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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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怀春-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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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已记不清自己当时心内作何感了。只忆起当自己故意佯装那人说话时,淮南帝满脸的震怒与哀痛。他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一件危险的事,甚至是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事,但他放不下。人一旦陷进了痴念里,便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了。
景春睁开了眼,眼前便站着刚下朝的淮南帝。淮南帝难得如此温柔地看着他,但那眼那神,分明是容着另一人。
“刚才在想什么?”南宫淮敛了刚才的一丝柔意,复又换上了冷俊面孔。
景春换了个睡姿,将自己整个敞开,像是“迎接”般对着淮南帝:“景春想到了一句诗。”
淮南帝也没多耽搁,上前一把揽过了景春,粗重的喘气声就沿着鼻息喷到了景春的脖颈处:“哦,吟来听听!”
景春这几日夜夜与淮南帝交欢,早就担负不起再多一次的性事。但他也只是笑,只是扬了嘴角,低念着:“人间颠倒是情痴,斟破情痴化作灰。”
淮南帝一边沿着景春的身体向下咬吻着,一边调笑道:“你倒学问好!”
景春直愣愣地睁着眼,感受着自己这副多日“浸泡”在chun药里的身躯如何抵抗不住南宫淮一丝一毫的挑逗,如何千娇百媚低声转吟,如何讨好淫意。
“臣自然是学问好,但不及某人。”
景春想,这日迟早是要来的。他将视线移到淮南帝的面上,仔细地调整了自己脸上每一个笑容的弧度,冲着震惊中的淮南帝,说道:“陛下,贱臣和景差公子,像么?”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H,不足挂齿啊!


、第二章 火烧明月宫

'1'
夏末秋初时,皇宫里照例要举行祭祀和晚宴热闹一番,以庆祝即将到来的耕收。也因此,宫里从一大清早,便是熙熙攘攘的人潮声。
景春自梦中惊醒,端坐起身来,四下一望,并不见任何宫娥的身影。忆起昨晚淮南帝的疯狂,再翻了手腕来看,果然几道血痕纵横在腕首。
“公子。”
门外一声轻叫,景春急忙用衣袖掩了伤痕,回了句:“何事?”
“陛下叫奴婢来告诉公子,今晚宴请群臣,叫公子也梳洗准备。”
景春下意识咬了下唇,狠狠地握了拳,但话出了口还是依旧的淡雅浅笑:“告诉陛下,景春知道了。”
不经他提醒,景春自个儿倒也忘了,这不,自己还背了个“文学侍从”的头衔不是!
朝日宫里此时挤满了打扫的太监宫女,热闹归热闹,淮南帝却觉着吵。他叫人搬了折子去了偏殿,却提了笔就是不批。宫人们把茶水换了一轮又一轮,却只见南宫淮握着笔坐在高座上,似是出神,但细望去,又像沉思。
伊宫端着盘新进贡的酸枣进了偏殿,便也瞧见了淮南帝的异样。她轻手轻脚地踱步到南宫淮身侧,将又凉了的茶水叫人撤了去,再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一旁的小几上。淮南帝仍是不看她。
“陛下。”伊宫估摸着小声叫了下。
淮南帝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将眼神移到了伊宫身上,微微笑了笑:“朕又发呆了吧!”
伊宫心想,这都好几时没这样了,怎么偏今天……
南宫淮只用瞧上一眼,便能知道伊宫此时的想法。他放了笔,伸手想端茶喝,手落了空,才想起茶早让伊宫叫人撤了。
“朕也不明白,只是最近老想起他来,一阵一阵的心烦。”
伊宫只安份地做自己的事,既不给任何回应,又像是在认真倾听。
“都是那小子惹来的。”南宫淮眼里闪过一丝怒火,随即又淡了,换上了别的什么,只叫人看得迷茫:“叫人吩咐了他晚上到么?”
“已经叫人传话下去了,景春公子也已应了。”伊宫将枣子分装在小碗里,插了竹签,递给了淮南帝。
淮南帝只插了一小片肉仁放进嘴里,抿住后也没咀嚼:“他以前就爱吃这个,但又怕酸,每次吃起来脸都皱在了一起,模样却也可爱。”
伊宫看淮南帝是越想越没个准头,晚上还要宴请群臣,总不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思伫了会儿,硬着头皮开口了:“景差公子韧劲大,怕就算酸,也只会忍着不动声色。”
淮南帝听了,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彻骨的冰寒。随后一掀桌,将那盘酸枣连带着桌子掀翻了个底朝天:“滚!”
伊宫收拾好了碎了一地的瓷片,微俯身:“奴婢告退。”等她退到门边,盛怒中的淮南帝却叫住了她:“等会儿。”
伊宫端着盛满碎片的托盘,静候在大殿下。
半响,淮南帝的声音才夹带着一丝不稳的哽咽传来:“朕今天失态了。”
伊宫愣了半晌,最后只微抬头露出丝微笑:“陛下莫忘了,奴婢的弟弟再得圣宠,也不过与奴婢一样,只是下人罢了。”说完,也就转身走了。
'2'
酉时未到,大殿内的宴席就已开始了。初秋的天虽暗得不晚,但映着宫内通明的灯火,却显得暗了许多。
大臣们将朝服穿戴好,各色组绶系于腰际,鞋履踏着宫殿内的石砖,排成两条长队入了宫。
淮南帝正位坐于大殿上,俯视群臣,威仪自显。
“今儿既是喜宴,众臣们也不必多礼。依朕看,宴会办在朝日宫正殿里未免过于严肃,众卿随朕移驾侧殿的“古莲花池”,可愿意?”
殿下顿时跪了一地,只听一众大臣声似重锤凿地:“谢陛下。”
古莲花池岸有一水榭,建造颇费了些心思,四周垂柳细掩,正临着青莲,满目碧绿。但因正值初秋,却道是红肥绿瘦。
宴席一开,水榭内立刻人声嘈杂了起来。
淮南帝一手握着羽觞,面带笑色,轻颔下巴,一面应付着众臣们的种种讨好颜笑。景春坐在席中,一阵好不自在。周围的众人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在淮南帝身边的地位,居然个个谄媚地对他趋附逢迎。他自是端着洒杯潇洒应答,但握着杯柄的手指却越发没力起来。景春暗想是自己醉了,醉在那些大臣们的话里。
“景春公子好气魄!不愧是皇上亲封的文学侍从啊!”直到主管政事的掌故上前敬酒道,景春才切切实实地感觉到心口被划了道刀子,麻痒得叫人难受。
“听说陛下待景春公子可是好极,常留公子在寝宫中商谈国家要事,这让微臣们好些羡慕。”景春斜眼一睇,禁卫军将领一枚!这可算光荣的,文臣知道自己的邋遢事也罢了,这外臣武将也来开涮调笑。
“这可不!淮南国可谓一方大国,国事自然又杂又多。”景春提了声调,眼内瞟向上位的淮南帝,笑得越发妖娆:“纵使圣上英明,也得多花些功夫不是。”左手抄了杯烈酒,景春特意扭摆了腰肢,亦步亦趋地走到那名武将面前:“这位将军,难得喜庆,莫谈国事,不如陪贱臣喝杯水酒。”
众臣心里虽知这景春不过是淮南帝的禁脔,小小职位只当是虚衔。但话里带笑地嘲讽是一回事;当着众人举动亲密,则摆明了是不给皇上面子,又是另一回事了。论起来就算淮南帝要了自己的脑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景春笑得越发明媚,那群大臣们却越显躬敬。景春向前挪一步,那群大臣向后退一截。座上的淮南帝心里自是清楚局面是个什么意思,他却觉着有趣,也不动作。只瞧着那帮大臣吓得连连抹额上汗珠,头也跟着越埋越低。
景春见淮南帝并未想要阻拦,自己再这么折腾法儿,恐怕那几位大臣得当场以死谢罪了。于是他只轻笑两声,道:“今夜趁着这股儿高兴劲,贱臣不妨吟诗几句,众大臣们也捧个场面,可行?”
众臣一听,这是景春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统统自觉应喝,声如洪钟般叫好不迭。
景春只一举手里的酒杯,高声吟道:“宜晴宜雨堪临赏,轻暖轻寒足溯洄。宴罢不知游上谷,几疑城市有蓬莱。 ”随后走到水榭边上,朝莲花池里一倒,酒便都洒入了池中。
南宫淮心想,上次是荷花池,今次是莲花池,这小崽子倒真喜欢临水。
“景春公子好文采!”台下一人起哄,其他人也跟着叫好,顿时尴尬的气氛化了大半。
淮南帝抬了手,冲景春招了招,语气却有过分的亲腻:“你这儿人倒脾气好,别人拿话堵你,你却以诗回敬。”下臣们一听,吓得胆都掉了,个个“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喘。
景春抬眼看淮南帝,见他还在冲自己招手,便也大方地走到他面前。未料想淮南帝当着众人面一把推了景春入座,倾身上前,拽了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台下一片寂静,静得连烛火的嗞啦声也一清二楚。
景春直瞪着眼,拼命挣扎了几下。但两人力气的悬殊使景春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徒劳,于是他便只是笑,张了口任淮南帝作弄。
景春想,这下也好,他这般“明目张胆”,至少以后没人敢当面嚼我的舌根了。我也算赚了不是!
只是,越发地想做个笑脸出来,嘴角越是僵硬得像是石化了般。
'3'
“不好了!明月宫走水了!”
“不好了!明月宫走水了!
不远处明月宫里的宫人们四散而乱,慌慌张张地大喊大叫。。。
水榭内众人听闻后,顿时也乱作一团。负责内务的大臣们忙领了各自的下属赶去救火,余下的人也只能躬候在淮南帝座下干着急。
淮南帝依旧用一只手钳制着景春,面容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抿了唇却不说话。
景春只觉着攀上自己颈项的手越来越使劲,空气随着南宫淮的呼吸声居然越来越远离了自己的身体。
“陛下!”第一个开口的,却是伊宫。
淮南帝低头望去,只见伊宫跪在众臣中间,一张脸涮白。他的心跟着紧了一紧,手里越发没了力道。
景春吃力地挣开眼去,就见到淮南帝阴鸷着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景春只好硬着头皮发了一笑,任着背脊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冰凉了整个身体。
“贱人!”终于,淮南帝怒了天威,他一手拽了景春,提步就往明月宫走。
余下的大臣们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张禹和朱云这时悄悄地离了人群,由伊宫领着,跟在了淮南帝身后。
景春被拖了一路到了明月宫,身上的薄衫早就被地面上的碎石刮裂了,破烂的布条几乎遮不住全身。沿路上遇着几个赶去救火的宫娥太监,匆忙地奔跑中居然还不望向景春递了递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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