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姨娘答应声接了银两,走去四房。
去四房经过二房地界,遥遥见一个穿老油绿衫子白碾光绢挑线裙儿的少妇,挎着个篮子,往二门走。
她认出是二房庶出,人称三姑娘的贾芸,佟姨娘往二门上望去,见一个年轻后生等在那里。
这后生是贾容的夫婿,去年才成婚,是个秀才,姓申,春上才考入国子监,家住河间府,人口简单,母子相依过活,贾芸奉了婆母之命,也随夫婿入京,住在娘家,申秀才吃住在国子监。
佟姨娘见小夫妻二人对面说话,申秀才走急了,一脸的汗,贾芸举起袖子替夫婿擦额头上的汗珠子,申秀才抓住妻子的小手,瞧着贾芸的脸高兴地说着话,样子亲密。
贾芸的生母是二爷的妾,本姓文,早年间二爷生意上的事出远门,回来便带回个女子,就是这文氏,人如其名,温和文雅,二太太何氏硬是不让上位,文氏直到生了贾芸,老太太压着才抬了姨娘。
文氏远离家乡,虽二爷念旧情,待她不薄,可房中姬妾众多,争风吃醋,二太太又是厉害角色,日子久了,不免委屈,无处诉说,本来生下女儿,身子羸弱,就一病在也没起来,文氏苦熬了三年,撒手去了,贾芸就归了二太太抚养。
二太太自己有儿子,兼管一家子的事务,对她无暇照顾,她从小就与奶娘相依为命。
贾芸及笄了,还未许人家,老太太看着怜惜,就把她许嫁了乡下远房亲戚的孩子,就是申秀才,嫁过去后,婆媳和睦,夫妇相亲,倒也是一段美满姻缘。
虽家道清贫,然夫婿上进,贾芸心满意足,着实感激老太太,有事没事就去老太太跟前尽孝,有老太太护着,她已嫁出的女儿住在娘家,也无人敢说闲话。
佟姨娘远远望着,一阵艳羡,惠姐若能嫁得这样的夫婿,也了却一桩心事。
又摇头,可惜惠姐没芸姐明白,芸姐知道讨老太太欢心,凡事有老太太做主,谁敢给亏吃,就是这婚事老太太若不过问,没准年龄大了,让二太太随便配了,给那个大户去做偏房,还是妾的命。
佟姨娘心里喜欢这苦命却聪慧的女子,知道审时度势,老太太一大家子庶出子孙,能让老太太惦记没几个,这贾芸母女便算一个,文氏病中,老太太请医问药没少操心,文氏才多挨了些时,直到女儿四岁才闭眼。
二太太对贾芸不大理会,二爷生意忙,忽略她,贾芸常去老太太屋里,做做针线,陪老太太解解闷,一来二去,老太太便当成亲孙女,贾芸出嫁风风光光,除了公中的陪嫁,老太太私房添了不少,有了丰厚的嫁妆,三姑娘在婆家很受重视。
佟姨娘站了一会,感慨良多,自己今生若能像贾芸一样,就知足了,才一想,又脸红,恋恋收回目光,往四房去了。
☆、20陌生的男子
贾府四房
佟氏走去,直奔四太太正房,正房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佟姨娘过去,蹲身行礼,道:“姨娘来了,待奴婢进去回主子。”
放轻脚步进去,佟姨娘看这俩丫鬟规规矩矩,要知主子性情,看奴才便知。
四太太她印象中知书达理,文静好脾气的。
一会那丫鬟出来,笑道:“太太说让姨娘去偏厅等着,她说话就过去。”
佟姨娘就知道四爷在屋里,不方便让她进去,随那丫鬟去偏厅候着。
佟氏坐着无事,丫鬟上茶,她点点头,接了,打量这房间,布置简洁,不奢华,却有浓浓的温馨。
看来这四太太是个有品位,有情趣的人。
这正想着,四太太张氏就进来。
佟氏起身行礼问好。
四太太张氏忙让丫鬟搬过椅子。
佟姨娘妾身份,不敢大刺刺坐,只在旁边绣墩上坐了。
含笑道:“奉了我们太太命,送银子过来,四爷赴任,路途远,添置点东西。”
说着,欠身递上匣子,里面是现银。
四太太和煦地笑着,道:“三嫂子客气,如此说来,却之不恭,我就收下。”
命丫鬟接过,收起来。
佟氏打量她,张氏举止文雅,容颜秀美,一看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极好的教养。
四爷印象中温文尔雅,夫妻倒是极般配的。
佟姨娘正打量,四太太温和地道:“替我谢谢三嫂。”
张氏说话声音不大,却悦耳好听,温柔令人舒坦。
又招呼丫鬟道:“把四爷前儿得的老坑端砚拿来。”
丫鬟进里间,不大工夫取出个精致楠木匣子,四太太道:“这是别人送四爷的,给轩哥用吧。”轩哥是三爷嫡子,三太太亲生。
丫鬟打开,是一方雕花砚,佟姨娘虽不懂,知道是稀罕物,就小心收好,替太太谢过。
张氏又命丫鬟取出一盒十只湖笔,道:“这个给祯哥上学用。”
佟姨娘心里赞叹,嫡子赏了东西,庶子也不落下,年纪轻,却行事周全,真真不易。
这时,一个穿银红夹衫,葱绿花笼裙的细腰女子轻盈进来,眼神带笑,和佟姨娘打过招呼,对张氏道:“爷问一样东西太太收了吗?”
佟姨娘知道这是四爷的通房唤作银姐的,四太太有了身孕,不方便侍候爷,就做主收用了自己娘家陪送的丫鬟银姐。
这次本来打算让她跟四爷去任上,但四太太有身子,还有一双儿女无人照料,银姐只好留下,四太太另派了两个大丫鬟跟着。
四太太信任丈夫,不是拈花惹草不正经的人,是以放心他一个人赴任,谁知这一去却闹出许多纠葛,这是后话。
吃过晚膳,祯哥回屋做课业,佟姨娘走出房门,出了院子,这贾府府邸庞大,不少地方她未曾涉足,她捡僻静的地方,走过处能回忆起点滴。
入夏,夜长了,酉时,天光未暗。
她走过那片竹林,笛声若有若无间或从宁静的夜空飘来。
她进竹林,直走去粉墙根下,鬼使神差来到角门地方,拧开铁锁,小心地把门移开一条缝,侧身进去。
笛声越见清晰,像是从湖面飘过来的。
佟姨娘沿着竹林转到近湖处,微明的光线,依稀辨出一萧然的男子身影,笔直立于湖畔,双手执笛,依稀一朦胧剪影,美轮美奂。
那玉树临风的男子,与夜色下静谧的湖面浑然一体。
优美的笛声扬起,佟姨娘听得呆了。
忘了避讳,情不自禁走出竹林,立在这人身后数步,侧耳聆听,那人一曲终了,佟姨娘犹自痴痴地立着,脚步未挪动。
夜静极了,那男子闻细细喘气声,惊觉背后有人,骤然回头,二人同时一愣。
佟姨娘梦醒,自己越了规矩,这是贾府外宅,女眷不得出二门,急忙提起裙子,飞跑进竹林,一口气跑到角门,那男人并未跟过来。急出了角门,仍上了锁,却未锁死,背靠着门边的墙,心犹咚咚跳着。
那男人是谁?是否看清楚自己面容,若被他看了去,这事揭出来,那自己偷窥外间男子,家规不容。
佟姨娘有点后怕,才被那笛声引着,忘了一切,那笛声亲切,有归属感,这陌生的地方,她的心竟感到一丝暖。
她挪不动步子,身子僵硬。
良久,正想离开,有说话声传来。
“就在这里,这里没人来。”
佟姨娘惊见离自己十几步,走来一对男女,她忙隐身一丛竹子后。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能做什么好事,佟姨娘紧张得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贴在墙上。
这对男女离佟姨娘七八步远停住脚,那男子左右看看,开始解那女子的衣裙,那女子拒之,害羞小声道:“急什么,是你的总是你的。”
那男子酥软声道:“好人,我憋得难受,今儿总算有机会,让我好好受用一回。“
佟姨娘听语气,那男子像是家下的小厮,那女子像是那房中的丫鬟。
一阵亲嘴咂舌,那小厮动了浓兴。手忙脚乱地剥那丫鬟的衣衫。
瞥见旁边有一石桌,抱着那丫鬟身子平放到石桌上,拉下裤子,分开腿,吮咂抠弄那块嫩肉。
那丫鬟压抑的哼唧声,似心火难耐。那小厮三两下褪下衣裤,团团,把那丫鬟双股托起,衣裤垫在身下,把那妙处抬得老高。
被雪亮一轮月色照着,小厮身下那话直挺挺向上微翘,将那物在丫鬟大腿根部着实抹弄了半晌。
双唇拨开,将那头儿塞入,那丫鬟头次□,硬刺抵心般疼痛,使其不住大声□,又欲喊叫,又恐被人发现。
小厮猛力一入,那丫鬟短促‘啊’声,□不止,小厮那顾得上这些,随即大进大出,啧啧有声,丫鬟身下红白一片,□娇喘不断。
许久,二人尽兴,那小厮用裙子把丫鬟双腿间污物胡乱擦试了一番,找了衣衫穿上,扶着那丫鬟出了竹林,那丫鬟才破了身,背影走路姿势极难看。
佟姨娘看二人走远,才从竹丛后出来,松口气,万幸这二人专心做事,没朝她这厢看,这二人做梦也料不到有人在此全程观看。
佟氏惊魂未定,蹒跚回到小偏院,正屋灯亮着,佟姨娘上了台阶,窗纱上却意外映出贾三爷的身影,她抽身想走掉,可没等掉头,一个小丫鬟出来,看见她道:“主子回来了,爷等了好一会了。”
佟姨娘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进去,见贾成仁倚在北炕上,一个小丫鬟半跪在炕上微低着头给他捶腿,贾成仁手不老实地伸进那小丫鬟的衣襟,那小丫鬟年幼,慌乱却不敢躲闪,脸似红布,扭捏不安。
听见脚步声,抬头见佟姨娘进来,赶紧爬下炕,红脸退出去了。
佟姨娘像没看见似的,行下礼去,道:“让爷久等了。”
贾成仁无半分愧色,懒懒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毛,问:“去那了?”
佟姨娘略低下头,小声道:“花园看月亮。”
贾成仁看了她半晌,想从中辨出,是真话还是假话,翻身坐起,
冷脸道:“近前来。”
佟姨娘身子不易察觉一抖,向前挪动两步,贾成仁不耐烦道:“你怕什么?”
佟姨娘距炕沿一步远垂头站着,咬唇不敢答言。
贾成仁阴阴地道:“今晚我就在你屋里歇了,告诉下人准备热汤,爷要你侍候洗洗。”
佟姨娘惊得目瞪口呆,贾成仁看她半晌没反应,不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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