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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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时-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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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破浪温言安抚他:“没事的,不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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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了些时间,萧香才步履拖沓又沉重的跟在沈破浪身后下楼,刚转出梯角,便迎上了从客厅沙发出射出的两束锐利的身世目光,并伴随一句不咸不淡的调侃讥诮的话:“嗬,王子殷勤爱慕的一个吻,总算是把咱们的睡美人给吻醒了。” 
“姐。”沈破浪婉叫,希望她鸣金收兵。
沈乘风恨铁不成钢的白他一眼,嗤哼一气,跷起腿懒散靠向椅背,纤纤素手放置膝上,边把玩着边继续道:“几年不见,木头娃娃是越来越姿容绰约了,可那小嘴怎么就没能跟着长进呢?以前虽然傻呆呆的,但见了长辈至少还会叫,现在是怎样,清醒了不屑叫了?” 
萧香对于犀利的沈乘风素来都是还无招架之力,现在听她这么一听,心里不免觉得委屈,但又木讷讷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索性垂下视线当鸵鸟。
“沈小姐,”沈破浪合掌拜托:“您老留点口德么?您也知道几年不见了,总需要点时间来适应一下不是?”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沈乘风随手操起桌上果盘里的猕猴桃砸过去,那果子险险擦过目标落下,肝脑涂地,恶心非常。
萧香心跳猝急,脚下自觉地朝沈破浪靠过去,惊疑莫名的望向行凶者,却见她笑容满面的毫无心虚惭愧相,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这性情诡异多变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萧香,你别理她,她早早以前就已经疯了。”家长不在场,自认为时机适当了的沈扬帆以老大形象发言,试图息事宁人,保家庭气氛一如既往的和平、健康、向上。“先去吃早点吧。” 
沈破浪警告的扫了他一眼,拉着萧香到餐厅,重新热了些粥和小菜,安静的进食。 
客厅里的沈乘风翻了会儿杂志,丢开,盘起腿开始打坐,一旁的沈扬帆睇她一副元神出窍的模样,暗暗好笑,倾身亲密的搂上她的纤腰,语带提醒的低声道:“妹子,你刚才的下马威太过了,把咱们木头娃娃吓得花容失色,你于心何忍啊。”
“谁叫我倒霉,黑脸只轮我来唱。”沈乘风微掀眼帘,斜乜他,唇边忽现一抹笑意。 
“……”沈扬帆扬眉,装弱智。
不多时,食毕的两人移座客厅,沈破浪问:“爷爷在哪儿?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还早呢。”沈乘风拍拍身边位置,笑盈盈的招手叫:“木头,快过来跟姐姐坐。” 
“过去了还有命么?一大早的魔性就这么强,方圆百里内的妖孽恐怕都已惨遭你毒杀。”沈破浪淡嘲,附耳对萧香窃窃私语一句又如常道:“要不要上楼?可能两个小时后才出发。”
“不上。”萧香低声答。躲得一时他也不会安心,不如直接面对。 
山不来就我,那只好我去就山了。沈乘风微微一笑,纡尊降贵的挪到萧香身边,可以忽略他僵硬防备的神情,伸臂搂住他的腰,凑近他颈窝嗅了嗅,又抬起头漫不经心的巡视他的身体,纤指在他颈间滑动,一会儿像爱抚,一会儿又像随时能捏断它,悠悠然道:“男人生成你这样,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你说你这么个天香美人要是天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我怎么受得了?” 
萧香听得寒毛直竖,动也不敢动,似蒙了层水汽的黑眼珠子频频转动。沈扬帆瞧着觉得可怜又不忍心,忙把人拉开,好心建议:“乘风,现在太阳好,你想不想出去逛逛?我陪你。” 
“顺便带拉多出去遛一圈吧,那家伙估计闷坏了。”沈破浪丢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也是,好像没什么狗粮了,干脆呆会儿去超市转一圈。”沈扬帆拉起不甘不愿的妹妹往门口去,踏出门槛儿时又回头喊了句:“老三,要是呆会儿有人给拉多保媒怎么办?” 
“拒绝杂交!”沈破浪毫不留情的断了爱犬的子孙路。 
沈扬帆大笑离去。
“拉多是?”萧香迟疑问。以前他为了给他找伴解闷,曾特地从朋友罗意那儿给他弄了条拉布拉多犬来养,没取名,自己的毛色是纯黑的,油光发亮,很健壮。
“嗯,就是那家伙。”沈破浪点头笑,“它现在的体型比当初大多了,很漂亮,一出门就会吸引众多同类尾随,一步注意就被其它母狗勾引,不过它眼光奇高,到目前为止都没看上谁过。前些日子罗意还跟我说要给它找个合适的配偶,它年纪不算小了,该传宗接代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诡异呢?萧香想着,挪到他身边,从书报架上抽了本杂志,摊在膝上走马观花翻了两页,就不自觉盯着页面某处发起呆来。 
沈破浪侧眼睇他无比凝重的神色,伸手向他颈后,拉近重重的啾了一下嘴唇。
萧香猛地侧头弹开,清澈的眸子转向他,有些讶异于他时不时的狂放举止,但转念想到以前他似乎也经常这样,便也释然了,觑了眼腕表,问:“咱们去能仁寺要住多久?” 
“大概二天就回来了。等回来后我再陪你回家好么?”
“好。” 
两人安静的翻着报刊,久久会搭一两句话,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回房收拾些换洗衣物,下楼时见兰伯和老人已经坐着等候了。沈破浪交待一声便去车库拿车,把行李装上后箱,叫三人上车。
行了近两个小时,到西凉山脚的小商店时停了一会儿,萧香下车买了几瓶水,又继续绕山脚而行。
山路虽蜿蜒但很平整,路上车子极少,只有少量行人散漫行走,一路上只见两旁茂灌丛丛,木石森丽,荫荫婆娑起舞,偶有一两处峭壁绝立,壁上藤蔓爬垂,拥峦夹翠,倏地传出几声参差不齐的虫鸟清鸣,清幽悦耳。后座上的两老轻声交谈着,内容包罗万象,从花架的玄月岛讲到“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萧香静默的听了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沈破浪放缓车速,又行了约二十分钟,在青山密林中的一处清砖农舍的庭院里停下。两老率先下车,熟稔的与屋主寒暄了几句,又跟沈破浪交待了一番,随即先行上慧仁寺。
沈破浪把车窗摇起,闭眼养了会神,见萧香犹睡得沉,犹豫了片刻还是轻摇醒了他,下车拿了行李,转出庭院,往左走十来米,踏上参差不齐的青石板台阶。浓厚的苔藓蜂拥从板缝中挤出,阶边鲜草因润,树木郁郁葱葱,薿薿枝叶在头顶连成拱形,彻底阻隔了骄阳的嚣张,满目绿意,远远又悠闻禅经吟诵,周身檀香缭绕,清幽恬适,宁静致远。 
拾级至顶,眼前便是几所清砖灰瓦的建筑群,四角飞檐的古朴斑驳的大门门楣上雕着三个柳体大字:慧仁寺。 
两人于门边恭迎的师傅请了安,进入寺内。
寺大院是由五座清整佛堂围绕而成,正中央耸立着一株枝干虬曲遮天蔽日的粗壮大榕树,荫荫下几张石桌凳静立;院角两三处石砌圃园中,几株翠竹傲睨,圃脚边凿有一道浅沟,沟中铺满清一色灰岩石,几尾小鱼欢游其中。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香客岁少,但难得清静。”沈破浪环顾四周,漫道:“寺里的主持是爷爷的友人,他时常到这儿来跟他下下棋听听经什么的,这儿空气好,对老人家身体有益。” 
“确实。”萧香点头,又好奇问:“怎不见师傅们?”
“三点多,应该是在上晚课吧。不过,这里的师傅本来就没几个,香火不旺,寺里的一切开销今本都是靠某些有缘人资助的。” 
萧香点头,想那有缘人该不会就是沈家老爷子吧。
“走吧,先把行李拿给爷爷。”沈破浪带他从院左侧拐入佛堂后的厢房,熟门熟路的找到两老的居室,放置好行李便提了自己的包出来,入住隔壁房间。

act 39

萧香在不足十平米的陋室内转了一圈,除了一硬木床一木枕一木桌两木凳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再没其他值钱物。沈破浪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软枕,放在木枕旁,有些幸灾乐祸道:“条件有限,只能将就了。你要不要先睡一觉?晚饭时间还早着呢。” 
“这么热我怎么睡?连个小风扇都没有,晚上还能边扇扇子边睡么?”萧香气馁。 
“等会儿小师傅会拿风扇过来的。”
“那上哪儿洗澡?” 
“有澡房。你以为和尚不是人呢?连解决基本需要的设备都没有?”沈破浪好笑,拆了条新毛巾,和着面皂一起放进瓷盆里,“走,带你去见识一下。”
出了厢房后左两转右一拐,进一间火柴盒型的灰砖房里,连着大门的这面短墙有一个长条型水槽,槽上七八个老式水笼头静待而立;左右进深面是隔断浴室,门是以一副人高的竹帘作遮挡,掀帘入内,正面墙齐腰处只有一个笼头,左面齐耳处并列木头挂勾……总体两个字来形容:陋、洁。
 
沈破浪接了半盆水,萧香刚伸手进去,不禁讶异,这水凉得像是从冰柜里镇过一般,用面皂在毛巾上搓了泡沫,洗净脸,擦干水后伸手摸摸,那脸皮微凉,但却干净软柔得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水?” 
“泉水。附近有一处喷涌的泉眼,师傅们把泉水引进来用。”沈破浪双手捧起他的脸,凑近细细看那毫无瑕疵的白玉肌肤,拇指摩挲他的下嘴唇,把原来淡粉的色泽揉成饱满的绯红,鲜嫩如花蕊。 
萧香一看他眼光变得深邃赤裸,心里一紧,立即偏过头,手往门外一指,理直气壮道:“佛门净地,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沈破浪嗤笑,一脸痞相道:“有两处是没法清净的。” 
萧香蓦然瞪大眼,如被雷劈了的愕然,面无表情的调头出门,转过一道廊后又停下,等身后人跟上来,极力忽视他脸上欲隐还现的恶劣嘲笑,尾随他身后回到厢房,脱了鞋爬上床,暗暗数着一二三催眠自己,可还是觉得两束视线灼得自己背后几乎要烧起来,终于忍无可忍的弹坐起来,怒喝:“你笑够了没有!出去!”
“不……”沈破浪弯腰大笑,如病入膏肓似的吊着一口气挪到床沿,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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