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点点头,老爷子补充:“一一罗列出来就显得烦闷乏味了,若是别的孩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不一定会甘心贫乏,灯红酒绿的生活总能引诱人的,但你们跟他们不一样,整个人从小就被环境浸得刚纯了,外界怎么的千姿百态也无法浸染你们太多的。”
这肯定是夸奖了。三七笑笑。虽然语中同时说明他们很“土鳖”。
“前几天你四哥说你开始去公司上班了,表现还不错,你自己觉得呢?”老爷子又道,语气关切,“跟同事相处怎样?有没有在工作上遇到难关?”
“还行,我自己能调节好的,只是时间问题。”
老爷子看他傲然矜持的神情,与罗叔相视一笑:“昨晚上我还跟你罗叔聊起这个呢,我说我其实并并不担心你,若换成十一可就肯定操心了,虽说他不笨,但在很多真正的人际出世方面,他不如你,从小就是这样。”
三七垂眼听着,忽然心一动,问:“您有没有后悔过带我回来?”
老爷子愣了下,正色道:“即使那时迫不得已要把你送离开,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你该知道,在我眼中,你和十一一样重要,如今你们都均有所成,我很欣慰也很骄傲。”
三七听着忽然有些心酸,伸臂搂了搂他瘦削的肩膀,一句“谢谢您”哽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来口。而这所有一切一切,又怎是一句谢谢能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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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过后,三七淡漠的性子似乎稍微变得软和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似有若无的暖意。罗伊吃惊之余又百思不得其解,只当是因为在岛上的关系,而十一虽也不明具体缘由,但直觉认为是跟俩老有关,心里欣喜不已,晚上睡觉时不自觉想到那细微的变化带给人的文致感,忍不住蹦起来亲他,眼里满是绚烂的笑意,说:“七,你以后要一直这样,保证所有人都喜欢你。”
“我才不管别人喜不喜欢。”三七很不以为然,双手灵活的在他身上抚动,着意要惹火。
“你不管我管,我想你像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师们一样受万众瞩目,男女老少都拜伏在你脚下。”十一试图联想着那能令人心血沸腾的画面,气息却因为身上的抚触而紊乱,脸颊也逐渐染上血色。他不再说话,抿唇感受着血脉喷张的欲望从四肢百骸漫延至胯下,那个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的昂首挺胸了。
“为什么不送礼物给我?”三七温热的话语吐在他耳边,听不出有埋怨的情绪,“以前都有的。”
生日都过了两天了才问,明显是想捉弄他。十一稍一使力,轻巧的将他稳压在身下,细细麻麻的亲吻不停歇的落在他脸上、脖颈上,间隙间拨冗答:“没时间去弄啊,随便买你又不喜欢。”顿一下,抬起头,语带商量的说:“要不你就当那金文是我送你的吧。”
三七勾人一笑,慢悠悠道:“好。我要在上面。”
十一万分不甘的瞪他,片刻后认命的翻身躺平,拉过他脑袋深吻了许久才松开,一手搭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敏感的部位抚摸,另一手轻揉他红润的嘴唇,顺着嘴角滑下他的颈脖,指尖流连忘返的赞叹这副同样漂亮的躯体。
情事不陌生,水乳交融的情欲滋味也早已尝透,对彼此的身体更是了若指掌,心有灵犀的两人非常明白怎样能令对方享受到极致的快乐。做爱是一件幸福的事,两人在床上从不掩饰自己真实的感受,痛楚了会皱眉,愉悦了会呻吟,不论谁上谁下哪种体位,每一次的过程都是畅快淋漓的。
平时,两人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别的地方,且本身又都是欲望较淡薄的人,即使晚上睡在一起,真正的情事也并不频繁,倒是亲吻的次数数不胜数。十一非常热衷于亲吻三七,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乐此不疲的亲吻他的眉眼、面颊,动作间毫无色情之感,只有十足的亲昵。
这一次也许是因为积累的情欲过于长久,待彻底平息下来时,早已是半夜更深时分,万籁俱寂,偶尔有隐约的海潮声从窗缝中传入室内,更显静谧安然。洗过澡后的三七侧躺着,任十一啄米似的啄自己的脸,频率快得让他有些不耐了,伸手将他推开,翻过身讲杯子扯到耳际。
“七——”十一轻声叫,自顾自的说:“等放假了,咱们把北面的屋子清理干净,把该添的东西都添齐全吧。”
“随你。”三七闷应。
“还得重装打磨地板和墙面,这么久没住,不知窝藏了多少细菌,干脆明天我就叫小莫他们抽空去打扫一下,那些旧的桌椅用具都不要了。”十一越想越精神,一样样的把想到的罗列出来给他听,许久才发觉他根本没反应,探身一瞧,根本已经睡沉了。他睁着环视室内,思绪依然停留在自己小屋内,一直到天色微明,才困倦的阖上眼。
一觉睡到下午,醒来见自己的行李已经收拾好放在桌脚边了,十一立即跳下床,迅速的梳洗罢跑下楼,找到正坐在院中陪老爷子和罗叔聊天的三七和罗伊,耙啪乱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爷子招呼他坐下,说道:“海鲜已经让阿姨装好了,晚点你记得带上船。”
“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十一眼巴巴问。
老爷子好笑:“还能有什么?你老老实实的又不惹事,我想告诫都师出无名。你想想还得带什么吃的?诶对了,前些天刚制了一批新鲜的果干和花茶,你也带几包给你老师同学。”
诶呀!十一叫,果干是他和三七都爱吃的,当下便跑去找阿姨装了七八袋,吃过晚饭后,一起拎着登上船。
下船时正值晨光熹微的雾茫茫的清晨,三人打车回到居上小苑,稍微整理了行李后便自干各的事了。
十一拿着礼品到学校分给伍休及众同学,一干人同为那版地图忙活数小时后,饥肠辘辘的叫了外卖到工作间,燃起一盆炭火边取暖边吃,就着正作业的地图大肆幻想如何伪造发票狠狠的讹诈学校一笔——大冬天的,又是阴天,这白日梦居然也做得热血沸腾如火如荼,着实让门外的伍休为年幼无知叹了一把,摇摇头走了。
短暂的休息过后,几人又开始干活了。
十一戴上口罩到离工作室几步外的设备间,帮伍休查看另外几个学生熔各种金属的作业,这项工作按课程时间分别由研究生来负责,今天轮到他了。几个高温熔炼炉同时开着,室内空气很闷热干燥,他转了一圈,见学生们作业非常仔细小心,便在门边墙上挂的本子上打了勾,并简要记录现场各小组的操作内容,然后交待一番便回到工作室。
“十一,刚有人找你。”师弟高声喊。
“人呢?”十一环了眼朝室内,并没见其他面孔,倒是发现兴中华不见了,忙问起他的行踪。
师弟指指厕所方向,又嘿嘿笑着解释:“我的意思不是有人亲自找你,而是有人打电话找你,问他什么事他也没说,只告诉你回来后在这里等着,他过来。快挂电话时他突然又问我们这儿人多不多,我说还行,打大规模的群架估计不够数,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大把的硬家伙帮衬。”
十一笑,勾了张椅子坐着等,看看这回又是谁想没事找事。一会儿兴中华回来了,问明情况,也拉张椅子并排坐在他旁边,等着看热闹。
约二十分钟后,一个可爱的女孩儿从门外探头进来,脆生生问:“请问花璃在吧?有人找。”
“妈个巴子的谁啊?快他妈的给老子滚进来!”兴中华此时扮演土匪头子,奈何临时编剧,没时间让他熟练掌握该人应有的表情及语气,因此不但没吓着女孩子,反倒给所有人给娱乐了一把,嗤笑声从各个角落喷出,差点没把他小小的自尊心打落。
“果果,这么多年了,你依然这么可爱。”
淡淡的揶揄声从门口传入,一个高挑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众人面前,上身着浅米色高领毛衣及咖啡色呢子猎装外套,下身着水磨修身牛仔裤及深褐色短帮油皮靴子,看似不经意的装扮,仔细之下却又是处处精致,衬得室内这些穿着粗布工装的同学更显得灰头土脸。
十一和兴中华有些怔忡的盯着他,脑中闪电过无数零星的记忆碎片,须臾间只幻化为疑问:为什么这张俊美的脸似曾相识?为什么这股性感时髦的气息会让人忍不住感慨万端?为什么看着他,心里会如此的。。。。。。怒喜交加!
帅!有人轻佻的朝来客吹了声口哨,十一回过神,坐直身问:“蓝回?”
“是我。好久不见了。”蓝回勾起嘴角微微笑,打量了一番整洁有序的室内,漫步走到两人跟前,面带笑容的望着他们,忽然伸手扯了扯十一的马尾,有些感慨道:“小家伙,你长大了。”
听着身高相似的同龄人称自己为“小家伙”,别人或许会觉得这是句玩笑话,根本没有意义,然而却让十一心里既酸又怨恨。在蓝回的眼中,当年的十一就如同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所以他从来不似同等的高度和深度去对待他,他理所当然的敷衍他欺骗他,在让他们尝尽苦头后更是潇洒的远走高飞,在事隔多年后的今天,他横空而至,风轻云淡的终于用平等的态度说:你长大了。
只是,这长大所耗的时间太漫长了。
以前,十一和兴中华偶尔提及他,总免不了咬牙切齿的口诛笔伐一番,诅咒他天天踩狗屎、喝水塞牙吃饭拉稀,并设计了白十种折磨他的方法,祈祷有一天捉到他后一一实施,后来因为生活中出现了许多别样的新鲜事物,两人逐渐把他抛诸脑后,近两年更是一次都没有说及他,现在他自投罗网了,两人心境各有不同,但谁也无法忽视心底的那抹再相见的喜悦。
有些人,并不需要多少华丽的语言和哗众取宠的行为,自身独特的魅力能让他短时间深印在别人的脑中。蓝回恰恰就是这样一种人,即使他犯过错,他依然能轻易的化解他人的仇恨,比如十一和兴中华。
“奇怪我怎么会来这里?”蓝回见两人直勾勾瞪着他,良久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解释了:“我前几天从法国飞过来,因为有人说你回岛了,只能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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