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朕不能将这些民贼蠹虫除掉,怕是天下百姓也要厌弃朕,厌弃咱们大青朝了。”
林粲急道:“哪会如此,百姓们都是忠君爱国的!”
皇帝只一笑,“你不是教过我吗,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朕把这话引申一下,百姓们亦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要想百姓忠君,这个君就必须是明君,昏溃、无能之人早晚会被百姓背弃,一个昏君或许无伤国运,若连着两三个,这个皇朝就要亡了。”
林粲可没学过帝王心术,与皇帝议论这些,他还不够格,但皇帝的话,他到是能听懂。林粲自幼被教导忠君爱国的正统思想,在他所受的教育里面,无论明君昏君,做臣子的都该忠心侍奉,如今皇上却不这样想,林粲有些踌躇,左思右想无果,只嘀咕了一句:“夫子说过,君权乃上天所赐,天命所归,做臣子的岂有不忠之理。”
不想皇帝却大笑,“所谓君权神授,那是编来愚弄百姓的,谁还真信不成!朕听太上皇说过一件太祖的趣事,说有一日礼部为祭祀皇家先祖写了一篇华美的祭文,其中有一句写道,受命于天神佛护佑方得天下,太祖爷当时就驳道,我爹是个杀猪的,我们家与漫天神佛不搭界,我能得天下都是靠了这些弟兄们拼死的杀敌,于是大赏功臣。”
林粲笑道:“贾家也是那时候得了封赏。”
皇:“是啊,不只是贾家,还是王家、薛家、史家、甄家……太祖爷是个厚道人,但凡与他一道起兵的都得了封赏。”
林:“你要整饬的人大多是开国功臣,就不怕御史言官们骂你。”
皇:“朕问心无愧,以开国功勋换累世的富贵,他们不亏,皇家也从没亏待他们的后人,只要他们听话,朕也不介意赏他们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们偏要为恶为祸,百姓容不得,朕也容不得。”
林粲知道此事断无可改,将来必有一日,京城里会血流成河,他心里是不愿看到的,世家大族再坏,他也不愿看到菜市口拿几百个脑袋铺地,物伤其类而。
皇帝知道他的心,他是只愿整人不愿杀人的,但这些世家经营百代盘根错节,留下一点血脉就可以死灰复燃,是以朝堂之争并不以罢官为终点,而是以人死为终点,死一个还不够,要全家全族都死光才算完。皇帝不愿因这事落了林粲的心情,又与他说起曾家的亲事,好叫他放下些血惺。
皇帝说:“你府里选亲事,自然要选富贵门庭,可这京里的大宅门,又有哪一家能与那些子老功臣们撇清了干系,真到动手那一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要林姑娘如何自处。朕千挑万选为你挑了曾家这么个清贵门第,你还不领情,”
林粲今天被三人教导下来早已心服口服,连忙说道:“我也没说曾家不好,我只是不待见曾铣那个粗笨小子,想必你也听说了,前两天,他还在皇宫侧门演了一出杂耍,如今传得四九城里都知道了,天桥的艺人争相仿效,叫京城百姓们看了笑话,这样的人,怎叫我安心。”
皇帝自然知道这事儿,乍一听闻,乐了好一会子,不过对着林粲的时候他可不能笑,只维护着曾铣快点敲定了亲事,他说:“曾铣天生神力,旁人还做不到呢!”
林粲无耐了,“得了,得了,我算瞧出来了,你们是一个心的看中曾铣,师父也罢,师娘也罢,再加上你,都瞧着曾铣跟朵花儿似的,我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我也不说了,我也不拦着,明儿个我就去问妹妹的意思,只要她不介意嫁过去放牛,我就应了这门亲事。”
皇帝骂道:“又胡闹,自古以来这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叫姑娘家自己做主的理儿,若要传出闲话,说是林家姑娘自己选的婆家,看不被笑话死,叫她今后如何有脸面在贵族圈里走动。”
林:“内府里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皇上料定他不过是刻意推诿,还想再劝,林粲却腻了上来,温言软语的哄着皇上陪他共浴,皇帝本已沐浴过,却惦记着两人共浴的缱绻滋味,于是就撂开手,随他寻欢作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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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薛蟠本想接母亲和妹妹回自家过节;谁知他母亲竟不肯;薛蟠只好舍下蒋玉涵去贾府里陪她们过节。
薛家人到贾母的上房里陪众人饮宴一番,今年东府里有孝在身,这边贾母的辈分高,虽是无碍,但也不好大肆操办;就只叫小戏子清唱一遭未敢动响器;宴席上冷冷清清的早早就散了。
薛蟠好酒贪杯又是个大肚肠;只喊着没吃饱,回自己院中以后叫她母亲另外整饬宴席与他;薛姨妈也有些未尽兴,就依了他,赶了下人们去准备酒菜,宝钗却有些意兴阑珊,推说累了,告了罪独自回房安寝。
薛姨说:“咱们到屋里吃酒吧,在院子里怕会吵着你妹妹。”
薛蟠道:“暑热天未褪,屋子里多闷呢,”
薛姨心疼女儿,只说:“多用些冰,且热不着你。”
薛蟠无耐只得跟着进了屋,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这院子恁地狭窄,比梨香院还小。”
薛姨也叹道:“可不是吗,虽说都是一进的院子,但梨香院好歹有些空地,种几株梨树待春天时看看花儿,也算有个景儿,住在这里着实憋屈了些。”
薛蟠立即凑上来说道:“儿子在城南买了五进的宅院,地方宽敞的很,母亲这就随我搬过去吧!”
薛姨骂道:“不省事的东西,我们走了,你妹妹怎么办!”
薛蟠道:“自然是一起搬过去啰!”
薛姨道:“蠢儿,我是说你妹妹的终身大事,”说罢自己也觉得灰心,不禁叹道:“可怜见的,宝钗都十六了,你姨妈那边也没个说法,眼瞧着身边的小姐妹该嫁的嫁了,该订的订了,只她还没个着落,”
薛蟠道:“怪谁呢,我早就说那个贾宝玉不可靠,你们偏中意他,他但分是个男人就该去老太太跟前求下这门亲事,”
薛姨道:“又胡说!哪有自个求亲的,你当谁都同你这般厚脸皮不成!”
薛蟠:“那我妹妹为了他损了名声,他只当不知吗?开夜宴的事一传开,他就该担待下来,两家里订了亲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到好,亲事没订下来,丑事到是按不住了,上个月金陵老家的族长听闻此事就写信来,我是不认得几个字,叫管家读来听,把个管家羞得都抬不起头来,那些个话呀,我都不好学给母亲听,这一二年里咱们是别想回乡了,叫族长瞧见,不活活打死我呢!”
薛姨惊问:“那事连族里的人都知道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边早知道了!我是怕母亲急坏了身子才没告诉,”
薛姨抽泣着叹道:“我那苦命的儿呀!”
薛蟠忙在一旁劝慰,岂料薛姨妈越想越伤心,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我那宝钗要相貎有相貎要人品有人品,怎么就如此的命苦呢,先是没了父亲,家里失去了主心骨,又摊上个胡作非为的哥哥,连累她失了进宫待选的福气,好不容易得了你姨妈的眼缘,以为能嫁进国公府里安享富贵,谁知上有老太太拦着,下有林丫头拌腿,事事都不叫她如意,真是好可怜!”
薛姨妈是把守寡以来的所有委屈都想起来了,越说越起劲,把薛蟠吵得没了耐性,只说:“自己没本事到赖起旁人来了,我瞧着林家可没有与贾家结亲的打算,真要有拦路虎也不是他们家。”
薛姨急忙止住了絮叨,问道:“你怎知林家不想,莫非林家大爷与你说过什么。”
蟠:“这还用说吗,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出来,老太太三番四次接林姑娘到贾府里住,人家都没来呢,远的不说只说今天中秋家宴,林家没来,八月初三老太太八十大寿,林家只送了贺仪,人却没到,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林家是压根儿没把贾家放在眼里的。”
薛姨:“今日林家没来,是因为皇家赏了他们体面,命他们兄妹二人进宫饮宴。”这又是一件薛姨妈生气的事,那个林丫头处处都不如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能有这样的福气,
蟠:“这个事我到是知道,前几天从江南运来几篓新鲜螃蟹,我选几只大个团脐的去孝敬舅舅,他老人家跟我说,今年皇上兴头高,中秋夜在宫里设了宴席,招一帮子心腹陪他喝酒聊天,舅舅、舅妈也得了旨意,”
薛姨忽又想起一事,指着薛蟠的鼻子骂道:“若不是你误了你妹妹的前途,她这会子也在宫里饮宴呢,那是何等的风光体面。”
蟠:“快拉倒吧,您以为进了宫就有现成的体面啊,就连贾府里的大姐姐,如今被降了份位都没资格参加,以咱们家的出身,妹妹就算进了宫又能怎样,”
薛姨妈闻言再次悲从中来叹息女儿命运多chuai,说来说去都把希望寄托在宝玉的身上,“我只相中宝玉,只有他这样的人品家世才配得上宝钗,只可惜老太太心里中意林丫头,你姨妈到是跟我一个心思,她不好明着与老太太做对,但暗地里一直防着林家呢。”
薛蟠嗤笑:“你们还真拿宝玉当个香饽饽了,也不问旁人怎么想呢,我听说,林家大爷是亲自撵了宝玉的,还放了话说再不许他登门,这架式再明白不过了,断无结亲的可能。”
薛姨妈本就是个没主意的碎嘴妇人,听儿子这么一说,便觉得有理,立时就欢喜起来,她说道:“若是林丫头不来捣乱,你妹妹就做定宝二奶奶的大位了。”
“哎哟,我的亲娘哎,可着北京城都再找不着比您更糊涂的人了!拦着宝钗前程的是老太太,关林家何事。”
薛姨妈闻言立时就哭骂起来,不孝子、小畜生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