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眼 作者:轩轩挖坑- 第15部分

如果顾佐也像多尔伊特一样跳男步，那么两个人一定会互踩对方然后抱做一团。顾佐根本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因此只能勉强跳着生疏的女步。

多尔伊特凝视着顾佐，视线太过灼热，口中的赞美词依旧不停。顾佐的视线转移，就是不看多尔伊特。

旋身中，顾佐看到了刘。他依旧安安稳稳的坐着，没有一丝要起身的打算。

虽然刘依旧勾着唇角，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但是顾佐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不明白为何刘会这样异常。

顾佐的睫毛在金色的灯光下闪烁出仿佛羽毛般的柔软质感，让多尔伊特的心又开始悸动了起来。多尔伊特跳舞的脚步不停，身体微微前倾。

顾佐回过神来就看见多尔伊特放大的唇，似是要像自己贴来。

还好两个人已经转了好几圈，离钢琴很近了。顾佐眼疾手快地推开了多尔伊特，来到了亚修的面前。

“亲爱的白天鹅~~你怎么了？”多尔伊特追了过来。

顾佐看到亚修仍旧微笑地站着，仿佛并不打算涉足自己与多尔伊特之间，他只能主动弯腰，“请问，亚修君，我有荣幸和你共舞吗？”

顾佐使用的是标准的女性姿势，既然多尔伊特以为他是女性，顾佐就顺水推舟邀请这种姿态邀请亚修。

虽然亚修不愿意与顾佐一起跳舞，但是作为绅士，他自然不会拒绝一个来自‘女性’的邀请。

亚修对着顾佐伸出手，弯下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这是我的荣幸。”

掩饰起自己厌恶的情绪，亚修勾着唇角露出了自己一贯的笑容，这样的伪装已经重复了上千万次，如同清风朗月一样看似清扬。

而对于敏感的顾佐来说，却是察觉到了俯视自己的亚修并不想他露出的笑容那样，反而像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这个亚修绝对不简单，不说他的身份，这样几乎完美的伪装就已经令人感到深不可测，顾佐打定了主意之后尽可能的躲着亚修。

夏尔时不时的关注舞池的状况，看到顾佐和亚修在一起跳舞，加之多尔伊特在一旁特别怨念的看着，不禁莞尔。

“夏尔？”伊丽莎白察觉到他的异样，只当是他没有用心跳舞，有些不满。然后顺着夏尔的视线望去，伊丽莎白放低了声音，“呐呐，夏尔，亚修大人和多尔伊特子爵哪个会赢得佐佐的心啊？”

夏尔听到伊丽莎白的话差一点跌跤，这个什么逻辑？顾佐是男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赢得芳心这一说吧？

撇去性别这一说，亚修与顾佐两个人翩翩起舞，一个如同东方最神秘清冷一株白莲，一个便是西方最优雅高贵的一池清潭，非常的般配。

在台上拉琴的赛巴斯眼中染上一层笑意，拉得曲子越发的欢快了~

其实仔细注意，顾佐的脚步有一些凌乱，如果不是亚修带舞带得好，根本就不能像外人看起来这么唯美。

事实上，当时在夜总会，顾佐也是经常接触女步，只是现在与当时不同，英国的舞蹈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不停地改进。顾佐时常会有些错误，偶尔会被反应灵敏的亚修闪过，更多的时候，是一脚踩在亚修的脚上，又或是步子离亚修下一个动作太远时常站不稳。

顾佐又一个踉跄下，出去礼仪亚修还是及时地伸出手搂住了顾佐，只是为了不让顾佐摔倒。好几次顾佐习惯了亚修的帮助，于是将手搭在亚修的肩膀借力。只是这一次踩到了旗袍，顾佐一下子倒在了亚修怀里。

俯视的亚修与仰视的顾佐。
他的黑发擦过他的唇。
他的低呼声传到他的耳。
意料之中的柔和。
意料之外的热气。

顾佐的双颊添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红唇微启说着抱歉。这在在亚修的眼里仿佛代表顾佐在期待着什么似的，那一双黑眸中流转着几分惊讶，几分羞涩，几分温柔。这是一种亚修从未看见过的眼神，恰到好处的让人有一种想要拥有的欲望。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升腾，对于顾佐露出的奇异美色，占有还是毁坏？这样一种疑惑在亚修的脑海里出现。他漂亮的紫色眸子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而后亚修已经恢复了常态，笑着对顾佐说，“没有关系……”

所以说，不洁这种存在应该消除……亚修心中的厌恶感更甚，此后的舞蹈有一些心不在焉。

顾佐也不好意思不再正视亚修，由于多尔伊特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在亚修的带领下继续跳舞，只是两个人的距离都略略拉远了一些。

刚刚顾佐与亚修之间不小心的碰触，入了所有人的眼。夏尔的讶异，伊丽莎白的欢喜，赛巴斯偷笑，多尔伊特的不甘，蓝猫的面无表情，刘的捉摸不透，各人各种心态。

顾佐关不了那么多，他知道一只和亚修跳着并不是最佳办法，英国舞会的不成文规定，两个人跳完五曲，最多五曲，必须要交换舞伴。多尔伊特就是在等待五曲过后，虽然顾佐不会老老实实遵守，但是亚修也许会。想着想着，顾佐眼睛飘到了钢琴。

灵机一动，顾佐在一首曲子完毕之后，立刻走向了钢琴，并对大家说，“为了感谢这一次参加舞会，我想要奉上钢琴曲来助兴……

不等多尔伊特于赛巴斯说什么，顾佐自顾自地坐上了钢琴前的琴凳上。

这是一架三角钢琴，顾佐试了几个音，果然音色如同其琴的外表一样，华丽甜美又不失清脆。

顾佐有学过钢琴，但是水平普通，只能依样画葫芦弹奏几曲名著，好在在刘的府邸中顾佐也有偶尔联系，不至于在这里出洋相。

指腹抚上琴键，那一刻顾佐想起了往事。家、夜总会、学校……顾佐又或是小七，自己是谁？此刻奇幻的世界时一种真实的存在，还是自己的妄想？会不会一觉醒来，自己依旧躺在专属于自己的床位，等待着下一个客人的临幸？又或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醒来听见隔壁床位的谈笑声？

没有过多的去想自己遇到的是多么肮脏的事情，顾佐只是想要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活下去而已。每一个日出，每一个清晨的来临，都预示着新的开始，在顾佐的眼里，世界总是那么的美好。阳光像是可以洗涤去一切一样，抬起头顾佐摊开手掌，像是迎接洗礼一般，再一次将那些不愿想起的往事隐藏心底。

可是来到黑执事的世界，一切都变了。熟悉的人或物不见了，顾佐不知道会在这里逗留多久，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一味地活下去。

浅浅淡淡，一滴一滴，轻轻的琴音融入了顾佐的心情，打开了心中一个名叫回忆的门，深夜辗转时忘不了的那些人，那些事。

念着，等着，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一个个黑键白键，顾佐慢慢地按了下去，一首曲子流泻而出，开篇是那一时的温柔。

呀呀学语，蹒跚学路，最初的顾佐是幸福的。即使没有父亲，美貌可人的母亲总是在手把手教他写字，两个人在家里一起擦地板叠衣服，在花园里骑着小自行车溜达，在超市里坐在手推车里眨着眼看着挑选商品的母亲。

顾佐的琴声，温柔地无言着诉说所有的思念。

噩梦总是不期而遇，母亲一如既往地笑着却将湿毛巾盖在自己脸上，顾佐在挣扎着，那一种席卷而来的窒息感，整整陪伴了顾佐往后的大半个人生。离死亡那么近，离生存那么远，顾佐选择一条支离破碎的生路，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什么都能忍。

偶尔顾佐还会幻想，也许总有一天母亲会记起自己，将自己带回去。然后再漫长的岁月中，顾佐学会等待。而又在无尽的岁月里，顾佐学会了忍耐一切。

琴声谱颂的曲子，成为入春时那化不开的轻愁。一如顾佐心中那些恰到好处的忧伤和温柔，他不是不怨，他不是不恨，只是在时间的流逝中，回忆战胜了恨意，慢慢酝酿成了春日的浅伤。

弹奏的顾佐露出了浅浅笑意，手下的音调渐渐变换，而心中那扇思念的门，却再也无法关上了。
那些受尽屈辱的日子里，小小幸福美好的片段就会在心里不断的放大，如同一幅画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放映。

还能回去吗？还是回不去了？

那些人会遗忘自己吗？还是已经忘记了？

缓慢的节拍，渐渐低下的音调，温柔和绝望的融合，连顾佐自己也说不出来，到底是遗憾还是解脱。

回忆在顾佐的琴声就像漫天的落花一般，轻轻落地化成灰烬。他不需要别人来安慰，也不需要别人看懂他的脆弱，顾佐不愿让别人看轻了自己，也不愿因往事糜烂而成为堕落的借口，越是没人爱，越要爱自己。

钢琴婉转的曲声像是在迎合着顾佐心中想法一样，一直一直在他的内心流转。曾经很期待生活，曾经想要和最亲爱的人就就么老去，顾佐以为自己的梦想已经被现实给消磨了，没想到此时此刻又一点一点被勾勒了出来。他荒废了的人生，似乎又有了目标。

就这样永无止境的经历一场又一场荒诞的旅行，又何尝不可？顾佐的琴声有了缓慢的转变，依然悲伤的旋律，却有了不同的意味。

放肆的大火，屈辱的兽印，夏尔恍惚之中转过头，赛巴斯一边配合着顾佐的钢琴曲一边拉着小提琴。似乎是察觉了夏尔的目光，赛巴斯朝着夏尔微微一笑。

一瞬间，夏尔竟然有了安心的感觉，他别扭地回过头，对上了伊丽莎白的视线。那是一双如星辰般闪烁的眸子，如同回忆起了夏尔失踪时的场景，伊丽莎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些焦急，更加靠向夏尔。直到夏尔握住伊丽莎白的手更用力了，伊丽莎白才露出一个笑容。

多尔伊特站在钢琴旁，仔细聆听着顾佐所弹奏的乐曲，时不时歌颂那美妙的音色。

刘仍是坐着一动未动，眉头微蹙。最初开始，只是觉得顾佐比记忆中的更加安静了，一举一动有着不属于他年纪的成熟感，刘觉得有一些扼腕，自己错过了顾佐的成长阶段。可是渐渐地，刘发觉了一些不同之处。

顾佐不爱人服侍，比以前更愿意接受洋文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