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拳拍肩,貌似激动。
花瑜盯着场中那几人,惊喜交加的差点弹起来:“这不是那什么……什么乐队么!就前些天还在中心广场的摇滚狂欢夜上献唱的那个!啊讶叫什么了一下子记不起来了,我还去看现场了呢!”他揪着发头冥思苦想,越是急越是记不起来,倏地抬头问:“萧香,你知道吧?”
萧香摇头。他对摇滚乐不熟,也不知道沈破浪会认识这么些个艺人。抬眼朝场中望去,见沈破浪、单令夕正和那四人有说有笑的交谈,表情是少见的欢快热烈,他不禁有些好奇少年时期的沈破浪是否就是这样的?
“宝贝!快过来!”沈破浪扬声喊。
萧香轰一下脸红了,眼神躲闪的避开他人的视线,力持平静的朝他走去。
“介绍一下:这络腮胡是辛巴,老大;黄毛是唐卡;满头小辫子的是阿里内;满脸人肉钉子的是阿杜。这几个都是巴伐利亚州乡下土生土长的土鳖,自称爱国人士,英语说得稀稀拉拉的,有听没懂。”沈破浪熟稔的揶揄自己的朋友们,随后又搂住他,狠狠的吻了一下,对那几人飞出一串让人耳麻的鸟语。
“下、下?”辛巴微弯身,大着舌头小心翼翼的叫。那谨慎的表情像是怕吓着他一般,五官深刻的脸上有刻意展开的讨好的笑,宽厚的大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转又叽里呱啦不知跟沈破浪说些什么。
单令夕在一旁听的喷笑连连,凑近跟辛巴耳语几句。辛巴又转过头来,张大嘴一字一顿的发音:“小、下、巴、呗?”
萧香原有些紧张,此刻被他逗笑了,也放松了不少,张口咬重音教他:“萧、香。”
“小、香!”辛巴说得辛苦,看到他点头笑了,这才如释重负般抹了把虚汗,顺口一个“sch?n”
“他说你漂亮。”单令夕解释。
萧香赧然,有些不知所措。沈破浪拍拍他,叫辛巴几人过去坐。
叶加端了大桶的黑啤上来,很爷们的每人倒一大杯,啤酒泡咕噜噜直冒,流得满桌都是。一群人兴致勃勃的举杯干了,一张国际通行证也正是签发,懂德语的都积极往目标人物这头凑。都是成熟理智且眼界开阔的成年人,不会有追星族的盲目狂热,懂得拿捏角度的聊些话题,比如吃喝玩乐、所见所闻之类的,不会让人反感,一聊开能延伸到各个方面去。
萧香偶尔能听懂一两个单词,也不好奇他们聊什么,无事便专心剥核桃——叶加拿来的,谁知道为什么会有核桃这种东西,也许他是觉得剥核桃不会无聊。
“那晚我们去城中时,他们也正好在中心广场。”沈破浪倾身道,“难怪那么多人往那方向涌呢。”
好浓的烟味!萧香偏过身,斜斜睨他一眼:“你牙不痛了?”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啊。”沈破浪无奈。不说还好,一说又觉得牙龈抽了!端起酒喝了一大口,冷烈热辣的酒味盖过了胀痛,痛快。他转过身跟唐卡聊天,两人比手划脚的语速奇快,酒也在不知不觉中添了又添。
唐卡是个老烟枪,喜欢抽雪茄烟,辛辣的烟草味直接刺激细胞的活跃度,男人味十足。沈破浪以前偶尔也抽,端看心情而定。此时,两人腺上激素都有些分泌过旺,烟不离手酒不离口,差点就要腾云驾雾上天了!
萧香被二手烟呛得难受,悄然离位,坐到另一头的木瑟身边,椅子还没坐热,沈破浪就叫他了。木瑟抿嘴闷笑,善意的点点头,他只好又回到原位,继续忍受烟雾毒害。
叶加走过来,递了瓶苏打水给他,又转到单令夕身边,打开手上的盒子,取出一沓筹码,笑容可掬道:“先每人十万吧。”
单令夕跟辛巴嘀咕两句,辛巴点头。
叶加在唐卡、单令夕。沈破浪、辛巴面前发了筹码,随后又魔术似的从掌中翻了副牌出来,拆开,熟练的洗牌,那一串串精妙绝伦的花样让人眼花缭乱,啪一声,合牌,开始发放。
现场气氛瞬间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绞在桌上的四列牌上,那四人也端正做好,表情讳莫如深的看自己的牌,暗暗思量。
萧香不知道现在是玩乐还是玩真格的,想问,可旁边是阿杜,只好忍着,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们老练的估量、叫牌,除了没像电影里那般穿西服的正式的赌场里赌博,这几人怎么看都是架势十足,分明是熟手了。德语他听不懂,只听得懂丢筹码的哗啦声,他看见三局下来,沈破浪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了,想也知道这赌注下的不算小,他有些担心。
沈破浪点了根烟,懒洋洋的倚着椅背吞云吐雾,不慎在意的看着牌下着赌注,姿态狂放不羁,是不是根唐卡碰一下杯,交谈几句,张狂的笑几声。他输得最多,也最引人注目。
“狼头儿,给我玩几吧。”花四一看他没筹码了,忙兴致勃勃的接上。
沈破浪无所谓的比了个“请”的手势,起身挤到萧香位子上。幸好椅子够结实够宽,萧香也够轻巧,两人方能坐安稳。
花四占他位置开始玩,他看了一会儿,转过头跟阿里内聊天,照样烟酒同家。久未见面的两人聊的畅快喝得痛快,可苦了萧香直接被烟雾包围了,求救无门。
“宝贝,阿里内邀请你去他们家玩。”沈破浪侧头,把阿里内的手机举起来给他看:“这是他的两个小宝宝,很可爱吧?”
萧香凑近看,两个小家伙栗发碧眼,像洋娃娃似的,确定很可爱。
“那怎们什么时候也生个小宝贝?”他嬉皮笑脸的磨蹭他,肆无忌惮的亲吻他的颈窝和唇角,箍在他要上的手自有意识的伸进衣内,或轻或重的抚摸,滑腻的皮肤像油脂般,粘上就甩不掉。
萧香的脸涨得通红,暗自庆幸桌子够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不动声色的压住他的手,警告般拧了一下,偏过头避开脸上有意无意的碰触。
阿里内哈哈大笑,叽里呱啦快速的吐了串话,沈破浪突然两手紧搂住萧香,傲然的扬了扬下巴,回应了几句。阿里内再次笑,是真挚的带着祝福和微笑。
对面,乔翌突然问花二:“他说什么?”
“嗯?他说那是他亲爱的宝贝,他会爱他一辈子。”花二表情高深莫测的翻译给他听,末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小翌,别把眼光在他身上,那是个冷心冷情的男人,不是他所爱,他永远不会分你一份感情,连怜悯都不可能有。”
“我没……”乔翌失语,哀伤莫名。他不知道当初对他那种不屑与鄙薄的心情是什么时候变了味的,只是在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即使他努力,他们依然没有交集的可能。
萧香到底有什么好!他无数次发狂的问自己也想问他,但,没有立场,连勇气都没有,他害怕那薄凉的揶揄的眼神投到身上,心里难以承受之重。今晚看到他这副模样,想占有他心里一席之地的欲望更强烈了,可看到他对萧香的狂热,也明白这想望注定要成为失望了。
沈破浪,你眼中什么时候才能装得下别人?我已经看了你快五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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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破浪喝了口烈酒,转头望了望,忙起身叫花四顶上,他把萧香搂起来,轻抚他紧皱的眉头,弯身跟辛巴说了几句,随即带他往门口去。
“去哪儿!”叶加扬声喊,示意旁边人接手,他跑过去扯住两人:“哪儿去?”
“开个房让他休息,他不习惯熬夜。”沈破浪拍萧香蔫糜的脸蛋。
“看这情形估计是要玩到天亮了,独自一人住旅馆也麻烦,我楼上有房间,跟我来吧。”叶加转身往吧台处走,从小门踏上窄楼梯,上了二楼关了门,楼下的噪音被隔绝了大半。他打开房门让两人进去,调好室温,又倒了杯甜酒递给萧香:“喝下去好睡觉,不会有后遗症的,放心。”
“谢谢。”萧香为自己的扫兴而汗颜,喝完便讷讷道:“你们去玩吧,我睡一下……那个,我可以洗个澡么?身上都是烟酒味,会沾上你的被单的。”
叶加像看珍稀动物般打量他,古怪的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套崭新的洗浴用品,顺便找了条裤子给他:“花洒有两个笼头,红色是热水,蓝色是冷水,你自己看着办。”
萧香点头应,脸上掩不住困倦。沈破浪捧起他的脸,低头在他眼皮上嘴唇上亲了几下,轻语几句,他乖顺地点点头,拿了东西往浴室去。
“走了。”叶加扯沈破浪出去,锁好门,下楼的时候忽然说:“你那宝贝真是个极品,外表一流,脾性温驯,最主要的是,他还纯洁娇贵的让人心慌。不好养啊,觊觎的人估计不少吧。”
“那得看是什么人养了。”沈破浪睥睨一笑,别于之前的狂荡不羁,眉宇间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傲然冷峻。
“也是。”叶加笑。心甘情愿的负担,其实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柱,多少人遍寻不着。
少了根牵绊,沈破浪大展手脚兴风作浪,搅得整个气氛热烈地几乎要爆炸。辛巴等人都是在酒桶里泡出来的,酒量非同寻常,这会儿收了一局之后,几人打暂停,专门玩花拳拼酒,你来我往的玻璃杯碰撞声中,阿里内洪亮的笑声时不时爆出,兴致所及时还狂放的跳上椅子摆几个刷贝司的动作,直起脖子吼一嗓子。
叶加又去酒库取了六瓶龙舌兰,开瓶后顺便叫单令夕签单——小庙堂经不起大佛折腾,冤有头债有主,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唯利是图,斤斤计较。”单令夕睨他。
“那走吧,咱们现在就去开个房上个床,明天开始你养我。”叶加媚眼频抛,娇态绽放。
众人哄然大笑,现成的话柄被揪上台面,热情洋溢的群而攻之。沈破浪倾身跟辛巴交头接耳,话语被湮没在噪声中,只从两人时而调侃时而怀念的表情中看得出来是在聊及往事。
乔翌盯着沈破浪英俊且男人味十足的侧脸和唇角边那抹肆意的笑,思绪如海潮般卷起又退下,循环往复,一团团潮湿的水汽浮泛在胸膛里,缓慢地凝成水珠,滴落在心上,嗒,嗒,嗒,如同一个个阴郁的乐符,怎么也合不成欢乐的曲子,最后啪唧一下,全滚落了下来,只留下淡淡的水印。
手臂被拧了一下,乔翌回过神来,倾身靠过去,无甚表情的轻声道:“我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