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啊,还是最心疼和弟。怎么不见您给儿子物色一个好皇后呢,可见您不疼儿子。”
搜查相府的事情之后柏钧昊也不是很愿意看到付东楼嫁给柏钧和了,可若是把这门婚事给搅黄了,顾贤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付泽凯一心向着自己还不至于因为付东楼就完全倒向王府,要是换个人就未必了。柏钧昊忖度良久,为了避免顾贤把脑筋动到别的大臣身上,也不再动取消赐婚重新来的念头了。至于太后,太后越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自己的皇位就更稳固,这不是挺好么。
“陛下立后之事大臣们都念叨了好几年了,您心里若是有些想法不妨说出来,太后与臣都是不问朝政颐养天年的人了,别的做不了保个大媒还是不成问题的。要是大楚境内找不出和陛下眼缘的,臣便为陛下重披战甲去北燕抢人。”
柏钧昊原本就是随便哄太后一句,倒让顾贤借着话茬儿直接把火烧过来了。顾贤越是一心护着付东楼柏钧昊心里便越是不安稳,对付泽凯的那点疑心刚压下去几日,眼下却又冒头了。莫非付泽凯与王府已有默契?
“朕早就说了,后宫之中谁先诞下皇子便立谁为后,只可惜朕的子孙缘分还没到,立后只能再等等了。好在后宫之中有母后在,朕高枕无忧啊。”
屁话,你倒是去北燕给朕抢一个皇后来啊。不用北燕,大楚里随便挑一个都行!一说立后,王党的那帮子人就着急上火跟死了亲娘似的,要么就是推举自家女儿,要么就是下绊子坏事儿,不就是怕有了皇后架空了太后么!人家太后都没看重手中的权柄,你们倒比太后还上心。
柏钧昊面上笑心里骂却只冲着太后撒娇,生怕眼对眼看着顾贤被他瞧出破绽,“儿子刚才说叫母后给相看,还不是吃弟弟的醋吗。”
“越发没个皇帝样子了。”太后笑着点了点柏钧昊额头,却又叹了口气,“你们叔侄俩商量好的事哀家也管不动了,和儿一心与我生分,我更是没法说他,哎。该到礼佛的时辰了,哀家也不留你们了,各自忙去吧。”
太后说着扶了女官莲华的手起身去了后佛堂,把顾贤与柏钧昊晾在那,可见是生气了。
“太后娘娘心里不痛快,皇上别往心里去,总是臣让皇上担了不是,这里给皇上赔罪了。”顾贤与太后平辈,凭他的身份说太后两句也没什么。柏钧昊亦是一笑,“王叔真是客气了,王叔选付东楼也是体贴朕,这份情朕记着呢。”
听着皇上与王太卿都走了外面安静下来,太后保养得宜的秀美面容上浮起一丝浅笑。莲华久在太后身边自能体察太后的心意,奉承道:“娘娘高明,今儿这一出后,皇上定要猜忌宰相好几天呢。”
太后食指比到唇前:“嘘,佛曰:‘不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改造庆丰粮店后院这个小二楼的时候付东楼就交代过,说这里以后是要接待达官贵人的,单间的隔音私密性一定要好,是以张掌柜监工的时候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
瑞王爷单独叫了翟大人出来显然是有事要说,张掌柜常年干伺候人的活这点眼色岂能没有,当即将王爷二人引到一个单间里,又把小二打发到远点的地方候着才退下。
“王爷,东楼他就那个脾气,口无遮拦说话欠考虑。他那话不过是少年人一时意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下不来台才和您犟嘴的,您何必往心里去惹得自己不痛快。”翟夕只当柏钧和还是为付东楼的话生气,见他在窗前负手而立不说话,这才劝了两句。
“翟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啊?什么怎么想的?”
“你若是想帮付东楼,最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和他一起打着瑞王府的旗号与付泽凯闹分家。”柏钧和捡着一个圆凳坐了又指了指自己对面那个凳子,“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不会不知道本王最讨厌攀龙附凤狐假虎威的人吧。”
翟夕坐到柏钧和对面的圆凳上憨憨一笑挠挠后脑勺,“我还能怎么想的,就是觉得他可怜呗。这么漂亮一个人被恶毒嫡母作践得吃口饭都不顺心,谁看了谁不心疼啊。再说了,他可是王爷您未过门的媳妇,曲氏和她儿子虐待付东楼就是打您的脸,我这也是替您出气。”
“替本王出气?”柏钧和哂笑,“那为何分家当日本王一到相府你就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了呢?若是要邀功,本王面前你更该积极表现才是。”
“分家到底是付家家事,曲氏我自是不怕,可宰相回来了,我哪还敢继续插手。”翟夕一撅嘴,“我说王爷,我是帮你媳妇,你怎么反而来埋怨我。今天是你媳妇气你又不是我得罪你了,你可不能舍不得骂媳妇就来欺负我。”
“岂敢,这锦官城里最是藏不住消息,真如翟大人所说,本王定要落一个因私废公喜怒无定的名声。”柏钧和食指在圆桌上轻敲着,“这下御史们可要高兴了。”
翟夕听这话越说越不对,收了一贯挂在脸上的嬉笑,“王爷此言何意?在下于朝堂上向来保持中立,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情。上次在下帮皇上拦了王爷去江宁的事,亦是觉得江宁守军牵涉其中王爷应当避嫌,并无私心。”
“只看你是国师木炎先生的二弟子这个身份,你若不想持中,又岂能跑去工部做侍郎。世人只看到你年少登高位不可谓不得意,却不知工部侍郎一职委实屈了你的才。否则凭翟大人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调到兵部去管朝廷的细作岂不更好。”
翟夕闻言瞪大了眼睛,水灵灵地眨巴两下,“我会易容术?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翟夕将脸凑到柏钧和跟前,“要不王爷捏捏?虽然没有你媳妇的脸蛋那么嫩,可也滑溜得很呢。”
柏钧和一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玩味地打量了翟夕几眼,“流翠姑娘,在本王面前装傻的人,要么已经归西了,要么就在刑部大牢里生不如死,你喜欢哪一种?”
“你怎么知道的!”倏地站起身,翟夕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狠狠甩了下袖子,“我道王爷怎么会有闲工夫来寻吃食,原以为是来瞧媳妇的,现在看来您是要兴师问罪啊。”
“何必激动,你不就是教了付东楼几年书嘛,能有什么罪。”柏钧和指了指凳子,“坐下,我要问的话还多着呢。”
愤愤地拉过凳子,屋中响起突兀的碰撞声,翟夕偏过头去不看柏钧和。
“付东楼从小到大生活环境简单,除了他母亲,那个院子里只有风泱、常嬷嬷和他母亲的贴身婢女流翠。付东楼进相府后,风泱找到了你又被你送回到了付东楼身边,常嬷嬷被曲氏远远发卖了半途风寒死了,唯有这个流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不是前几天看到你站在桃树下面吹笛子,本王也不敢相信翟大人居然就是秦瑶身边那个擅吹羌笛的流翠姑娘。”
一直以来,翟夕吹得都是羌笛。
翟夕摇摇头,无奈一笑叹气道:“师父早就说我做事太过随性不够心细,早晚要在小处上栽跟头,他老人家看人总是那么毒。”
柏钧和会把自己叫出来说这事儿,显然知道的远不止流翠这个身份这么简单。眼见无法蒙混过关,翟夕索性自己招了:“东楼是我师弟。当初秦瑶带着东楼刚到成都就遇到了我师父,他和我师父很是投缘,第一次见面就粘着我师父,师父也很喜欢他就收他为徒了。可你也知道,师父身份特殊,东楼的身份更是尴尬。师父不喜付泽凯的为人,所以不想让付泽凯通过东楼三天两头给他老人家找事,于是就让我代师授课。那时候东楼还小,教的也都是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也真不必师父亲自出马。所以我就乔装改扮成秦瑶贴身婢女隐藏身份行迹。”
“流翠姑娘确有其人,且不说我十五岁便出仕工部,就是之前也不可能日日在东楼家中。平日在秦瑶身边伺候的确实是流翠,到了要授课的日子,傍晚宵禁前,流翠就会以给教坊送秦瑶谱写的新曲为名到颂春楼与我换身份。流翠是秦瑶从唐宫带出来的人,歌舞具是好的,我帮她易容之后她就成了颂春楼有名的客居舞姬绿影。前几年御史们不是天天参我夜宿教坊有失官体么,这才是真相。可怜我枉担了虚名也没落着实惠,流翠那丫头忒凶悍,摸她手一下都能给我一耳光。不过吹羌笛可不是她教我的,教我的人是秦瑶。我与流翠都会吹羌笛,自然就不容易穿帮了。”
“你若是好生拾掇一下换身衣服,兴许人家姑娘还能给你个正眼。”不由想到那年树下的少年,柏钧和眼角陡然一跳,赶忙收了心思,声音也冷了下来:“除了置办些过日子的东西,与秦瑶一家来往最密切的就属颂春楼了。绿影并不算颂春楼的人,只是偶尔晚上来跳舞,又与你过从甚密,三年前秦瑶一死绿影也不见了,这明摆着是有问题的。你救过颂春楼吕妈妈的命,她自然只当绿影是你的相好帮你瞒着,只是你们这计划到底粗陋。也就是那时候没人在意付东楼罢了,否则你这套把戏早就被戳穿了。”
“话是这么说,可也没想到王爷您查得这么细。”
“他是要做瑞王卿的人,本王岂能容枕边之人切身不明。像你这般,本王哪能活到现在。”柏钧和话音儿一转肃声问道:“木炎先生如此安排,当真只是为了防着付泽凯?付东楼能做瑞王卿,还多亏了先生讲给父卿的那套说辞。”
“师父看到我就来气,我以为全大楚都知道呢,莫非王爷不知道。”翟夕摊手,“师父的想法我如何得知,师父叫我教书我就教书,别的一概不管。”
“当真?”虽是这么问,柏钧和却没指望翟夕再说出什么来。今日能证实流翠的事儿不过是因为自己戳穿了翟夕的伪装。若是想以此让翟夕交了木炎的底是绝无可能的,更何况,木炎的盘算翟夕能知道多少还是一回事儿呢。
“自然是真的。秦瑶死后我就没再去过那个院子,功课都是付东楼初一十五去庙里给秦瑶上香的时候交给我的。至于流翠,她性格孤僻,除了秦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付东楼也没被她看在眼里。你刚才说流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倒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