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三]帮主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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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三]帮主等等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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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十年如一日。
漠之尘加紧了脚步,他们兄弟间这纠缠了快十年的恩怨,终要有个结束。


☆、第十八章


约定之处是昆仑旧宅。
如果不是漠晚风的要求,漠之尘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个地方。这是师父生前最喜欢住的一处小宅,宅子虽小,但是玲珑精致,有西子湖畔的余韵。
八年来,这是漠之尘第一次重返。
宅子仍是一样的精致亮堂,丝毫没有被风雪湮没的痕迹,庭廊竹园也十分规整,看来是常常有人在打扫,竭力维持着八年前的模样。
正堂屋门大开,漠晚风一人坐于偏位之上。
漠之尘走到门槛前,迟疑了一下,还是迈了进去。站定在漠晚风面前,道,“我来了。”
“来了就坐罢。”漠晚风指一旁辅位做了个请的姿势。
漠之尘也没有客气的坐了。
漠晚风悠闲道,“我追杀你这么久你都不露面,如今倒是来的挺快。”
漠之尘安然,“大哥你也说是追杀,我怎么能让大哥背负手足相残的恶名?”
“手足相残?”漠晚风冷笑,“二弟你做的事可比手足相残还要冷酷些。”又指了指上位的左右两座,问他道,“你记得这曾经坐了什么人?”
漠之尘连回忆都不必,张口便答,“左位为父,右位为师。”
漠晚风听后朗声大笑,“好一个左位为父,右位为师!”笑后阴厉之气毕现,目中凝火道,“你道是父在哪师在哪?”
漠之尘沉默。
父与师,俱已相聚黄泉。
父,漠成思;师,叶雪清。
记忆里,漠成思是个十分尽责的好父亲,他们母亲去的早,全由父亲抚养长大。
当时,江湖上盛名称赞的漠游侠,说的便是父亲。
但是为了抚育教导这一双幼子,父亲没有续弦,而是决定在心气最盛的年纪就隐退江湖,退居于西子湖畔的灵山秀水里。
那时父亲便有一位挚交好友,叫叶雪清,是藏剑宗家子弟,便是后来他们的师父。
隐居的日子没能过几年。
因为早年父亲游历江湖的时候仗义执剑,结了不少梁子,终于有一天,他就死在了这上头。
是被人悬赏暗杀的。
叶雪清知道后,快马加鞭的从昆仑赶到了杭县,下马后第一句话便是,你们父亲的仇我来报;第二句是,你们就是我的儿子。
从此,藏剑山庄多了两个弟子,江湖中少了一位游侠。
师父待他们极好,甚至比父亲还要无微不至,不管在外面他有多清冷,每当回家来看见他们,总带着和蔼的微笑。
他们兄弟也认定了,以后师父便是父亲。
但是师父常常四处奔波,为了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从不放弃。
直到那年那天的雨夜。
藏剑山庄的门前,叶雪清满身是血,披着一件不属于藏剑的红氅,一头栽到了在门口等候师父的漠之尘身上。漠之尘颤抖的环着师父的身子,衣衫相合处浸染了大片的血迹。
叶雪清缓过之后,没有说一个字,一把劈扯下自己一条左臂弃于地上,眼里满是愤怒和厌恶,仿佛在看如临面前的仇敌。
血和雨喷洒出来,溅了漠之尘一身,把还是少年的漠之尘惊的吓坐当场,只能一声一声的唤着师父。
叶雪清却没有皱一个眉头,把长风重剑斜插面前,对漠之尘说,“以后,你们的师父便死了。”
漠之尘不懂什么意思,仆上去抱住叶雪清的身子,求他赶紧止血包扎。慌乱中扯开了包裹师父的红氅,露出了其中青紫的伤痕。
叶雪清大怒,一把扫开了漠之尘年幼的身体,甚至要持剑相对,但是半晌回过神来,低声道了句抱歉。尔后裹紧了衣物,脚步迟钝却坚定的离去,没有回头看一眼,身上只携了那一把轻剑。
那把轻剑,漠之尘记得,名叫“逍遥”。
寄托了叶雪清此生逍遥的愿望。
直到夜深,漠晚风出来寻他的时候,也只见到了血泊中抱着长风重剑和一条断臂哭的嚎啕的漠之尘。
漠晚风问他时。
他却说,我杀的,是我杀的。
漠晚风不信。
他又大笑说,为了得到师父的长风重剑,趁他受伤的时候,这条断臂就是证据。
当时漠晚风就发了疯,连砍了他数剑,差些也把他一条手臂砍下来。那夜,漠之尘就从藏剑山庄中逃出,带着满身的伤血,和一把长风重剑。
从此,叶雪清销声匿迹,漠之尘恶名渐起。
父和师,由此俱已不在。
这么多年,他也如当年师父一般,寻找着伤害师父的凶手。每当回忆起那个雨夜,总能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的一切,却更加让漠之尘震惊和难以接受。
而这所有的原委,漠之尘决定全部烂在肚子里,笃定绝不会再告诉第二个人,就算是漠晚风也不行。
叶雪清,就要如冰雪一样冷清,决不能被任何事情污染。那是他们的师父,也是他们心中最后的圣地,他誓死也要守护。
忆起这一番旧事时,漠之尘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手中也不自觉的握上了重剑。
漠晚风却很是欣赏他惊滞发抖的模样,漠之尘现在的表现,惶恐到仿佛是被人戳破了事实。
他指着空荡的右位,咄咄道,“漠之尘,当着师父的面,你告诉我真相。”
漠之尘握紧双手,坚定着依旧没有改变的答案,“是我杀的,不管问几遍,都是我杀的。”
漠晚风没想这么多年,他还是一样的倔强,“那师父的尸体呢!”
“丢进西子湖了。”漠之尘仰头平静说道。
“你……”漠晚风袖风劲扫,没有分毫情面,起身狠狠扇了漠之尘一个耳光。
半侧脸瞬间红肿起来,衬上漠之尘严肃的面孔,显得格外滑稽。他抬手轻轻触了肿处,仍是撇了淡笑说,“这个真相,师兄满意了?”
漠晚风气的抬手又想再打,却瞧见漠之尘一副死不悔改,要打就打的死倔模样,硬是强压下心头,抑制着怒火道,“漠之尘,为了把长风重剑你竟然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来。”
漠之尘十分真诚的说,“叶雪清技不如人死在我手里,我拿他的重剑替父报仇,不也是圆他的梦?”
漠晚风被他这一番话激的发狂,唰地抽出了轻剑,将将指向漠之尘的胸口,“师父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漠之尘挺身往前一步,剑尖没入衣襟,一缕血线绕上剑刃,惊的漠晚风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抓住了偏离命门的剑刃,缓缓施力,漠之尘笑道,“这条命,原本是留给大哥的,可惜大哥来的太晚,现在已经赊给阿九了。”
话毕,以迅雷之势夺了他手中轻剑,重掷于地。
而后卸了气势,低了嗓音道,“大哥,我求你,放他一条生路。”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
漠晚风一愣,继而冷笑,“……好好好,我差些忘了,你是来替你家男宠求情的。怎么,这样就算求了?”
“没有什么诚意,我觉得也不必救。”漠晚风背手道。
漠之尘没有犹豫,拔起地上长剑,缕了高束的马尾一剑斩下,青丝霎时碎落了满肩满地。他束了一把断根的发递到漠晚风面前,道,“这样算不算诚意。”
割发代首,大逆不道。
漠晚风盯着面前一把乌发瞪的眼睛都要突出,一掌打了漠之尘的手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就这么舍不得他!”
漠之尘笑着点了点头,齐肩碎发萦萦滑过耳郭,“父母已逝,如今我为阿九活着。”
漠晚风背身甩袖坐了回去,手下捏的木质扶手咯咯地裂纹,半天才说,“我还是不想救,你又如何。”
“如果还不够,要我跪下求你也没什么不可。”漠之尘撒了手里断发道。
漠晚风并不信他这个骄傲的弟弟能向他屈尊,于是勾唇冷笑,“好啊,那你便跪。”
谁知漠之尘二话没说,一撇衣摆就要下跪,连个皱眉都没有。膝盖才弯了半分,漠晚风急起一个抬脚猛踢,朝着腹部狠狠一脚,真气之下,将漠之尘直接飞摔了出去,脊背重重砸在门板上。
门板碎裂坍塌下来,把漠之尘埋在了底下。
“男儿上跪天地,下跪君王,你如今为了一个男宠跪我。漠之尘,你的尊严呢!”漠晚风低吼道。
门板哗啦的一响,漠之尘弯腰从底下爬了出来,奈何这一脚着实狠心,连提气站起都十分艰难,于是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抹去嘴角的血渍,抬眼望着被激怒的漠晚风,欣然笑道,“我想跪便跪了,管尊严是什么东西?”
漠晚风因他这放荡不羁的作风气的说不出一句来,只连声叹着“好好好……”,半晌,大笑若哭,道,“师父收了你这样的徒弟,实在是他瞎了眼!”
“既然你已割发代首,那世上就应没了漠之尘这个人。”漠晚风突然阴沉了声音,浓厉了森森的杀气。
漠之尘知道他这个大哥已对他彻底失望,缓过气来,腿脚还有些发抖的站起身,仍是毫无顾忌的笑道,“大哥要肃清师门我竭力配合,不过大哥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不就是解药?给你。”漠之尘冷笑,从怀里掏出两个一红一黄相映的小瓶,丢给他,“红的是他的,黄的是你的。”
漠之尘没有怀疑,把红瓶放进袖管,掂量着黄色小瓶笑道,“这是什么?”
“毒。”漠晚风言简意赅。
漠之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见血封喉的那种?”
漠晚风扫了扫衣上沾染的碎木屑,反身倚回座椅,转着拇指上血红的玉扳指,拉长了声调说,“细水长流的才符合你漠恶人的身份,也好叫你回去好好跟你的小男宠告个别。”
漠之尘无所谓的抛接着小瓶,悠然笑道,“还是大哥体贴。”
一把接住小瓶,撬了顶上小盖,举了就要往嘴里倒。
“等等。”一声急切打断了他。
漠之尘抿嘴,还有些不耐烦,反而笑他,“大哥不是舍不得我吧?”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师父是不是你杀的?”漠晚风语气有些软了下来,眼里竟然有了些许关切,“只要你说不是,不管你解释说什么,我都信。”
“是。”漠之尘斩钉截铁的回答,灼灼目光里直视着漠晚风,里头没有一丝的闪躲。
漠晚风的眼睛暗了下去,看着他的眼神如同小时候一样,几分关爱几分忧。
到最后,漠晚风果然还是他亲生的大哥,纵有满身热血,也下不了手斩断这条血缘的锁链。
只可惜,漠之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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