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你怎么是他人?”我笑了。
“那是什么人?”他的发散在床榻上,衣襟都散乱了,眼神也不再清明。
我看着他,俯□子,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你是朕的人。”
他垂下了眼睛:“臣是太尉王。”
我笑了,去亲他的脸,他这次却没有躲避,而是认真地和我吻起来,我几乎称得上惊喜了。我双手捧着他的脸,温柔地吻他,他嘴里漏出一丝丝呻吟,我的下面再次被点着了。我一直压在他身上,身体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他,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仍是牵起他的手,放在了我的下面。
“用手吧。”我哑声道。
他看着我的眼睛,深潭般的双眸几乎要将我吸入。
他一只手揽上了我的脖子,淡淡地道:“臣的伤已经好了。”
我一下子便掀起了被子,笑道:“什么?”我伸手摸着他的全身上下,他擒住了我的上下游走的手,我挑眉道:“你再说一遍?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么?”
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开始解衣服,我忙将他用被子捂住了:“你就不怕受凉。”
他笑了出来,我一怔。我从没看过他这样笑——眼睛轻轻地弯起来,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年纪并不小,但笑起来的那一瞬间,却让人感觉到单纯。我扑在他身上,将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扯下来,从被子里面扔出去。
他也同时在解我的衣服,最后我们两个穿着亵衣,气喘吁吁地在被子里喘气。我摸摸他的脸:“你笑起来真好看,刚才你那么一笑,我对你就忍不住了。”
他一怔,斜睨着我道:“你笑起来我就讨厌。”
我问:“为什么?”
他伸手揽住我的背,闭着眼睛道:“你笑的越温和,心里盘算的就越让人琢磨不透,我不喜欢看你笑。”
我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说不上来。”
“你想想。”
他转过了头,淡淡地道:“我喜欢你呆呆的样子。”
我笑骂:“我什么时候是呆呆的样子……”
他看着我,轻轻地道:“你以前看子房的时候,就是呆呆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看着他不说话。他与你说话时,你就静静听着,也不去想着反驳他。你与他说话时,又总是斟酌着字句。”
我去亲他的脸,被他避开了。我见他闪避,不禁皱眉道:“我跟你说话,难道不是斟酌着字句么?”
“你跟我说话,总是顶着我说,一点儿余地也不给我留。”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刚才迤逦的气氛似乎淡了,我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轻轻地道:“我小时候,一跟你说话就紧张,能给你留余地么?”
“你紧张什么?”他皱着眉问我。
“在乎你,就紧张你。”说着我把他抱紧了:“你满意了?”
他挑挑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我轻轻地亲亲他,渐渐吻的加深,带出吮吸的声响,空气中迤逦的味道再次浓了起来,我撬开他的嘴,深深地吻住他。他动容地看着我,我真喜欢他现在的表情。
我一直以为,我喜欢享受他高傲面具撕下那一刻的快感,但我看见了他如今的表情后,方才知道,这种互相愿意接受对方的感觉……原来……比征服要美妙很多……
那种胸口被充盈的甜蜜,让我的指尖都带上了无尽的温柔。我一点一点细心地吻着他的全身,从他的脸,到他的脖子,手臂,一直到小腹。
他猛颤了一下,“舒服么?”我轻声问道。
他伸手抓住了我的发,我笑了笑,轻轻举起了他的腿……
进去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带着水汽,我深深地看着他,好像要被他吸进去。
直到完全没入,我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疼不疼?”我轻声问。
他有些失神地望着我,伸臂搂住了我的脖子。对于这沉默的邀请,我闭上眼睛,享受着他内里的紧俏带给我的触感……
完事之后,我趴在他身上,长长地餍足地吐出一口气,他推我:“你出去。”
我笑着亲他:“里面暖。”
他微微皱了眉:“流出来了,我不舒服。”
我笑了笑,按他说的做了。
刚起身,他就从后面拉住了我:“去哪?”
我道:“我去拿毛巾帮你擦一下。”
他哼了一声:“什么帮我,还不是你弄的?”
我笑了笑,他也就放了手,我便披了衣服让阿木拿了毛巾和水。
我将他的被子掀开一点,将温湿的毛巾伸进去,缓缓地帮他擦拭。
“伤口还好吧?”我轻轻问道。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假寐,听到我的话,他微微虚了眼道:“还好。”
“舒服么?”我又问。
“舒服。”
我笑了,又去亲他,弄了他一脸的口水,他微微颦眉:“才擦干净的,又被你弄脏了。”
我道:“被我弄脏了你后悔么?”
他怔了一下,我将毛巾又透了一遍,再次换了水。却见他眼睛一直看着我,我笑道:“看什么?”
他忽然道:“我后悔,我后悔来当太傅,要是不来就好了。”
我愣了一下,半晌,我道:“你还想着项羽?”
他一愣,忽然呼吸急促了起来,抄起手边的竹枕就向我砸来:“你滚!”
我很轻易地躲过了,却不想他却背过了身子去,不再和我说话。
我心下有些不安地问道:“你怎么了?”
他背对着我没有说话,我快速地走到床榻前,从后面抱住他,用额头低着他的脸:
“你怎么了?”
我伸手去摸他的面颊,却被他打开了手,我死死扳过他的脸,却看见了他的泪水。
我跪在塌边抱住他,叹了口气,心中有些莫名的憋屈。屋子里情—欲的味道还没散去,他却已经要背着我哭了。
我有些烦躁地在屋子里踱步:“你就这么喜欢他?”
他忽然转身朝我吼道:“我要是还喜欢他,我能跟你做这种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一直这样觉着?!”
我顿下脚步看着他:“我没……他早死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他早死了。”
我想伸手去抱他,他却避开了我,哑声道:“你走罢。”
我摇摇头,道:“我不走。”
他怒道:“你不走做什么?你来我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么点事?”
我坐到他的塌边:“我坐在这里,让你就多想想我,少想想他。”
他似乎又生气了,半晌没有说话。
我轻轻地道:“怎么了?”
他淡淡地道:“我现在真后悔。”
“后悔什么?”
“在你一开始上床的时候,我就该一脚把你踢下去。”
我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揽住他的肩膀:“别生我的气了,好么?”
“你能气我,你就不准我生气?”他怒道。
我摸着他的背:“我知道委屈你了。”
“你……你知道还拿这些话来挤兑我!”
“我再不会了。”我俯身下去,轻轻舔去他的泪痕:“以后你在长安,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怔了怔,就这么靠在了我的怀里。
那天我在太尉王府睡到了三更,晚上仍是披着衣服回了宫。一进宫就瞧见了母后端坐在寝宫等我。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张单子:“上面的日子
,选一个。”
我挑眉。她说:“你该跟皇后圆房了。适才嫣儿一直陪着我一起等你,后来太晚了,我便让嫣儿先回去睡了。”
我喝了口清茶,醒醒脑:“儿臣明白。”
我挑了一天最远的日子,母后深深地看着我,只是说:“你现在长大了,有什么事儿,母后也做不了你的主了。”
说着母后面色寂寥地闭上了满是疲惫的双眸:“你跟你父亲一个样。你们男人有了能耐,我们女人就能飞黄腾达,但也管不住你们了,你们想做什么的时候,也从不会想想我们怎么想,怎么办。若是你们男人没能耐,我们倒是能管得住,但那样也没意思,弄来弄去,还落得个擅权的名头,你说是也不是?”
我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儿臣不敢。”
她深深地看着我:“那你怎么把你舅舅的官职给免了?”
我跪在那里没有说话,她叹了口气:“免了,就免了吧。”
“恒儿……?”
忽然从角落里跑出来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扑在母后身上:“母后,恒儿睡不着。”
母后摸了摸他的头:“怎么睡不着呢?”
说着母后抬了抬手,示意我下去了。我便躬身退了出去。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夜里的冷风吹散了我的发,阿木在我后面为我披上衣:“皇上,这是回寝宫么?”他问。
手边的枯叶上结满了冰冷彻骨的夜霜,但如今……我却已开始学会享受这种寒冷。
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的确很久以前了吧……
应该说,那是上一世的事。那是自己最尊敬的女人,自己总是亲热地唤她吴姐。她好像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楚的记得。
还记得我为历史上的吕雉不忿的时候,吴姐曾经安慰我。
她说:“你觉得她可怜,因为你用一般女人的标准去衡量她。你觉得她历经艰辛,他老公一开始不管她,后来又纵容宠妾害她,而让她为之拼命的儿子却背叛他……
但对于一个帝王,你没有必要用看女人的眼光去衡量她,而应该用帝王心术去揣测她。她如果当年不为刘邦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多,刘邦的老部下就不会敬爱她;戚夫人不威胁她,就不可能逼得她施展出全部的政治才能;如果刘盈不懦弱,能自己做一个好皇帝、好儿子、好丈夫,那么吕雉在史记中的名字,就只会仅仅是一个太后,而不会被放进帝王本纪……是她的苦难成就了她,没有这些苦难,她无法成为一个帝王。”
回首望向母后的寝宫,巍峨而大气,闭上了眼睛,原来是我改变了她生命的轨迹,让她从一个帝王,变成了一个太后……
我用一个男人怜惜一个女人的方式爱她,却也终于黯淡了天上未央宫方位原本应该闪耀的帝王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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