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命仙眉毛一皱,道:“但……姑娘的眉宇之间,隐含煞气,恐怕近日必有劫难!”
李逍遥根本不信,道:“呸呸呸!鬼话连篇,什么劫难,你要帮我们解除劫难,然后大敲一笔是吧?灵儿,我们走!”
李逍遥一拉赵灵儿就走,算命仙侧在背后道:“公子,公子,您还没给钱呢?!”
李逍遥转身道:“你不是说不灵免钱吗?”
算命仙叹道:“唉!贫道说的都是真话……”
李逍遥与赵灵儿已经走远了,路边有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位,摆着花花绿绿,争奇斗艳的妆奁之物,老板高声道:“公子,媳妇儿这么美,给她买点翠花吧!”
李逍遥原本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现在身边带了个女子,心却跟着细起来了,便拉着赵灵儿停步在那摊位前,道:“你看,这珠花美不美?”
赵灵儿随手拿着摊上的东西把玩,面带笑意,更增娇艳。
赵灵儿笑道:“这粉好香,不过这么白,真不自然!”
李逍遥道:“却嫌脂粉污颜色,我觉得女子还是天然的好,你的肤色比这死白美得多呢!”
赵灵儿笑道:“等到我人老珠黄,你就不会这么说啦!”
李逍遥道:“你喜欢什么?”赵灵儿笑而不语,见她这娇羞之态,李逍遥目动神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在首饰中挑了老半天,才捡起一只简朴的银钗,插在她头上,笑道:“灵儿,这银钗你戴起来一定很好看!我买给你!”
赵灵儿忙解了下来,道:“可是好像很贵呢……”
“话不能这么说,女孩子就是要会打扮!”他转头对老板道:“我要这只银钗。”
那老板道:“公子,您真有眼光!这只钗子四百二十文钱,算你四百文钱就行啦!”
李逍遥道:“才减个二十文,太不够意思,算两百文得了!”
老板忙道:“公子,四百文是没本啦,您这价杀太凶了,抬抬?”
“你们苏州人最会做生意,我还想两百文可是说多了呢。”
李逍遥可是被李大娘一手训练出来的,要讨价还价,功力不在话下,再说,苏州人做生意原本就是出名的会抬价,李逍遥直接对半杀,还算是懂行情。赵灵儿不懂的这些庶民的生存之道,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不好意思地一拉李逍遥,道:“逍遥哥哥,这……我不要也没关系……”
此时,突然一阵娇脆的声音道:“五百文,我要了。”
李逍遥与赵灵儿转头一看,不是林月如是谁?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有女仳离 '中'
林月如丢了一小锭银子,便拿了发钗,胜利似的对他们一笑,那老板收起银子,赔笑道:“这位姑娘真有眼光,您这么美丽,配上这发钗,那可是锦上添花,美得不得了!”
林月如冷笑了一声,道:“是吗?我说这种白相家什,有什么好?破破烂烂,送我都不要呢!”
说着,竟手中柔劲一吐,将那银钗折弯了。
李逍遥冷笑道:“居然有人花五百文买破烂,这才是真正好笑!”说着便一拉赵灵儿的手,道:“别理她,我们走。”
林月如气得一跺脚,道:“你给我站住!”
“谁理你!”
两人拉着手走了,林月如索性跟了上去,李逍遥和赵灵儿走了一会儿,回头一看,林月如还在身后不远,好像在随便看东西的样子。
李逍遥道:“喂,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林月如双手叉着腰,道:“这路是你家开的吗?我高兴走,你管我?”
李逍遥道:“你爱跟就跟!”
说完,便假做不理她,和赵灵儿两人说笑着,随便走走看看。不过身后跟着一个人,总是有点不大自在。
见赵灵儿有些累了,李逍遥张望了一会儿,道:“前面有间卖酸梅汤的,我们去坐一坐!”
赵灵儿微笑道:“好。”
两人走进店中,才一坐定,林月如也大步进来了,径自坐在靠窗的座位,一拍桌面,道:“小二!”
店小二见她衣着华贵,气派非凡,连忙迎了上来,反而没有先招呼先她一步而来的李逍遥和赵灵儿。
店小二道:“小姐用点什么?”
林月如道:“你们这间店里有什么?”
店小二道:“我们店里最有名的是酸梅汤、乌梅汁、桂圆红枣茶,还有豆沙包、花生饴……”
林月如冷笑道:“就这些?”说完,取了一锭银子,问道:“这可以买多少?”
店小二笑道:“这啊?这枚银成色好,大约有一两,我们店里全都卖给你,也还要找你一半啊!”
“不用找了,你们店里今天的东西,本姑娘全都包了!”
李逍遥看着实在气不过,起身拉着赵灵儿道:“咱们走!”
林月如气愤地站了起来,便要追出去,店小二道:“姑娘,您买的东西……”
“全给我倒进水道里!”林月如怒道,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门。
见到李逍遥与赵灵儿拉着手,气氛温馨地慢慢走着,她更是气得胸中有如火烧,但是不知怎样,这种气愤里,却带着一种教她无法呼吸的难过,好像小时候受了委屈,忍不住便想投入母亲怀里大哭一场,那种带着几分酸楚的心情。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便没有人这么样地疼爱自己,父亲虽然极为宠她,但是父亲的宠,与母亲那像是熨着她的心肠的温柔、贴心,是全然不同的。因此,多年以来,林月如已经忘了温暖纤细的感情表现,只会直来直往,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
林月如咬着牙跟在他们身后,李逍遥这回带赵灵儿进了一间大饭铺,想:“你林大小姐再有钱,也不能出手就包下一间饭店整天的东西吧!”
他们两人一坐下,林月如后脚便跟了进来,径自坐在他们附近的一个大桌。
店小二忙上前道:“小姐,这一桌是给十个人用的,您换个雅座如何?”
林月如伸手一拍,将一锭大银子放在桌上,怒道:“我就要这桌!”
那店小二见她出手阔绰,不敢怠慢,道:“是,是。”
这间饭铺不小,跑堂的就有好几个,有人招呼了李逍遥和赵灵儿,他们点了些苏州有名的小点心,又叫沏上一壶好茶,这才放下了心,林月如应该是玩不出什么花样了。
不料等他们回头一看,林月如桌上竟已送上了一大堆山珍海味。
赵灵儿低声问道:“她吃得了这么多吗?”
李逍遥道:“别理她,这个烧卖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你尝尝看。”
赵灵儿吃了一点,虽觉没什么特别,但是难得的是李逍遥的温柔体贴,便笑着点点头,道:“真好吃。”
大桌的林月如来了一小块炒鲈鱼片,只吃了一口,便呸地吐了出来,道:“这是什么东西?难吃死了!”
赵灵儿望着她,李逍遥有点儿生气起来了,旁边有一桌这样的客人,谁还吃得下?
接着林月如又舀了一匙菰菜羹,只喝了一点点,便皱眉道:“呸呸呸!这种菰菜根本不能吃!”
她吃一样,挑剔一样,简直是把这间店说得一无是处,李逍遥冷笑着,暗想:“这不是财大气粗吗?看一会儿人家厨师怎么教训你!”
果然,没多久这间店的厨师便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见到林月如一个小姑娘,点了这么一大桌,每样都只动了一口,一脸不屑地在喝茶清口,气得脸都红了,道:“这位姑娘,您看不起我的厨艺,可以到别处吃去,不要在此地暴殄天物!”
林月如哼了一声,道:“你是这里的厨子?你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暴殄天物的是你不是我。”
厨师道:“你说什么?”
林月如道:“别的不说,你把这斑肝汤做成这样,不是暴殄天物吗?”
“好,我倒要听听你怎么个不满意!”
林月如道:“你把斑鱼的肉跟肝,味儿都混在一起,这怎么吃?只能拿去喂猪!”
那厨师道:“斑鱼本来就是去皮秽之后,以鸡汤一起煨的,有什么不对?”
林月如道:“你怎么不将鱼去了皮秽,先去了鱼骨,把肝肉分开,肉用鸡汤单独煨,肝下酒三分,然后以别的鲜鸡汤慢火煨起。再以二分水、一分秋油,煮熟了斑鱼汤,然后下肝,再佐以火腿、鲜笋、香菇,起锅时才下姜汁葱段,这是不是比较入味?而且这样的话,鱼肝金黄,浮于水面;鱼肉雪白,与红色的火腿、青翠的绿葱相映,不是好看好吃得多?”
那厨师一愣,道:“这……”
林月如又指着那盘名贵红艳的绒螯蟹,道:“还有,你将这蟹水蒸了就拿出来混?送给我都不吃!”
厨师的口气已有点松动,道:“古人说‘蟹宜独食,不宜搭配他物’,因此这上好的蟹王蒸熟了,只能醮点姜末香醋而食,有何不对?”
林月如冷笑道:“真是小家小户之见!蒸蟹大有学问,得先将蟹在清水中养一刻钟之后,洗净了全身,然后,教你个诀窍!在腹田中塞入姜片,才曲起蟹脚,绑紧了入锅蒸熟!这样的味道方能托出蟹肉鲜美来,而且能保留蟹黄的甜美,而去其异味。”
那厨师听了这个窍门,大喜过望,道:“是,是!小姐说得对。”
赵灵儿忍不住对李逍遥笑道:“林小姐懂得真多。”
李逍遥道:“别理她,让她说去,咱们吃咱们的。”
其实,李大娘家世代御厨,可说是真正天下一等一的大师,对于这些料理的处理方法、美味诀窍,李逍遥自小耳濡目染,知道的不会少于林月如。但是他生性豁达,从不挑剔别人的做法。见到林月如这样的招摇,更加看不顺眼。
林月如气愤地一瞪他们,道:“哼!富过三代才懂得吃,贵过五代才懂得穿,这种平民百姓吃的东西,粗劣不堪,怎能入得了口?”
厨师更是面红耳赤,李逍遥冷冷地说道:“你既富又贵,干什么来这里洒钱找气受?”
林月如见李逍遥理她了,姿态又高了起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两个,兴高采烈地出来玩些什么,真的这么好玩?结果啊,想不到这么无聊乏味!”
李逍遥道:“是啊,你怎么不去找刘公子晋元兄?他也是个贵公子,跟你应该玩得起来,也不必在这平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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