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堆雪人吧。”
非燕眼睛一亮,哦哦哦地立马赞同。霍安瞧着鸡血沸腾的大姑娘小姑娘,也只好点点头。
于是三个人在院子里欢快堆雪人。
苏换是个奸猾的货,刚开始还兴高采烈地捧雪,可捧着捧着她就捧成烤手炉了,缩边边去指挥,“身子得堆大些,再挖点雪……”
非燕东蹦西跳一会儿,觉得手冷,跑过去伸手烤苏换手里的手炉,然后和她四姐姐一起,指挥悲催的安哥垒雪人。
可怜的霍爷只好认命,垒了圆身子又垒圆脑袋,拿了一把小铁锹,挖雪拍雪,挖雪拍雪,被苏姑娘指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垒出一个歪歪倒倒的胖雪人,圆身子圆脑袋,苏换让非燕去厨房拿了两颗红枣,一条干辣椒,亲自往雪人头上一嵌,一个笑眯眯的雪人,就做成了。
苏换后退两步,笑眯眯地端详,“霍安,你堆得蛮好,挺像你的。”
霍安瞅瞅那坨大雪球上叠坨小雪球,就没搞明白这两坨圆球哪点像他了,他要长成这样子,哦好想死。
一纠结,就打了个喷嚏,苏换赶紧跑过来,将手炉往他手里一塞,“唉呀快进屋去暖暖,别着凉了,着凉了要花钱买药的。”
霍安更纠结,苏姑娘说话,经常都杀偏,于是委委屈屈地回房去。非燕兴致勃勃地蹲在地上玩雪,达达小二跑出来,冲着那怪异的雪人汪汪叫。
苏换尾随霍安进了房间,抱着手炉挨着他,坐在桌边笑嘻嘻,“霍安,你是咱们家的功臣。”
霍安抬眼皮看她。
她继续笑,“你看你堆的雪人,都快有人高了,晚上立那院子,万一有小偷爬墙,一瞅定以为是真人,防盗圣品啊。”
霍安被她胡扯八扯的歪理,逗得发笑,伸出冰凉的手去抓她的手,想暖暖。
苏换放下铜手炉,用自己的暖手去抱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揣,一边哄他,“大功臣,我给你暖暖手。”
霍安舒服地微眯眼,苏姑娘的手很暖,苏姑娘的怀更暖,他的手拱了拱,碰着柔软,于是就忍不住微有些荡漾,往上蹭了蹭。
苏换低头看了看,无语地抬起头来,“霍安,大白天的,暖手就暖手啊。”
霍安张嘴无声说:冷。
然后一双冰手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苏姑娘小袄子里,蹭了蹭,继续往里钻,又钻进了棉衣里,再蹭蹭,又钻进了中衣里。
苏换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他的手,“大白天的,不给暖床的啊。”
霍安正想耍赖吃点甜头,反正没事做,饱暖思那啥呗,不料非燕小女侠一迭声从前堂跑来,“安哥,四姐姐,有人找!”
霍安赶紧将手缩回来,苏换也急忙理好上衣,抱过手炉正襟危坐,非燕砰地跳上窗台子,蹲在那里,推开窗户,“来了一个漂亮姑娘!”
苏换捏捏眉心,“非燕,说过多少次了,不能随便跳窗台子上来。”
非燕哦了一声,又跳下窗台子。
霍安苏换二人去前院一看,果然有一个漂亮姑娘,披着青色狐毛雪氅,背着手,饶有兴致地围着雪人转,达达小二被非燕拴在院角里汪汪叫。
苏换高兴地招呼,“成蕙?”
成蕙笑眯眯转过身来,看看苏换,然后又去看霍安,指指那雪人,“你们堆的雪人?”
苏换笑道,“是啊,我家的雪人霍安。”
成蕙哦了一声,唇角微抿。
霍安尴尬地笑笑。
苏换迎过去,“成蕙你怎么来啦?”
成蕙说,“我来接你们去赏花呀。”
苏换看看这冰天雪地,“赏什么花?”
成蕙说,“梅花呀。”
保宁的妙地方真是多,比如说醉枕江山楼,它就不只是一个吃饭的地方,它还是一个赏花的地方,春赏杏花秋赏菊,冬天还有腊梅花。
在醉枕江山楼的梅花园子里,逛逛聊聊,不知不觉就一下午了,成蕙跟苏换说,“小四,其实这园子好看的,还在晚上。”
苏换抱着手炉好奇道,“晚上怎么看?”
成蕙眨眨眼,“看了就知道。”
这日成蕙来邀霍安苏换去赏梅,也一并邀了蔡襄,恰好永荣曹风也在蔡襄家,成蕙识得永荣,也热情地邀了他们一起去,于是这场赏梅就变得异常闹热,因为霍安苏换还带了小非燕,蔡襄带了蛐蛐,成成见着好看小姐姐,又高兴又腼腆。
男人们对赏梅兴趣不大,下午都坐在一个六角亭里闲侃,成蕙和苏换带了两个半大孩子一个小孩子,去园子赏梅,很快就到了晚上。
又开始下雪,成蕙和苏换说笑着往亭子去,发现亭子四围垂下了月白色的厚缎帘子,里面灯烛如昼,让那六角亭子在雪夜里,散发出一团玲珑柔光。
成成冲过去时,发现亭子外站了四名带刀兵卫,他好奇瞅了瞅,拨开帘子就吼,“爹爹,爹爹!”
成临青说,“成成,不得无礼,快叫魏伯伯。”
成蕙掀开帘子,见着那身材魁梧的中年胡髯男人,愣了一愣,“魏大人?”
苏换一看,霍安蔡襄等人分坐两旁小梨木茶桌,规规矩矩。正对的乌木雕花桌,一左一右坐了那魏大人和成临青。魏大人约莫四十多岁,穿一身宝蓝棉袍,紫膛脸,大胡髯,浓眉炯目,坐得四平八稳,笑起来声音洪亮。
咦,这个魏大人什么时候来的?下午没见着啊。
魏大人见着成蕙,笑道,“有些日子不见,临青,你这闺女是出落得越发灵秀了。”
成蕙笑了笑,“魏大人谬赞了。爹,这么好运气,敢情遇上魏大人也来这园子赏梅?”
成临青笑道,“魏大人携家眷在隔壁园子赏梅,瞧见咱们帮里弟子,便过来坐了坐。”
魏大人哈哈笑,“小女之之闹着要来赏梅,可没瞧一会子又烦了,正闹别扭。成蕙,整好你在,待会儿过去坐坐,你们姑娘家说说话解解闷。”
苏换一听之之二字,手一抖,小铜手炉险些坠地。不是吧,高贵冷艳你又来了?她好想死,下意识地去看永荣,只见永荣也低头喝茶一脸血,好纠结。
成蕙得体乖巧地笑,“这么巧,那待会儿我去找之之,大家一起赏灯梅,猜字谜。”
魏大人显然很高兴,大笑两声,站起来道,“今日陪家眷来逛园子,我便也不久坐,吃过饭,咱们一起赏灯梅。”
成临青赶紧起身相送,众人于是也起身目送。
魏大人出了亭子,带着他的贴身侍卫去了,亭子里的氛围,顿时缓和几许。
蔡襄道,“这位就是保宁都尉魏弦?”
成临青点点头,对身后的石大吩咐道,“叫人传菜。”
于是众人开始说说笑笑吃饭。
因为魏之之她爹的横空出现,让苏换颇有些不宁,生怕她闹的那些妖蛾子,被霍安知道了,一个劲儿在心里打小算盘,怎么吃过饭就拖霍安走。
霍安见她心不在焉,在桌下暗暗捏了她手一下,又摸摸她的铜手炉,以为她冻着了,苏姑娘怕冷。
成蕙眼角扫着这一幕,默了默,转头对苏换说,“吃过饭我们一起看灯梅吧,可好看了。没事儿,小四。”
苏换笑了笑,不由自主地去看对面的永荣。蔡襄正和成临青说着话,永荣看她一眼,微抿唇,低头吃菜。霍安埋头专心吃着,压根不知道苏姑娘的内心纠结,苏换于是宽慰自己,今儿人多,魏之之未必会针尖对麦芒,失了她官家小姐的颜面。
吃过饭后,一群人都去园子赏梅。
苏换还真没想到,赏梅也能赏出这般花样来。入夜后,醉枕江山楼便在梅园里支起了小灯笼,可那灯笼纱罩却不是喜庆红色,而是娇娆粉色,透出淡淡光晕,廊檐下,树枝头,水榭旁,一串串挂着,像糖葫芦一样,映着满树怒绽的红梅,好漂亮。这传说中的灯梅,果真是名不虚传。
天降小雪,红梅绽放,暗香浮动,佳人面如玉,美酒夜光杯,大概说的就是眼下这情景吧。
苏换看得好高兴,非燕在她身前蹦蹦跳跳,霍安在她身边慢慢走,她瞬间把高贵冷艳带给她的纠结,甩到九霄云外。
转个弯,刚踏出一个圆形拱门,迎面就传来那魏弦洪亮的笑声,“你们也逛到这园子来了。”
成临青目中一喜,急忙抱拳迎上去,恭敬道,“魏大人。”
苏换心里一咯噔,抬眼瞟去,不想正好与一记高贵冷艳的目光,撞个正着。
呃好崩溃,人家高贵冷艳又先一步瞟到她。
蛐蛐轻咳了声,迅速和苏换交换个眼神,然后又瞄了一眼埋着头的永荣。
魏之之今日穿了淡紫撒碎金的裙服,上面套深紫暗花的小袄,裹一袭银白雪氅,白茸茸的貂毛系在脖间,衬着她高贵冷艳的脸,还确是货真价实的高贵冷艳。
她瞟了瞟苏换,很快看到了埋着头的永荣,上下打量一眼,矜贵地收回了目光。
成蕙笑着迎上去挽她,“之之,正说去找你呢。”
魏之之微抿唇角,“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苏换迅速扫了两眼,发现高贵冷艳那搅屎棍表妹不在,尚好尚好,围在魏之之周围的女眷,除了那小婢女明翠,其他三名都年纪稍大,想来应是那魏大人的夫人姨娘什么的。
正想着,成蕙已挽了魏之之走来,笑着和魏之之说,“之之你还记得吧,小四,上次泛舟你们见过的,见面是朋友。”
苏换没法,只能硬着头皮笑了笑,“魏小姐你好。”
霍安疑惑地看一眼苏换,苏姑娘你什么时候去泛舟了,我怎么不知道?
魏之之打量一眼她身边的霍安,淡淡嗯了一声。
魏弦和成临青寒暄了几句,成临青便转头道,“蕙蕙,你们年轻人去游园子,爹陪魏大人去亭子里坐坐,照顾好魏小姐,哦盯好成成,别让他闯祸了。”
这时魏弦身后一名保养甚好的女眷笑道,“老爷,咱们还是服侍您去亭子坐坐,就不妨碍他们年轻人游园子了。”
魏弦扫了一眼蔡襄霍安等人,方才在亭子里,成临青已说明这几人的身份,于是他放下心来,笑看自己宝贝女儿,“之之,你可要游园子?”
魏之之瞟瞟把脸埋到胸前的永荣,轻咬银牙,“当然要游。”
于是一群年轻人继续游,成成和非燕都还小,不知烦恼地蹦跳,蛐蛐却明显拘束安分许多,几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