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去找他,你赶紧下楼吧。客人大部分都是你认识的,要是碰上不熟悉的,就喊你柳姨。”李建设一听都这会儿了儿子还有空陪小儿子玩儿,很有些无语。
“知道了。”李欣然摆了摆手,提着裙摆下了楼梯,楼下适时响起一阵掌声,李欣然额上青筋跳了一下,面上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心里却是十万草泥马狂奔,老说别人zhuangbility,没想到今天姑娘我也装了一回,真是报应不爽啊,还装得这么搞笑。
李建设推开小儿子房门的时候,里面很安静,相当安静,让他差点以为没人。好在,李勋然小朋友听力很敏锐,一听门口有动静就把目光投了过去,在李建设犹豫的时候,软绵绵地唤了声爸爸。
李建设推门进去,走近才发现他要找的大儿子此刻正抱着个抱枕,裹着条薄毯,躺在沙发上睡得酣然,疑似小儿多动症的小儿子则正乖乖地趴在沙发内侧抱着大儿子的手臂似睡非睡。
得,昨晚肯定又熬夜了。
以前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夜猫,不到半夜绝对不睡,这次一来,李建设发现儿子升级了,已经从夜猫进化为晨昏颠倒了……
对此李建设提了几次,但都被这小子当耳旁风了,一如既往地贯彻他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的行动方针。后来得知几个侄女假期也是这么过的,就没那么紧张了,想着小孩子又是考试又是工作,难得放松放松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就任他去了。
只是今天这舞会就是为他俩办的,少了个角儿实在有点不像,且他早饭没吃,要是再错过中饭,饿出胃病来怎么办?这么想着,李建设也没再犹豫,小心地推了儿子几下,唤他起来。
只是,很久没有从事过这项工作的李建设很明显低估了李跃然的起床气。
“瑞查德要是你再敢吵一句,我今晚一定要让你跪搓衣板!说到做到!!”李跃然“腾”地起身,空洞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李建设,脸色漆黑如锅底,语气冷凝如玄冰。
“……”被认错的李建设额上落下了一大滴冷汗……这孩子平日和烛家小子就是这么相处的吗?真强势啊,所以说,以前对于儿子会不会被欺负的担心其实都是浪费吗?
“哥哥~”李勋然看到李跃然动了,很高兴咧开了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扑到李跃然身上,抱住他的脖子扭啊扭。
被这么一撞一勒,李跃然虽然心情依旧郁闷,人却清醒了不少,躲开李勋然小朋友蹭了蹭去的脑袋,看到坐在旁边的李建设,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B市老爸家里,而今天似乎家里还有活动。
“老爸,你等会儿,我就来。”抚额呻|吟一声,李跃然捧着沉甸甸的脑袋又躺下歇了一会儿,在再次睡着前,将黏在他身上的李勋然抱开,从沙发上起来,整衣服,扒拉头发,又去洗手间冲了把脸,虽还有些头痛,到底不再混混沌沌。
“身体是自己的,别老仗着年轻就什么都不在乎。人家工作起来不要命,那是为了赚钱生活没办法的事儿,你倒好,把健康浪费在玩儿上……”李建设忍了又忍,可看着儿子那苍白的脸色,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其实他也不想唠叨的,真的,可这一串串的话就跟自己长了腿似的,非要往外闯,他控制不住啊!难道是因为他真的老了?还是男人也有更年期?李建设被自己的猜测雷了那么一下,又见儿子一脸牙疼地看着他,明显是在忍耐,不由悻悻闭嘴,“反正今晚开始过十点就给我去睡觉,不然我拔你网线收你电脑,行了,下楼吧。”
“老爸,你怎么这样!”李跃然一听,顿时不干了。这在瑞查德那里要被从头管到脚,怎么跑这边也没自由啊!
“我就这样。”李建设哼了一声,俯身想把小儿子抱起来,可惜,被李勋然小朋友扭身躲过了,看着紧黏着大儿子的小儿子,李建设有些气苦,“乖,小勋过来,爸爸抱你下楼,哥哥抱不动你的。”
“……”虽然觉得这话听着不怎么顺耳,但考虑到现在他手软脚软,的确有可能会摔到孩子,也就没有反驳。
“不要抱,要和哥哥走。”两岁的孩子话已经说得很溜,李勋然抱住哥哥的脖子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宁和哥哥走,不要爸爸抱!
“老爸你真失败,这么没魅力。”正因为李建设多事而不爽的李跃然逮到机会立马不遗余力的打击自家老爸,个不孝子。
前年李跃然先是养病后又准备婚礼,因此李勋然的出生满月他都没赶上,就是周岁生日也因公事外出没能出席,真正见到这个前世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弟弟是在去年夏天奶奶70大寿的时候。
许是因为孩子不习惯Q县的气候,刚到的那几天不分白天黑夜地哭,去医院检查除了轻微脱水——哭的,又没什么异常。杨柳急得也顾不上得罪不得罪婆婆了,恨不能马上离开,为这事儿差点没和李建设吵起来。可庆生那天李跃然来后,这孩子就忽然歇了声音,见了李跃然就乐。这还不算,那孩子还特粘李跃然,见了哥哥就立马无视所有人,只一门心思地往他身边钻,抱着哥哥的脖子手臂再不济牵着手也行,谁动他他就跟谁急。李建设笑着回忆,这黏糊劲儿倒是和你小时候差不多,当年你就是这么粘着你妈的。
可李跃然现在不比以前,身边有个瑞查德看着,且顶着这么个身份,出行前的准备也琐碎得很。再说他平日虽不忙碌,却也不至于有大把的时间陪个孩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对这个孩子,他总觉得心里别扭,无法做到坦然接受。
故对他虽然照顾,在他出生后就把预留给他的百分之十股份赠了去,但也不过是看在李建设的面上,真要计较感情的话,不过只是平平。自然,一年也就难得见他几次,可即便如此,这小子的黏糊劲儿也没见少。明明应该是不记事儿的年纪,对他却是隔上几个月不见也能记得。
对此,李跃然不是没有阴暗的想过,是不是杨柳暗中教唆,意有所图。最后还是瑞查德给他解了惑——孩子粘你,是被你身上的澄净气质吸引,更何况,你身上还这么香,说着爪子又开始不安分,自是被李跃然一通好扁……
不过李家小儿子一见他哥哥,就连爹娘也不要的笑话却是被后排的大妈姑婆们传了出去。
“这臭小子,没良心的,有了哥哥就把你爸扔一边儿去了!”李建设抹了小儿子头顶一下,恨声指责,但不明真相的他对两个孩子相处和谐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行了,走吧,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我这次特意请了不少和你们同龄的,你也帮你姐相看相看。”
“我姐没这么滞销吧?”李跃然开门的动作一顿,纠结地回视了李建设一眼,“她19周岁都没满,你们要不要这么急啊?”
“我怎么记得五六年前你就干过这事儿了?”李建设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摸到一根没刮干净的胡渣。
“……”李跃然静默,斜了李建设一眼,“对啊,我是干过,我还记得那些人当年就全部落选了,你又何必再折磨他们一会呢?”
“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儿子。”李建设也不在乎跟儿子扯皮,拉着他躲到楼上一处视线盲点,指了指几个正游走在大厅里的年轻人,“这几个可都是新货,刚从国外留学镀金回来的,你可以重点看看。”
“老爸,为什么我有种在从事特殊行业的诡异感呢……”李跃然堵住李勋然的耳朵,觉得自己老爸越来越为老不尊了。
李欣然在所有参与舞会的女孩儿中称不上是最美的,却绝对是最引人眼球的,主场因素肯定是有的,但更多是因为她身上那股气势。
若以花比人,李欣然最适合的是牡丹,大红色的牡丹,娇艳夺目,贵气逼人。19岁的年纪,正是女孩儿最美的时候,虽说不得铅华脂粉污颜色,却也自有一份清妍。故李欣然只上了淡妆,着一袭红色丝绸削肩礼服,及腰的长发就这么披散于身后,黑如泼墨。行动间发丝轻动,露出背上颈间的一段雪色,对比之下,黑的更黑,白的更白。脖子上的粉色珍珠链子,温润莹亮,适时柔化了些她的气质……
可是说,李欣然一出场就俘虏了一批裙下之臣,这不,刚和小姑小姑打过招呼,还没来得及同二表姐寒暄,几个柳姨口中的青年才俊已经迎了过来。
“来,欣然,这是你邱伯伯家的二公子,听说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
“啊,这个是你徐叔叔家的大公子,你以前叫他安哥哥的……”
“小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欣然还记得他吗,小超出国的时候你还送过他的呢……”
……
李欣然挂着优雅的笑容,和这些据说跟她玩过,跟她认识,但她却实在没什么印象的才俊们一一握手,问候对方最近的情况,回忆些她早塞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童年记忆。眼看着楼上一点动静也无,不由郁闷吐血,跃跃你个混蛋,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睡觉,不然我一定灭了你!
“李小姐,你好。”正当李欣然心里的小人在拼命画圈圈的时候,一道新的陌生声音传了过来,李欣然抬起微低着的头,循声看去,立马被那耀目的光芒刺得凤目微眯,定睛一看,帅哥!再听杨柳带着惊讶的介绍,超级王老五!
要说这林平哲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人是M国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在M国创有自己的公司,身家不低,真可谓有财有才有貌的三有新人。跟王乐凯是姑表兄弟,家里政治背景自然很彪悍,只比王乐凯低那么一点点。虽然有那么些自恋,有那么些高傲,但人有高傲的资本嘛!就这条件,摆哪儿不是言情小说里的极品男主,耽美小说里的优质小攻。但悲剧的是,他碰上的是李欣然,是身边驻扎着两个非人类的李欣然……
这不,此刻李欣然面上虽然诚恳地说着溢美之词,心里却在拼命吐槽:什么玩意儿,长相比不上阿德——虽然和瑞查德的关系最近比较微妙,经常会在跃跃面前拆对方台,但再怎么吵也是自己人,对外时,他们绝对是团结一致的,钱财比不上跃跃,能力更不用说——一样白手起家,瞧瞧咱家跃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