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景春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夏侯浅眼睛一亮,他看得出景春有了主意。
景春对着夏侯浅道:“这法子管不管用我不敢肯定,但试一试也无妨。”
、第四十七章 宫中轶事(2)
作者有话要说:前集提要:
燕赵兵败回国,木仁战死城下。
“你是说真的?”
栾宁仇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架秦筝留给他的琴,跟在夏侯浅的身后。夏侯浅走在他的前面,听到他话里的欣喜,觉得这是此生他做过的最糟糕的决定。
“是的,不过你放心,没有什么大碍。”
栾宁仇放心地点点头,他知道景春的医术值得自己信赖。只是,真的太不巧了。
跟着夏侯浅走了很久,才走到了传说中的“寒蝉宫”。栾宁仇之前在宫外听说过,这座宫殿是在“明月宫”的原址上改建而来。
“寒蝉宫”的大门向外敞开着,几十位太监宫女正忙着将烛台上的烛火点燃。顺着一排排的烛火走进,设在大门处的两个影壁将栾宁仇和夏侯浅的身影映射成了两抹歪斜的黑影。
“寒蝉宫”内部的装点与栾宁仇在其他宫殿里见到的并不相同。与其说是皇宫摆设,不如说更像是一座私家的宅邸。清雅闲适,浑然天成。
栾宁仇随着夏侯浅上了一座小楼,在一间隔扇的雕花门前停下。景春正站在那里。
景春看到栾宁仇,笑着说:“秦筝正在里面准备,不过你可不能进去。他病情不重,但能传染别人,所以只得像现在这般隔离开。”
栾宁仇点点头,然后又犹豫地问了一声:“说话也不行吗?”
“这风寒伤了他的喉咙,正说不出话呢!”见栾宁仇难过地垂下眼,景春又马上补了一句:“所以他才想要给你弹奏一曲,为你送行。”
栾宁仇又点了点头,这下是真的相信了:“那我可以跟他说几句话么?”
栾宁仇满脸期待地看着景春,景春都不忍心再拒绝他了。他咬咬牙,拼了一把:“好吧,就在门口说。我将门打开一点,你看到个人影就行?”
“嗯。”栾宁仇露齿一笑,抱着琴就走到了门口:“秦筝?”他喊了一句。
里面的人隔着一座屏风,只借着烛光透漏出一点身影。那身影在火烛间摇摇晃晃,根本无法辨认出什么。
“秦筝,这把琴是你上次留给我的。这次来,我想把他再还给你。这是我给你的琴,还是由你保管的好。可以么?”
隐约中那人点了点头,他的动作那么模糊,却还是让栾宁仇皱了一下眉毛。
栾宁仇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引发了景春和夏侯浅的恐慌,景春急忙关上了门,解释道:“别让他吹风,怕又着凉了。”
栾宁仇似懂非懂地看着景春:“可我还要告诉他明日我就要离开了。”
“他知道!”夏侯浅不给栾宁仇任何机会,直接堵在了他的身前。
“他知道我明日要走?”栾宁仇震惊地问。
“当然,你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夏侯浅连忙接了话,将栾宁仇的视线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好不容易将带着栾宁仇离开了那座小楼,夏侯浅还是心有余悸。景春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出了楼,一下楼梯便看到了南宫淮。
南宫淮满脸黑线地出现在景春的面前,身后还是跟着那个喋喋不休的严子陵。
“陛下,当初我们商量好了的,决不能留那乌力罕的活口。还有,对于万俟禾烈的处置,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的地方。”
严子陵那张面容姣好的脸,在眉头紧蹙的情况下依然美的让人惊艳。景春呆呆地看着他,觉得严子陵的脸长得过于美,更甚于女子。
不过,还不等景春欣赏完毕,他就被南宫淮一把抱住了。南宫淮把头埋在景春的肩旁,小声“呜咽”着:“小景儿,救救我!”
景春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安慰性质地拍了拍南宫淮的肩膀。
“严子陵!”南宫淮仿佛受到了鼓励,挺胸抬头地回过身,似笑非笑地看这严子陵:“你不要太得意了!”
“得意?我只是在履行一个臣子的职责,为陛下排忧解难。。。”严子陵继续碎碎念中。
南宫淮一个头有两个大,正烦恼不已。不过,他一个抬头,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曹大人!”南宫淮挥舞自己的手臂,第一次这么渴望看到曹参。
可是,曹参看到了南宫淮,却并不如往常般地热泪盈眶地奔跑过来。而是像躲避什么似的,低着头准备另寻一条路走。
“哼?”南宫淮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精明如他,怎么会不知其中的蹊跷:“子陵。。。”南宫淮温柔地喊。
严子陵一听,汗毛都竖了起来。
“子陵,朕之前听说曹大人抱病修养在家,很是挂念。所以,今晚特地将人请了来,一起听那秦筝的演奏。不过,看样子曹大人病得实在不轻,怕是要急着回府了吧?”
严子陵狠狠瞪了南宫淮一眼:“陛下,算你有本事。等我先去把他收拾了,再回来与陛下共商国事。”说完,便脚底生风似的跑了过去。
南宫淮一边贱笑着,一边揽过景春的肩膀:“怎么样?”
景春摇摇头,拿他实在没办法:“陛下,现在你有空跟我解释一下严子陵大人的事了吧?”
南宫淮愁眉苦脸地思考了一下,道:“其实只不过是简单的障眼法。,当初用来骗那石忠全与墨哈的。严子陵严老几年前去世了,留有一个孙子。因为严老生前与张大人熟识,便将孙子托付给张大人抚养。。。所以。。。”
景春算是了解了这其中的经过,他叹了一口气:“你南宫淮还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掌控。”
南宫淮看景春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又喜欢又心疼。他轻抚了一下景春的脸庞:“你说的不全对。当初你的出现,就是朕料想不到的。”
景春回了他一个微笑,深深笑进了南宫淮的心底。他们对视良久,在南宫淮就要忍不住吻上景春时。。。
“景大人!要开始了。。。”栾宁仇一声“深情”的呼唤,打断了南宫淮的“好事”。
“秦筝”的演奏被景春安排在了自己居住的小楼的二楼楼阁内。那楼阁有一处向外倾斜的石台,从楼的下方正好可以稍稍瞧见内部的景致。
石台上有人影出现时,栾宁仇率先发出了一声欣喜欢呼。
不过,在景春和夏侯浅的精心布置下,栾宁仇还是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团模糊的影子将琴架上,坐好,弹奏。
琴声如水流般泻了出来,缓缓涤荡进了台下人的耳蜗。
秦筝的弹奏,夏侯浅听过的次数不多。可是,这个琴声,真的真的仿佛就是从秦筝的手指底下弹出来的般。他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
夏侯浅转过头去看栾宁仇,这个秦筝爱了一辈子的人。他想起了一首诗,放在此刻再好不过:
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
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第四十七章 宫中轶事(完)
作者有话要说:前集提要:
燕赵兵败回国,木仁战死城下。
那边“秦筝的演奏还在持续”,这边严子陵对曹参的追捕也没有停止。
自从上次在“寒蝉宫”中别过,严子陵就一直无法找到机会与曹参好好相谈一番。
“这该死的曹参,一把年纪了,怎么跑得这么快。”
严子陵追着曹参,脚程加了一倍,也还是落后了大截。
而跑在前边的曹参也不好受,他气喘吁吁,可是打死他也不敢停下。
“站住!”
严子陵实在没有法子,使了点轻功。这下,曹参是“插翅也难飞了”。
曹参只觉得自己的后领被人一扯,步伐也被迫地停了下来。可是他还是拼命地挣扎。
任严子陵怎么使劲,曹参也还是一股脑地要往前面跑。严子陵气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将人一拎一提,撞在了路边的假山上。
“彭”地一下,曹参没有再动弹。
“你躲我什么?啊?”严子陵是真的生气了,他怒意不止,盯着曹参破口大叫:“我是什么野兽?是什么鬼怪?我去你府上找了你整个两个月,你每天都有不同的借口回避我?你还不来上朝?还抱病在身?我严子陵是什么地方让你这么害怕,连官也不想做了?”
咄咄逼人的一吨乱骂之后,眼前的人却只保留了张大嘴巴惊讶状的表情。任何回答都没有。
“说话!”
严子陵再吼了一次。
这次,曹参的反映让严子陵一瞬间断的呼吸。
“你在脸红?”严子陵不可致信。
可是咱们的曹大人,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你喜欢我。”这是严子陵此刻最确定的事情。
可是咱们的曹大人,真的只想钻到地底下,再不见人了。
曹参与严子陵的诡异发展还没有结束,景春小楼下的发展开始出其不意起来。
“秦筝”的演奏之后,所有陈都惊讶在他优美的旋律之中,忘了说话。可那最该陶醉的人——栾宁仇,却一个人默默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座的其他人都得了一惊,夏侯浅更是站起来就追了出去。
这次的演奏很完美,没有人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栾宁仇?”
夏侯浅试着叫了一声。
栾宁仇没有回头,他闭着眼睛,嘴唇咬得到处都是裂痕。
“夏侯浅,你给我听着。他的琴声,每一个音律我都深深印在脑子里。只有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糊涂。”
***
景春和南宫淮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夏侯浅和栾宁仇回来。渐渐地,他们明白过来,栾宁仇没有上当。
“陛下先在这儿歇会儿,我去叫小福子来侍候。我得先上楼去找阿伊莎。”景春对着南宫淮说,然后准备要走。
南宫淮拉住他,看景春面带神伤:“你别太难过,这种事情是天命,人力不可违。”
景春知道南宫淮是在说秦筝的事,也是在说阿伊莎的事。他点点头,笑了笑。
“我等你。”南宫淮留下话,便放了景春上楼。
景春踏着楼梯一步一步地走,木质的建筑在他脚下“吱嘎吱嘎”。
推开了门,阿伊莎回过头来,有些忐忑地问:“他信了吗?”
景春摇摇头。
阿伊莎失落地垂下眼,叹道:“若是至亲之人,总会听得出不同。”
景春看阿伊莎坐在椅子上,一个人沉浸在有关于“秦筝”的悲情中,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犹犹豫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