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照青苔上(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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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照青苔上(bl)-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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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不在元城这几日,宫里又发生事了。
刚刚沐浴完,亭锦忆发梢尚在滴水,楼照临就推门而入,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腰间的佩环随着脚步碰撞轻响。
亭锦忆披了一件月白单衣,腰间用同色带子松松打了个结,后背的布料被发尖的水沾湿,凉凉的贴着皮肤,有些难受。
“说吧,那么急着找我有何事?”吩咐丫鬟上茶后,亭锦忆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楼照临不客气地坐下,笑道:“你还真是懂我,怎知我有事了?”
“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才一回来,你就来了,也不知是盼我盼了多久,直说吧,公事还是私事。”
“你可真是看错我了,”楼照临故作伤心色,“我一知你回来,便赶着来看你是否安好,一则是担心你,一则是想念你,没想到你却是这样想我。”
“哦,既然这样,倒是我错了,劳楼大人惦记着,亭某一切安好,楼大人可以回了。”亭锦忆顺着他的话说,也不嫌无趣。
“当真和以前一样冷血无情,”楼照临感叹摇头,一脸痛色,“不过来找你确实是有点事,我们先谈公事,再论私事。”
“当不起楼大人赞赏,有话就快说。”
楼照临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慢道:“关于这公事,乃是与七皇子有关。”
怎么又是他,亭锦忆微眯着眼,懒懒道:“亭锦忻?他又打什么主意?”
“没打注意,不过是一个噩耗。”楼照临神情严肃起来。
“什么噩耗?”亭锦忆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微皱英眉。
楼照临也若有所思,“七皇子亭锦忻染上了重病,太医诊断,说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呵,还有这等事,当真是奇了。我七皇弟向来身子骨极好,这病,来得突然啊。”
“其实也不算突然,据太医说,这病乃是绝症,七皇子心里早已有数,但为何隐瞒病情,至今才被查出,却是无人知晓。锦忆,你说怪不怪?”楼照临垂了眼,正在认真思量此事。
亭锦忆地笑一声,唇角扬起,“怪?照临是指,七皇弟并无争夺皇位的野心?”
恐怕不然,若无野心,又何必三番两次对他下杀手,对他身边的人下杀手。想到此处,亭锦忆眼中不由流露出一股狠戾的杀气。
“此事说不好,”楼照临摇头,“我告诉你此事,只是因我实在想不通透。不过七皇子终究活不长久,对于皇位之争也就构不成威胁,其他的事,倒也不必非要弄清楚。”
亭锦忆暗自思量,说不出是喜是悲,生在帝王家,很多感情都被磨灭的一干二净,心中所留恐怕只剩下权力两字。
只有站在了最高达地方,才可性命无虞,才可操纵别人,这场战争并非自愿,却身在其中,不得不打。
亭锦忆手扶扶手,把身子向后靠了靠,“这便是你要说的公事,那私事又是什么?”
“这个嘛……”楼照临嬉笑两声,带了些意味深长,“我就是想向你打听打听,那寂青苔……现在如何?”
亭锦忆脸色拉了下来,“他如何,关你何事?”
“啧啧啧,看看,这醋吃的……我不过就问问嘛。”楼照临连连摇头。
“谁吃醋了。”亭锦忆有些别扭,侧过脸道:“照临的意思我明白了,寂青苔确实有些本事,当初你举荐他有功,现在,是来讨好处来了。”
“锦忆可是和我见外了,好处嘛我倒是不求,只想让你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
亭锦忆鄙视的眼神扫过去,“照临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八婆?”
“呃……”八婆的楼照临一愣,连忙笑道:“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亭锦忆洒然一笑,心知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故意摇头晃脑道:“照临可真是贴心,连本王的终身大事也时时挂在心上,寂青苔……嗯,本王确实对他有点意思。”
“有意思……是何意思?”楼照临接着问。
“照临可不要得寸进尺啊。”一道冷光射在身上。
“是是。”楼照临一个寒颤,连连点点。

、第四十九章

话说寂青苔回了大理寺,休息几日,便闲来无事开始动笔抄书,一页一页,工工整整,抄的乃是烂熟于心的《诗经》。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云何不乐……云何其忧。”默念这八个字,不觉舒心一笑。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用细听便可知是阿祺来了。
“主,主子……”
果然是他,寂青苔笔尖微沾了墨,问道:“怎么了?”
“是,是太子殿下的帖子到了。”阿祺气喘嘘嘘道。
寂青苔行笔一顿,揽了衣袖重新倾身下笔,“摆桌上就好。”
阿祺调整好呼吸,把帖子端正放到桌子上,踌躇着退出房外。
关于知晓阿祺身份的事,寂青苔并未向任何人透露半分,只是看着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便能做戏做的连他也骗了过去,倒还真有些本事。
亭锦忆安排在他身边的人,虽其心不纯,但也任劳任怨地照顾了他些许时日,感情还是有的。
抄完这一篇便搁了笔,转身拿起亭锦悭送来的帖子。
娟秀的小楷,写的认认真真,这些字他认识,乃是亭锦悭亲笔书写的。
帖子上所言之事,乃是邀他明日晚上到羲和东殿,太子殿下设宴亲自为他接风洗尘。
帖子一放,寂青苔心中再明白不过。太子的心意他一向知道,只是这片心意,终归是要负了的。
第二日,寂青苔依旧未着官服,随便捡了一件白色长衫套上便步行而到宫门口,凭着亭锦悭的帖子,一路行至羲和东殿。
此时月出皎兮,流水一般泻在身上,寂青苔颇爱此时意境,不觉步履慢了些。
公公候在殿旁,见寂青苔到来,哈着腰把他引到一出园子里。
这园子是在风月楼后面,平日里大门紧闭,园中景色连白寒也不易见到,只能见一只只红杏伸出墙外来,更惹得人对园中景色浮想联翩。
此时夕阳西沉,公公手里的灯笼随着步履轻轻摇动,晃着影子也一荡一荡的,长长的廊子走了好一会儿,而四周皆是寂静异常,只见花木叶茎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一片安详静谧,鼻间欲可嗅到若有若无的香气。
前面引路的公公步子一顿,转身而道:“寂大人,前边便是园子,太子爷吩咐只准让寂大人一人进入,小的就不往前带了。”
说罢把手中的灯笼交由寂青苔手中,侧身立在一旁。
亭锦悭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寂青苔看向前面,伸手不见五指,当真是劫财劫色的好地方。
“有劳公公。”
灯笼提在手中,寂青苔信步往前走去。以前他住风月楼时只闻这后面的园子常年紧锁,似是和一段旧闻有关,传言这院子几年前曾住过一个疯女人,后来不知怎么就跳井死了,尸体被捞上来时泡的肿胀,死相极其难看。
有人说,那个疯女人是被人逼死的,心中怨气难平,要化作厉鬼索人性命,故才封了园子。
这些事情,寂青苔以往只当消遣来听,但此时脚踏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那些传言纷纷涌进耳中,也觉得园子里有一股森冷之气。
园子的门开着,上面是一块空白的匾额,未题任何字。
寂青苔环视左右,见空无一人,顿了几秒才抬脚跨进门槛,与此同时,数百盏琉璃宫灯渐次亮起,鬼气森森的园子里,顿时亮如白昼。
满园的奇花异草,在光彩琉璃的宫灯照耀下,竟生出几分妖媚,隐隐觉得不详。
倏地一愣,寂青苔吹灭灯笼里的蜡烛,慢慢走近,本以为这里该是萧瑟破败,没料竟奢侈华贵。每一盏挂在枝头的琉璃宫灯都价值不菲,而那些花草启事,看似平常,能叫出名字的却是不多,应是外族进贡之物。
鹅卵石铺就的甬道曲曲折折,寂青苔一路分花拂柳,行至园中深处,才见不远处有一间房子,朴素异常,和平常人家的房屋并无两样,但看着又觉得眼熟。
心下疑惑,不由靠近。
这才看清,这格格不入的屋子前面有一人一桌两凳,亭锦悭唇角含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青丝用九龙金冠束好,穿着初见时那件青色衣裳,上面龙翔九天,富贵逼人,眼神却柔得似水,化进心里。
一张紫檀嵌金花卉大圆桌,上布四五个下酒小菜,龙泉窑青釉执壶晃着月色更加剔透。
寂青苔微微垂首,脚踩鹅卵石,慢慢靠近,行至他面前方才施了一礼,说话却生分了很多:“蒙太子殿下厚爱,青苔实在不敢当。”
“叫我名字。”头顶响起他的声音,亭锦悭心里有些怅失。
“君臣有别,青苔怎敢直呼殿下姓名。”
“青苔,莫要坏我兴致。”压低声音,亭锦悭吐息就在耳旁。

、第五十章

弯腰扶起寂青苔,亭锦悭笑容浮上嘴边,手顺着他的手臂而下,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勿要再提君臣之礼。”
寂青苔不动声色挣了挣,竟没挣开,亭锦悭把他的手握的极紧。
“怎么出去了几个月,就变得如此生分了?”亭锦悭皱眉,把他带至桌前坐下,眉宇含情。
“不过是想请你吃点小菜,看你的样子,倒像是怕我把你吃了一样。”一边笑着打趣,一边替他夹了满满一碗菜。
“殿下厚爱,青苔感激。”微垂了头,寂青苔心想,这世上,能如此待他的,除了少云之外,怕就只剩下亭锦悭了。
“你我何须客气,”筷子一顿,亭锦悭见他端坐不动,笑道:“青苔这样见外,难道是想让我喂你?”
寂青苔抬眼看他,这才举筷把菜送入口中。
“对了,这一路上可还好?”似是随意一问,实则满满都是关心,亭锦悭起身倒酒。
两人相对而坐,琉璃灯下,似平常人家,知己好友一般。
“甚好。”吐出两字,寂青苔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到他面前。
东西用绢子包着,但还是可以看出沉沉的一块。
“你知道了?”亭锦悭未打开纱绢,只扫了一眼便已了然。
昔日阿五为救他摔下悬崖,那匆匆一眼的时间只顾得把这块令牌塞到他怀里,说出“阿五”两字。
寂青苔点头,抿了抿唇道:“还要谢过殿下的救命之恩。”
亭锦悭沉默了会,“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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