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分成两个小组,除去在路上牺牲的六人,在水下牺牲的三人,和昨天失踪的六人之外,陆战队还剩下整整三十五人,加上我们五个,总共四十人。珍姨吩咐留下五人、一部电台和一些武器弹药食品等看守营地并作为外应,剩下的人全部进冰洞一探究竟。
为以防万一,我们把绝大部分装备,包括武器弹药、食品药品、潜水设备、通信工具等等全都分成均等的重量,打成包裹,分给每个人,胡教授年纪大了,由其他同志帮着带上,就这样,队伍陆续从冰山最开阔的一个洞穴进去。
巨大的冰块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青白色,洞穴的开口已经很宽敞,但往里走了不到五十米,突然变得极其宽阔,而且开始分叉,地势也有下行的趋势。滑溜溜的冰面踩上去很不稳,不断有人摔跤,好在队伍用一根绳子连在一起,前后照应着,又有冰爪子帮助抓住两侧的冰壁,总算能勉强通过。
光线很快暗淡下来,往里走了不远几乎变成一片漆黑,离开了工光源寸步难行。大家都把手电筒打开,只见长长的队伍中横七竖八的手电筒光线到处摇晃,招呼声也不绝于耳。
我、络腮胡、席苗和教授等人走在队伍靠前的位置,珍姨和两个战士走在最前面,我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胡教授不时用凿冰锤敲击周围的冰块,观察一下里面的成分,然后队伍在慢慢前行。
每走一定的距离,珍姨就用荧光笔在冰壁上画上一个记号,黑暗中这些荧光记号非常醒目,离很远都能看得见荧光。
胡教授还是不停地观察冰山的碎冰块,好像能从中发现什么秘密。
我不禁感到很好奇,忍不住悄悄地问:“教授,我看你总观察这里的冰块,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
胡教授说:“理论上说,冰山冰的平均年龄在五千年以上,没受过工业污染,是真正干净的冰。观察冰山冰有助于了解冰山形成的历程和气候的变迁。”
络腮胡说:“那你看这里的冰山怎么样?”
胡教授迟疑了一下,道:“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需要再看看再说。”
我听了心中一动,不能完全肯定,什么意思,难道观察一块冰有什么特别的难度吗?
就在队伍缓慢前行的时候,突然,前面传来珍姨一声惊呼,接着我就感觉连在身上的绳子猛得往下一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方撞去,绳子的拉力越来越大,我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全都收脚不住,被拽倒在地,还没等我用冰爪子抓住周围的冰壁,人已经在滑溜溜的冰道上迅速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后面的人也和我一样,一个个猝不及防被拽倒在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着朝下方坠去。
冰道的坡度越来越陡峭,身体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再加上周围的冰壁坚硬而又光滑,简直没有一点可以着力的地方,整个队伍就这样迅速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滑了过去,
惊呼声、喊叫声乱作一团,我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个人体的传输带上,身不由己地跟着下走。
黑暗中也不知道究竟下滑了多长时间,多远的距离。人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只觉得身子不断地被绳子拽着左摔右撞,几次都撞在坚硬的冰壁上,两眼发花,好在身上的衣服特厚,加上冰道光滑,没什么尖锐的突起物,并没受到特别大的伤害。
经过一阵提心吊胆的过山车般的下坠之后,终于感到冰道的坡度好像在抬升,下坠的速度也在逐渐下降,接着,就听有人几声惨叫,身体后面的绳子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拽住,扯得我两眼发黑,差点晕厥,但总算停了下来。
第四十九章 洞中迷洞(上)
第四十九章 洞中迷洞
到处漆黑一片,没有灯光,估计不少人的手电都丢在了路上,或者被撞坏了。好在刚才被拽倒下滑的一刹那,我将手电藏在了腋下,虽然一路上被摔得七荤八素,却总算没有丢掉。
周围一片哀鸿遍野,呻吟声,骂娘声响成一片。络腮胡一个劲地叫唤:“我操,你们他妈的搞什么,急速下降也不打个招呼,这下子把肠子都摔断了。”
终于有人打亮了手电,接着更多的手电零零星星从前到后亮起来,看来不少人和我一样,都把装备保护得很好。
我也从腋下抽出手电,拧亮观察周围的情形,这才发现我们其实停在一片较为平坦的冰面上,不过,整个队伍从中间被折叠起来,挡住我们去路的是根粗大的冰柱。
仔细观察后我这才明白,由于下滑的速度太快,而且冰道有一定的弧度,在突然遇到宽敞的空间后,后尾被甩到一旁,不再以一条直线前进,恰巧前进的道路中间有根粗大的冰柱,我们才幸运地挂在了冰柱子上,刚才几声惨叫,是恰好正面撞击冰柱的几名战士的叫声。
大家镇定了一下情绪,勉强爬起来,把中间正面撞击冰柱的三名战士身上的绳子解开,发现实在撞得不轻,特别最中间迎面撞上去的那位战士,已经昏厥了,头上血流不止。席苗赶紧过来给他上药、包扎,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大家都聚拢过来,发现三名战士除了伤情最重的被撞昏外,另外两名胳膊上的骨头也有骨折的危险,还有几个人虽然没有撞在冰柱子上,但在下滑的路上被来回撞在冰壁上,也有轻重不等的伤情。
络腮胡气得大骂:“妈的,怎么搞的,你们怎么领路的,这么陡峭的坡怎么会看不见,直接就摔下去。”
珍姨走过来,说:“行了,大喇叭,别叫唤了,这事谁也想不到,我们三人正走着,没想到脚下同时一空,直接就摔了下去,大家一个连一个,这才滑到这里,谁也不想这样。”
胡教授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被拽着稀里糊涂摔下来,虽然没有直接撞到冰柱子上,也摔得不轻,躺在一边脸色苍白。
我爬过去,问他:“教授,教授,你不要紧吧?”
胡教授呻吟了一声,半晌没有回话,我又问了一遍,他才勉强睁开眼睛,笑了笑:“没,没事,就是心跳太快,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想他肯定是年老体衰,心脏功能出了些问题,这一路叽里咕噜滚下来,老头有些吃不消,就担心他可能撑不住。
胡教授看了看我,轻声说:“虎,虎子,我没事。”
我说:“教授,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吗?冰山中间怎么会有这么长深的洞穴,冰里面难道不是被冻得结结实实的吗?”
胡教授喘息着,小声说:“正常情况下,冰山中很难形成溶洞,就是有些空间也不会形成这样的规模,这一定是座非常奇怪的冰山,或者是有人故意制造出这样的冰山。”
制造冰山,我有些没明白胡教授的意思,冰山这样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制造的出来?
还没等我继续问胡教授问题,就听见有人又喊叫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有五六把手电在前面胡乱地照着,几个人正站在那里伸头往下看。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急忙爬起来也跟过去瞧仔细,来到近前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处冰崖,下面深不见底,就在我们被挡住的冰柱往前不到三十米,就是一处绝壁悬崖,如果刚才不是恰巧有根冰柱挡住了去路,我们这几十号人恐怕全部一个不拉地都得掉下去,看到这里,我不禁后脊背直冒凉气。
络腮胡、珍姨和席苗也带着人过来察看地形,他们看到眼前这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也都变了脸色。
络腮胡一吐舌头,说:“妈的,什么东西,怎么会在冰山内部有这样的悬崖,这要掉下去还不得摔得粉碎。刚才幸亏挂在了冰柱上,不然咱们这些人全都得下了饺子。”
珍姨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发令枪,“啪”打出一发曳光弹,顿时,整个冰洞被刺目的白光照得睁不开眼睛。我立刻闭上了眼,过了好几秒钟才慢慢重新睁开眼睛,打量眼前的冰山世界。
在刺目的曳光弹的照耀下,我们惊讶地发现,眼前是个巨大的冰洞,下面非常深,根本看不到底,而且有股股凉气从下面冒上来,冰洞呈不太规则的椭圆形,长半径不低于一百米,短半径不低于八十米,我们下来的冰道恰好就在冰洞这边戛然而止,好像这个冰道就是专门为了运输什么物体进入冰洞而设计的滑道,我们不过是误入了运输货物的滑道,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
冰洞的对面,还有不少洞穴,走向不明,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这边一样的设计,总而言之,这里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下水道,把从各处输送来的东西全一股脑地倾倒在眼前这个巨大的冰洞中。
第四十九章 洞中迷洞(下)
就在我还在为眼前的一切怔怔不已的时候,突然,站在旁边的席苗一把抓住我,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声音急切地说:“快看,对面的冰壁上是不是有几个人?”
我急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曳光弹最后的燃烧中,我突然发现就在冰洞对面的冰壁中,模模糊糊有十几个人正在行进中,而那些人的身影和装束都让人感觉再熟悉不过,我一下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急忙盯着那群人影观看,突然,一股冷汗从头顶慢慢下落,我浑身冰凉,大脑一瞬间几乎失去了意识,因为,我分明从那群人影中看出了有个年轻女人的身影,那居然就是席苗。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席苗,再去仔细观察那群人影,果然,那年轻女人的身影像极了席苗,而就在席苗的身边,一个高大威武的中年人的脸庞整好也扭向了我这边,我吓得差点蹦起来,那不是别人,正是络腮胡,不错,一点不错,绝对是络腮胡,我天天和这家伙在一起,对他比对自己还熟悉,绝对是络腮胡没错,我一下子就懵了。
曳光弹的亮度终于渐渐暗淡下去,我突然发现络腮胡也在十分惊讶地望着我,好像也有许多问题要问我,周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我知道,他八成也看到了对面冰壁中的怪异。
手电筒重新亮起来,我把灯光对准对面冰壁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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