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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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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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安眉微挑。非燕去摇顾惊风的手,仰头道,“师兄你说什么呐?”

顾惊风面无表情地看着霍安,“梨春园你横插一脚,武训狩猎你横插一脚,今天你又横插一脚。霍安,老子真的好痛苦,你横插三脚不要紧,你最后这一脚,命都给我插脱了,让我没法出城去取解药,明日子时,我就是死人了,先把遗言说了吧,反正非燕我找到了,我也算死得欣慰死得放心,以后就托付给你们了。”

非燕瘪着嘴说,“师兄你又要死啊?”

霍安三人都凌乱了,什么叫又要死啊。

顾惊风抬手轻抚非燕的头发,温柔地说,“非燕,这次师兄不骗你了。”

非燕愣了愣,哇的一声哭了。

就在这时,牢头带了一个老头走进来,站在铁栏外不耐烦地挥挥手,“哪位大爷要看病,过来,让大夫探脉。”

顾惊风竟然噗嗤一声笑了,转目去看霍安,“你还给我请大夫啊,唉唷我好为难,都不晓得该把你当仇人看还是当恩人看。”

他顿了一顿,正色说,“没用的。”

监房里沉默,只闻非燕抽抽的哭声,牢头站了片刻,十分不满,骂骂咧咧带着那老头又走了。

非燕抽抽嗒嗒问,“师兄你都去哪里了?我在树上刻了好几坨屎,你为什么都不回应我?你是不是不准备要我了?”

顾惊风笑得温柔,“我敢不要你,咱们师父那老头子会变鬼来找我的。我那次出任务,受了伤,很久才好,后来去老屋时,你已经不在了。后来我又回去,瞧见那几坨屎,便也刻了暗语在树上,你没瞅见么?”

非燕愣了片刻,忽然哭丧着脸说,“我今天去看才发现,那棵老树被人砍了,呜呜呜……”

顾惊风皱眉,“哦哟谁这么丧尽天良。”

霍安苏换永荣,三人继续凌乱。

然后这对神奇师兄妹,开始嘀嘀咕咕说他们自己的故事,非燕说我去哪里哪里找过你,那个花魁说很久都不见你了,然后顾惊风就好奇地问,咦她不是从良了么对了那个叫香媚的还在不在,非燕说在的在的就是比从前胖了,于是顾惊风就叹气说,我早提醒她少吃糖肘子那会毁了她职业生涯的……

霍安和永荣一起抚额,这位兄台,你要死了也不带这么谈笑风生的啊。

苏换听了一会儿就迷糊了,靠着霍安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一阵开牢门的铁索相击声惊醒了,揉揉眼,猛然发觉阴暗监房里那个小天窗,正透出天光来,是天亮了么?

还在迷糊,牢头大人的笑脸已凑到面前,和昨晚趾高气昂的暴躁大爷相一比,简直像吃错了药。

吃错药的牢头大人笑着搓手,“哦哦昨晚有些寒重你们没受凉吧?正想着给你们添被子,哦哟不想天就亮了……真是……光阴如那啥……”

顾惊风也醒过来,抚着胸口站起来,好心帮他接话道,“光阴如梭。”

牢头大人嘿嘿笑。

霍安等人被牢头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莫名其妙,顾惊风牵起正迷糊揉眼睛的非燕,凑过去低声说,“你们什么后台?手都伸到天禄来了。”

霍安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发现这不怎么靠谱长得还妖的师兄他,是真的中毒了,一张脸透出诡异的红来,就像面皮下内出血了一般。

出了大牢,外面强烈的雪光,耀得众人睁不起眼。成蕙和蔡襄坐在马上,还牵着三匹空马,见他们出来,赶紧翻身下马迎过来,“你们没事吧?”

霍安疑惑地去看蔡襄。

蔡襄笑笑,“回去再说。”

他转眼看到顾惊风,见这男子脸红得像内出血一样,先是一惊,继而面色一冷,“霍安,这人怎么弄?”

顾惊风咳咳两声,放开非燕,赶紧将霍安拉到一旁去低语,“霍安,反正我也就活到今晚子时了,那个成大小姐不也没少根头发嘛,你就当可怜可怜非燕,让我再陪陪她,嗯……就别把那梨春园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再翻出来了,反正我的杀手生涯,就快耻辱地结束了。还有,我这条命说来是你弄没的,要不是你,我昨晚就出城取到解药了。”

说完,他理直气壮地看着霍安。

霍安真心觉得,这么一个师兄,真是会误了非燕。

他默了默,转过身来,蹲下在雪地上写:“有些误会,回去再说。”

顾惊风瞟一眼,松了一口气。

蔡襄想了想,点点头说,“这次当真要多谢成帮主。”

不想成蕙却一笑,“真正该谢的,还不是我爹。”

于是一行人也不再逗留,骑马赶回了保宁。

回到保宁时,已是下午,顾惊风下马时已有些歪歪倒倒,一张脸红得要飚血,吓得非燕不断问他师兄你怎么了。

蔡襄满腹疑窦,拉着永荣想问,不料苏换在身后喊,“永荣,你来一下。”

永荣赶紧走过去了,把蔡襄凉在一边。

苏换也不知和永荣说了什么,永荣走回来,蔡襄再问时,永荣就沉吟着说,“我看他们因为非燕的缘故,有些误会。非燕那师兄,好像中了不治之毒。”

蔡襄啧啧道,“我就说,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你看这居然恩将仇报。也罢,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

到了保宁,人马分三路,青帮弟子来接成蕙,蔡襄永荣回了堂子,霍安下马来,牵了苏换回家。

见着众人离开,非燕牵着顾惊风的手,眼泪汪汪地瞅瞅苏换又瞅瞅霍安,一脸不知所措和舍不得。

顾惊风却一手牵着她,一手牵着马,大方地跟着霍安苏换走。

非燕急忙倒退两步,拼命挣,“师兄……”

顾惊风低头看她,“非燕,怎么了?”

非燕急得哭,“我……我对不住四姐姐……”

发生了昨晚之事,她怎么还有脸跟着四姐姐他们回去嘛。

顾惊风奇道,“我又没害你四姐姐。”

这时苏换叹口气,转过身道,“非燕,先跟我们回去。你安哥有话和你师兄说。”

非燕抿着嘴忍着眼泪,很是羞愧地跟着她师兄,厚脸厚皮地跟着霍安苏换二人,回到了那个早已被她当作家的地方。

回家后,苏换就忙着烧水,拉了非燕进屋去洗澡,霍安向顾惊风招招手,二人走进正堂里坐下。

拿过纸笔,霍安开门见山写:“瞒不住的,天禄之事,但凡成临青多想一下,定会生疑。”

顾惊风点点头,“这人的确不好骗。他最迟晚上就会来。”

霍安写:“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去了结。”

顾惊风笑了笑,“那是自然。可我不过是接任务,要他人头,要他女儿,幕后是谁,他就是把我剐了,我也真说不出。”

他顿了顿说,“我知道你们有些交情。这样吧,在他回过神之前,你先上门去把这事告诉他,以免他以后对你心存芥蒂,反正我都要死。”

他想了想,忽然伸手进怀里掏掏掏,竟掏出一大卷银票,放在桌上,然后真诚地看着霍安,“霍安,你坏事不止一次,现在又害我丢了命,我自然是怨愤得想杀你,可我实在没有料到,你竟然偶遇非燕又收留照顾她这许久,我很感谢你们。”

“这些银票,是给非燕的。她还小,拜托你。”

霍安没有接那些银票,沉默片刻,写:“你为什么不去取解药?”

顾惊风又笑了笑,“没解药了。”

他叹口气似不想多说,只道,“不过尚好,非燕总算干干净净。她还是个孩子。”

就在两个男人交谈的同时,屋子里两个姑娘却闷不吭声。

苏换一言不发,将非燕扒了衣服弄浴桶里洗,非燕垂着头由她摆弄,坐在浴桶里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瘟鸡,半晌后才抬起头,小脸通红地看着苏换,“四姐姐,你是不是恨我了?”

苏换抬起头来叹口气,不晓得说什么好。

非燕说,“我待会儿和师兄一起走。你别恨我了,以后我长大了,定会回来报答你。”

苏换坐在一旁,挖了一团皂角膏,往她头发上一揉,边揉边说,“我自然是生气的,你居然骗我和安哥。咱们对你不好么?”

非燕低着头瘪着嘴,要哭不哭。

苏换又接着说,“不过别人都说,不知者不罪,何况你还是个小孩。我看你师兄这个人,心眼倒是很多。”

非燕挣扎着说,“师兄不是坏人。”

苏换舀了一瓢热水,从她头上缓缓浇下,慢慢问,“非燕,你师兄说他要死了,他要真死了怎么办?”

非燕抬起头来,一张小脸被热水薰得通红,神态却无比认真,“他不会死的。从我记事来,他都死几回了,可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苏换无可奈何,又去舀水为她冲头发。

非燕慢慢道,“四姐姐,无论你原不原谅我,我都是喜欢你的。”

苏换抬眼看她。

小小的人儿却往下沉,将脸沉进了水里,水面上只漂浮着一把黑头发。

苏换闷了一会儿,终于笑了,敲敲浴桶,“快出来,我晓得了,不用溺死自己,以死明志。”

这对神奇的师兄妹,就这么留在了这里,甚至那顾惊风还厚脸厚皮地对苏换说,“四姑娘,再做一顿好吃的吧,让我做鬼也做个饱鬼。哦对了,那糖醋小排做一份可好?姑娘你做得地道。”

苏换惊奇地打量了他几眼,觉得这人当真没有将死者的自觉,至少你表现得悲凉一点呀,难道真如非燕所说,她这师兄已经死习惯了?

顾惊风看她惊异的眼神,叹口气说,“其实生死不必看得太重。人生就是这么变态,活着活着就死了。”

苏换半天无语,起身来去厨房了。

霍安倒是出门去叫了一个大夫来,不料那大夫一瞧顾惊风,就急忙退走,“这是毒入膏肓啊,老朽无力,老朽无力。”

顾惊风慢悠悠喝茶,叹口气,对霍安说,“现这世道,实心人真不多了,非燕交给你们,我死得放心。”

霍安满额黑云。

掌灯时,成临青果然登门了。

彼时顾惊风正吃得高兴,虽然时不时要吐一口黑血,但这并不妨碍他啃糖醋小排骨,吐完血抹抹嘴继续啃,瞧得霍安苏换二人,全无胃口,沉默无语。非燕倒看得泪汪汪,将自己碗里的小排骨,一个劲儿夹给她师兄吃。

成临青带人走进来时,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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