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丙:“停了。”
曲波:“停了。”
刘平:“我有点印象,咱们到谷底的时候是十二点二十五,我记得看了一眼。”
曲波:“那就是说咱们到谷底的那一刻,所有的手表都停了。”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又看着胳膊上的手表。
刘平:“如果咱们处的位置有极其强大的磁场,手表是不能走动的。”
贾丙:“刘医生说的没错。”
话虽如此,我看的出,他们跟我一样,都心有惊异。
我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是天气真的变了,还是因为到了盐壳谷的谷底,天上灰蒙蒙的,似乎又下雾霾了。
我们坐在地上吃喝完毕,我听得出,大家的嗓子包括我在内都有些沙哑。
因为喊话喊的,可是喊了那么久,还是没能听到她们的回答。
刘平坐在地上看了看迷迷蒙蒙的远处说:“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打开卫星导航仪,还是没有信号。
贾丙站起来前后左右看看,因为我们是沿着谷的边缘前进,现在能看见三个方向。
前、后和谷的中心方向。
另一面,是高耸的山壁。
山壁光滑异常,如果找不到另一个出口,现在根本爬不上去。
接下来按着贾丙的意思,我们没有在沿着边缘前进。
他和我都觉得我们可能已经围着山谷转了一圈儿。
这是个感觉。
于是我们试探着往腹地深入,还是一边走一边喊张怡和妞妞她们。
一边往里面走,我因为在最后,我一边回头看。
一个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我后面还有人。
是谁——我不知道,也看不见。
现在——灰色的雾气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呛嗓子。
我对前面的刘平说:“你听见没有?”
刘平看了我一眼问:“听见什么?”
我:“后面好象——有脚步声。”
刘平:“我听见了,我后面是你,当然有脚步声。”
我:“我是说——我的后面。”
刘平放慢了脚步,和我并肩而行,我和他一起侧耳倾听。
从刘平的表情我看得出来,他也隐隐约约的听见了。
刘平对前面的曲波跟贾丙说:“你们等一下。”
两个人走回来,贾丙:“怎么了?”
我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都没在说话,而是静静的跟我和刘平一起朝后看。
同时仔细的听着。
后面的脚步声没了。
似乎随着我们的注意它消失了,但是我和刘平都可以肯定,那绝对是脚步声。
贾丙和曲波对望一眼问我:“你听见了什么?”
我:“是脚步声。”
贾丙又朝后看了看,现在的能见度大约有十五六米,十五六米以外如果有人跟着,在死一般寂静的盐壳谷,应该可以听见。
可以听见——但是却看不见。
贾丙对着后面喊了一句:“有人吗?”
空荡荡的回音“有人吗?”
“人吗?”
“吗?”
后面没人回答。
我:“能不能是——方生?”
刘平愕然的说:“方生?”
我:“我总觉得他不对。”
曲波:“不管是谁,咱们四个人,只要在一起,应该没什么危险。”
我们又继续往前走,鉴于后面可能存在的危险,现在我们并排而行。
天——渐渐黑了。
我从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曲波和刘平心急如焚。
现在我估计应该是下午六点半左右。
但是也不太准。
总之在这里,天渐渐的擦黑。
张怡和妞妞她们没有半点音讯。
不但是她们没有消息,我们四个似乎也迷路了。
没有参照物,在这里我们分辨不出东南西北。
甚至我们想找到谷的边缘都不能了。
刘平和曲波还是不停的喊着妞妞和张怡的名字,尽管没人回答半句。
我拍了拍刘平的肩膀说:“别担心,她们会没事的。”
刘平感激的朝我点了点头,然后颓废的坐在地上。
贾丙:“现在怎么办?天快黑了。”
刘平:“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好在晚上不会太冷,没有帐篷不是有睡袋吗,咱们在这儿过一夜,明天在说吧。”
我和曲波也同意刘平的看法。
晚上虽然也可以继续找人,可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我的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直打哆嗦,我估计除了贾丙刘平和曲波也差不多。
贾丙又拿出吃的分给我们。
他身强力壮,睡袋和一些吃的都由他拎着。
我们坐在原地休息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是感觉一个多小时,到底过了多久,我们不知道。
不过天黑了下来。
黑的格外黑。
在这里,竟然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我的视觉是看不见,直觉却是没有。
很奇怪,说不清的感觉。
我用强光手电筒往远处照了照,黑洞洞的烟雾缭绕。
贾丙他们也打开了手电筒四下晃动。
这是刘平提出的办法,他说手电的强光在这里十分显眼,如果张怡她们在这里,一定会看到。
按着他的办法,我也一直晃动手电。
不过没什么效果。
四周,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贾丙这时站起来说:“你们先歇着,我去方便一下。”
刘平:“老贾——别走太远。”
贾丙:“知道。”
说完他走了。
刘平虽然告诉他别走太远,可我看见,他还是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最初模模糊糊,渐渐只能看见一道金色的光束,接着光束也不见了。
我有点奇怪,大家都是男人,如果是小便也不用走那么远。
有一个可能,他是大解,离我们太近不好意思。
过了二十多分钟都不见贾丙回来,我和刘平、曲波开始担心。
我:“贾丙……贾丙你能听见吗?”
刘平和曲波也开始喊:“贾丙……你还在吗?”
半天也没听见有人回答。
我:“贾丙可能出事了,咱们过去看看?”
刘平:“他朝哪个方向走了?”
我指了指:“大致是这个方向。”
曲波:“如果咱们走了他在回来呢?”
我:“要不我留下等他,你们慢慢的摸索前进去看看,咱们随时喊话保持联系。”
刘平:“也行。”
刘平和曲波站起来正要走,黑洞洞的远处一道黄色的光线出现了。
那是手电筒的光,我们心里的一块儿石头终于落地了。
在这里,除了我们,还会有其他人吗?
我们都知道,那是贾丙,他回来了。
光线渐渐清晰,一个人影也渐渐浮现出来,黑影身材高大,正是贾丙。
他低着头往前走,手里还拎着一个帆布旅行袋。
贾丙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我,因为我看见,他眼珠子血红血红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衣服——似乎也有些破烂。
但他绝对是贾丙。
我问:“贾丙——怎么回事?”
贾丙血红血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前面有一道深沟,我掉进去了,好容易才爬上来。”
刘平看着贾丙手里的帆布旅行袋一直在发愣,我也注意到那个旅行袋了,它似乎——跟我们带来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看起来比较陈旧。
刘平问贾丙:“这个袋子是哪来的?”
贾丙神色诡异的看着刘平说:“在沟里捡的。”
第十九章 沟壑
我和刘平好奇的看着贾丙捡的帆布旅行袋。
这种旅行袋很很常见,价格不贵、耐用结实,要是在其它地方捡到我们不会觉得诧异,但是在这里……
我接过旅行袋看了看,上面有拉索。
我把拉索打开,里面有两个已经生锈的手电筒,还有一把匕首,一块儿手表。
手电筒竟然跟我们用的也一模一样,匕首我们没有,手表是女式的。
我把东西递给其他人看了看,他们都没说话。
贾丙这时又朝身后望去,半天回过头说:“那里还有其它东西。”
刘平:“还有其它东西?”
贾丙:“是死尸。”
我、曲波和刘平都吓了一跳。
我:“死尸?有——几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直觉告诉我,死尸——绝对不会是一具。
我不仅又联想起方生说的话,很多年前一个杀人犯和追捕他的警察跑进盐壳谷消失。
说不定,那些尸体就是警察和杀人犯的,这是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那些尸体只是警察的。
至于姓方的杀人犯,可能没有死。
或许他就是方生,又或许不是。
贾丙血红的眼珠子越看越是恕�
贾丙:“有三具尸体。”
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贾丙:“看不出来。”
刘平:“看不出来?”
贾丙:“已经烂的只剩骨头了。”
我:“穿什么样的衣服?”
贾丙:“没有穿衣服,只有三具骷髅和这个旅行袋。”
曲波:“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我:“我也是这个意思。”
贾丙看着刘平,他脸上的表情很怪,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刘平:“我也同意,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们四个人站起来,那把匕首虽然不是我们的,但是我看见贾丙把它攥在手里。
匕首的刃锃亮锃亮的,但是把已经是锈迹斑斑。
刘平拎着贾丙捡来的旅行袋,我们一行四人跟着贾丙往前走。
我现在和曲波走在最后。
经过我们这一天的接触,我觉得刘平比较容易冲动,尤其是他经常表现出焦躁和惶恐。
但我了解他的心情,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生死未卜,如果换作是我,我一样会为她们提心吊胆。
不过我看见曲波却比刘平镇静很多。
现在刘平跟贾丙走在最前面,我和曲波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我觉得有点愕然。
我看见贾丙的脚步走的很快,当然我和曲波也能跟上。
但贾丙领道儿的样子给人一种轻车熟路的感觉。
我斜着眼睛看了曲波一眼。
他这时也正在看我。
我:“没想到——贾丙的记性这么好。”
曲波:“这里四面漆黑,又没有参照物,他记得这么清楚?”
我:“或许那条沟很长,只要朝着大致方向就能到。”
曲波眯着眼晴没有说话。
跟贾丙走了大约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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