笑话,把这个上蹿下跳的小兔崽子留著,纯粹是折腾老两口折寿呢麽!
叶清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我也习惯了他在外应酬却不跟我报备的生活习惯,只是看著三人份的晚餐剩了一堆时,还是很郁闷的。
最幸福的当属小叶,他的刻苦勤奋初见成效,能够有模有样地弹几首入门曲了。隔壁的锺姓大哥哥还送了他一个上发条的玩具,一只鸟嘴人身提著行李的旅人,色彩斑斓光泽饱满,上了发条就会往前走,还能拐弯。
三岁看八十,小叶绝对是个长情的,没有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晚上依旧是抱著泰迪入睡,这两天也把之前让我给他写一首专属歌的议程提到了台面上。
小叶:爸爸爸爸,给我和Daddy写首歌。
我:……写什麽?我们是快乐的一家人?
小叶:……名字真难听。
我:不许嫌弃!!!
看吧,小孩子的童言稚语有时真的很欠扁。
还有一件事,就是暑热原因好像导致了肠胃不调,对著油腻腻的肉类就会直奔厕所,一个月下来瘦了一圈,小叶倒是被喂得肥了两圈。
我捅捅小叶肉嘟嘟的脸蛋,心想小胖子长大了可不讨喜,於是盘算起给他减肥的计划。
肠胃不调越来越严重,同时胃口却与之反向,半夜饿的心发慌,到处觅食。本著绝不能委屈自己的原则,跑到医院开了些药,回来连续吃了几周没有效果不说,恶心感反而愈演愈烈。
我不是傻子,自然而然联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一阵欢天喜地过後,又是惴惴不安。
光胡思乱想也没什麽结果,想著找一天空闲去检查一下,正巧儿童乐园新进了气垫城堡,试营业,孩子们纷纷跃跃欲试,小叶不知从哪听到了消息,眼睛比灯泡还闪,琴也不练,眼巴巴地瞅著我。
晚上我特意等到叶清回来,问道:“这两天有事麽?”
他放下报纸抬眼:“有事。”
“……你抽出一下午带小叶去气垫城堡玩玩,能挪得开吗?”
他蹙眉:“你呢?”
“我这两天有事,”捏捏鼻梁,疲惫道,“小叶很想去,你带儿子玩一圈。”
口气中带请求,话说出口了我才反应过来,有点难堪地捏了下耳垂。
他低下头去继续看报,神情寡淡道:“好。”
周末,外面豔阳高照,看著天气就心浮气躁,中午叶清回来,西装笔挺,一丝不苟,我色咪咪地从上到下梭巡他一番,不禁想他就不会出汗麽?
……也许是天然制冷机,不仅不会出汗,还能保鲜呐。
对著他粉嫩嫩的皮肤偷偷吸了吸口水,保鲜太好的结果就是引老子这头色狼百年如初见般的对他不罢休。
再看看我,虽然还没出现皱纹,但昨天已经被小叶揪下一根白头发了。
诶,我叹气,年龄的鸿沟,注定跨不过去呀。
下午叶清带了小叶去了儿童乐园,我犹豫再三,没有去伯父的诊所,而失去了另一家面向我们这一小撮人的医院,这家医院主要还是做普通人生意的,至於我们,只是顺带著而已。
周末,人特别多,尤其是老年人,我从人龙中挤出一条小道来,推开一扇毫不起眼的小门,顺著楼梯爬到了最顶层。
顶层门可罗雀,人烟稀少,看起来很凄凉的样子,挂了号直接去诊室,诊室一共有五间,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选哪个,给我挂号的小姑娘好心道:“哪一间都行,来这的不外乎就是──”说著小眼睛在我腰腹处溜达一圈。
我轻咳一声,敲开第一间诊室的门,医生是一个老头,戴著老花镜,但目光很温和,问了问症状,然後让我把手伸出来。
我乖乖从命,老医生应该是中医,给我的左右手分别把了脉,略略蹙起了眉,半晌没说话,等手指撤下,他才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额,嗯。”我点点头。
他状似闲聊道:“你家那位呢?”
“他……他上班。”
他下颌轻点,目光从眼睛上方直射出来,睿智锐利,微笑道:“恭喜你了。”
猜想被证实,我莞尔,笑容越来越大,甚至有点喜不自胜:“真的?”
“当然,”他维持著淡淡的微笑,“刚刚两个月左右,脉象很明显,这小家夥很淘气。”
我不想娘炮的去摸肚子,奈何没抵住诱惑,摸了摸小腹,傻笑道:“淘气点聪明。”
“不过──”他转折,停顿了下,收敛起微笑,继续维持平和的语调,“不过你的身体虚得很,要专心调养,否则孕期和生产时都会吃很大苦头。”
我打个哈哈:“额……最近吐的,这不,体重都下来了。”
“不是,”他耐心道,“你身子应该受过严重外伤,恢复得不怎麽样,从脉象上看,思虑过重,郁结於心,心脉受损,除此之外,肾脏弱虚,肾水上济於心,心火下交於肾,本应水火既济,则阴阳平衡,现在看来心火过旺,肾气较虚,不是好兆头,一定要格外注意,若不能专心调养,恐怕难以长寿。”
我对他这套耸人听闻的言论无动於衷,真正让我在乎的是这个:“你说什麽?我肾虚?”
这是对老子赤裸裸的诽谤!
他对我的无理不温不火:“给你开两副药,还有一剂中药的方子,按时吃,是养你身体的。”
我按耐下火气,拿了药单就走,中药要去专门的药房抓,所以只开了西药。
出了医院还对那老头耿耿於怀,他妈的,敢说老子肾虚!
回到家正是做晚饭的时间,一边盘算著怎麽把这个消息告诉叶清,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以为然。我希望他高兴,但也仅仅止步於希望罢了。
想的多了,这顿饭完成的时间就加长了,可是叶清和小叶还没有回来,我等到快八点,心中惴惴,明知小叶有叶清领著不会出事,但就是静不下心来。
八点刚过,电话铃声响起,家里的电话只有叶清在用,都是公司的事情,现在他不在家,我踌躇一会儿,还是接起了电话。
清清嗓子:“喂,您好。”
“你好,”那边传来陌生的男音,隐隐还有小孩子的哭声,“请问是杨溢先生吗?”
我惊愕道:“是我。”
“有一个小孩子说是你儿子──诶诶,别抢──”
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没等反应过来,那边有孩童软软糯糯带著哭腔的童音:“爸爸──”
心下一晃,忙道:“小叶?小叶!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哇地嚎啕大哭,吐字含含糊糊:“爸爸,爸爸你来接我,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哇──”
“Daddy呢?Daddy在哪?你走丢了?”
小叶没理会这些问题,一味地哭号著回家。
挂下电话毫不迟疑跑出门,没两步发现还穿著拖鞋,换过鞋子跑到最近的公交车站,运气算好,到达站点的时候一辆公交车恰好到达。(注)
公交车慢得像头驴。我六神无主地挨到了站点,车子开了门第一个冲下去,一脚踩空摔在了路沿上,我护著肚子急匆匆站起来,向南门跑去。
作家的话:
注:新中国成立後B市第一辆出租车是1984年出现的~so 杨爸爸只能依赖比他的11路公交车更快的公家车鸟^_^。。。。。。(←_←你笑神马???)
诶
诶
诶
今後只能用“诶”来形容杨爸爸(和小叶)的生活了。。。。。。
T3T这段七音阶里有写。。。。。。叶老爷已经渣得天理不容了。。。。。。
还有包子。。。。。。这是一只可怜的包子。。。。。。
谢谢大妹纸的鱼和wind13500的红豆汤=3=~!!!!!!!!!!搭配起来很不错呢哈哈~!!!
还是求票票求留言T3T。。。。。。
、第五十一章
拐个弯,远远就看到南门两个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和一个还不及腿高的小孩子,一个保安蹲著,看样子好像在哄哇哇大哭的孩子,另一位在门口张望,见我跑过来连忙挥挥手。
小叶不理两人向我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有小手抹眼泪,喊著“爸爸”,一个不小心左脚绊右脚险些摔倒,我心悬到了嗓子眼,蹲下来在他摔倒前一把抱在怀里。
我把他抱起来,来不及哄,先对跟上来的两名保安道了谢。
其中一人说道:“不要把小孩子弄丢了啊……”
我讪笑著连声道“对不起”,又接著说了“谢谢”,两人又叮嘱了两句,回到值班室。
我送他们俩人进了屋,才往回走。身边一辆公交车缓缓驶过,虽说经常抱怨公交车慢得像头驴,但也总两条腿快。
不过……我看著小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难以言喻的心疼,便想著走回去,一路上把他哄好。
我慢慢迈著步子,给他擦掉源源不绝的眼泪,调笑道:“小叶羞羞脸,三岁了还哭。”
这次他没有气急败坏地反驳,眼泪涌得更凶了。我一看,坏了,这是受刺激了,急忙把他抱得更紧,拍拍他的後背,等他喘过气了,轻声问道:“Daddy呢?”
他搂著我的脖子,小脸埋进颈窝,不说话。
我笑道:“小叶在生气嘛?Daddy不是故意弄丢你的哟,是不是你自己贪玩,走丢了?”
他抬起小脸摇摇头,抽了抽红彤彤的小鼻头,又哭了起来,他抹掉眼泪,一抽一抽的道:“爸爸、爸爸……”
“嗯,”我应了一声,“小叶不哭,男孩子不许哭。”
他只是叫著“爸爸、爸爸”,像只受了伤回窝找父亲哭诉的幼崽。
只是再心疼,我也不会说出“爸爸给你报仇”这种话,他从现在起就要学会面对人生中的黑夜,我不能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给他打手电筒。
我换个话题:“小叶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他顿了一下,半晌怯怯地小声道:“爸爸,什麽叫杂种?”
心下一紧,抱著他的手臂夹了他一下,他轻叫一声,然後迟疑道:“爸爸,他们是不是在骂我?”说著又搂上我的脖子,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眼睛迷茫地看著我们一路走来的路,声音轻得像阵烟,风一吹就散尽在天地间,“爸爸,他们为什麽骂我……我不认识他们……”
我抚摸著他半长的头发,轻声叹道:“小叶……”过了很久,就到走完了一条街,转过街角时,才缓缓道,“……我们活著,所以经常会有人骂我们。”他抬起脸,脸上眼泪纵横清涕交错,我抬手一一擦掉,细细打量他混血的眉眼,他的眼睛很像我,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