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爹接着说道“这你就说错了,难道你没听人说那大牛后来又进去了?”
那人一咧嘴,为难道“是听说了,不过是看重大牛长的高大,有个把子气力,很能打杀,哪像俺家那小子,诶,不瞒您老,俺是想求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叫俺家的小子也进去,俺是不会忘记古老爹大恩大德的”
古老爹心说,你家那小子胆小如鼠,欺善怕恶,想进民团无非是看到人家打了胜仗,捡到不少好东西,想趁机浑水摸鱼,我看是自不量力。
不过古老爹不好当面揭穿,只是推拖说“等晚上俺家小虎回来问问他,看看有啥法子,莫急啊”
那人一看有门了,当即拜谢道“多谢古老爹,多谢古老爹”
这是说城中百姓的反响,其实骨子里他们对打仗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去送死,更不想从军,躲还来不及呢,哪曾想这焦演兄弟那趟镇戎军之行后回到县中,竟然发了大财,还一夜间风生水起,水涨船高,不但被任命本地民团总教头,还被委任官职。
他们手下那些个民团弟兄也是个个富得流油,人人面带喜色,连走路时的样子,说话时的神情都跟往常不一样了,正应了那句老话:钱财是爷,有爷在腰板就硬,面子有了、老婆有了、宅子也有了,要啥来啥。
要说这是怎么回事,且让咱们慢慢说来。
且说,五日前这焦演兄弟带领新平民团前去镇戎军助战,想就此混个出身,戍边从军食上军粮,保家卫国。哪知当他们赶到战场时,西夏大军早已散去多时,镇戎军亦退回城中坚守不出,长城濠下只余大战后的尸横遍野、赤地千里,鬼哭狼嚎。
离开新平时,焦演所带的这支民团并未携带太多的干粮,其实也没多少干粮,他们是自发的大多数人都是来自新平附近的穷乡僻壤,尽是些没饭吃、没衣穿的苦哈哈,能有幸跟着焦演兄弟一起出来闯天下,也是为了讨个活路,虽说是脑袋别再裤腰带上,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可是总比饿死的好。
所以可想而知,他们是多么的期望能够赶紧上阵杀敌,立功领赏。
可是,天命难违,当他们来到镇戎军时,黄花菜都凉了,干粮告罄不说,连歇脚的地方都没了,镇戎军担心他们是歹人不敢放入城中,就算焦演磨破了嘴皮子说自己非常清白也没用,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战才过,危险并未散去,守城的军官可是提心吊胆那。
是进是退,是生是死,焦演陷入了困境了,幸好他的表弟焦振华及时提醒道:“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一趟,说什么也得去长城濠走一遭,看看能拣点什么”
正是这样,焦演的民团才因祸得福,发了笔横财不说,还救了个将死之人,费了好大力气抬到他们上岸的地方。
焦振华一边走一边跟焦演抱怨说,“大哥这值得吗,带着个死人上路多不吉利,埋了算了”
第一六0章 升官发财(二)
焦演虽然是个莽撞的大汉,却也心肠不坏,说道“人家宋军拼死沙场落个暴尸荒野,咱们后来的连个西夏狗都没碰到,拣了这么大的便宜,还不做点善事积德啊,你啊,该摸摸良心说话”
焦振华说“得得,俺也不是那样的人,方才俺也是图个痛快才讲给大哥听的,大哥侠肝义胆,弟弟俺自叹不如,好了,那就带上吧,不过这人要是途中死了,那可得埋了,俺可不像跟死人睡在同一条船里”
焦演说,若是死了当然要埋,不用你操心,好了,上路吧。
这一行人在长城濠发了财后,按原路返回,顺着大胡河望原州而去,一天后来到原州城下的村子里办了些食物、药材,还顺便请了个赤脚郎中上船来给那个独眼龙叙命,然后继续赶路,在水上漂了两日后回到了新平县。
本来的打算是先派焦振华将那重伤的独眼龙送去县内,叫官府来管。
哪知,官府说这人来路不明他们不能收留,你等民团自行带回去请人调养。
焦振华一时没了辙,又不能将这人就此丢弃不顾,只好领着几个弟兄抬了他往回走,才来到城中的街上,只见南城门方向来了一彪人马,眨眼间来到近前,为首的乃是员面容清瘦的武将,身穿宋军的骑军锁子甲,腰悬佩剑,因为来势过急差点撞到焦振华,幸好他躲闪得快一步退到街边,那马儿跟他擦肩而过,好险好险!
“奶奶的,骑马就威风啊,真是没天理”焦振华摸了砰砰乱跳的心口,朝那彪人马狠狠啐了口唾沫,然后催促着弟兄们继续赶路。
哪知还没走出几步,焦振华便听到背后又传来一阵急似一阵的马蹄声,转身一瞧,吓了一跳,只见那彪人马又回来了,为首的仍旧是那员清瘦的武将,正朝他怒目而视。
“奶奶的,来者不善那”焦振华握紧了手中的烂铁枪就势停下步伐,叫兄弟们做好逃的准备。
可是,那彪人马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来到近前后不等对方说话,十几个骑士就势将焦振华几人围在当中,马儿希律律一声鸣叫惊得焦振华几人出了身冷汗。
心说俺们也没得罪几位军爷吧,为何找俺们麻烦。
被围后,焦振华先是吃了一惊,接着渐渐冷静下来,脑袋里瞬间就想好几个对策,没等那员武将开口,他先声夺人,喝问道“那个,这位将军为何阻俺去路啊”
那面容清瘦的将军,微微一笑,抱了抱拳,先礼后兵道“某乃是这白骥镇的指挥使董岱是也,不知小哥何故穿戴我宋军的甲胄啊”
焦振华道“俺乃新平民团是也,几日前助镇戎军大战西夏于长城濠,杀散了西夏狗,所以才得此甲胄,这难道犯法吗?”
董岱皱了皱眉,心说没听说镇戎军跟西夏大战在长城濠时有民团助战那,不过看那小哥说的也不像假话,不然的话他怎么胆敢光天化日之下穿戴我军的甲胄在这县内行走,真的是不要脑袋了,不过他还是有点不解,接着问道“是民团啊,某问你这民团是何人领头的?”
焦振华腰板一直,很神气地答道“自然是焦家村,焦演大哥啦”
对于这件事,也就是民团的事,董岱倒是有所耳闻,他点了点头,颜色缓和了些许,但是身为一地统兵的将官,他还得给自己找回点面子,紧接着斥责道:“大胆民团,既然已经回乡了就该卸甲归田,怎可以穿成如此打扮,难不成要冒充我宋军为恶吗?”
“不,绝无此事啊,将军”焦振华被吓了一跳急忙辩解。
“那为何穿成这样,把你家焦演教头找来,某要问个明白,治他个约束不周之罪”董岱威胁道。
“大人,求你了,小的们今个才从长城濠回来,刚下船就急急忙忙来县城了,只为找知县古大人有点事,所以没考虑周全,请将军饶恕小人这一回吧”
“哦”董岱暗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早知如此就该这样,不过他还不能立刻就饶了面前这个无理的小子,再次恫吓道“果真如此?你把知县大人找来,某要当面对质”
“啊”焦振华心说我都没见到知县大人怎么对,算了服软吧,想到这,他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道“将军饶了小人吧,小的不过是送个伤兵去县衙,叫官府照看,哪知知县大人传出话来,说俺们带的人来路不明叫民团自己照看,所以小人未曾见到知县大人啊”
“哈哈…”董岱哭笑不得,心说打仗受伤那是天命,你送来县衙,那古大人肯定不会管了,就算死了也有朝廷抚恤不是。想通此节后,董岱得意地摸了摸了光滑的下巴,看了一眼焦振华身后,果然跟着四个民团弟兄抬着一个伤者,看样子好像伤的不轻,连盖在身上的衣被都血迹斑斑。
“算了,不跟这无知的小人计较了,放他一马吧”董岱单手勒了下马缰,警告道“以后不可如此莽撞了,今日是遇到本官若是换个别人就当场斩杀了你,好了回去吧”
焦振华如获重生般谢过董岱,爬起身后正要离开,只听那后边抬着的独眼龙忽然痛苦地惨叫了起来,“来人那,跟本帅杀啊,不能叫西夏狗便宜了…啊”
听到那独眼龙痛苦地惨叫后,站在一旁的董岱忽然警觉起来,赶紧翻身下马,走到那担架旁,掀开那血迹斑斑的衣被这么一看,不由得惊呼道“长云,你怎会在此啊”
要说这长云是谁啊,正是镇戎军统军曹英、曹长云是也,当时大战在长城濠下时他的战马突然暴死,害的他翻身落马,腿骨尽断,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倒在乱军之中,幸好有这焦家村的民团去镇戎军‘助战拾荒’才从死人堆里救了他,若非如此这曹英早就埋骨长城濠了。
长话短说,自从董岱发现昔日友人曹英后,赶紧命人将他送去县衙,紧接着马不停蹄地请来了本地名医为曹英医治创伤,不管怎样,总算还来得及,这曹英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尽管腿残废了,可是性命还在比什么都要强。
曹英命不该绝,遇到了董岱,而焦振华也算时来运转居然遇到了曹英。
两日后,曹英生还的消息传到了泾源路安抚招讨使王沿那里,王沿高兴得涕泪横流,连夜修书一封叫八百里流星马送交环庆路安抚使范仲淹,范仲淹看过后,也颇为激动,亲笔修书一封责成邠州新平县知县古安国犒赏焦家村民团,对民团在长城濠‘拾荒’一事闭口不谈,只说民团‘勇救镇戎军统领曹英’有功,授民团头领焦演邠州总教头一职,其余人等皆亲兵,刀枪铠甲可以自行保留,受知县古安国节制。
所以从那天以后,新平县城张灯结彩好一番庆祝,知县古大人一连摆了三天的宴席,遍邀县中乡绅名士前来助兴。并当场致辞,新平民团有情有义,为国出力甚多,不但助战有功,还勇救镇戎军统领曹大人,堪称邠州民团之楷模,新平之福也,来请诸位举杯一同敬民团弟兄,干杯!
接下来酒席正式开始,期间,有焦家村乡绅称赞焦演好样的不但给咱新平争了口气,叫家乡父老都跟着颜面有光,来为了表示感谢,某代家乡父老敬诸位一杯,敬完酒,这老乡绅还意犹未尽又当场夸下海口说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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