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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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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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看了能使人静下心来。
郭子渊看这书,想起过往,只能叹口气,许久才道:“这人当真是不肯再给本王一个机会了,罢了。他给本王这书,也算不亏欠本王什么了,本王对他的那十年养育之恩,也一笔勾销了。”
“他没有打过仗,这兵书倒写的不错,他骨子里还是有着那股狠劲。”郭子渊翻着那书,想了往事,便压了下去,他如今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情爱,而是这国家。
“公子他骨子里其实也是个好人,只希望王爷早日胜利,国享太平。”秦忆去收拾地上的碎碗,这些事他都是亲自做,郭子渊也不习惯让别人来伺候。
“是,本王打天下,天下太平了他好和那乡野小子白头偕老,真是讽刺。”郭子渊口上虽这样说,但他一颗野心,即便没有江清酒,他也会这样做。他不屑做皇帝,但他却希望这世界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韩志回到营帐,多亏高山是个有良心的,给他留了饭菜。
“你没受伤吧?你去那么久,我以为你被王爷砍了呢。”两人蹲在旮旯处,韩志张口狠咬一口馒头,就了咸菜,瞥一眼高山。
“我又没犯事,他敢随便杀人!”韩志显然有些气愤,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却听高山又道:“那个我貌似听孙小都统说,你家那位曾经是王爷的……”
“王爷的什么?”韩志瞪眼去瞅高山,高山干笑了两下,吐着舌头忙转换话题:“啊,今天天气不错哈,风和日丽的,艳阳高照的,咳咳。”
韩志冷哼,双眼冒着火去看高山,吃个馒头跟吃人肉似的,看的高山浑身都在打哆嗦。
韩志吃完了,将碗筷扔给高山,让高山去把碗洗了。
“臭小子,我可是你的长官!”高山才想将碗筷扔给韩志,转眼见到韩志的一双大眼还在喷着火,只好委屈的去洗碗。
夜里,高山钻进韩志的被窝,见韩志瞪着大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自己想了想,连忙钻出被窝,去拿自己的被褥。
其余三人早已睡得熟了,韩志见高山拿了被褥铺在自己身侧,皱了皱眉头,问他:“小时候都穿一条裤子的,你倒是做了伍长了,连我的被子你都嫌弃了。”
“去!”高山踢他一脚,扁了扁嘴,才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可是喜欢男人,万一……你要是看上我了,我怎么对我家娘子交代。”高山说完作委屈状,伸出衣袖擦眼。
“你放心,你即便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想法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小弟弟,跟你人一样软了吧唧的。”韩志脾气还是不好,话才说完,被高山一脚踹到地上,他们本来就是睡在地上,韩志不过是被踹的转了圈,滚了出去。
“你的也大不到哪里去!江清酒一定很不性福!”高山压着嗓子,偷眼朝四周看了看,已经有同住的一名士兵嘀咕着:“伍长你们别闹了,睡吧。”
韩志听到高山提到江清酒的名字,扁扁嘴,嘟囔道:“反正清酒喜欢。”
高山哑口无声,伸了伸舌头,把韩志拽回来。两人躺倒在被窝里,高山就小声嘀咕,问他:“你当真喜欢那个男人,那是男人,没办法给你生孩子。”
“要是嫂子也没办法生孩子,你还会喜欢吗?”韩志反问高山。
“当然喜欢!”高山也瞪起眼睛。
“那不就行了。”韩志翻个身,自己说这话,自己也觉得心安了些。
“我娘子应该要生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娃娃长得像我还是像她,不过最好像她,那样长得会比较俊俏。”高山一想到媳妇,立刻来了精神,怎么都睡不着。又把韩志拖起来,非让韩志陪他说话。
韩志走的两个月之后,江清酒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不过还是需要拄拐。伤筋动骨不修养个三月半年的,也好不彻底,不过看这样子,怕是后遗症会很厉害。
这日江清酒背了竹筐才出屋,就见到高山的媳妇挺着大肚子,拿了个竹篮过来,韩志走了以后,这牵牛村的乡民也总是来寻他,让他帮忙写个书信。
这高山的媳妇估计也是来寻他帮忙写书信,江清酒心里也清楚,写了也没用,即便有用,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那些士兵的手上。
“江公子,我家院里的桃子熟了,拿几个过来给你尝尝。”高山的媳妇在高山口里也知道这江清酒和韩志的关系,韩志又是自小和高山一处长大的,这女子也是个善良之人,知道两男子相爱,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异常艰难。
江清酒显然愣了下,接过竹篮,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高山媳妇就笑笑,对他说:“高山经常提起公子你,他可佩服你了,说你人品好,又会写文章。他被抓去的时候,对我说,韩志也肯定会被抓去。你腿脚不便,估计是要留在这里了。这乡里乡村的,经常会有些人闲言碎语,你莫要放在心上。”
江清酒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将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没想自己一个大男人竟是被一个女子可怜了。
“你也挺不容易的,别老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多孤单。有空的时候就去韩大娘家里坐坐,高山爹娘走的早,我现在都是韩大娘在照顾着。韩大娘这人其实挺好的,往后总归是一家人的。”高山媳妇眼见江清酒面上的颜色有些羞愧,也就不多说,扶着腰走了。
江清酒有些哭笑不得,这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跑过来就为了送几个桃,然后又对他说教一番。
他回屋将篮子放下,背着竹筐去了城里。
高山媳妇回到村里,韩大娘早就在村头迎着了,忙将人扶住,问她:“怎样了?”
高山媳妇就觉得好笑,拍了拍韩母的手,道:“韩大娘你自己去说就是,偏偏让我这大着肚子的去说。这事情要慢慢来,哪能一下子就行的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未来,他的岳母大人是您,可不是我啊。”
“小妮子,没大没小。什么岳母大人,即便是一家人了,他也得唤我一声婆婆。”韩母绿着脸,将高山媳妇扶到屋子里,韩母的两个女娃在院子里玩泥巴。
“韩大娘,江公子人挺好的,若是早些年我还未嫁给高山,又遇到了江公子,我哪里看的上高山一分。”高山媳妇坐在院子里,韩母给她取了软垫垫在椅子上。
“都快做娘的人了,还这样口无遮拦,真真是讨打。”韩母也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怎么我这儿子就娶不到你这样的媳妇,偏偏去喜欢男人。”
“大娘,您心里才是偷着乐呢。想那江公子,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爱慕着他,可偏偏就看上了韩志。怎么着都一辈子,让韩志开开心心的也是大娘您的心愿不是,您老就不要总是唉声叹气的了。我们早些想办法,让江公子搬来这里住吧,他一个人腿有毛病也不方面。”
韩母虽然面上不情愿,但中午又包了些荠菜鸡蛋饺子,装了一大盒子让韩志的大妹韩柔给江清酒送过去。


、第二十六章:身影

转眼就是三年,这一切似乎没有尽头。韩志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见到江清酒的那一刻,他提着大刀,脚边躺着无数的尸体,有他们自己人也有敌人,和他背对背共同抵御外敌的士兵,他甚至不知道那是谁,只知道穿了相同的衣服。
他们本是奉了王爷的命来此偷袭敌军,却反被敌军包围。所来士兵三千人,而仅剩下的只有几百人,每个人都杀红了眼,还在心底侥幸的以为王爷或许会派兵来救他们。
高山就躺在韩志的脚边,身重数刀,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这几年除了开始进入军营的三个月还算清闲,往后的时日里都是跟着王爷奋勇杀敌,一起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韩志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谁是谁,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人。他们有十余人被敌方的上百人围住,不知道谁大喊了声:“兄弟们,杀啊!”
韩志不知道砍倒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被砍了多少下,到最后血已经流到他的眼睛中,他只记得他不能死,他允诺了一个人。
三年,他依旧是个普通的士兵,连伍长都没有做过。他有时也会在睡梦中想着,有朝一日是否能做一名将军。在这里呆的久了,死的人多了,他开始惧怕,他不知道何时会轮到自己,或许下一个就是。
这万千人当中,能做统领的又有几人?他不过是这许多人中最不出名的一人,他要努力活着,在鲜与血中。
他有时会怨恨王爷,这人强行征兵,拆散夫妻家人。当他跟着这位他厌恶的人踏遍尸骸,走过山川,他才能够理解当初这人嘶声力竭的说:“无国何以有家!”这话的含义。
他来这场战争之前,王爷曾将他叫去,问他:“你可曾怨恨我将你和江清酒拆散了?”
这是他三年来第二次与王爷认真在对话,他曾觉得这位王爷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王爷问他话,他没有回答,王爷只能摆摆手让他离开。
而今想来,韩志才记起,那位王爷竟是沧桑了,满是疲倦之色,几乎熬不住了一般。
韩志倒在血泊中,眼前一片血红。他来这里的时候,被秦忆叫住了,他听秦忆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很长的故事。这故事中没有他,这故事的主角是江清酒,是那位王爷。
秦忆没有带任何感□彩,只是简单直接的叙述,那两人是如何相见,如何相爱,如何心生间隙,如何彼此折磨,如何背叛,如何心灰意冷,如何离开。
这故事惊天泣地,韩志也觉得怎会有这样纠葛的两人,两人讲明了不就好了,为何总是互相伤害。
秦忆说:“王爷得了这天下,不仅仅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也是为了江清酒。”
韩志久久不说话,盯着秦忆看了很久,很久,才哑着嗓子说:“别说的这么凄凉伟大,弄得好像我错了一样,弄得好像我抢了清酒一样。”
他还记得把江清酒救回来的时候,江清酒醒来的时候,哭的那样绝望伤心。他是受了怎样的伤,才会哭成那样。
就像如今的他,躺在血泊中,血混着泪。
你看那两人,站在人群中,明明就是人中龙凤,那一笑一颦,般配的极了。韩志又觉得自己委屈,于是伸手抹泪,就见到江清酒轻轻对着他笑,笑得温润。然后这人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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