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这才放了心,当晚两人大吃大喝,算作了新房的入伙饭。
实际上吉盛天在陉城买房,却是对将来有了打算。之前被仇人摸到门上了自己这边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正好被傻男人撞破了宇文笙的身份,就算他能逃得掉,底下那一帮人也差不多完了,这件事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也更加明白消息情报的重要性,想当时如果他能第一时间看穿宇文笙的身份,拼尽全力将他擒住,哪里还有之后的那些事情?所以他现在的目标是——打造一个遍及整个巨泊大陆的情报系统,不管大事小事还是无聊事,他都要是除事主外第一个知道的,当然杀手死士还是要训练、收买,只是不再用来作为杀手赚钱,而要隐蔽起来,作为他的利器。
接下来的日子吉盛天摇身一变化为一名商人,或明或暗地收购了陉城的多家店铺,该办的手续办全,也开始跟行业里和官府里的人打起交道,做生意童叟无欺,并按时按量缴税,俨然就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五好商人一名。(这就是典型的在国内受到官府打压,不得不转战国外,表面上黑漂白,实际上化明为暗继续黑啊!)
这边吉盛天忙得脚不沾地,那边查月也没闲着,听从楼主的命令小心翼翼地接触天宇那边的分堂,很快就有了左护法赫连明等人的消息,并通知了他们前来陉城。吉盛天得知此事龙心大悦,晚上回家时饭都多吃了半碗,喜得大牛跟天上掉下个大元宝砸到他跟前似的。这就是所谓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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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大牛也是很忙的,作为他们现在的“家”的小院已经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瓦面通通重捡了一遍,换下了一些裂开的瓦片,好些地方还补充了许多,有几处墙微有破损,他也买了材料补好了,家里的家具倒是大多能用,只有两个衣柜给潮坏了,不得已换了。院子里原本围了几个花圃,大牛虽然喜欢那些花儿开得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但还是嫌充它们没用,都给拔了,把土松了松,种上几样时令的小菜,又在茅房旁边圈了一块地方,养了七八只鸡仔。
这么一通弄下来,原来那普通富贵人家的气氛就全没了,变成了很有钱的农家,那感觉就是土不土、洋不洋的,分外奇怪。大牛本是有些不安,怕儿子会嫌弃,因为以前他在德园种地养鸡的时候小天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眼神却是不喜欢的,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看了之后并透露出厌恶,反而道了句:“还行。”
“啊?”大牛有些呆愣。
吉盛天在心里暗笑几声,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看到他那副傻样就会觉得很厌恶,而现在却莫名地觉得他这傻呆呆的样子很可爱,很想逗逗。“你做得这么努力,我可得给你点奖励。”
“啊?”大牛还是傻傻地反应过不来。
吉盛天一把抱住瘦弱的男人,笑道:“傻东西——”余音淹没在彼此的口齿之间,青年含着男人的嘴唇轻咬细吮,舌头伸进他齿间勾着他的香软一起舞动。
大牛被吓住了,傻乎乎地憋着气,张着嘴任他动作,透明的晶液自唇角滑下而不自知。
半晌,吉盛天放开男人的双唇,凑到他耳边呢喃:“傻东西,再不呼吸可就憋死了。”话毕还恶劣地在他耳尖舔了舔,满意地听到他倒吸一口冷气后狂乱而短促的呼吸声,调笑道,“才开始就受不了了,呆会看你怎么办?”话音刚落,猛地一口衔住他的耳尖轻咬。
“啊——”大牛惊叫一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抱着不能得惩,感觉到温热湿软的东西沿着脖子往下滑动,酥软的感觉自被触到的地方扩散至全身,脚下顿时站不住了,软软地靠在青年身上。
对傻男人的反应很满意,吉盛天低笑两声,一个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向自己的卧室走去。那天就说要好好弄他一弄,终于找到机会了,唔,就当是预收的学费好了。
以下河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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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接到消息起大约两个月过后,赫连明一行才到了陉城,却原来天宇皇帝宇文笙大约因着没抓到吉盛天却丢了将近百来个手下的命而显得有些恼羞成怒,对于抓捕复血楼余孽一事极为上心,他们一路上东躲西藏,一会毒药迷阵,一会易容改装,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两边相遇之下自然互道了一阵离别愁绪,说起失踪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的阎毅难免唏嘘了一阵。
吉盛天命了查月安排底下的人休息,独留下左护法和五大堂主商讨,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说了,六人听了齐齐陷入沉思。
“我觉得可行。”冯欣首先发表意见,她是负责收集情报的,最是明白情报的重要性,无论是商场还是战场,知道对方的越多,胜算也就越大,只不过……“只不过要做到如楼主所说,难度很高。”其实身居上位者有哪一个不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只是以举国之力尚做不到如此,他们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
众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齐皆沉默。过了片刻,向来极少在聚会上发言的林启突然出声了:“哼!事情不难的话还用得着我们来做吗?”
吉盛天一怔,随即面上就有了笑意:“说得不错,若事情没有难度又何必我们出手?众位以为如何?”
一时间几人都被挑起了战意,纷纷附和,林启常年阴沉着的脸上居然现出了笑容,虽然那笑容比他沉着脸时要难看得多。
几人又就着之后的开展与发展进行了讨论,敲定了大致方向,这么一番下来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吉盛天见几人面有疲色,忙让他们先去休息,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几人到底是累了,也没作推辞,各自散了。
这次遇难之后的初次见面只是一个开端,之后几人又多次商议,将方方面面的细节一一敲定,半个月之后,以陉城为中心,覆盖整个巨泊大陆的情报网开始往外铺设。
芜府风云
芜府土地贫瘠,数年前还是天宇最为贫穷的地方之一,却因一道“行商令”而摇身一变成为巨泊大陆上最大的商业之地。它被玛由西沙漠和隶属于支天山脉的仓山夹在中间,原是天宇至吉禅的扼喉,到吉禅亡国,大部分土地归天宇所有之后,又成为南北交通的枢纽,大量南北的货物涌入此地寻找买主,因此芜府街道上随处可见大商贬小商人,以及形形□的凑热闹的人。商人走南闯北多了,人面大多也广,在芜府便常有相识的在大街上相遇,互相客气客气,交换点信息啥的,这不,那边拉拉扯扯地走进茶楼的俩人便是一个例子。
“黄老弟,上次一别,这可过了大半年了啊!”一身蓝色绸衣,留着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感慨道。
对面相貌清俊的青年也有些唏嘘:“多时未见,薛大哥风采依旧啊!说起来上次相见时正遇到点麻烦,全靠薛大哥帮忙周旋。”抬起面前的清茶,道,“小弟在这里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
“哈哈,黄老弟何必如此客气,咋们做生意的可不就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么?”姓薛的中年汉子笑着举起茶杯,“也不要说什么谢不谢的,来,咋们喝了这杯清茶,预祝我们俩家以后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黄老弟笑道:“薛大哥说的是,请。”
“请。”
两人放下茶杯,又寒酸了几句,那黄老弟突然问道:“不知此次薛大哥是来做什么生意的?”
“愚兄此次原是想购些上好药材。”话毕,姓薛的汉子面上不由现出些忧色。
“喔?”那黄老弟面露疑惑,“听薛大哥的语气,似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唉——”姓薛的汉子叹了声气,道,“不瞒老弟,愚兄现今的确有些烦恼。”
“薛大哥还请直言,”青年正色道,“只要小弟有帮上分毫,不敢不尽力。”
姓薛的汉子眼中露出笑意:“黄老弟不必如此紧张,说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愚兄这次来本是想购进一批药材,只是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上等药材竟然是有价无市!”说到这里不由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可见事情并非如他先前所说般轻松,“我在京里铺中的存货早就售完了,四处补过去的也撑不了多久,要是再补不到货,信誉将会受到很大影响。”
商人,特别是大商人最重信誉,黄姓青年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道,上次得薛大哥帮忙,虽然在他只是举手之劳,可对自己却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如今他遇到困难,却怎么才能帮他一帮呢?
见对面的青年垂头凝思,姓薛的汉子眼中不由露出些期待,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黄老弟大约是帮不上他什么的,说出来的目的也只是发发牢骚,可人就是这样,即使明知道不太可能,却仍会抱了那么一分期望。
“有了!”黄姓青年猛地抬起头来,笑道,“只要那个人肯帮忙,这事就好办了!”
芜府城有四条主街,两横两竖将整个城分成九块区域,东北角那一块俱是高门大宅,能住得起这里的人不是本府的大官就是富商,只除了一户人家例外。打行通街往北,在行和路口右转,往前第三个路口左转,一直走到底便有一道漆成绛红色的宽门,与其他大宅也无甚不同,只是门前立的不是雄狮麒麟,而是两头沉稳可靠的石牛,门匾上两个大字——周府。
黄姓青年一边领路一边小声地向面带疑惑的汉子解释:“这周府主人周先生既不做官,也不经商,可整个芜府的商人有什么难题都会来找他,他消息灵通,门面又广,只要他肯帮忙,薛大哥这事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薛姓汉子也大约明白了,叹了口气,道:“就怕他不肯帮忙啊!”
“前几日我曾与周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黄姓青年见他如此,安慰道,“或许他还记得我呢?”话虽如此说,其实青年心里也没有底,这周府每日拜访的人何其之多,能得他出手的却十中也不见得有其一,他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才拉了人来碰碰运气。整条道上安安静静地,待走到大宅近前,青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心里嘀咕道:这周府每日都有大批的人前来拜访,往日偶尔路过也见这门前的道路阻塞不通,怎地今日竟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