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围了一条浴巾,还没完全把自己擦干的安格里斯,就这样子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他似乎也很惊讶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西弗勒斯出现在床边,所以愣在了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虽然吃惊了一下,但安格里斯却一点都没感到自己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他拿过放在干净衣服上的魔杖,对着自己挥了挥,弄干了自己,然后就直接解下了浴巾,当着西弗勒斯的面从里到外换好了睡衣。
看着如此镇定自如的法尔斯先生,犹在如此近的距离,在如此清晰的光线下将他看了个彻彻底底,西弗勒斯反而觉得之前任何粉色的不良想法,全部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因为,比起法尔斯先生如此“坦然”的态度,西弗勒斯顿时就觉得,所谓的幻想简直就是如此多余,如此不值……
哦,梅林啊!!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之前的黑暗情绪简直是够抓狂的,他头痛地抚了抚额,在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安格里斯已经走到床的另一边,然后懒懒地躺了上去。
“有事?”他打了个哈欠,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西弗勒斯瞪着露在被子外面的灰色脑袋,一时被他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难道要他直接去问“为什么早上要吻他额头?”,“故意回避是为了淡化谣言吗?”,“到底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进入他的生活?!”
这怎么问得出口?!
也许是感觉到了西弗勒斯的迟疑,安格里斯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到底怎么了?”
他看着西弗勒斯坐在床边,一脸纠结的样子,顿时产生了奇思妙想。
“你……你不会是想要给我讲床头故事吧?”
“……”西弗勒斯紧了紧自己的拳头,突然觉悟到自己还是不要问的比较好。
如果法尔斯先生不想说,那么他得到的大概也只有这种吐血的发言吧、
“没事!”西弗勒斯烦躁的皱了一下眉头,他觉得自己现在尤其地疲惫,甚至都到了不想熬制魔药的地步,他下意识地掀起了被子的另一边,直接钻了进去。
“……西弗。”就在西弗勒斯意识到,这是这几天以来,他们第一次在双方都清晰的情况下躺在一起的时候,安格里斯那欠扁的声音再次打破了他所有的紧张和尴尬。
“你竟然不脱外衣不换衣服就躺进来了!?”
法尔斯先生的声音扭曲成了一团:“还有……你还没洗澡呢!”
一想到这几天在自己睡着了以后,这个男人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和他睡在同一条被子里的,即使他们分别睡在两边不跃鱼池一步,安格里斯依然恼羞成怒了!
他彻底无视了每天早上看到的西弗勒斯,都起码是换过睡衣的这个事实,一时间怒向胆边生。
他直接一个翻身,滚到了男人的身侧,然后一个脚丫子一伸,就把此卧室的真正主人给踹下了床。
“你给我去死吧!”
他顿时暴躁了……
第四十一章 绝不后悔
自从那天以后,安格里斯就再也不肯在西弗勒斯之前入睡了。
不管多晚,他都会死等到对方忙完,然后亲眼看着对方洗得干干净净了以后,才肯让开床位……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卧室……
不过不得不说,洗过澡的西弗勒斯,换上宽松睡衣的西弗勒斯,不再油腻腻的西弗勒斯,的确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一直等到两眼发酸的安格里斯,却从来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这个样子的西弗勒斯让一向自制力有限的某人更加地难以克制了,他几乎每晚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压下自己翻个身,滚过去,抱住……做这一连串动作的企图。
这对于现在开始就睡得晚,但又坚持起得早,晚上还老是被记忆的梦境纠缠的安格里斯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没过几天,他两个眼睛上的黑眼圈,就暴露了他糟糕的睡眠质量。
然而最先发现他精神不佳的那个人,还是西弗勒斯。
一开始,他其实只是感叹法尔斯先生旺盛的精神力,因为,即使每天都要等他到三更半夜,安格里斯每天依然如同以前一样地很早就起来了,一如既往地偷偷留下早安吻,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更何况,睡在他身侧没多远的西弗勒斯可是清楚地知道,这家伙晚上分明就睡得很浅,不仅常常轻声地说着一下断断续续的不明梦话,还总是翻身东来东去,即使一点点小小的动静也会让对方皱眉。
所以,当看到安格里斯浓重的黑眼圈,面对着他越来越多的哈欠,西弗勒斯是彻底迷茫了。
既然不是因为精神好得用不了睡觉,那又何苦等到这么晚?
好吧,西弗勒斯是知道自己有时候忙起来生活习惯的确不好,而他也知道安格里斯有一点小小的洁癖,所以他可以理解他的固执。
但是,既然如此,那么他又为什么非要每天一大早地就起床呢?
有什么事是非得要早上做的吗?法尔斯先生……就对晨练这项运动如此执着吗?
出于好奇心还有一点说不明的心思,在某一天早上安格里斯离开后,西弗勒斯悄悄地穿好外衣,跟随其后。
迷迷糊糊的法尔斯先生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出去晨练,而是直接穿过走廊,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其实连外衣都没换上,睡眼朦胧一副要回去补眠的架势,也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目光。
西弗勒斯死死地盯着那扇可恶的门,他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匆忙之下看错了身影,那个绝对是安格里斯。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谎?
哦,西弗勒斯其实一点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对法尔斯先生的那点小秘密完全没有兴趣,但是这次意义不一样!
是安格里斯自己要求睡在他旁边的,为了所谓的记忆噩梦,然而至今为止,除了发现法尔斯先生每晚的确睡得不安稳意外,西弗勒斯并没有感觉到这个程度的不安稳,已经到了需要人来陪睡的程度!
他到底想干吗?是他使尽手段强迫他答应下来的,然后不停地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扰人心弦,而现在,又是他每天早上就找借口早早离开,一副终于熬到尽头的鬼样子!
他是不是终于察觉到,旁边睡着一个可怕的前食死徒,恶心的老蝙蝠,是一件很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了?
哦哦,真该庆幸法尔斯先生的大脑终于回到了普通人的水准!
真是辛苦了他每天晚上睡觉都要躲在这么远的角落里去!每天一大早还要急匆匆的离开!
前几日天天等到这么晚,是因为要努力改善一下油腻腻的老蝙蝠的恶心程度吗?哦,真是可惜,法尔斯先生一定是发现了,邪恶的食死徒就算是外表洗干净了,还是改变不了内在的腐朽和肮脏!
他又必要这么为难自己吗?非要把自己弄得一副睡不饱的可怜样,如果他反悔了,直接告诉他就可以了!西弗勒斯绝对是举双手赞成把法尔斯先生踢出自己的领域的!
难道……是因为担心,被愚弄了的食死徒会恼羞成怒的去对付他吗?哈……法尔斯先生真是多虑了,而且,他不是一向不怕的吗?
西弗勒斯黑着一张脸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地窖,他真是疯了才会跟出来,那家伙爱怎样怎样把,滚得远远的最好不过了。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是绝对厌恶,并且痛恨着那个混蛋的,绝对不会去在意他,也绝对不是因为担心才跟出来的,绝对!
他狠狠的合上了地窖的门,决定再也不要为难自己,彻底无视混蛋的法尔斯先生!
当天晚上,西弗勒斯一直在自己的实验室,一身不吭地熬制着自己的心爱的魔药,彻夜未归。
哦,魔药这种东西,可比法尔斯先生可爱多了。
那晚他在熬制的,是一副制作过程很费时的魔药,并且制作过程中必须有人专心看守在旁边,不得出一丝差错。
所以西弗勒斯彻底封锁了实验室的门,以防任何声响打扰到他。
等魔药终于完成的时候,天也已经亮了,而在平时的这个时候,法尔斯先生也早就去进行他那所谓的“晨练”了。
西弗勒斯疲惫地解开了门上的防卫咒语,随手打开了门,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靠坐在门上的身影,就这样突如其来地摔在了他的脚边。
“啊,西弗……你终于好了吗?”
在床边等到很晚,最后不得不等到实验室门口来,却又因为门口一大堆牢固的咒语而被拦在门外,最后不知不觉靠着门睡着的安格里斯,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看清了在他面前站定的人。
“该死的你在这里干吗?!”西弗勒斯有一瞬间的慌张。
“我等你啊……”安格里斯站起了身,语气里有一点委屈,“我等了你一个晚上,如果你有需要熬夜制作的魔药,你应该和我说一声啊!”
“……”西弗勒斯的眼神一紧,然后冷笑了一声,“那我现在可以告诉法尔斯先生,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要‘熬夜’制作魔药,你不用等我了。”
说完,他就侧身想要离开。
“你站住!”安格里斯终于觉得不对头了,西弗勒斯这个样子,其实就等于变相回避掉他们之间的约定了,“你是什么意思?你在生气!为什么?”
安格里斯当然不会轻易放他走。
“……你想太多了。”西弗勒斯抿着嘴,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直到安格里斯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过吗?”他压抑着声音,看起来很受伤的样子,但这段台词却让西弗勒斯觉得诡异得熟悉。
“好吧,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是的不愿意的,是我TMD强逼你。”几天的糟糕睡眠显然让安格里斯更加的坏脾气了,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本来就不指望你一下子就适应,但我已经尽量睡觉的时候不靠你太近,也早睡早起避免了我们见面尴尬,好吧,我是不尴尬的,但你大概会很难习惯,这……还不够吗?”
西弗勒斯的脚步猛然间停住了,因为安格里斯话里的潜意思。
“还是因为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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