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提起宫灯,足下轻盈的离去。
黄骏将手中的夜明珠举起,对着烛光细观,一脸的满足样子,口中喃喃道:“玉妃呀玉妃,谁让你平日自恃宠幸,目中无人呢,既然你瞧不起老奴,那就别怪老奴给你下拌子啦。”
太子府。
月上眉梢,夜深人静。曾纪泽却依然未睡,他在前厅中来回踱步,微皱的眉头说明他在思考着什么。
不多时,白震山来报,说是刑部尚书吴永年前来求见,曾纪泽精神一振,忙叫请他进来。
吴永年身着便装,披着斗蓬匆匆而来,曾纪泽问道:“有没有被人跟上?”
吴永年道:“殿下放心,下官半夜从后门出来,在城里绕了几个圈,才从殿下后门进来,没人能注意到。”
曾纪泽放心的点了点头,命人看茶,待吴永年略歇了片刻之后,便是急着问道:“怎么样了,皇上知道这事了吗?”
“下官几个时辰前将这事禀报给了皇上。”
“那父皇有什么表示吗?”
吴永年回忆了一会,道:“下官见到皇上之时,他的表情就已经很沉重了,想来是有什么烦心事。下官将这事奏与皇上时,他并未有明显恼火的表现,但依下官细观,皇上应该是非常的生气。”
吴永年并不知道曾纪泽在宫中有布置,而宫里那边也未及时传来信儿,吴永年带来的消息却让他有了几分底。
“这件事还算顺当,湘王那边呢,你有无透露消息给过去。”曾纪泽问。
“刑部有三分之一是湘王的人,用不着下官去主动透露,他八成早就得到了信儿,这会估计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呢。”
曾纪泽很是满意,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了,那汪海洋你准备怎么处理?”
吴永年压低了声音,道:“那汪海洋死不肯招供,但只要他活着,湘王必是如坐针毡。下官已经把今晚天牢里当值的人,全都换成了湘王一系的,如果下官预料不错,湘王今夜必要杀人灭口。到时人一死,嘿嘿,那湘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曾纪泽思索了会,觉得这吴永年的计策甚妙,便道:“不错不错,这个圈套下的好,咱们就坐等着我那九叔上钩吧。”
“殿下,下官还有句话要提:殿下,这件事若是成了,皇上必不会轻饶湘王,下官觉得以湘王那性子,很有可能兵行险招,殿下不可不防啊。”吴永全考虑的很周全。
曾纪泽哼了声,道:“我自有主张,湘王就是我大明的毒瘤,若他真敢铤而走险,那正好借机除之,以绝后患。”
仅仅几条街之外的湘府,同样是一个不眠之夜。
王曾国也是一样的来回踱步,不同的是,曾纪泽的踱步是自信,而他则是充满了忧虑。
“海平你个日娘贼,没用的狗东西,只会收钱不会办事的蠢驴,害得本王被连累,死了你也活该。”
焦重重的曾国,口无遮拦的大骂着。
座下的李典臣按捺不住,腾的跳将起来,叫道:“王爷,吴永年那狗东西是太子的人,这事分明就是他指使干的。太子他欺人太甚,咱还忍个屁呀,你就下令吧,我连夜带着弟兄杀进太子府,做了那小子。”
“你急个屁!就知道杀杀杀,你以为这是哪儿,是咱西军的大营吗?随着你想杀谁就杀谁!”
曾国把李典臣骂回了座上,继续斥道:“京外密调的大部分人马还在路上,这南京之中,咱能调动的人马不过一千,你以为太子他是吃素的呀,就这点人马,你就想干掉他?”
李典臣闷闷不乐道:“等等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可听说太子他那边也有动静了,他们也在暗中招集人手。”
曾国不屑道:“那小子刚刚被立为太子,他要的是名声,哪敢先动手,咱们掌握的是先手,随时都可以杀他个措手不急,你担心个锤子。”
李典臣又道:“既然王爷你早晚都要动手,那何必担心皇上哪儿呢,只要咱拿下了京城,那玉妃你明着去睡都可已,还顾忌个卵子啊。”
曾国吐了口唾沫,道:“皇上到底是本王的兄长,本王出此下策,也是逼不得已,说白了,我是欠他的。”
曾国竟是有点愧疚之意,这还是头一遭,不过,也只是些许罢了,转眼脸上又现狰狞,“只是现下南京,咱们西军势力并不占绝对优势,皇上若是发起怒来,做出什么出格的决定,本王还真不好应付。所以现下,最好还是得忍着。”
“忍忍忍,忍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啊。”李典臣理解了湘王的用意,但心里还是觉得憋屈。
曾国把目光投向了一边默默喝茶的刑部侍郎杜伏威,不耐烦道:“这天都快亮了,怎么还没消息,你的人可靠吗?”
杜伏威嘴角一斜,笑道:“王爷对我还不放心吗。今天当值的都是下官的人,下官已经安排好了,那个汪海平绝对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姓汪的没了,那就死无对证了,量那小崽子也折腾不起风浪。”曾国拍着拳道。
二人正说间,从刑部前来报信的人来了,带给了众人等待以久的好消息,他们把汪海平给做掉了。
“没留下蛛丝马迹吧。”曾国兴奋的问。
“没有,小的们做的很利索,那姓汪的看上去就是自杀,绝对没有半点破绽。”
“好,很好,来啊,重赏。”曾国总算松了口气。
他那紧皱的眉头也散开了,神色间透着一股子精神气,他对众人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们再耐着性子等几天吧,咱们的出头之日不远了。哈哈——”
那得意的笑声,穿越这夜的寂静,游荡在沉睡中的南京城上空,飘过那一条条街头,在太子府上空,与另一阵笑声会合。
东方微白,天要亮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龙颜大怒
日,皇帝称龙体微有不适,罢一日早朝。
大臣们巴不得赶紧回家抱老婆的抱老婆,睡回笼觉的睡回笼觉,黄骏这么一宣布,众臣便是一哄而散。
吴永年却逗留不去,跟着黄骏转入了后殿,笑着说道:“黄公公,麻烦你通传一声,下官有要事向皇上禀奏。”
黄骏面露难色:“吴大人,不是老奴不想给你通传,你是不知道啊,万岁爷昨个一宿都没睡,这会在御书房刚刚打了瞌睡,老奴可不敢去惊扰他啊。”
吴永年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问道:“我说公公,这玉妃娘娘又给皇上怀上了龙种,皇上该不会是高兴的睡不着觉吧?”
“高兴什么呀。”黄撇了撇嘴,“皇上他是烦心,烦了一晚上,老奴候在外面听他老人家叹了一夜的气呢。”
“公公可知皇上他为什么心吗?”吴永年装模作样的装好奇。
“万岁爷他还是为……”黄骏欲言又止,为难的笑了笑,“万岁爷心里头想什么事,咱这做奴才的哪敢随意揣测呀。”
他就算不明言,吴永年也猜到了分,便郑重道:“这事也不用管了,公公可不知道,昨晚上刑部发生了件大事,那汪海平在牢中离奇死亡了。这案子是皇上亲**待下来的,出了这样的事,下官必须立刻向皇上奏报呀,就求公公行个方便吧。”
汪海平之案黄骏也听了风声,他晓得这案子与玉妃和湘王有关系。先前梅妃找他来“陷害”玉妃和湘王,这会宫外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矛头同样指向了他二人。
这老奴心思缜密。隐约已猜了宫内外这两桩事必有联系。而他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环节罢了。
“也罢。既然收了钱财索性就再帮们一把。算是打个折扣吧。”
黄骏打定了主意。忙是惊诧道:“有此等事!大人且随我来。”
二人来得御书房。那皇曾烦了一夜。也只打了个瞌睡便又醒了。黄骏一说刑部吴大人求见。曾皇地精神马上又紧张起来。忙叫宣入。
“皇上。大事不好汪海平离奇死亡了!”吴永年用夸张地表情说道。
“什么?”曾皇也吃了一惊。脸色立刻沉了一来。质问道:“死亡无非自杀还是他杀。什么叫离奇死亡?”
吴永年战战惊惊道:“臣也是早上去往刑部时才知道此事,那汪海平是吊死在牢房中的看起来是自杀,但臣对现场进行过勘查,发现汪海平身上有多处伤痕乎是被人殴打所留。但臣并未对他用过刑,他又怎么会有伤痕呢?这实在是令人费解,故臣才说他死的离奇。”
曾皇顿时起了心,问道:“昨夜刑部是谁人当值?”
吴永年想了想道:“昨晚当值的是侍郎杜伏威监都头是方宗行。臣私下调查过他们,杜伏威昨晚在湘王府上喝酒,彻夜未归。那方宗行是杜侍郎推荐的人,倒也忠于职守,昨夜并未缺班。臣询问他时,他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上巡房之时才发现那汪海平已经悬梁自了。”
吴永年看似在如实汇报,但却不露痕迹的将与这事相关的之人串联起来部引到了湘王的头上。
曾皇瞬时间失神落寞,仿佛吴永年的这一番话掉了他残存的希望,他无力再听下去了挥手示意吴永年退下。
空荡荡的御书房中,他软弱无力的瘫坐在那金色的龙座上,混乱的丝绪,飞回到了过往的岁月中。
那时,湘乡老家,兄弟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那时,创立湘军,兄弟同心,血战沙场。
人心何其难测,即使是血脉相连,却也终究逃不出**的离间。
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亲弟弟,背着自己,与自己的女人在床上鬼混是怎样一种情景。
而他堂堂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所宠幸的女人,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自己却还傻乎乎的自以为老来得子,乃苍天赐福。
荒谬啊!可悲啊!
拥有天下又如何,到头来,却听了天下人的笑柄。
那种失望、伤怀,集聚在心底,陡然间化为无尽的愤怒。
他提剑而去,径直来到了玉仙宫,宫女太监们根本来不及通传一声,曾皇便大步流星,挟着一身的杀气闯入了宫中。
此时玉妃刚刚把妆梳理好,一见皇帝前来,便笑盈盈道:“万岁爷,你总算想起来臣妾这里了,连着三天都不来看臣妾一眼,你可知道臣妾有多伤心吗。”
她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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