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无力。
以前在岛上,只有他、三七和花雷,生活的地方和范围就那么点大,内容日复一日的单一,每天面对的也就那一张熟如空气的脸,所有的感情都只与之相关,再无其他。而自从出岛后,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就渐渐地扩充,外界的人和事逐渐融入进来,积少成多,无声无息的把他们私密的空间蚕食鲸吞,并开始出现冰山一角的损毁。
展允说得对,在这个人以群居的社会里生存,即使不想,我们也不得不改变。上一次的别扭后,他以为他们有能力维持如在岛上时的最亲密的状态,可今晚他再次怀疑和惶然了,难道改变一定得从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始么?
“十一,很晚了,你快睡吧。”兴中华压低声音道,“明天三七回来,我帮你揍他一顿。”
十一深吸了口气,慢慢趴下,轻声问:“果果,你觉得我性格脾气差么?”
“是不是姓海的又骂你了?”兴中华不自觉的扬高声音,倏地又降下:“别听他疯言疯语,我百分百肯定那人心里不正常。你这样的性格脾气还叫差,那我这算什么?你是我认识的同学当中最好的了,真的,虽然我平时嘴贱总爱骂你,可我心里是真这么想的。”
十一低声道:“其实我跟海霖差不多的,你只是没见到而已。我刚出来的时候常惹人生气,七要求我要经常笑,不喜欢听的话就当耳旁风,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
“十一,你和三七以前往哪儿?”以为早已入睡的蓝回忽然插声。
“岛上啊。么海西海域的玄月岛听说过么?那地方四季如春,很美,有机会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的房子就在海边,早晨能看到太阳从海面上跳出来,近得触手可及般,岛上还种有很多四季水果,随时都能喝到新鲜的果汁。”提到海岛,十一的落落寡欢便被冲淡了,滔滔不绝巨细靡遗的把每一寸熟悉的土地介绍给两人,极力想说服他们暑假能跟随上岛。
“难怪……”蓝回低低笑。原来是那个花家啊。怎么就没想到呢,花璃花璃,无意中碰见的他的亲友接送,一看那华衣名车就知非富即贵,却从没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真是有眼无珠。
这一宿,三人天马行空的聊着,凌晨三点多才支不住睡着了。
隔天清晨六点半,被子里的小闹钟准时响起,十一两眼酸涩的爬起来。蓝回和兴中华依然睡得天昏地暗,他轻手轻脚的洗漱后便下楼。天色很阴,风也有点凉,他拉紧薄外套飞快跑出校门,直奔李长顺的馆子,跟蒙阿姨打了声招呼,叫一碗八珍面和豆浆,转悠到面包店买牛奶和餐包。
蒙阿姨见他拎着一大袋东西返回,不禁笑道:“又帮他们买早餐啊?可真够懒的,早上没见他们亲自出来吃过几个早点。”
“睡懒觉呢。”边说边呵欠连连。
“怎么了?昨晚睡不够?”
他漫应了声,四下寻不着李长顺,问:“阿姨,李长顺又去市场了?”
“没,昨天傍晚跟我们说有事要办,这几天可能都不来店里。早上还好,人比较少,到中午我担心就我们俩忙不过来。”蒙阿姨叹了口气,把面和豆浆端上来,转又回灶台边忙活,一边唠叨:“昨天下午他老婆过来找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来这么久也就见她两次,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弄不清这夫妻俩搞什么鬼。”
十一食不知味的啜着面条,想到李长顺这几天挺反常的,以前见他总跟他笑呵呵扯几句,或者跟他们搭伙一起吃饭,可昨天见面时居然对他视若无睹,只顾着做自己的事。
“诶,那不是三七么?”蒙阿姨惊呼,扬声朝对面人行道上行走的人高喊:“三七!过来吃早点啊!十一在这儿呢!”
十一置若罔闻的继续啜面条,听见三七轻巧的脚步声跑近,接着便贴上来搭他肩膀,一边回头叫蒙阿姨再下一碗面,少点辣,另外在拿两个肉包子和豆浆。
蒙阿姨很快把东西端上来,三七勾了张矮凳坐在十一旁边,拿起包子狼吞虎咽,待吃饱喝足了返回宿舍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十一异常的沉默,闷想了半响,轻扯十一的衣袖解释:“昨晚你等我了?海霖一直叫我陪他说话,十点多的时候我想去找你们,他哥哥就回来了,说有事要回城一趟,让我陪海霖一晚。我想打电话跟你说的,可是手机没电关机了,我又不记得你的电话号码,而且也就一晚上而已。”
十一对他不记得他电话号码并无特别反应,两人时时黏在一块,互打电话的次数数得出来,同样的,他也不记得他的号码,只是有些疑惑前晚上才充满的电,怎这么快就没了,又没干什么。
中午放学,两人吃过午饭后便往林子里找花雷,不管十一怎么交换都不见它回应,也不在山洞里,心下不禁焦急了,怕它被人给捉走,那身漂亮的皮子卖了值不少钱呢!
“它越来越不听话了。”三七皱着眉环顾四周,树荫重重里压根寻不着那条笨蛇的影子,“等下你打电话给爷爷,问他什么时候回岛上,我们请个假带花雷一起回去,它呆在岛上比较安全,可以叫小莫帮照看它。”
“小莫不怕?”
“好像小莫很喜欢养动物,花雷又不咬人,怕什么。”正说着,颈上忽然被东西叮了一口,他一掌拍下去,手上粘的是一只沾了血的死蚊子,顿时恼了,立即拉十一往回走:“真受不了,这地方文字越来越多了。”(非##凡)
十一放声大笑,上了桥便打电话给老爷子,听闻他居然打算明天就回去了,忙叫他多订两张船票,并老实讲原因告之;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他们放学后回城。
下午的谅解创作基础课对于他们来说不甚重要,两人计算好去返程,打电话请了周一和周二两天假,随后回宿舍收拾了些衣物,把床底的大箱子扯出来,再次入林寻找花雷。
无头苍蝇似的在灌木丛中瞎转,薄汗湿背,衣服上污七八糟的沾了不少黄黄乌乌的东西,两人狼狈不堪的喘着粗气面面相觑。三七恼怒不已的狠踢了一把脚边的乔木,几支枝条被他踢断:“那条蠢蛇!明天回到岛上我非把它关进笼子饿上一个月!”
十一难得见他动怒,不禁乐了:“给它吃饱了随便饿上一个月。别找了,就在这儿等它,估计晚点会自己回来的。”
三七瞪他一眼,抬脚把地上的落叶扫开,随地坐下,还没喘口气就敏感的察觉到有小东西在耳边嗡嗡飞动,立即又蹦起来,怒气腾腾的扬手胡乱挥拍。十一按住他双手,拖着往左面不远处的另一边山崖穿行而去,那崖壁上有个山洞,是花雷最早的穴居,离新穴居不算远。
到了地方,十一把箱子塞到灌木丛过后,灵活的借粗藤条之力攀上洞口,转身拉三七一把。
清理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块,两人席地而坐,环顾这窄小的石洞:正中央的石面上有铺了一层干草,行军床大小,周围凌乱散落着些许泛黄的纸巾;洞壁上有条半米宽的裂缝,一团暗红色的毯子和一个黑色塑料袋塞在缝里。这些东西让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那次来时见到的交欢场面,心里顿时说不出的别扭。
“我不想呆在这儿了,去别的地方找花雷吧。”十一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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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近十一点钟时,两人才狼狈不堪的拖着个大箱子回到花宅,跟在客厅里守候的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费力把箱子抬上楼,进屋锁好了门,这才打开箱子让闷了一路的花雷出来。
性子越来越野的花雷滋溜溜地往浴室滑去,十一跟后进去,抬脚往它身上轻踢一下,它立即蹿起头气势汹汹地朝他吐信子,尾巴也迅速地缠上他的脚踝。十一扬手轻拍它脑袋,取起花洒,拧开水帮它冲洗身体上的灰泥。花雷本还想示威,但摸在身上的手过于熟悉且舒适,便懒洋洋的耷拉起脑袋享受了。
洗净后,花雷便滑到沙发上,卷成一团不动了。
十一衣裤尽湿,黏在身上不舒服,脱下来扔在地上,拧开花洒洗澡。一会儿,三七拿了睡裤进来,也挤到花洒下,挤了洗发水给他洗头,有些兴奋道:“明天晚上可以去游泳了。”
十一漫应着,待他帮把头上的泡沫冲干净了,便靠过去,拉他的手往腿间骚动的小家伙上,一下一下的套弄起来,快感从那小地方蔓延至四脚百骸,脑子有些昏沉,腿也有些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在墙壁上,滑溜的舌头带着熟悉的频率在口腔里蹿游,他闭上眼睛闷闷地哼出声,愉悦的摊开四肢任其摆弄,终于在积累的快感中到达欲望的顶点,面色酡红的掀开眼帘,气息未定的望着近在咫尺呼吸交替的同样愉悦的脸,嘴角忍不住往上弯,抬起下巴贴上那红润的嘴唇。
“累死了。”三七嘟囔。
十一拿毛巾擦干身体,套上衣物走出去,见桌上放着两碗海鲜汤,忙叫三七出来喝。
三七喝完又叫饿,指挥他下楼端饭菜上来。十一套了条短裤便下楼,依然亮着灯的厅里没人影,他进厨房把冰箱里的剩饭剩菜一股脑倒进平底锅里,开了火炒热,分装两盘正要端上楼,客厅大阳台后传来老爷子的声音,他把盘子放在餐桌上,走过去掀开窗帘:“爷爷,这么晚了您还吹风呢?赶紧休息去吧,明早还赶船呢。”
老爷子拍拍身边的空位:“坐会儿,陪爷爷聊聊天。”
“那您等会儿,我先端饭给三七吃,他饿了。”说罢,他飞快的把饭盘端上楼后又跑下来,捧上自己的份,边吃边和老爷子说话。
十一点半时,花四满身烟酒味的从外面回来,十一奔过去把他拉到阳台,佯打哈欠道:“四哥,你陪爷爷聊聊,我困了,先上去睡觉。”
“小没良心的东西。”花四捏他手臂。老爷子则摆摆手示意他自由了。
十一咚咚跑进房,朝正坐在床上看电影的三七扑去,狼见肉似的往他赤裸的上身啃咬,渐渐的,鼻息越来越浓重,啃咬变成吮吻,手上揉搓的动作变成抚摸,髋间挺立的小家伙相互摩擦着,又是一波波让人酣畅淋漓的快乐。
发泄过后,两人身上都黏糊一片,不得不再次去冲洗一遍,另换了干净裤子后并躺在床上,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