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被递到他面前，“来吧，喝点水可能会好点。”
楼安世抖着手抢过水杯，举起手，仰头，把那杯水浇到了自己脸上，然后深深地吐气，“纸巾。”有人递了盒纸巾给他，他擦着脸，清醒了些，“何意？见鬼，在这里做什么？”
何意放下手里纸巾盒，“睡着这几小时里发生了很多事。”
“几个小时？”楼安世看向墙上钟，已经快六点了，“那个谁，把医生放开，何必威胁个老人家，不放心地话把他绑住不就好了，别拿枪指着他。”
何意朝那些拿枪人点点头，那些人让老医生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拿出胶带开始绑他。
田医生担忧地看着楼安世，“还好吗？”
“没事。”楼安世看着何意，“能解释下怎么回事吗？”
“路上说。来，先换套衣服，这是为了防止衣服里有追踪器。”何意递给楼安世套运动服。
楼安世不接，脸上露出嫌弃表情。
何意说：“干净。自己换，要不就帮。”
楼安世终于接了，等他换好，何意便拉着他胳膊，带他从后门离开。
楼安世问：“保镖呢？”
“没事，他们正在睡觉。”
上了车，楼安世揉着额头靠在车窗边，“肖侃说很忙，这都在忙什么啊？以前见过，只是后来忘了，当然也长得不像以前了。和他说过是见过最好人，以为眼力不错。们直都认识，只有像个傻瓜。是个傻瓜。现在们在搞什么鬼，是起内哄了？……”他前言不搭后语低声说个不停。
何意说：“想起被绑架事了？”
“点点。”
“那是百运岛西边长盘岛。”
“这样……”楼安世终于弄明白了，难怪徐子行曾问起他佑岛事，长盘岛是佑岛前称，当年曾是闻名于世海盗岛，后来被几个家共同出兵，把他们剿灭了，大约是十二三年前事，倒是和自己绑架时间对得上。只是他在卢兰被绑架，怎么最后居然被弄到千里之外长盘岛去了？
楼安世低声道：“以为当时只失踪了两周。”
“两个月都远不止。不知道那些蠢材为什么要带上岛，那么显眼，看到人都得记得，就算在岛上，很多人都总找机会去看……到最后终于被家人追查到了，长盘岛也没了。”
楼安世说：“那是个海盗岛，它妨碍了很多了，迟早会没，不管有没有。是岛上人？以为是千善人，兰格非也说是。”
“收养，逃走人中运气最好。”
楼安世偏头看着何意，“那时候们为什么要逃，们只是小孩子，不逃也不会有事吧？”
“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不逃也好不到哪里去。”何意说，“记得多少人？”
楼安世皱眉，“记得刑扬，他那时可真烦人，天天找岔，原来从那时起他就看不顺眼，他可真够执着。”
何意温和地笑笑，似乎这个话题让他放松了许多，“他那人直喜欢管闲事，要不后来也不会当了警察。明戈就住在他家，记得他，那也应该记得明戈？”
楼安世点头，“他总不说话。”大多数他记得画面，明戈都在。
何意说：“他和样，被绑架，他在岛上住了好几年，基本上可以说他是刑扬家小佣人，他从不说话，大家以为他是哑巴或许还觉得他有些傻，就放心地让他在岛上随便走动了。他可不傻，只是能忍，逃出长盘岛后，他也从不提当年事，根本没人防备他，直到这几年，他终于觉得积攒力量够了，时机也到了，他开始像割稻子样解决他旧敌，许多当年好不容易才从长盘岛逃出来人，睡觉都会握着枪人，现在却毫无防备地死在了他手里。”
楼安世说：“他也找到了？”
何意想了想，“对，是这么以为，但或许是误会了，他或许并没想对做什么，但他不来找，还有别人来找。当时岛上有上千人，逃出来不少，认识也不少。他们找到，逼站在他们那边，权衡利弊，就同意了。”
楼安世看了他会，“不信，不想做还是有办法不做。”
何意没反驳。
楼安世又问：“要带去哪里？”
“带去交换人质。”何意皱眉，“今天发生了很多事。”
“能说说吗？”
何意说：“说来也简单，徐子行把人从医院撤走了，那些蠢材以为有机可趁，也不和打个招呼，就跑去医院弄死某个直和他们过不去死对头，结果那是个请君入瓮局。”
楼安世问：“医院总比下水道好。们找明戈就算了，干嘛要抓走江柏？”
“那些蠢材随手抓，觉得可能有用，其实根本是自找麻烦。”何意说，“不过已经被救走了，在那些蠢材被调虎离山去了医院时，除子行带人救走了江柏，要不也不用来见。”用江柏做人质应该也有定效果。“们朋友场，这种时候见面总归要伤和气。”
楼安世失笑，“现在比之前更喜欢了，之前很好，但好人总是很无趣。”
何意笑说：“可惜还是不愿意站在这边。”
楼安世说：“是不愿意，那些猪样队友，想想就恶心。觉得，直在让他们送死，要不很多死亡应该是可以避免，但既蠢又不听话人，还是死掉更好对吧？为什么还要拿去交换人质，根本不在意他们能不能被放回来吧，是为了做样子给活着那些人看，以便巩固地位？”
何意温和地说：“世子，别闹，不想对动手。”他拿出个小小电击器，“打下不去手，喜欢电击疗法吗？”
“……”
过了会，楼安世又说话了，“们要去哪里？”
“嘘嘘……”何意不说话。
楼安世看看他，低声问：“明戈很讨厌刑扬？是刑扬家人绑架了他？”
“不是，长盘岛总是缺人，做海盗生意死亡率高，所以会买些人补充人口，有些是人贩子卖来，有些是不要钱，这些人通常像和明戈样带着身麻烦：绑架后没交赎金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没交易成，家人可能以为被撕票了，但有时并没有。”
楼安世说：“被卖到岛上，以后也当海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么？怎么能当海盗，没病死在岛上就算运气好了。”
“事可能比较复杂，有人每个月会送药来给，想本来应该只是在那里暂住。”何意摇摇头，“以后如果能查到相关信息再告诉，但估计很难。或者可以问明戈，反正他现在也不是哑巴了。”
楼安世说：“古辉和聂文均也和长盘岛有关系吗？”
何意笑说：“肖侃还是和说了聂文均事？明戈对付他们不是因为长盘岛，明戈外公是卢兰人，或许他们和他有过节？也可能是他们和明戈小时候被绑架事有关。他为自己报仇，却嫁祸古辉有曾绑架过嫌疑。不觉得他是利用？”
“他是在利用兰格非，不在乎那些事，也不记得，们都记得比清楚。”楼安世托着下巴，他觉得楼诺是知道很多事，他当时把那些从自家银行里盗出文件都给楼诺了，他肯定查到了很多东西，却没全告诉他。
这时，何意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对，是，他没事。”他把手机放在楼安世面前，“世子，说句话。”
楼安世说：“说什么？”
何意把手机拿回自己耳旁，“听到了？放了人后，等他们到了安全地方并发了安全信息给后，就让人送世子回家。还有，世子现在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尽快，别拖延时间。”他快速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楼安世问：“明戈？诶，重症监护室让打电话？”
何意笑了，“他肯定很着急，虽然听声音听不出来。”
楼安世说：“他不同意交换人质也会放走吧？”
何意点头，“他也知道，但怕受罪，牙尖嘴利，太喜欢戳人痛处，肯定有很多人不介意给脸上点颜色。”
楼安世说：“是人质，让占点嘴上便宜能怎样？还是定要装得战战兢兢，才得衬托出们威风，让们知道自己并不无能？”何意把玩着手上电击器，楼安世便倒背如流地换了个话题，“以后要和肖侃怎么说？还是他经理呢，但今天过后，肯定要跑路吧？以后就算还敢来卢兰，也不能用现在这个身份了，而是得低调再低调。”
何意说：“说要出差，问他有没有兴趣去百运岛玩，他说只要能带电脑就去。”
楼安世愣，“……”
何意说：“徐子行盯上他了，他和起离开卢兰会比较好。”
楼安世皱眉，“利用他做了什么？入侵外事局？”
“只是销毁了外事局些无关紧要资料。”何意摇摇头不再多说。
“什么时候？”楼安世想了想，“下水道那晚？”那晚动静闹得那么大，事后他总觉得可能有人借那个乱成团晚上做了些什么，但也没听说有银行金库被盗，没想到对方并不是为了钱。
何意说：“突然觉得，这么聪明，做海盗或许也能做得不错。”
“谢谢。”楼安世说，“那晚车路过和明戈身旁了吧？怎么没停下捎上们？”楼诺说那辆去机场车是明戈，但他现在觉得倒更像是何意，他车，还故意让人查明戈身上去。但唯问题是，明戈会选南，何意才是会选百运岛人。
何意微笑，“那时，像疯了样挥舞着把枪，想还是别冒险了。而且，看那样还以为明戈已经没呼吸了，是高估冷静程度了。”他感慨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
“给笨蛋再多机会也没用……”楼安世嘀咕句便换上别话题，“别管肖侃，会送他去南，他在南九源市有房产，那里对他正在做事也有帮助。带他走也没用，没办告诉他做这些事，对不认识人他也许会没心没肺，但对朋友，他不会原谅。而且不告诉他，他也迟早查得到。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至少会联系，会知道方位，想随身带个GPS？这等于带了个定时炸弹吧？不给他电脑也没用，除非送他去原始社会生活，否则，他总会想出办法和外界联系……”
“够了。”何意沉下了脸。
楼安世眨了眨眼，没再说话。
何意说：“他在那里，叫他过来等。”
“嗯？”楼安世往何意指向窗外看，肖侃正顶着头乱发站在路边低头玩着手机，脚边扔着个双肩包。“别做错误决定。让他去南，不能帮他管事，刚好可以让聂措过去……”
车开得离肖侃越来越近，司机从后视镜看向何意，何意没开口，司机便没有停车。车从肖侃身前开过，车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