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略 作者:欧俊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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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略 作者:欧俊呈-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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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个男人怜惜一个女人的方式爱她,却也终于黯淡了天上未央宫方位原本应该闪耀的帝王之星。

我抬眼望向前路,她的命运,已被我承袭……

夜风吹开了我的袍袖。星光点点闪烁。

我深深地呼吸着长乐未央中埋藏的沆瀣和肮脏的气息……

人生至此,对我来说,并非一个结束,而仅仅是开始。

所谓渭水滔滔无尽,骊山晚霞妖娆。有时独自登高,常常会想起,长虹飞云是否有人与我携手登高,共赏壮阔,凝伫京华。有时独自在阑外踟蹰,看风云残照,追思前尘旧欢,又是否有人陪我看烟花落尽,繁华聚散。

夜阑人静,长乐更响,我阅览奏折时,是否有人为我掌一盏灯。
明月清风,群贤毕至,听纵横议论时,是否有人陪我饮下杜康酒。

那人不是宦者,不是宫娥,却是一个称心的人。

我以前从不确定,自己是否需要陪伴,或者孤独终老,但如今却悄悄生出念想……
如果……如果他陪在我身边,如果他一直用他的真对我,于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欧欧的专栏,呵呵,帮忙收藏一下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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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63、番外 宦者纪事【完结】 。。。 
 
 
跟着皇上身边,有好些年了,当年太后娘娘将我派给皇上,无非是我心眼多,手腕厉害,又是个忠心的。本是想着我多帮皇上……但后来不知怎么地,我就成了传声筒了,就是把皇上做了什么,都讲给太后娘娘听,倒还真是没帮上皇上什么忙。

现在我人老了,也不中用了,没家没室的,倒是带了个徒弟,唤作阿木。

记得刚跟着皇上的时候,还是他当太子那会儿呢,后来登基、平叛、治水……都好像是一眨眼儿的功夫……呵,我真是老了。

但这么多年,有件事,我却一直想不通透。

还记得当年治水的时候,留侯总留在皇上的帐子里,一谈就是一晚,皇上也总说得卿相助,甚慰。呵……皇上可不常说这话啊……能听见的臣子就是万幸了,留侯还听了不止一遍。
这又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了,留侯每每听了,也从来不跪下来谢恩,却总是淡淡地笑,就嘴上谦虚下就没了,皇上也不以为意。

皇上面上不以为意的时候多,就好比对着长乐王,但老奴眼睛虽然花了,这点还是看的清,皇上对留侯,是真不以为意。

我就要想了,皇上还是看重留侯的才华吧,但陈郎中令的才华也不差啊,为什么皇上对陈郎中令,就好似什么都隔着一层似的……

唉……我又说多了……其实皇上除了和太后娘娘,跟谁不是隔着云里雾里的?只是留侯……太奇怪……

那天留侯走的时候,皇上亲自去送了他。我却留了个心眼,让阿木派人跟着留侯……想哪天皇上心血来潮,想去看看留侯,我也得能报上个地儿不是。

没跟多久,跟着的人就直接送了信回来,说留侯找他们出来,说不让跟了。这回我真诧异了,这留侯……我不是不知道……他从前是韩国国柱之后,但现在……怎么说也是大汉了……

皇上去太尉王那儿了,太尉王护驾受了伤,看样子皇上一会也出不来。我交代了阿木,便亲自过去了。见留侯的地方倒是奇,是块墓碑,我睁了睁眼,才发现果然没看错,是梁王彭越的墓。

留侯也没看我,就铺了个团浦,自己酌了盏小酒,指了指让我坐。我没敢坐,就在留侯身后站着。

留侯也没管,直接开了口:“我见过你……”

“老奴跟在皇上身边,有十三年了。”

“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项羽的侍卫吧……”

我愣了愣,是真没想到,因为时间已经很久了。

留侯淡淡地望了我一眼,我躬身道:“太后娘娘从前被俘在项王军中的时候,救过老奴的命。”

留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难怪……”

半晌我没说话,他忽然问我:“那时……你认得太尉王么……”

“老奴从前,远远地瞧见过几眼。”

留侯自己抿了一口酒:“你跟我说说,他当时,是什么样子?”

“老奴也说不明白。”

“无妨……”

我想了想,终于找到了贴切的词:“书生意气,风华正茂。”

留侯低着头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这真有些不像他。

笑完了,留侯仰起脸看着墓碑,从未见过的狂傲的神色浮现在他脸上:“我,彭越,他,都是谈得来的好友……我为了功名,将他从楚国带入长安,送入死地;又为了功名,射杀了彭越……”说着留侯看向我,目光中带着些飘渺难及的东西:“你说我这样,值么?”

我欠身道:“留侯,这可是为了您的功名大业。”

他一怔,没有说话,却忽然轻笑:“你当年跟着太后,莫非也是为了功名大业?”

我垂首:“本来按着项王的意思,老奴是要拖出去杖毙的,但太后娘娘当时见老奴看守她辛苦,便为我求了虞姬虞美人,老奴这才免了一死,从此就跟着太后娘娘了。不为功名,只是觉得值得。”

“你倒是个义士……是皇上派你来的?”他问。

“是老奴擅自做主。不过老奴看着,皇上是舍不得留侯的。”

他笑了笑,又恢复了一派淡雅的样子,闭上了眼睛:“皇上舍不得的是才华。可治国的法子,和治乱的法子,从来就不一样。子房只学过治乱,却没学过治国。从此往后,子房对于天下,本就是一个无用的人了……”

我一怔:“皇上到底是看重留侯的,留侯多虑了……不如和老奴一道回罢,皇上定然高兴……”

留侯摇了摇头:“难道非要等到那一天么……珍珠尚光鲜时,失去的是一件宝物。珍珠发黄后,失去时只是俗物罢了。若这珍珠还占了珍贵的奁,那便非俗物这么简单了,那叫暴殄天奁、十恶不赦。”

说着留侯又兀自笑了起来,目光飘远:“我就是一个画师,看见材质优良的画布上画了一半的画像,总是想将他补全……”

说着他落寞地笑了。

我有些没听懂,他却已经站起了身子:“别跟了……”

“老奴……”我思忖着开口。

他看着彭越的墓碑:“你不跟我,我尚且是颗珍珠;你跟着我,我终有一日会变成瓦砾,如彭越一般,躺进此处……你就回去罢……”

哎……这事儿也确确是我自作主张,留侯这么说着,我也就没跟了……

后来随着皇上到了长安,我刚落了脚,瑞安的贴身小厮便跑来找我了:“听说皇上回了,我家公子可盼着呢……”说着他往我手里塞东西,我摇摇头:“老奴早就不管事了。”就是我当年管事的时候,也不做这样的事。

那小厮咬着嘴唇看我,似乎十足的委屈:“您只要将这东西拿在手里,在皇上面前晃一晃,皇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若是皇上真有那份心,还好说。
我点点头:“东西呢?”

那小厮笑成了一朵花儿,我一看,这不就是一张帕子么,绣着一只鲜艳的红牡丹,看得出来做工精致,没三个月的功夫,还真下不来。

那日皇上在批奏章,我便瞅了一个空。

呵……皇上真是人中之龙,有人说皇上像项王,我看着不像。项王只有霸气,皇上却有龙气,那精神气儿和先皇倒是越来越像了。

我端茶给皇上,袖子里的帕子就这么滑了出来,落在案台上。

皇上一手接了茶,看也没看那条帕子一眼,目光似乎还定在那张奏折上,只是淡淡地道:“东西落了。”

我忙捡了起来,跪在地上双手呈上 “老奴不敢妄断,这……指不定是皇上的呢……”

皇上这才将目光转到我身上,他啜了口茶,清气渐渐升腾了起来,我呈着帕子的手有些酸了,便索性收了回来,我恭敬地道:“皇上……这……是老奴弄错了,这帕子还真是老奴的,呵呵……”

回头我就将那帕子让人转给那小厮了。却不想他在我出宫办差的时候又截住了我:“皇上怎么说?皇上什么时候来看我家主子?”他劈头盖脸地就问。

我叹了口气:“皇上压根就没想起来……”

说着,那孩子就愣住了。

“你回去吧,别再来了。”我转身走了。

唉……他主子现今年纪也大了,皇上身边月月都有新人。他主子安安心心过日子,还凑什么热闹……真是……

皇上晚上处理了奏章,披了衣服就带着阿木出宫了。本是去太尉王府,但下人说太尉王睡了,皇上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便又带着人出来。

这样都弄了好几回了,自从皇后怀孕以来,皇上每来太尉王府,总是吃着闭门羹。只是没什么人知道罢了。

本是准备回宫的,皇上却忽然问我:“那帕子你从哪儿来的?”

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心下虽惊异,但还是照实说了。

皇上闭了眼:“那就去那儿吧。”

我忙赶前了一步去通报,才刚进了门跟瑞安的小厮在说呢,便看见瑞安自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皇上要来了?”他扶着侧面的阑干问,衣衫都没披好。

我道:“皇上一会儿就到。”

瑞安公子忽然发起脾气来,拿东西丢他小厮:“让你骗我!这可怎么办,我……我……我来不及装扮……”

我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瑞安呜呜地哭了起来,失了心智般失措地道:“怎么办……怎么办……”

我这才发现,瑞安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眼睛下面还有重重的黑眼圈。

的确不妥。

却见那小厮一溜烟儿的跑进房里拿了胭脂:“公子,夜里也看不清,您可别太担心了……”

瑞安公子忙扑了过去,拿起胭脂就往脸上擦:“镜子呢!镜子!”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马车的辘辘声,院门被静静地打开了。皇上一身便服就这么走进来,我忙躬身站在一边。瑞安公子却簌簌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果然是怕皇上看了他的脸么……

皇上走到他身边,只是问:“那帕子是你的?”

瑞安公子忙从里衣中取出了叠着好好的帕子,颤抖地呈给皇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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