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的浓烟从门内涌出。
“怎么…咳咳…怎么回事？”
John眯着眼睛往厨房的方向摸索过去，浓黑色的烟雾过密，John几乎看不见前方。
“哦！”John感到自己被一个硬邦邦的庞然大物绊了一脚。
“Sherlock？”
John爬起来用手往地上探了探：长腿，丝质衣服，卷毛……是Sherlock没错。
“你怎么了？Sherlock！”John伸手晃了晃躺在地上的Sherlock的肩膀。
浓烟被从门外透入的空气渐渐稀释，John很快就看清了Sherlock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孔。他原本华丽的睡衣变得有些破败不堪，如果不是时机不对，John倒很想嘲笑一下他脸上斑驳的灰尘。
“实验失败了，John。”Sherlock缓缓睁开眼睛，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说道：“厨房毁了，恐怕你送我的圣诞礼物也泡汤了。”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John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自己的侦探从来狠不下心：“你得先爬起来，躺在这里厨房也不会复原。”
John伸出一只手扶起Sherlock的肩膀，另一只手托住Sherlock的后脑勺试图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的手指几乎整个陷进了Sherlock浓密的卷发中，手心传来的异样的触感，让John的心不妙的“咯噔”一响。
John缓缓收回左手，看了一眼。
掌心里浸满了温热的，粘稠的血液，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Sherlock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
John的心脏猛的一缩，不可抑止的在头脑里拼命闪回之前在水上波顿看见的幻境，Sherlock的血和当时的恐惧……
Damn！
“Mrs。Hudson！Mrs。Hudson！Mrs。Hudson！……”
伦敦市中心医院。
“我想Johnny准是急疯了，要不是我不放心去楼上看看，肯定听不见他叫我。”Mrs。Hudson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和Lestrade聊天：“傻傻的抱着Sherlock坐在地板上，也不知道用口袋里的电话叫救护车。”
“恩…可以理解…John只是一时间没转过弯，他一定是吓到了。”
Mrs。Hudson表示赞同的看着Lestrade：“我明白，你们都还年轻，到了我这种年纪早就没有能令我如此失控的对象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就看到走廊的尽头走过来两个人。
John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无论何时看起来永远怡然自得的MycroftHolmes。”
“怎么样了？”
“谢谢你的关心，Sherlock已经没事了。”Mycroft对Mrs。Hudson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脑震荡并不危险，如果他变成了白痴，伦敦会安全不少。”
“Mycroft！”Lestrade低声斥了一句，余光扫过John的表情。
Mycroft无辜的挑了挑眉，总算没再说话。
“Johnny亲爱的……”
“哦…”John注意到Mrs。Hudson担忧的表情：“抱歉，已经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你没事吧亲爱的？”
“当然。”John笑了笑示意自己一切正常：“医生说Sherlock至少明天才会醒，到时候我再过来。”
“这个坏小子，你应该禁止他再做危险实验……”Mrs。Hudson忧心忡忡的抱怨了几句，就被John揽着离开了。临走之前John回头皱眉看了Mycroft一眼，后者则回以他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没什么。”Mycroft极为优雅的耸了耸肩：“我们也该回去了，你明天早上还有工作。”
“等等，Sherlock真的是因为做实验被炸伤了？”
“当然。”Mycroft回答的很肯定。
Lestrade怀疑的看着Mycroft：“你当我是傻瓜还是当Sherlock是笨蛋？”
“两个都……哦，都不是。”Mycroft笑眯眯的改口，神态轻松的令人不禁皱眉。
“医生一定也注意到了，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What？”
“好了，Greg，我们难得今晚有空，别想别人的事。”
221B客厅里的小型火灾早就被第一时间赶来的消防人员扑灭了。John看了看黑乎乎的墙壁还有满地烧焦的书籍报纸，有些头疼。厨房是破坏的最严重的地方，John圣诞节送给Sherlock的那一整套试管几乎碎成了粉末。
“不管怎么样，以后别想在221B做实验了，Sherlock。”
John在第二天一早起床去了医院。
“你们该去教堂做做礼拜。”Mrs。Hudson站在街口目送John出门：“你们两个一起去，求上帝保佑别再进医院了！”
这个建议听起来很有道理。John无奈的摇摇头，拦了辆出租向医院进发。
轻车熟路的来到Sherlock的病房前，John出于礼貌的敲了敲门，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听上去有些苍老的声音。
推门而进，病床上躺着一位年逾七十的老人。
John眨了眨眼睛，“…哦…请问…Sherlock…”
“又来了！”老人表情十分不善地瞪向John，激动的要拿床头的拐杖敲John的脑袋：“准是那帮小子叫的律师！滚回去！告诉他们我一毛钱也不会留给他们！咳咳……”
John心惊胆战的看着几乎要将肺都要咳出来的老人，默默地转身关门出去。虽然医生的本能让他在一瞬间想冲过去帮忙，但理性告诉他还是离开比较好。
John抬头看了看病房门上的房号，不由自主的皱眉，他并没有敲错门。
“SherlockHolmes？”
前台的女护士仔细核对手中的档案记录，抬头瞥了瞥神色不安的John两眼：“我们这里没有这位病人。”
Damn！
John道了声谢，转身出医院给Mycroft打电话。
“你把Sherlock弄到哪去了？！”
“哦，医生，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过去了，果然应该提前告诉你一声。”
Mycroft优雅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手机另一端传来，John甚至能想象出他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
“Mummy知道事情后很担心Sherly，所以我一早就把他送回家了。”
“让你白跑一趟，非常抱歉。”
John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说谎，如果只是单纯的把Sherlock送回老家根本不需要把他住院的记录删除，谁知道Holmes们在秘密谋划些什么；另外，John可不相信Sherlock会乖乖地回老家，除非他还没有恢复意识；当然还有最坏的一种可能性，Sherlock被除了Mycroft之外的人劫持了。
无论是哪种设想都很糟糕。
多年兵戎生活造就的敏锐直觉让John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从Mycroft这里问不出任何有意义的信息，John毫不犹豫的掐断了电话。
“Greg，Sherlock老家在哪？”略微思考一下，John拨通了Lestrade的号码。
“不用去找了，John，Sherlock没回老家，Mycroft在说谎。”听筒里Lestrade的声音有刻意压低：“你们通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刚才正要给你打电话。”
“你确定？”
“当然。你要知道Mycroft说胡话的时候眼睛从来不眨。”Lestrade停顿了一下：“Mycroft一定早猜到我会告诉你实情，不直接和你说明白是因为他答应了Sherlock。”
“答应？Sherlock醒了？”
“哦，昨晚就醒了。”Lestrade清了清嗓子：“他们昨晚半夜见了一面，具体说了什么不清楚…所以，Sherlock果然没有回221B？”
“我还以为他在医院……见鬼的Holmes…哦，抱歉…”
“没关系，我也经常这么想。”Lestrade表示理解，“总之，Sherlock应该没事了，有什么消息我会再通知你。”
Sherlock是穿着那件风衣被送进医院的，John检查过221B并没有发现他的手机，所以一定是装在身上了。
John开始给Sherlock打电话，如他所料，没有人接。
Sherlock已醒却不回221B，Mycroft大费周章的删除Sherlock的住院记录，BakerStreet被炸的房子……John叹了口气，把手机装回口袋，打车回221B。
一开门John就直冲沙发背后的黑色地带，就在昨天Sherlock还在这里整理资料。John翻了一遍，除了一些烧焦或成为了灰烬的资料忽略不计外，贴着“M”标签的文件盒果然已经不见了。
Sherlock向来谨慎，John相信他不会让自己重要的资料遗失，至少会留有一份备份。
John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前几天和Sherlock出去购物归来后，Sherlock满腔热烈的邀请自己去他的房间参观安全套实验的资料时曾经刻意的提起过自己卧室里某个带着密码的储物柜。
“我所有的秘密你都可以看，John，他们被设置了通关密码，但是对你无效。”
John当时以为Sherlock是在开玩笑，所以并没有在意——要是当真了这话听上去简直像是在调情，John发誓Sherlock令人不安的笑容本身就像是个阴谋。
John迅速从地板上坐起来，冲进Sherlock的卧室，那个平时毫不起眼的储物柜就摆在书橱的最上面一格。John左右看了看，搬过一把椅子踩上去，开锁的地方确实有一个设计精巧的数字密码，总共四位数。
John首先想到了就是夏洛克的生日，Sherlock从来不过生日，但值得庆幸的是，John曾经在Mrs。Hudson那里听过他生日的具体日期。
John小心翼翼的输进去，然后转动储物柜旁的旋转按钮，按钮纹丝不动。
“噢！”John懊恼的叹了口气，有些后悔之前没有接受他的邀请。
的确，以Sherlock的智商来看，想象他会用生日做密码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但是四位数……原谅John这匮乏的想象力只能想到生日。
【“他们被设置了通关密码，但是对你无效。”】
John定了定神，Sherlock话中的意思，应该是在说自己可以解开密码，那么这个密码，一定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设置的。
想想可怜的笔记本电脑吧，那些开机密码对Sherlock而言从来都只是摆设。
John犹豫了一下，伸手输进了自己生日的密码——他绝对没多想什么，生日确实是他能记住的最方便好记的数字了。
John咳嗽一声，转动按钮。
出乎意料的，储物柜中空空荡荡，只有一封信被方方正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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