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留燕华 作者:月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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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留燕华 作者:月光船-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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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屋里剩下的五个大活人听了,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一窝蜂凑上前:“有救?”
王谢哼道:“你们离床远点,别说话别碍事,诊错脉可就真没治了。”说罢一手按在苏文裔胸口,俯下身,深吸一口气,嘴对嘴将气渡进去的同时,另一只手猛地击在苏文裔胸口那只手上,用力吮吸对方口中涎液,吸一口吐一口,遍击打边吸吮,如此反复有节奏地击打了五六遍,叫道:“来一个人扶住他!”
苏掌柜刚要上前,却被他小舅子占了先。
王谢将苏文裔上半身扶得直了,转到他背后,双掌齐出,击中他背后。
苏文裔一张嘴,缕缕污血顺唇角淌下,人随即呛咳起来。
王谢再一吮,将他口内脏污尽数吸走吐掉,半句废话都不说:“这人一炷香之内还能支撑,吊命汤端来,烧热水,拿一匹白布,二两白丝线,准备至少三坛好烈酒,必须是五谷酿的,准备小块榆木板、榆木筷子,准备文房四宝,准备两个小厮跑腿——先去你家铺子里看看我订的金针银器得了没有?有几支拿几支。”
听到苏文裔不但没死而且有救,苏掌柜也顾不得管对方是谁了,一叠声应允,东方管事立刻转身出去安排——此时张师傅和洛大夫以及外面那个挂灯笼的小徒弟也跟过来了,洛大夫腿软不敢进门,就靠在小徒弟身上,站在外头,张师傅恰好听见王谢后半段话,连声道:“苏少掌柜嘱咐提前打造,是以已经全都打造出来了,就在铺子里,两个黑色匣子装着。”
东方管事打发小徒弟去取,自己去厨房叫仆妇烧水,汤药就一直温着,叫小丫头端来,再进门,老妇人苏掌柜苏夫人小舅子四个人,八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王谢下笔写方子呢。连张师傅也躬身站在一边。
王谢写了一张,又写一张:“这个抓来直接煎一个时辰,三碗水成一碗。这个是散剂,鼎新知道,康安堂新制的,取一合,这丸药和药膏也是,速速拿来。”
写完搁笔,接汤药在手,一顿:“三味吊命汤?这是好物,怪不得支撑了这么久。”
含了一大口,捏开苏文裔下颌,将汤药尽数送入对方口中,一共送了三口,便撂下碗,再次按着苏文裔脖颈,道:“大概是怎么受伤的,详细告诉我。”
“是是。”苏掌柜道,“前几日文裔出门谈生意,跟对方也往来过两三……”
王谢毫不客气截口打断:“这些我不用听,要你详细说明的,是他怎么受伤,伤了多久,怎么治的。”
王谢什么大人物没见过,积累六十年的气势一开,那语气绝对掷地有声,全屋的人都不敢大小声,苏掌柜连忙道:“是,他坐在车里,车厢碎了,被木头砸中肩膀和后背,摔下车来,又被砍了三刀,逃走时被奔马踩踏,踩伤了腰腿,申时发生的事情,子时被抬回来,先生都说除了骨伤,还伤了内腑,而且恐怕日后下半身不能动弹,不能人事——但是没关系,只要人活着就行,我苏家只要人活着就行!”
王谢点头,继续吩咐:“金针银器用烈酒煮,白丝线用酒浸,连同热水白布烈酒都放在屋里,留一个胆大心细不怕血的人打下手,其余人出去关门关窗,门外始终有人候着听差遣。”说着笔下不停,又是一堆药名:“这些每种药一斤,用大锅,放一丈白布一起煮。买三只大公鸡,两条黑狗,听到吩咐就杀了取血,血液分别煮开。再买半扇猪,越新鲜越好,另外准备两斤上好细白面,到时候和成糊,都有用。”
一连串命令流水般发下去,不多时物品齐备,留下的人选也定了,就是东方管事。
“老朋友,久违了。”王谢盯着端上来的木盆之内。
一枚枚金针、一道道锋刃,沉浸在酒液之下光芒闪烁,丝丝星芒跳跃着映在眼中,点燃胸中战意——为了燕华,莫说逆天一次,就是万劫不复何妨。
“苏文裔,你若好转,可真是托了燕华的福。”王谢默默念着。
“——东方管事,用热烈酒洗手,然后,除去他全身衣物。”
王谢望着桌上一排成药,缓缓伸出了手。
外面,苏掌柜劝回自己的母亲和妻子,请洛大夫到厅里落了座,小舅子作陪,才提心吊胆开始问:“洛先生,不知谢少爷可有把握?”
洛大夫一直在外面,没看见王谢沉着脸的模样,但听到王谢的吩咐声,虽然急促,却非常沉稳,他又是相信王谢医术的,当下便道:“掌柜的可以放心,我师父一听少掌柜出事,连忙就过来了,他说没问题,就必定没问题。”
“师父?”苏掌柜和小舅子对视一眼,“莫非……”
洛大夫与有荣焉地向后堂一拱手,道:“王先生便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医术精湛,少掌柜必定无虞。”
苏掌柜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小舅子先一步问出来:“洛先生没认错人?还是……世上有和谢少爷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洛大夫连忙摆手,笑道:“师父一向深藏不露,你们莫要小觑,就是我,也是偶然才识得庐山真面目啊——可惜,若是苏掌柜一开始就去请他,不知能省多少奔波。”
听他将王谢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苏掌柜将信将疑:“那我这位大侄子……唉,真是造孽,对方无缘无故下的手,直到最后才说认错人寻错仇,我……苦命的侄儿……先生们都说了,这样重伤,断难活命,即使救活,不过是个活死人,更不用说肯定断子绝孙无疑……我半辈子什么都不求,就求能给他一条活路……就在刚刚,这孩子咽了最后一口气,我都傻了,幸好谢少爷救了回来……若是真过了着道坎,我苏某人感激他大恩大德!”
苏掌柜越说语声越低,小舅子在旁边眼圈也红了:“文裔是个好孩子,一定能挺过去,一定的……”
忽然后面有人喧闹,片刻后一个人冲上了厅,慌慌张张地道:“爹爹,爹爹,相公、相公他——”
苏掌柜忙哄道:“我儿,谢少爷在给文裔治病,我儿莫急,这边还有洛先生在,文裔不会有事的。”
那人闻言,看见座上有外人,才慌忙敛衽行礼:“见过洛先生,妾身担忧丈夫,一时情急,失礼了。”
洛大夫一见这妇人云鬓散乱,满面泪痕,双眼哭得浮肿,年纪不过双十,听称呼便猜到是苏文裔的妻子,忙道不敢。
苏掌柜在旁道:“这是小女,文裔表妹,也是文裔之妻——我儿,你身子不好,不是叫你去休息了么?”
“爹爹,女儿已经歇过了,爹爹也去歇一歇。”苏氏劝道,“家里还要爹爹支撑,爹爹莫要累病了。”
“爹爹没事,你去哄哄你娘亲和祖母,她俩刚刚可吓得够呛。”
“那文裔的情况怎么样了?爹爹,您告诉我实话,没关系啊。”
“文裔很好,你放心。不信你问洛先生。”
苏掌柜目光过去,洛大夫自然领会,便点头道:“少夫人尽管放心,少掌柜虽然症状凶险,必定无事。”
苏氏又想去房里看看,三个人一齐拦下,也只好回去。
苏掌柜望着女儿背影,叹气:“文裔新婚不到一年,膝下还无所出……万一……唉,我苦命的儿。”
小舅子红着眼劝慰:“姐夫,文裔能保住性命,说不定也能康复,您还是先别琢磨太多,谢少爷都说有救了。”
“希望如此……”
三人继续坐等,过了一个时辰,后堂有些动静,在座的三人纷纷看去,小舅子更是起身过去。见一个小厮过来道:“东方管事说,将最先熬着的汤药马上端进去,再把鸡狗血分别煮开了,割上一块五斤的生猪肉,洗干净送进去。还有,鼎新有事可以先走。”
洛大夫闻言,才向苏掌柜告辞,毕竟他虽是王谢徒弟,还是药铺坐堂大夫。
苏掌柜也腾地站起来,下去安排,将汤药端到门口,门里的东方管事立刻接手,二人四目相视,没说话,苏掌柜抛了个眼神,东方管事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也回了一个,这才关了门。
两位老朋友相处多年,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苏掌柜在问:“有希望么?”东方管事回答:“很……震撼。”
不一会血肉准备好了,也送进去,苏掌柜:“要多久?”东方管事:“不知。”
又过一个时辰,小厮出来要煮过药的白布,又要面糊,还要将最先熬的药重新煎一副。白布面糊送进去,便又没动静了。
第三个时辰,又吩咐需要准备大量灶灰锅底灰。药熬得了小厮端过去时,不止苏掌柜,他的母亲、夫人以及苏氏都聚集在厅上,坐立不安——小舅子早就等不及,闻着铺天盖地的血腥,白着脸,搬把椅子守在苏文裔门外。
终于,在三个半时辰之后,门开了,东方管事脸色也是苍白,动作僵硬地走出来,声音干涩道:“暂时可以了。”
小舅子立刻站起,往屋里看,只见满地满桌片片血污狼藉,床上幔帐遮得严严实实,王谢坐在椅上,面上虽显露着疲惫,两只眼睛却闪闪发亮,对着他招手。
小舅子赶紧过去,王谢道:“你先去告诉所有人,在我同意前,不得拉开幔帐,人更不能搬动,否则后果自负。然后找人用灶灰锅底灰搅和烈酒,将屋里的脏东西清一清。”
“那文裔……”
“先吩咐完再说,顺便拿些点心来,我很饿,歇一阵就去前面跟大家说明。”
“好。”
“还有,预备笔墨。”
东方管事刚走到厅上,所有人目光抑制盯着他,既期望又恐惧。
东方管事点一下头:“少掌柜没有死,大家先别过去,过会谢少爷会交代大家。”
交代完正事,才对着一旁小厮道:“赶紧给我沏一壶酽茶来……这手段……”想起王谢,脸色又不禁白了一白,对着苏掌柜郑重地道,“谢少爷绝对不是一般人。”
苏掌柜点头,别的不说,就凭王谢能将刚咽气的苏文裔一口气重新提上来,已经证明对方不凡了,方才惊讶,只是因为这位医术高超的人物竟然是谢少爷而已。
不多时小舅子也过来说了王谢的吩咐。
嫡亲之人的生死就取决于这位谢少爷薄薄两片嘴唇的开合,没有人敢打扰。
王谢缓步走出时,厅里一片紧张的寂静。
“在下下面说的话,请不要打断,因为诸位都有疑问,但是在下会将可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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