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伙计这一喊不打紧,张家酒店一楼内的食客、伙计、杂役、掌柜、账房,连后边的厨子都被惊动了,片刻间,只见四下里呼啦啦围上来一圈人,这些人冰冷的眼神、愤怒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表情,已经说明他们现在的心情了,用一句话来讲就是真恨不得生啖了这三个鞑子。
其实,刚才忽尔壮要出手前,耶律仁先想拦住他了,可是转念一想吓唬这不识抬举的贱民一下也好,没成想事情弄巧成拙了,惹出了众怒。
“哎”这时只见围观的众人里走出一人,白白胖胖的一双精明的小眼睛,伙计一看心中一喜,见到观音佛祖般喊道“掌柜救我,这人好不讲理”
张掌柜的板着脸来到忽尔壮跟前,一抱拳“这位壮士,我店里的伙计怎么得罪你了,你打他作甚?有王法没有了”
忽尔壮一听这说话之人明显是偏袒一方的,火气顿时更旺了,一把将跑堂的小二摔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抓张掌柜,不过还没等他的大手伸出去,只听背后有人喊道“忽尔壮住手,你还要丢头人的脸吗”
这个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直陪在耶律仁先身后的满都海,满都海一言过后。忽尔壮猛地收手撤回耶律仁先的跟前,弯腰一礼道“头人,属下鲁莽了,请头人责罚”
耶律仁先倒觉得没什么,他只是摇摇头跟身后的满都海嘀咕了几句,满肚好会意,上前几步来到张掌柜眼前,从怀里掏出一大块金子,放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刚才是我的这位兄弟施礼了,现在我来说话,你看这些够不够包下楼上,最高的那一层”满都海很自信地将那块金子递了过去。
张掌柜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不过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把那金子接过来,不然显得太没气节了,想到这他立刻喊过来几个伙计,吩咐道“赶快请诸位客官回坐继续用饭,没事了没事了”
随着掌柜的一声令下几个伙计迅速行动起来,须臾间便将围观的食客驱散了,酒店门口之余耶律仁先三人和掌柜的自己。
“拿着吧,把你们店里最好菜的都端上来,酒也要最好的”
“好,好的客官,不过得请三位稍等片刻可好,我去通融一下”
说话间,张掌柜换了副笑脸。
“这个无妨,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随便坐回”
“好了,小二招呼三位客官楼下喝茶,我去趟楼上”
张掌柜吩咐完毕后,提起前襟一溜烟跑去楼上,在踏上最高那一层的楼梯前,他放缓了脚步,深吸了几口气后,笑着出现在楼上那两位正在对饮的恩爱夫妻跟前。
“打扰二位的清净了,真是对不住了,不才这家酒店的掌柜张顺,想跟二位商量点小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临窗的女人望了眼张掌柜那张油饼脸后,不太自然地转过头朝窗外瞧去,目光正好落在州桥上一位风度翩翩的侠士身上。
坐在女人对面的男人则很客气地点了点头“掌柜的有何事啊,不妨说来听听”
“这个,是这样的,本店今天的客人比较多,如果方便的话想请二位客官到五楼用饭,如果二位同意的话,今天的饭钱就当我赔礼了,不知、不知壮士以为如何?”张掌柜眼角的余光瞅着桌旁放着一对宝剑客气地解释道。
“这个”男人瞅了眼张顺接着转向对面的女人问道“月妹,你看如何?”
叫月妹的女人本名丁月华,年方十六,因生长在越州习武之家,发育的很快,待字之年的时候就如弱冠般丰满,今日更是风情万种。
“展大哥,咱们之前可是付了三贯铜钱的,他酒楼下要是还有位置,为何还要我们搬下去,叫后来的客人到楼下就坐即可了”丁月华很不满地回答着。
“月妹,我看咱们也快吃完了,不如就照掌柜的意思办,反正你我也不差这一会了”展昭试着劝说道。
“谁说不差这一会了,你家月妹我就是要坐在这里欣赏汴河的风光,掌柜的你死了心吧,我们吃饭又不是没付钱,这楼顶我们可是包下了的”
展昭无奈地朝张顺望去,“掌柜的,你看,我月妹她不同意,要不你们自己解决吧”
“那。。。”张顺心里不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本打算跟展昭说楼下三个鞑子想坐这里吃饭,不知壮士可否赏脸换个位置,可是一听刚才那个叫月妹的姑娘语气之蛮横,大有道理在我任你怎地……
“那,那多有打扰了,不才这就下去推了这笔生意”不得已张顺叹着气转身下了楼,也就是一会的功夫,只听楼下腾腾腾跑上来一个人。
这人长地是异常魁梧,要按现在的标准来衡量就是足足有一米八五,宋朝的标准叫身高六尺有余,牛眼、鹰鼻、大嘴叉,身上肌肉凸起,撑得蔽体的短衣几欲裂开。
“嗳,我家头人说了,再给你们一块金子叫你们换别地方吃饭,你们可否答应”
展昭没理他,依旧潇洒地吃着菜,顺便还给丁月华斟了杯酒。
这样的情景让人看后好不羡慕,不过那是展昭自己羡慕,换做对面的大汉那叫气愤。
“嗳,你们耳朵聋了吗?”
这大汉一语未落只见丁月华皓腕一翻,一道白光朝他飞去。
第六十四章 把柄(一)
刘六符进宫面圣之时,内城御街前上演了一场武戏,起因是辽国特使随行护卫耶律仁先执意要在张家酒店最高层用饭,早已包下最高层的展昭、丁月华夫妇没答应换地方。
酒店掌柜的张顺调节未果,耶律仁先的亲兵忽尔壮上楼找人理论时被丁月华用盘子砸伤了额头。
忽尔壮一气之下来打丁月华,展昭一伸手将忽尔壮拦住两个人不容分说在酒店顶楼大打出手,事情越闹越大,楼下坐着喝茶的满都海听到楼上有打斗的声音后也加入了战团,这一下张家酒店成了张家武官,四个人分成两对厮杀,从楼上到楼下一直来到街上。
本来挺小的事,在酒店内打打就算了,这要是到了街上就是大事了,因为那是御街,通往大内的御街。
一场打斗很快就分出了胜负,丁月华跟满都海平分秋色,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丁月华胜在巧,满都海胜在强。不过另一对就不是这样了,忽尔壮跟展昭动手后,才感到压力倍增,原以为自己在草原上角力、骑射、马上步下,都是一顶一的勇士,哪知到了这里跟这个长着漂亮脸蛋的汉子动了手,他后悔了。
没过几个照面,忽尔壮就被展昭一脚踢到了屁股上,其实这是展昭故意的,他可没想把对方打残打死,可是忽尔壮没这么想,他可是堂堂正正的草原勇士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原人士羞辱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所以,被激怒的忽尔壮发疯般扑向了展昭,使出了以命相搏的杀招,都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招数,这个在展昭看来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他也不敢跟忽尔壮靠得太近,只是冷不丁就敲打他一下,消耗消耗他的体力,直到把忽尔壮累得晕头转向,展昭才一鼓作气来了个反攻,几招擒拿手下去,直取对方下盘,忽尔壮一个没留神被展昭掀翻在地,然后被人一脚踏住背上的一处穴道,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你”忽尔壮大叫一声后气的胸口几欲裂开,下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输了,今天的事就到此吧”展昭抬了抬脚,不过没听到对方认输的话他是不会放人起来的。
“呸…”忽尔壮趴在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这人还真是嘴硬,要不要姑奶奶刺你两剑你才老实”丁月华恨恨地朝忽尔壮踢了一脚。
站在一旁的满都海忙打了个圆场“二位,我这个兄弟生性鲁莽不懂中原礼节,还请二位放过我这位兄弟,刚才的事算是我们不对了,你看如何”
展昭一听眼前这位虬髯客的话倒是很中听,跟丁月华使了个眼色后,朝后退了几步,放过了趴在地上的忽尔壮。
忽尔壮从地上爬起来后,还想拼命被满都海拽住了,“混账,你昏了头啊,今天的脸都被你丢净了,我真恨当初为什么带你出来”
忽尔壮一听满都海的话,立刻没了脾气,低着头回道“是,都怪我太鲁莽了,要不…”
没等忽尔壮说完,只听铜锣一响,来了一队官兵,将在场的打斗的一干人等团团围住,随后一个捕快头目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大声喊道“刚才谁在街上闹事了,给我站出来”
听到这,张家酒店的掌柜张顺立刻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恨恨地指了指展昭、丁月华,忽尔壮、满都海四个人。
然后对捕快头目说道“就是他们四个为了争地方吃饭,在我店里大打出手,官爷你得给我做主啊,小店算是完蛋了”说罢泪流满面。
捕快头目一招手,涌上来一队官兵手持刀枪将展昭、丁月华,忽尔壮、满都海四个人围在当中,接着捕快头目问道“你们几个方才可是在酒店内打斗了”
展昭如实地回答“就是我们几个,官爷你说怎么解决吧”
捕快头目一看是个神风俊朗、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心中不禁一叹,接下来又看到了鞑子打扮的忽尔壮和满都海,还有风情万种的丁月华,他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起来,接着不容分说地命令道“先带回衙门吧,请开封府尹大人来决断此事”
半个时辰后,在张家酒店打架的一干人犯被带到了开封府,郭稹郭大人升堂办案。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文德殿上正在上演一出文戏。
刘六符被吓得冷汗直流,鲁国公王德用正意气风发地讲述着赵泽所做的那飞天之物的厉害所在。
大殿内,文武百官包括仁宗陛下都听得傻了眼,心说富弼富爱卿怎么未跟我提起此事呢,老国公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事的呢,难道你私下里问过富大人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富弼太放肆了,怎么可以不跟朕说实话。
可是,仁宗忽然又觉得此事不妥,富弼富爱卿不是那种做事不考虑后果之人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国公的话也就是说多半是在恐吓辽人,希望他们不要太放肆,我们每年给他们岁币都已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还要得寸进尺实在令人发指。
想通这一点后,仁宗也配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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