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打仗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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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打仗伤感情-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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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凉薄,何玉铭还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让何国钦至今都感到心冷的话。
他说:“早日还完了你的养育之恩,我们就能两清了。”
一个儿子在没有任何矛盾的情况下平静地说出要和父亲两清,难道在他眼里父子亲情就是一种投资,把儿子养大就是为了拿到应得的回报吗?
何国钦不知道是什么造就了何玉铭如此的凉薄,他虽然从小没有什么时间陪伴和照顾何玉铭,还将他送出国去许多年,但从心底来说他对这个儿子的关爱和期望一点都不比长子何啸铭少,为什么何啸铭对他这个父亲有着发自内心地尊重和敬爱,何韵秀也可以毫无芥蒂地缠着他撒娇,何玉铭却似乎只把他视做一个单纯的债主呢?
他自然不知道,对何玉铭来说这才是正常的表现,既然“监护者”的繁殖方式是自我复制,也就注定了亲情这东西对他们来说,跟爱情一样是可以理解但不可领会的。
所以何玉铭对何国钦只有表面上的孝顺,别人家儿子是怎么做的,他也是怎么做的,别人家的儿子有的特别忤逆,有的特别乖顺,那他就取个中间值。
何玉铭的凉薄何国钦也不是今天才领会,这并不是最让他纠结的地方,他想的是何玉铭眼睛,虽然经过了何啸铭的试探,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何玉铭真的已经失明。
但就算何玉铭是装出来的,他也没有办法,要是何玉铭硬要这样假装下去,他总不能对这个别人眼中的盲人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瞎,给我乖乖地去工作。”
除非他真的让何玉铭去做开颅手术,但医生也说了,即使是在条件相对好的国外,手术也不是一定能成功,万一失败呢,癫痫、痴呆、瘫痪甚至死亡,这是他绝对不能承受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何玉铭总是他的儿子,何国钦是个重视亲情的人,最大的愿景就是合家欢乐,所以何玉铭就算再怎么忤逆凉薄,他也不想失去这个儿子。何况就表现而言,真要说何玉铭哪里不孝顺倒也没有。
要是别人家的父子倒还好,打就打了骂就骂了,做儿子的不论从生活上还是心理上来说,终究还是离不开父亲和家族的支撑。但何玉铭不是这样,何国钦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他们父子之间大动干戈,何玉铭绝对能一走了之,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想管教孩子就比较尴尬了,何玉铭一点都不依赖他,反倒是他不想让何玉铭走。因为不论何玉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超能力,他都离不开这个儿子的协助。
别的先不说,光是何玉铭正在经营的那些产业,只要儿子撒手不管,焦头烂额的还得是何国钦自己。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他的儿子居然已经创下了这么大的一番局面。
何国钦想了好几天,也想不出任何稳妥的办法来对付何玉铭。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讲亲情,只有何国钦心疼儿子的份,何玉铭凉薄得很,讲道理,他也说服不了何玉铭,用强就更别试了,何玉铭羽翼已经丰满,随时跟他们一刀两断都不在话下,反而是家里需要他更多一些。
这场父子之间的战争,从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父亲的失败。
既然毫无胜算,那就只好投降来减少损失了。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不会像某些愚蠢的父亲那样,死活要维护自己的权威,逼迫儿子按自己的意思去做,逼到最后把儿子赶走把自己气死,闹到一切都不可挽回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妥协(二)

何啸铭虽然脾气很凶,倒不会真的跟何韵秀计较什么,他只是对这样的一对弟妹感到没辙,毕竟管教弟妹不像管教下属,打也打得骂也骂得,火气上来拉出去毙了都行。
何啸铭无法,便来找父亲商量对策。
没想到老狐狸只是淡淡地对何啸铭说:“他们毕竟从小在美国那边念书,思想观念跟我们不一样,你也别管的太凶了。”
何啸铭皱眉:“如果不管,难道任由玉铭继续跟那个姓纪的这么胡来下去?”
何国钦又慢条斯理地点起了烟斗,长叹了一口气,对长子说:“看开点吧,至少玉铭跟那小子在一块儿的这段时间,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不是吗?”
这倒是实话,即使是何啸铭也能感觉到,何玉铭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就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疏离感,好像家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但这跟“看开点”有什么关系?错的就是错的。
何国钦继续说:“而且为了那个小子,他现在至少肯上进了,也愿意主动为家里担事了,那就是一件好事。”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让何啸铭震惊:“照父亲的意思,难道要放任他们这样下去?”
“就当是娶了个儿媳不会生好了。”何国钦说,“反正你也有儿子了,传宗接代的重任就用不着他了。”
何啸铭更加惊诧:“就算他真娶个不会生的,也得是女的才像话,那姓纪的是个男人,父亲怎么能拿他当儿媳看待!”
何国钦叹了口气,其实他妥协得也颇为无奈,而照长子的性格,只怕是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为了以后家庭和睦,他还要费心劝解:“那换个角度想吧,就算我们不肯接受,又能拿玉铭这孩子怎么办呢?”
这句话让何啸铭也陷入了沉思,须臾,他面带杀气地说:“玉铭以前并没有喜欢男人的毛病,都是因为那个姓纪的,只要那小子死了,他自然就会回到正道上来了。”
何国钦不禁摇头叹息,这个孩子的处事方式还是太过于军事化了,永远简单粗暴直接。
“纸是包不住火的,做过的事情总是难免要被发现,到时候你要怎么面对玉铭?”
何况对于何玉铭是不是真的有预知能力,他们谁也说不清楚。
“他要恨我就让他恨好了。”何啸铭皱着眉头说。
“先不说他会不会恨你吧,我主要还是担心他会受不了打击。”
何玉铭从来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只有对纪平澜如此用心。何国钦回想起那天何玉铭说的话,如果何玉铭对纪平澜的感情,真像他对已故的前妻那样,而不是一种夸张的说辞,那么他的确有理由担心何玉铭会就此一蹶不振。
何国钦想到了当年妻子亡故的时候他所受到的打击,当时要不是还有两个儿子要养大,他能不能撑过来,真的不好说。
所以何国钦也只能叹一口气,对何啸铭说:“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翌日,何国钦来到医院,看到纪平澜正陪在何玉铭床边,不知道之前他们是在说些什么开心的事情,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直到纪平澜看到他,那笑意才敛去。
“何部长。”
看到纪平澜站起来给他敬礼,何国钦尽量和蔼地笑了笑:“小纪啊,你先出去吧,我跟玉铭商量点事。”
纪平澜可见识过何国钦笑面狐狸的本质,担心地看了何玉铭一眼才出去了。
何国钦坐到他刚才坐的位置上,近距离看着何玉铭,说:“玉铭,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爸爸?”
何玉铭双眼无神地睁着,把脸转向了何国钦:“爸爸是指什么?”
“你明白的。”何国钦看着他,“我们是一家人,爸爸说什么也不会害你,有什么秘密你只管告诉我也无妨。”
何玉铭淡淡地摇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何国钦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说吧,假如我让你回独立团去,不再干涉你和纪平澜的事情,你的眼睛是不是就能好起来?”
何玉铭微微一笑:“应该可以,医生也说保持良好的心情有助于恢复。”
何国钦沉默数秒,便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你没事就早点出院,家里还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
何国钦走后,纪平澜紧张地回来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妥协了。”何玉铭微笑着说。
和聪明人打交道也有一个好处,他们懂得见好就收,明白知难而退,不是非要到见了棺材才落泪,何玉铭想想还是觉得,其实这样的家庭也未必就不好。
何玉铭的头部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破了点皮,反正医院对脑伤也没有别的手段,只有叫他静养,所以随时想出院就出院了。
纪平澜掺着何玉铭一起回到何家时,发现何国钦对他温和了不少,何啸铭一看到他,就冷哼了一声直接出去了,但至少没有再说让他跟何玉铭分开的话。
何玉铭说他们已经妥协,纪平澜仍然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原因,难道就因为何玉铭的苦肉计吗?反正不管怎么说,何家人对何玉铭是真的很疼爱,一点都不像他家。
既然何玉铭已经出院,他们就该准备动身回独立团了,就算何玉铭现在看不见,要养伤也是回团部再慢慢养。
于是何国钦再度忙起了他的工作,何啸铭也带着依依不舍的何韵秀先走一步,他一刻都不想再看到纪平澜了。
就在纪平澜团团转地安排回程的时候,清闲的何玉铭又迎来了每天必到的探望者。
“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已经能模糊看到一点影子,再休养一段时间,慢慢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之前我真担心……”杜秋白放松地笑了一下,心里还是感到愧疚。
何玉铭微笑着安抚他:“以后不用再担心了。秦家也会为他们的作为付出代价,秦少再也不能来纠缠你了。”
“谢谢你。”杜秋白也不知道是感激多还是羞愧多,似乎何玉铭总是在给他解决麻烦。
“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说谢谢这么客套的话了吧。”
“嗯。”杜秋白笑笑,“其实,我今天也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离开重庆了。”
“哦?”何玉铭问,“剧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没那么快,不过慢慢来也无所谓,我现在已经不打算出国了。”
“打算留下来做什么呢?”何玉铭像个朋友一样关心道。
杜秋白低头腼腆地笑笑:“我参加了黄河剧团,以后就要跟着他们全国巡演了。”
何玉铭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关于这个剧团的信息,这是一支由爱国艺人们组成的非盈利性剧团,专门四处巡演宣扬抗日救国的主张,为抗战募捐,或为前线官兵们义演,反正面向的观众都是一些底层民众,演的东西自然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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