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霍安走后,永荣阿婆过世,成蕙上门感谢,泛舟摘梨闹妖蛾子,其实也发生了不少事,她还忙着做衣服,实在没有留心这件事,可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的好姐妹的确有些日子没造访了。
这么想着,抱着枕头又翻个滚,好崩溃,她这些日子夜来无事,将自己振兴家业的各种想法梳理了又梳理,只等着霍安回来,与他细细合计,结果现在出了这等特级妖蛾子,以后挺着一个冬瓜肚子,还怎么实现她华丽的发家大计。
正忧愁彷徨,蛐蛐在外面兴冲冲地拍窗子,“四姐姐你这深闺怨妇,快出来快出来,你夫君回来了!”
苏换愣了一下,猛然丢开枕头,光着脚就往床下冲,扑过去打开花窗,“他们回来了?”
蛐蛐笑道,“刚刚小茶壶来过,说马队回来了,刚到马市,想来天黑前一定能回家,覃婶都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
苏换瞬间回魂,喜气洋洋把窗一关,“我换身衣服去厨房帮忙,你快去烧些热水,天这么热,他们回来一定要洗澡。”
蛐蛐哦哦的笑,跳着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四姐姐,记得红烧猪手。”
苏换兴冲冲去厨房帮忙,谁知覃婶处处拦她,不断语重心长提醒她,“四姑娘,你现在是有身子的,快去歇着,这前三个月,最当安胎养胎……”
苏换摸摸鼻子,“覃婶,先不提这事好不好?”
覃婶正在切菜,闻言转头看她,意韵深长,“哦我晓得,你们年轻人要讲情趣的,是想给安爷一个惊喜吧。”
苏换挫败,其实她还不想惊吓他。
覃婶笑吟吟转回头切菜,才切了两刀,猛然想起什么,将菜刀一放,四处瞅瞅,见蛐蛐没来厨房凑热闹,赶紧捉了苏换到一旁窃语,“四姑娘不要觉得我这婆子多嘴多舌……”
她的声音越发低,苏换要努力认真听才听得清,“这头三个月,是万万不可同房的……那安爷……可不能由着他胡来……”
苏换哗的脸皮胀红。
覃婶怎么知道霍安回来就会胡来?
覃婶还在谆谆教诲,“……我也晓得你们新婚小夫妻蜜里调油……其实咳咳……也有其他法子……”
听到最后,苏换连脚趾头都红了。
天黑时,蔡襄霍安果然是回来了,还带着高高兴兴的曹风阿丘。
什么近乡情怯什么娇羞把持这类的路线,绝对是不适合奇葩苏姑娘的,听着蛐蛐在吼襄哥安哥你们回来啦,她立马丢掉手里的菜刀,奔放地直扑前院,惹得覃婶好一阵心焦,“安胎啊四姑娘……”
前院里,卯伯正喜气洋洋支起五只大灯笼,将厅堂里照得也喜气洋洋,蛐蛐活泼得跟猴子似的,围着蔡襄霍安跳个不停,东扯扯曹风西拽拽阿丘,“风哥丘哥,快讲讲你们这路走马的趣……”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止于霍安身后那条小尾巴,小尾巴看他一眼,很矜持地收回目光,规规矩矩站在霍安背后,蓝衣裙,小抓髻,才葱子那么点高,还是一条母小尾巴啊。
蛐蛐瞬间就转移注意力了,对这小尾巴的来历十分好奇,现在流行买马送小姑娘了?
正好奇,他四姐姐豪放的声音传来,“霍安霍安,你们回来啦?”
蔡襄要笑不笑地看霍安一眼,“哦你的美娇娘真是想死你了。”
霍安唇角微弯,曹风阿丘正襟危坐憋住笑。
苏换像阵小旋风刮过来,看见正迎面朝她走来的霍安,风尘仆仆,眉目如旧,好手好脚还含着笑,差点就没把持住,扑过去一个熊抱,好在她眼角迅速扫到了支着下巴看热闹的蔡襄,瞥着笑但眼神里全是风骚的曹风阿丘,瞬间把持住了,只迎上去上上下下打量霍安,笑得眉眼弯弯端庄大方,“霍安,你们赶回来吃月饼啊?”
霍安看她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就晓得苏姑娘这段时日过得不错,唔,气色还越发好了,一张桃花脸娇艳欲滴,忍不住伸手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含笑点点头,拉了她的手走过去坐。
蔡襄支着下巴摇头,“好腻,受不了了。”
曹风阿丘也受不了了,他们也想成亲了,看人家霍安,回家就有漂亮媳妇抱,好爽好爽。
非燕睁大眼好奇地打量苏换,她晓得安哥有媳妇,曹风有一天跑过来语重心长地调戏她:女侠啊,你安哥有个漂亮媳妇,你要当他的小跟班,得他那漂亮媳妇点头啊,我觉得你前途不妙。
可惜安哥那漂亮媳妇,这时眼里全是她安哥,根本没瞄着她这条小尾巴,倒是那个叫蛐蛐的猴精,老偷偷瞄她,好奇得只差没扑过来吼:小妞,报上名来!
苏换坐下来一拍手,冲着蔡襄,笑得十分狗腿,“襄哥,霍安他没给你惹麻烦吧?”
蔡襄沉吟,“麻烦……”
苏换急了,“怎么了?”
蔡襄哈哈一笑,“麻烦倒是帮我解决了不少。”
苏换顿时得瑟了,摇头晃脑,她就晓得她的霍安好用,各种好用,一晃晃见曹风阿丘二人,觉得有些眼熟,但不记得了,只好端庄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蔡襄说,“这是曹风和阿丘,今晚来蹭饭吃。”
曹风是个甜嘴巴,急忙说,“早就听闻四姑娘好厨艺冠绝天下无敌手,蛐蛐说只吃一顿就此生无憾,所以我俩追求无憾来了。”
苏换捂着嘴笑得好高兴,“过奖过奖,你们运气好,今天我做了一桌好菜……”
菜字出口,她终于瞄见了全场最安静最渺小的一只小尾巴,咦了一声,转头问蔡襄,“襄哥,这小姑娘谁啊?你们马帮还收小姑娘啊?”
蔡襄微咳,“问霍安。”
苏换转头去看霍安,霍安早有准备,从容镇定地拿出木牌来,上面写好一行字:
“她叫非燕。先吃饭,好饿。”
苏换去瞅非燕,笑眯眯,“叫非燕啊?长得蛮好看。你是帮里谁谁的妹子吧?”
非燕背着手,响当当地说,“我不是谁的妹子,我是安哥的小跟班。”
苏换啊了一声,有些回不过神。恰好在这时,卯伯过来问,“襄爷,覃婶说可以开饭了。”
蔡襄忙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啊啊啊快开饭,饿死了,出门这么久就没吃着顿好饭!”
于是苏姑娘只好将满腹狐疑按捺下去,霍大爷冲她笑得那么甜那么讨好,那就吃了饭再说,反正她也有心事和他说,这时她又想起肚子里可能多了块肉,真是好忧伤。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饭,满桌美味佳肴吃得曹风和阿丘眼睛发绿,蛐蛐抱着碗叹气,“你们出门走马没吃饭啊?风哥,把持点,别把碗啃了。”
苏换见非燕缩在一角,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扒饭,小小的模样,没人理会,十分惹人怜,于是眼疾手快地从蛐蛐筷子下抢过最后一只白玉虾饺,送到非燕碗里去,和气道,“非燕,我看你喜欢吃这个,多吃点,你这个年纪要长个子的。”
蛐蛐举着无处下箸的筷子,半张着嘴郁闷,四姐姐,我也长个子好不好?不带你这样胳膊往外拐,这个丫头来历不明好不好?
非燕抬起头来,甜甜一笑,“谢谢姐姐。”
然后张口哇呜哇呜吃虾饺,好好吃好好吃,自从师兄出任务后,她就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
苏换笑眯眯,“这个小妹妹好斯文,饿了吧?”
非燕吃得欢,没空答应她,曹风和阿丘对看一眼,好想脱口说,这个小妹妹各种不斯文啊。
很快,一桌佳肴被风卷残云,曹风和阿丘腆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得一脸狗腿地告辞了。
蔡襄吩咐覃婶带非燕去洗洗,晚上就跟她一起睡,顺带又瞄一眼霍安,很有些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霍安淡定地不瞟他。
蛐蛐八卦地跳过去低声说,“襄哥,这小姑娘……买马送的?”
不想那小姑娘却是个耳尖的,唰的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将蛐蛐插得血淋淋,顿时安分了,跟在蔡襄屁股后面走了。
非燕打个呵欠,乖巧地跟着覃婶去了,这马帮的各个哥她都混熟了,不会害她的。
苏换见众人都散了,巴住霍安,踮起脚尖来就往他唇上啄了一口,笑眯眯道,“奖励你平平安安回来。”
霍安笑了笑,拉着她回房。
一路上苏换絮絮叨叨念,“我给你做的衣服做好了,两身衫子,虽然是覃婶帮我裁的,可是我自己缝制的,你明儿试一试,不合适我改改。哦对了永荣他阿婆离世了,就在你们走的那一天,我跟着覃婶他们去探了的,你放心没有失礼。嗯嗯还有成蕙带着成成来过,他们还送了礼物给我,我觉得太贵重,原本不收……嗯……”
她正说得高兴,霍安已拉着她进了屋,将门一脚踢上,转身就将她压在门背上,按着就亲,喘气呼哧呼哧的,热烈得要将苏姑娘燃起来了。
苏换觉得说话应该有始有终,奋力想说完再亲,于是张牙舞爪地去揪他头发,嗯嗯嗯地想发声,但一片黑暗里,霍爷他是沉默的野兽啊,啃得凶猛无比,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不老实起来。
啊啊啊,霍安你刚才那么淡定从容清高冷静,结果全程装啊,回房就变野兽,你一身臭汗啊,你都不累的吗,咱们洗了慢慢来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啊。
可惜她激烈的腹诽,霍安完全无法领会,只越发激烈,干脆直接扯她衫子了。
苏姑娘意向性地挡了两下,便任由他去了,衫子落地,光裸的背触着门板,倒是凉意悠悠,激得她弓身轻嘶了一声,“你斯文一点……”
斯文?
这个关键词猛然刺激了迷乱中的苏姑娘,糟糕,有件很重要的可能有可能没有的事,差点忘了向霍安汇报了,覃婶叮嘱了她一百遍,一定不能胡来。
于是她赶紧摸黑揪住霍安一只耳朵,另一只手去拽住往下滑的裙子,急声道,“霍安,我……我搞不好怀上了……”
黑暗里喘气声骤停,终于安静下来。
大概沉默了八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霍安猛然放开她,转身离开。
苏姑娘在黑暗里靠着门傻了,他这是什么反应?喂喂喂,老娘腿软你也不扶扶?还有衣衫丢哪里去了?半光着身子像什么话?
屋里蓦然亮起灯烛,苏换在黑暗里呆得太久,有些不适应,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