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何以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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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何以倾天下-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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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贤相,是严清耀必胜的志向。
是以,清耀接受尹仲希所托,辅佐陛下的千秋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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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的时光如流水,转瞬即逝。
春夏秋冬的再度轮回,世间变化足以给人沧海桑田的恍惚。
天下安定,一朝统治,百废待兴,希和帝勤政爱民。减赋税、推仁政、严刑法、辅农耕、重商贸、尚才学……一道道新政推展开来,造福天下苍生。
巍峨宏伟的皇宫大殿朱漆簇兴,富丽堂皇。年前,整个宫殿几乎都被修葺了一遍,除了希和帝的寝殿和批阅奏章的御书房,另外就是皇宫北部的一个偏僻角落。
君心难测,宫中巧匠虽是狐疑,却无人质疑,默然的修葺宫殿,玩玩不敢靠近不该靠近的地方。
暝颜烈疲倦的回到盘飞寝殿,殿内清冷无人,自从登基以来,除了偶然打扫外,暝颜烈几乎没有让其他人进过寝宫。
只是,就算他极力的想留住那个人的气息,两年的冷清,足以渐渐淡去那人留下的味道。
在这空无一人的寝宫,世人称誉、朝臣敬畏的希和帝颓然的靠坐在床榻边,满目落寞。
他没有料到,仅仅一个月,赤狼非但不再回禀那个人的行踪,甚至还帮忙刻意隐藏去向,让狼组的密探无处可寻。
即逝他是天佑王朝的皇帝,即逝茫茫朝野没有狼组探不到的消息,但他却无法得到一分那个人的音讯。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他身居深宫,他寻觅不到他的身影。
空有江山无限,他找不到甘愿默默隐于一方寸土的人。
仲希,你到底在哪里?
就算,不回来也没关系,但至少让我知道,你身在何处,是否快乐?
原来这些,都已成奢望了吗?
暝颜烈卷着身子,将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彻骨的思念那个人……
偌大的皇宫,清冷凄凉,宫殿重重,先王王后神秘消失,淳王爷逍遥于世,希和帝未曾选秀纳妃,何人想过暝颜烈独居高处的孤寂?
但是,他愿意等。
无论他在何方,他愿意等他归来。即使那个人从未给过他任何诺言。
他相信,只要他等,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暝颜烈半躺在床榻上,手臂覆上眼眸,掩去眼底的悲伤的思念。闭目冥思,希望能在这清冷的宫殿中捕捉到一丝那人残留的气息。
曾经,他无数次的强留那人在寝宫过夜。
曾经,他们在这张柔软宽大的龙塌上激情缠绵。
曾经,这冷冷清清的宫殿充溢着他温润的气息。
只是如今……
时间湮没过往,却带不走悲伤,他只能守着他们拥有过的回忆,孤独的等待。
依稀间,眼睑渐渐沉重,暝颜烈笑着阖上眼眸,他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那人温润的身影……
#
盘飞殿向来无人敢来打扰,暝颜烈却被殿外的喧哗声所惊醒。
不耐的按了按眉心,暝颜烈此时的心情很糟糕,脸色沉怒,威严的声音中饱含怒火:“小顺子,先把他拖出去杖责二十,有话回来再禀。”
该死的,好不容易仲希对自己笑了,竟然被那个活得不耐烦的谁给扰了去!
暝颜烈都愤的披上外袍起身,正要去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闹到盘飞殿来,不料却见小顺子匆匆跑了进来。
脸色一沉,暝颜烈厉声道:“放肆,谁让你进来的?”
小顺子哆嗦着身子扑通一声就软跪在地,捣头如算的大喊饶命,同时还不忘解释:“陛下饶命,外头的人可打不得,他、他是……”
“什么人?朕都打不得了?”
暝颜烈一听火了,敢情他睡一觉醒来,打个人都打不得了?
“回、回避下,是、是祭祀神殿来的人,他让奴才把这个交给陛下……”
小顺子好歹算是把话说完了,心中暗暗为自家小命捏了把汗,若是今天没给皇上一个交代,下次想进内殿估计就难了!
暝颜烈蹙眉头,祭祀神殿的人?离落有什么事要通知自己的吗?
想到这里,暝颜烈朦胧的意识顿时清醒,能让离落来信的事,定然关乎天下苍生。
神色肃然,暝颜烈抬手结果小顺子手中的纸笺,仓促的打开,片刻之后,原本淡然的眼眸顿时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愣……

暝颜烈看完信上内容,心里咯噔一跳,离落死了?一年前就死了!
为何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世人或许不知道历代北苍新君为何在登基之日入祭祀神殿一个月,但暝颜烈亲身经历过怎会不明白?
灵识相通,命理相连。
北苍每一位国师的仙逝,在位君主都会有感兆!只是,为何离落不在人世一年,他都丝毫没有感应?
眼眸一沉,暝颜烈沉稳的询问道:“传信的人在哪?”
“回陛下,在殿外候着呢。”
暝颜烈淡淡的应了一声,换了朝服,提步向殿外走去。
一出盘飞殿,暝颜烈果然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素衣少年站在外头,垂眸屏息,不卑不亢,静然而立,自有一番空灵的气息。
“是你把信带来的?”暝颜烈淡然的开口。
少年点头,道:“是。”
“知道信上说什么吗?”
“不知。”
暝颜烈眉头微微蹙了蹙,又问:“国师近日可安好?”
少年闻声眼中闪过一抹惑然,回道:“国师一切安好……”
随即,少年不自在的绕了绕头,颇为歉意地抬头看向暝颜烈,道:“陛下,其实我很久没见到国师了,但每日离尘都有进宗室侍奉,我想国师一切都安好……”
暝颜烈眼中顿时了然,再度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果然身处神殿的人心思纯然。
微微一下,暝颜烈温和地道:“你回去就说,信我已经收到了,明日会去神殿的。”
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回走,眼中根本就没有世俗礼仪,更为留意到暝颜烈方才平和的自称。
少年的无心之举,看在暝颜烈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敢自称‘我’,也已经很久没有人能无视他的存在,兀自转身离开了……
曾经,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总爱随行挥起手中的闲书,轻轻地打在他的头上,无奈的笑着说几句毫无威慑力的训话……
温和清润的嗓音,那人轻身微叹——
“颜烈,你要再不勤力练功,到时候陛下考验起来,为师可不会再为你档棋子了……”
“颜烈,你有时候别太聪明了,好歹留点东西让为师来教啊……”
“颜烈,这么大还要为师陪你睡,也不害臊……”
“怎么?做了亏心事,连门都不敢进了?”
“陛下,你总是在错误的时候,强求错误的东西……”
猛然,温润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淡漠,暝颜烈的身体倏地一僵,紧了紧手掌,许久才重新放开,神色一片宁静……
祭祀神殿离正宫大殿并不远,居高而望,举目可见。
空旷幽静,沉重的墨色朱漆铺撒在几座大殿上,渲染出一股深沉神秘的色彩,让人肃然起敬,心生肃穆,不敢有丝毫怠慢和亵渎。
祭祀神殿是整个天佑王朝庄严肃穆的神圣之地,周围迷阵遍布,中央一座不大的神殿甚至终年布有结界,若无允许,寻常人等是断无可能踏入神殿方圆一里的!
青石阶梯,遍布青苔,举目望去,云雾妖娆处,石阶犹未断,仿佛那青石阶梯延伸的终点已入云霄,高不可攀。
暝颜烈见已经到了迷阵边缘,于是挥手让身后的侍卫都停下,然后只身一人一步一步地踏上青石阶梯。
不到十步,身后的侍卫惊愕的发现原本还在眼前的皇上突然一眨眼就消失了……
片刻的功夫,再睁开眼睛时,暝颜烈就已身处神殿之内,其实那伸入云霄的石阶,除了百余层石梯确实存在外,其他皆是迷阵幻想;但是,若非知晓破阵步伐,定要攀个永无止尽,不死不休。
远望之下深沉神秘的祭祀神殿尽在眼前时,即使曾经来过一次,暝颜烈仍是不禁的感慨:世间竟还有如此与世无争的净土。
入目素衣素颜,黑与白交织出的世界,宁静祥和,整个神殿洋溢着圣洁空灵的气息,无欲无念,红尘万丈,这个地方却是在红尘之外。
在一汪素白中,神殿中很快就有侍童匆匆向暝颜烈的方向小跑过来,轻微一叹,暝颜烈迈步走向神殿深处。
随着侍童的引领,暝颜烈第二次踏进祭祀神殿的内殿,完全不似殿外的深沉和严肃,内殿布置简约明朗,充满了圣灵的气息。
淡淡的不知名的清香萦绕,仿佛世间一切忧思困惑都能被洗涤殆尽。
蓦然,暝颜烈有些抗拒如此容不下丝毫杂念情思的圣地了,那几不可察的淡香,似乎要将他心底沉淀的某些东西浮现,然后淘尽……
不要!——
暝颜烈在心里狂喊,他想阻止那股淡香渗入心扉深处,可是他却茫然的不知所措。
“陛下……”
一声平凡无奇的呼唤,宛如一股温润的清泉滴入一汪死寂的湖水,溅起圈圈涟漪,晕开无数波澜,心湖荡漾间那呼之欲出的漂浮情思再度沉淀下去。
暝颜烈躁乱波动的心恢复平静,满目惘然的抬头,暝颜烈仿佛看到两道圣洁的光芒正向自己靠近。
一紫一白,紫衣在前,白衣在后,皆是那种浅淡的色彩,却仿佛有万丈光芒,柔和祥静。
只此一眼,暝颜烈就足以大概分辨眼前两人的身份。
在祭祀神殿中,唯有国师一人可着紫色,只是这般浅淡的紫,倒是第一次见,但却足以肯定此人地位的特殊。
左黑右白,白衣素色袖口绣云纹,乃国师座下右侍者也。
那么——
刚才那声轻唤,是来自白衣人,还是紫衣人?
暝颜烈疑惑。
“陛下,请随白末来。”
两人约在暝颜烈身前三尺处停下,白衣人微微侧身弓腰,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随着白衣人的声音响起,紫衣人同样侧到一边,微微欠身垂眸。
暝颜烈满腹疑惑的迈开步子,一左一右,一紫一白,两人走在暝颜烈的前方引路,微微蹙眉,似乎上次不是这场景……
只是,刚才那声轻唤,到底是谁?
暝颜烈无法辨认,却执着的想要知道!
“我们是要去哪?”于是,暝颜烈选择主动出声。
“神殿的宗室内。”回话的还是那个白衣人。
暝颜烈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移向左前方的紫衣人,纯色的淡紫色,没有一丝的杂色和装饰,宽大的衣袍,衬得他修长的身躯更显瘦削。
身穿紫衣,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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