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掺合政事必定没个好结果,荣府这边早点摘出来,将来若东府事败,也好接济一二,因此事情就这么定了。
没几天荣宁两府向京兆尹递了折子,两府分宗,从此各不相干。四小姐惜春被尤氏接回东府里,大观园里只剩下宝玉探春兄妹两个越发的冷清了。
两府分了宗,大家依旧过日子,并没因这个有什么不便之处。到是凤姐,她向来与尤氏娘们相好,为了分宗的事没少埋怨贾琏。
贾琏却说这是外面的事,男人家做主就是了,反正你们还是在一处,即使分了宗,却还在一处住着只隔着一条荣宁夹道,你们还可常聚。
凤姐逮着他话里的毛病更加不依,追问他既这么着,又为何分宗,叫外人看了笑话。
贾琏却说,这是外面的事,原也是做给外人看的,东府里正掺和着大事,若是将来坏了事,不分宗会连累咱们,分了宗,到时候咱们府里还可以帮衬些。
凤姐只是个妇人,再有能为也只在内院里施展,听得是外面的事也就不敢再问了。况且虽然两家分了宗,但内里纠缠不清的事情太多,奴才里还有在东府做事的叔叔,也有在西府里当差的侄儿,其他银钱往来摆设器具借来用的更是一笔糊涂帐,两下里若想分清楚没个三五功夫怕是做不成,于是凤姐也就撂开手,依旧与尤氏来往,该赏花赏花,该吃酒吃酒,再不把分宗的事放在心上。
贾珍对贾琏的话不全信,但也信了一二分,所以行为也有所收敛,到是不再出城狩猎了,只是前一阵子狩猎时结识了不少臭味相投的亲贵子弟,一旦没事做,大家没趣,干脆开了赌场,一到入夜就聚着一群人吆五喝六的大杀四方,既有赌就少不得酒,也少不得伺候的丫头小子,大伙吃酒取乐好不快活。
……
这一日早朝,皇帝下了圣旨,削理亲王爵位贬为庶民,举国上下广发告示,庶民水晢举兵造反实乃大逆不道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派嘉勇公世子四品骁骑参领曾铣带兵剿灭,则吉日出征。圣旨一下京城的亲贵们都禁了声,原来对八王议政之事存着妄想的人心里都凉了半截,出城狩猎的事也减了一半,更有胆小的已是闭门谢客,不敢见人。
皇帝在朝堂上乾纲独断震慑了那起子心怀鬼胎的臣子,心胸大畅,回到东暖阁里想与心上人吃酒庆贺,不想,林粲却不肯。
林粲说:“吃过饭,我要回府去和妹妹说话,若吃了酒再去怕是不妥,”
皇帝心里不美,一边叫小太监给他解衣,一边扭着头对林粲抱怨:“你酒量那么好,陪我吃两杯又能怎么样,你妹妹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能被酒气薰化了不成。”
林粲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平日里就没个规矩,若再吃了酒,就更不防头,没准哪句话就把姑娘给得罪了,还是不吃的好,”
皇帝说:“你到真有个做哥哥的样子,朕当年命你抚孤到也没选错人。婚事筹备得如何,还缺什么,叫戴权帮你置办置办,”
林粲叹道:“没承想嫁个姑娘要准备这许多东西,衣裳首饰到是平常,竟然连药丸子也要陪过去,师娘还说这一样是必不可免的,就算姑娘如今不吃药,也要备下一些常用的带过去,我府里都没人会弄这个,少不得去药铺子里采买,这一样到还好,可有一样我就着实不懂了,这嫁妆里为何会有马桶,你说这等阿臜东西也要大摇大摆无遮无拦的抬到婆家去,岂不叫人脸红。”
皇帝也没给人置办过嫁妆,听了也觉得稀奇:他问,“连马桶也要陪嫁?”
林粲说:“是啊,说是算在家具一项里,陪送几张床就要陪送几个马桶,我到服了,这养闺女的人家真是不易。”
皇帝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晒嫁妆啊?”
晒嫁妆就是小定,林粲打算秋天。“总得等东西齐全了才有的晒,其他还好,唯家具一样没四个月是断然做不出的,我原想着明年春天小定秋天迎娶,无耐曾家催得紧,只好订在今年秋天小订明年春天迎娶,想一想,明年这个时候妹妹就该出阁了,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我想看一眼,还得看曾铣的脸色,真是。”
皇帝说:“女生外相,等她嫁了人,心里就只有婆家人了,你再想见她,怕是她都懒得理睬。你就乖乖地陪着朕吧。”
林粲笑道:“说了半天原来在这儿等我呢,你那心眼比针鼻儿还小,我不过是少陪你吃杯酒,你就这样编排个姑娘,羞不羞呢。”
皇帝嗔怪瞪他,“你若是个老实的,我又何苦如此,谁不想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哪个又愿意天天吵架讨你嫌,你当真回府去有正事要办,也就罢了,我只怕你拿着姑娘做榥子,内里惦着什么王爷什么香料的,又要做怪。”
林家去南洋置办嫁妆的船队带回来一些苏门答腊岛的沉香,林粲记得水溶喜欢这东西,就打发人送去一些,皇上知道以后心里着恼,又加上太上皇提了林粲的亲事,急怒之下才有的夜袭西暖阁的荒唐事。
林粲坏笑道:“我说你可急的什么,原来是防着水溶呢,看来我得再谢谢他,相好这么久,总是我求着你,千恩万谢的才求得您老赏我一次,这到好,水溶一出面就把事情反过来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皇帝换好衣裳过来与林粲一同坐在南窗下的大炕上,目含嗔怪的盯着人,“我可不与你玩笑,你若是敢同水溶有什么,我可不依,正借了这次理亲王造反的事铲除一些老亲贵,水溶但分不老实,朕就把捻他个错处把他流放千里,看他还敢勾引你。”
皇帝说这话时竟用的一种娇俏语气,还有那双狭长凤目挑起眼尾来半嗔半怒的瞟着人,直把林粲看得心里发痒,一把将人扯进怀里手指在皇帝的眼角轻抚,皇帝这几日被林粲伺候得很是舒坦,脸色莹润眼角眉梢都含着春意,林粲越瞧越喜欢,一口亲在皇帝的眼尾,指天划地的发誓:“再不与他乱来了,若再想着他,叫老天爷打雷霹死我。”
皇帝喜欢听这样的话,但又怕这小子管不住自己真叫老天爷霹了,于是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心里有准便是,何必乱发誓,指望老天爷也像我这样好打交道吗,真个霹了你去,叫你哭都来不及。”
林粲搂着皇帝乱亲,一边亲一边说,“还是四哥疼我。”
戴权在一旁轻咳,言道:“皇上,午膳已然齐备,是这会上呢,还是过会再上。”
林粲抬起头来骂他,“这老货好没眼色,你上你的,我们两还碍着你了。”
皇帝到底没他脸皮厚,推开他正经坐好,命戴权在大炕上置一炕桌把早膳摆上,两人相对而坐,早膳不过六样菜品加一品饽饽一品汤,有皇帝喜欢的素鱼翅,也有林粲喜欢的剔骨肉,还有一品爆炒腰花,把猪腰切出花刀,先下水焯一遭,使其卷成个刺猬模样,再用使猛火加南辣子爆炒,炒成之后红亮红亮的,吃在嘴里咸辣勾人,林粲最爱这个,皇帝嫌其腥膻不肯轻尝。
林粲刚被皇帝勾起了心火,这会子又见这品猪腰难免拿来挑逗皇帝,他说:“世人都说吃哪补哪,有了这品菜,今儿晚上还得再战一个时辰。”
皇帝嗤笑:“当朕怕你呢。”
皇帝近来到是放得开,无论床上床下都甚少扭捏做态,林粲极为欢喜更加粘着他,见状连饭都顾不得吃了,凑过去低声问道,“要不,咱们睡个中觉,我再回府去。”
皇上瞧他神色,就知道这小子又是精虫上脑,遂瞪眼骂道:“作什么妖,下午常有大臣进宫回话的,若被人堵了被窝,可丢死人,”
林粲说:“哪个敢闯宫不成,咱又不在大殿,只在这东暖阁里睡一会儿,还能叫他们瞧见了,好四哥了,陪陪我吧,”
皇帝觉着白日宣淫不妥,可又经不住林粲连番央告纠缠,到底还是同他胡闹一回,待两人收了云雨又搂着睡了一会儿,林粲才起身回府去了。
111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时值四月底;林府正院的海棠花开得正盛却无人欣赏,自从太上皇发觉皇帝与林粲的丑事,就严令皇帝小心关防再不准行那白龙鱼服之事;于是林府的正院就空了出来,林粲行事只图个便宜;正院离大门太远再次被林粲弃之不用,只在外书房里作息。
这一日林粲在宫里吃饱睡足方才回府,找来仆妇打听姑娘的去处,回说是同小丫头们在花园里玩;林粲带着绣巧等几个丫头也去了花园。黛玉本来随着朱轼夫妻住在郊外的庄子上,因理亲王造反,林粲担心城外不太平;就亲自去接了回来,朱轼夫妇回了自家府邸,黛玉要备嫁因此回了自家。
林府的花园西南角有处景致叫叠翠亭,亭子三面环水种着一大片荷花,如今还不到开花的季节,只有碧绿的一片遮盖了水面,暖风吹过摇曳生姿。远远看去这亭子到像是建在荷叶之上的,亭子中坐了几个女子,有一人华服美饰羊脂凝腮,面前摆了一个长方的绷子,一手在上牵着丝线,另一手在下抚着锦缎,像是在绣花,其他女子也各持了小圆撑子坐在一旁弄针线。
林粲走到近前,她们几个都不曾发觉,直到绣巧轻咳一声,黛玉才抬起头来瞧见她哥哥,慌的起身行礼,那几个丫头也连连告罪。
林粲笑道:“你们这是做的什么,竟这般用心,”
黛玉羞红着脸不肯说话,到是雪雁嘴快,她抢着说:“姑娘急着绣嫁妆呢!”
黛玉着恼,“贫嘴的丫头,看我不扯你的嘴,”做势要扯,雪雁只笑着躲开,其他几个知黛玉并未动真气,只是笑闹着劝开。这亭子里刚才来悄无声息的只闻风声,这会子就燕语莺歌的热闹起来。
林粲在一旁笑看着,只等她们闹够了才打发了丫头们,单与黛玉说话。
林粲站在绷子前瞧着那上头的花样,只见绣得是花开并蒂,就忍不住调侃,“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黛玉羞得满面通红,连连辩解道:“是干娘命我绣的,说是若没有三两样拿得出手的绣工怕是要被曾家笑话的,我想着旁人做的未必可用,才想自己试试,哥哥又来取笑,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