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这一次,绝对要把那个王八蛋给赶出他的地盘!
然而当他一口气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里面那可以清晰感觉到的混乱魔力,让他一下子就觉得事态严重了起来。
这是安格里斯的魔力,此时却完全扩散在了空气里,混乱到了极点。
感觉起来……更像是魔力暴走?
这怎么可能?难道法尔斯先生的脑容量真的已经被他自己给清空了吗?魔力暴走?这是只有那些未成年的小巫师才会干的事!他都要30了啊!
难道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西弗勒斯扭曲着脸疾步走到架子那里,飞快地拿过了几瓶魔药,顺便给自己丢了几个“盔甲护身”,便直接闯进了卧室之中。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安格里斯,对方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暴走状态,而是紧闭着眼睛,额头上全是冷汗。
“该死的,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完全想不通怎样才能睡觉睡到魔力暴走,西弗勒斯大步向前,走到了床边,毫不温柔地捏住了法尔斯先生的下巴,将那些魔药不客气地全部灌进了他的嘴里。
但是灌到一半的时候,西弗勒斯的动作却渐渐地有些僵硬了起来,他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粗鲁的动作,放轻了捏着下巴的力道。
因为他感觉到,安格里斯几乎全身都在发抖,而且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法尔斯?!”西弗勒斯试图把人叫醒,却一点用都没有,“安格里斯?法尔斯!”
然而根本没用,西弗勒斯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在做噩梦,如果不是安格里斯自己停下来,他根本叫不醒他!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安格里斯之前说的那些话,他本来一点都没有重视那个约定,只是个借口,不是吗?
然而……竟然可以严重到这种地步?该死的他为什么总是那种轻佻的态度!
西弗勒斯出奇地更加火大了,难道法尔斯先生是baby吗?没有人陪睡就会做恶梦到这种地步?!
西弗勒斯恼怒着的同时,下意识地抓住了安格里斯的肩膀,因为他发现对方开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该死的,他到底记起了什么鬼东西?
第四十四章 无名的手
其实,安格里斯现在的状态,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严重。
虽然对于当时尚为年幼的他来说,这的确是一段非常可怕而又毁灭性的记忆。
被一个黑巫师抓走,然后又被故意用来试验各种各样可怕的黑魔法,都不致命,却生不如死。
安格里斯还是第一次知道,那种灵魂都似乎被撕裂的痛楚,原来他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了。
难怪……长大后又遭遇了那么多的钻心咒,他都能扛下来,该说是……经验丰富吗?
安格里斯无奈地感受着这段记忆,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也自然不可能再次像当时那样的崩溃,但也绝对不好受。
因为,即使这是梦,他却依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触,仿佛梦里没有的那些痛觉,其实依然存在一样。
毕竟,那些都还是他的记忆。
感受着梦里的自己在发抖,安格里斯苦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梦里的一些下意识的状况,由于强烈的刺激,已经映射到了现实中去了。
现实里躺在床上的那个他,也开始颤抖冒出了冷汗。
但是……这远远还没结束。
那个丧心病狂的黑巫师,在对着一个孩子施展了一系列残忍的黑魔法以后,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他突然发现,那个蜷缩在地上,抖动着的娇小身影,还有那苍白的脆弱神色,似乎显得格外诱人。
他扒下了自己的裤子,压在了男孩的身上,撕开了他的上衣。
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更大的危险一样,那双一直紧闭着蓝色眼眸徒然睁开,强烈的恨意沾染了那种纯粹的蓝色,这……大概是小安格里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本性中的狰狞意志。
他瞬间魔力暴走,将那个对“小麻瓜”毫无防备的黑巫师,彻底地炸了个粉碎,任由一块块的血肉喷洒在了整个房间,粘稠的血,倾洒在了他的脸上。
他无意识的舔了舔唇,也不只是黑魔法给他年幼的身体带来的创伤,还是魔力暴走的后遗症,他那遗传自父亲的黑发瞬间变为灰白色,蓝色的眼眸里空洞的,没有一丝情感……
再然后,安格里斯就醒了过来。
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几乎是有些呆滞的。
好吧,虽然不知道早就被“一忘皆空”了的儿时记忆怎么会突然复苏,但是,他好歹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在经历了惨无人道的虐待后,又经历了第一次杀人的恐慌,又面对了如此惊悚的杀人现场,安格里斯很怀疑……如果他小时候还记得这段记忆的话,大概不是疯了,就是变成又一位变态了吧……
话又说回来,他……又是怎么知道他老爸把他一忘皆空了?
这个事情……他之前有回忆到吗?
最近乱七八糟的记忆复苏弄得安格里斯的大脑有些混乱,以至于他每次醒来以后都要愣很久,但是他这个样子,在别人看来却很像是“无助”的神情之类的。
“醒了就不要一动不动!”西弗勒斯又是狠狠地摇了摇安格里斯的肩膀,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难道我们的法尔斯先生喜欢装木头人?!”
熟悉的声音终于唤回了安格里斯的注意力,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他的表情看起来更愣了。
西弗?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很好,我非常好奇伟大的法尔斯先生究竟想起了什么见鬼的东西,竟然把他那仅有的智商又夺去了几分,把他弄得更加呆滞了!”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西弗勒斯试图用疼痛吸引住安格里斯的注意力。
“西弗。”安格里斯终于出声了,“你不是在……魔药实验室吗?怎么……?”
“在实验室任由自制力比小鬼还差劲的法尔斯先生凭借魔力暴动拆了我的卧室吗?”西弗勒斯一口气都不喘地喷洒着毒液,“我真的是非·常好奇,神奇的法尔斯先生是怎么让他那疯狂的魔力逃脱自己的掌控的!哦,魔力暴动,太可笑了,你是需要监护人的未成年巫师吗?”
魔力……暴动?
安格里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屋子里的一片混乱,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是他梦境里的一些举动,一不小心就映射到了现实中来。
猛然间想到最后的那片血肉模糊,安格里斯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想也没想地就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查看西弗勒斯的情况。
“我魔力暴走的厉害吗?你没事吧?”
西弗勒斯看上去有点僵硬,他一巴掌打开了安格里斯到处乱摸的手,连连退后了两步,讽刺地动了动嘴角:“我认为,法尔斯先生应该先关心一下他自己的状况,看看那可笑的魔力暴动有没有把他变成一个哑炮!该死的!”
直到这时,安格里斯才感觉到自己的状况好得出奇,一点都没有魔力暴动后的那种混乱和疲惫,看了看床头柜上空着的魔药瓶,他顿时有了答案。
“谢谢你,西弗。”
他看上去有点疲惫,也没了平时趁机调戏别人的心思,而是低着头抚了抚前额,真诚地道谢着。
然而他这个样子,却使得西弗勒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话说我似乎每次运气都很好?呵呵……”安格里斯没注意到西弗勒斯的不快,而是理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小时候那么危险的魔力暴动都没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这次也是万幸啊。”
“小时候?”西弗勒斯的脸色更加纠结了,“没有严重的后遗症?……那么……什么是法尔斯先生以为的,不严重的后遗症?我假设,如我所知,如果魔力暴动有后遗症的话,就绝对没有不严重这种说法!”
话一吼完,西弗勒斯自己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是安格里斯小时候的事情,他……凭什么用这种口气?
不过安格里斯自己却没发现这一点,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满头灰发,有些迟疑的说道:“其实也就是头发颜色变成现在这样啦,我以前是黑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许也不是魔力暴动的后遗症,大概是黑魔法的残留影响吧。”
“黑·魔·法?!”西弗勒斯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危险起来,“容我抱有一点点小小的好奇,请问小时候的法尔斯先生,是究竟怎么该死的,能被黑魔法给残留影响了!!”
安格里斯的表情看起来更纠结了,显然是痛恨今天自己做梦脑子没清醒过来,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和西弗勒斯说明这些前因后果,干脆瞪了一会眼睛,便耍无赖地往床上一躺,用被子把自己彻底地盖了个严严实实。
“别问啦啊。”他闷闷地声音从被子地下传来,“我实在是不想复述那种糟糕的过去,你……你还是忙你的魔药去吧!”
反正,他今天竟然会赶到这里来,就已经是安格里斯最大的惊喜了。
卧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蒙着被子,安格里斯并不是很能听清楚外界的声音,就在他都以为西弗勒斯已经离开了的时候,被子的另一角突然被人给掀起,一个带着淡淡温度的身体躺到了他的旁边。
那种熟悉的魔药的淡香,安格里斯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猛地从被子里伸出了脑袋。
“西弗……你……”他看着换上了睡衣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怎么,难道法尔斯先生是想告诉我,几天没来,我已经失去了自己卧室的使用权了?”西弗勒斯躺在老地方,别扭地开口道。
“不……不是的……”安格里斯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由于他本身以为今晚又是他一个人,所以睡在了床的中央,而如今从旁边又上来一个人,对方……就几乎是紧贴着他的了。
西弗……会不会不高兴靠得这么近?
考虑到对方无时无刻不在表现着的对自己的厌恶,安格里斯虽然有些不甘愿,却还是向着另一边挪了过去,想要空开一点距离,以防好不容易留下来了的某人又半路跑掉。
然而,一只突然搭上他腰间的手,却让他一下子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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