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慢慢的寻找着,在近百米的范围内,徐涛总算在一个隐蔽的树洞内找到了第一个考核人员,看着躺在树洞内满脸涂彩冲着自己笑的伤员,徐涛笑了一下,按照正常的程序,把人小心的抬出,开始检查起来,左侧脚踝扭伤,徐涛拿出消肿用的药水,喷射好,绑上绷带,把人扶靠在树干上,“脚踝有些肿,但没事,回去的时候用凉水敷一下,别不当回事,脚踝真要是成了老伤,会经常扭到的。”
{人}前后不到三分钟,徐涛说完背起药箱快速的离开了,靠在树干上的考核军医刘玉波看着又一次奔跑着的背影,露出一丝笑容,直到背影消失,才抬头看向树顶,“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来?”
{书}声音落下后,一个人影顺着树干蹭蹭的爬到树下,走到刘玉波身边,收起手里的摄像机,蹲在地上,“怎么样?”刘玉波点点头,“相当不错,在看看下面的考核项目吧。”
{屋}穿过溪水,爬过山谷,九点、十点、十一点、十二点、徐涛一个又一个处理着等待中的伤员,灵活的双手,快速的处理方法,温和的语气是徐涛处理过的七名伤员对徐涛最大的评价,坐在一个小溪边,徐涛吃着压缩饼干,拿出地图查看自己所在位置,已经走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徐涛收起地图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四十,还有不到十五个小时,徐涛站起身,检查一□上的装备又一次出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路上,徐涛趟过了一个又一个河道溪流,走过一个又一个山谷,下午六点,天已经发暗,徐涛已经走了近半的路程,看到挡在自己眼前的峭壁,徐涛真想骂娘,怎么分发给自己的路线全是这样的道路,徐涛不知道别人是什么路程,但徐涛却知道自己的是什么。
时间不允许徐涛过多的耽搁,仔细观察了眼前的峭壁,徐涛知道自己必须在天完全黑透的情况下越过这个障碍,否则等待自己的只能是失败。
观察好后,徐涛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个峭壁或许也不完全是正常的峭壁,在峭壁的外围是有一条小道的,只是道路很窄,人通过的时候,必须紧贴山壁,双手抓住上面的凹出的壁沿。
徐涛把药箱固定好,沿着看好的路线,爬上了峭壁最边上的小道,紧紧的贴在山壁上,徐涛把药箱挪到身前,双手紧紧抠住壁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速度越来越快,天色越来越暗,总算在天黑透的时候,徐涛越过了这个不大但陡峭的峭壁,坐在山边,徐涛解下绑在胸前的药箱,打开药箱内的小手电,仔细查看了一下手指,双手抠住壁沿的手指布满了一道道口子,徐涛清洗一下,撒上药粉,抓出两块纱布按在了手指上,但却没有包扎,只是双手握紧,保证不再出血就可以。
收拾好行装,徐涛看了看时间,7点,徐涛拿出压缩饼干,边吃边看地图,越过这个峭壁,徐涛突然发现自己的路程好像缩短了,一个又一个画着圈圈的红点,让徐涛露出进山后的第一个笑容。
抬起头看了一眼完全被茂密的树林挡住的天空,徐涛知道虽然看似路程缩短了,但黑暗中行走难度也增加了,还有不到八个小时了,徐涛紧了紧药箱,用自己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快速的往前走,铭记于心的红点让徐涛时不时的打开手电看一下前路。
到了十二点半,徐涛前面只剩下最后两个红点,满脸划痕的徐涛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靠在大树下拿出了最后一块压缩饼干,进山前,每个卫生员给了一张地图、三块压缩饼干、一壶水、一个信号弹、一个指南针。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徐涛觉得双腿好像灌铅了似的又疼又重,满身的汗水完全侵透了身上的军装,嘴唇干裂,添添嘴唇,徐涛站起身,迈着肿胀的双腿继续往前赶着,边走边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的天空,气压有些低,而且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潮湿味道,徐涛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又接近水源,徐涛祈祷别下雨,要是下雨真的就更难走到终点了,已经走到现在,徐涛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因为大雨耽搁的失败。
一点半,大雨中打着手电的徐涛在雨中急速的跑着,摔倒了重新爬起来,原本一直没有开手电的徐涛在大雨下起的时候却想起被雨阻挡的动物们,这一路上,徐涛虽然没遇见大的动物,但小动物如野鸡之类的还是没少见,但徐涛始终觉得没遇见并不代表没有,一路小心谨慎的走到现在,还有不到十公里的路程就是终点,而还有最后一个红点就在前方,徐涛打开手电边照明边加快脚下奔跑中的步伐。
不到中午就赶到终点的蒙战一直站在山边横线外等待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一片茂密的树林,从天亮等到天黑,从晴空万里等到瓢泼大雨,蒙战抹了一把脸看了下时间,两点了,距离结束还有一个小时,但别说徐涛了,七个参赛卫生员除了两个被蛇咬了发出求救信号的,剩下的一个都没有回来。
想起看到傍晚和午夜十一点被救回的卫生员,心底那无法压抑的恐惧,蒙战露出一丝苦笑,原来他蒙战也有害怕的时候,那两个被分别抬回驻地卫生员让蒙战心底的担忧好像溢出的泉水一样,层层叠叠的不断拍打着心间,心底不断的叫嚣着,冲出去冲出去,找到徐涛找到徐涛。
蹭的一下握紧拳头,蒙战有些忍耐不住,虽然相信徐涛,虽然不断的告诉自己傻人有傻福,徐涛肯定不会有事,但蒙战还是怕了,怕那小傻子犯了傻气,受伤了也不肯发出求救信号。
就在蒙战焦急的等待中,徐涛却遇到了麻烦,一点五十分,赶到最后一个红点的徐涛处理完伤员还没等收拾好药箱,身后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奔跑声,徐涛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砰的一声,徐涛回头看了过去,一个模糊的身影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徐涛打着手电看了一下,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身影让徐涛皱起了眉头,站起身,徐涛快速的冲了过去,看到躺在地上昏迷卫生员,徐涛眼神快速的闪烁了一下,微微犹豫下,徐涛蹲在了卫生员身边,开始仔细检查,微微发紫的嘴唇让徐涛感觉不对劲。
发紫?徐涛突然想到资料上写着基诺山自有的一种毒素不强但隐蔽的极深的一种蛇,中毒?徐涛快速的脱下昏迷卫生员的上衣、外裤仔细检查着,终于在小腿肚的位置看到了两个小小的牙印,找到位置,徐涛没有耽搁的快速打开药箱,拿出专用血清,推进伤员体内,拿出手术刀,把伤口划出十字花,用力的挤着,暗紫色血液一点一滴的挤出,到最后再也挤不出时,徐涛拿出一卷纱布,使劲绑在了小腿伤口的上三厘米处,趴在伤员腿上,使劲吸着,当血液的颜色终于变成红色的时候,徐涛笑了。
给昏迷中的伤员重新穿好衣服,徐涛给自己打了一支血清,活动一下涨的受不了的双腿,勉力的背起比自己高大了许多的伤员,冲着靠在石头边看向自己的病号点了下头,咬着牙快速的疾走着,此时距离出口已经不足五公里,可比赛结束时间已经不到半个小时。
两点半、两点四十,徐涛已经能看到远处的灯光,裂开嘴笑了一下,徐涛把背后还没有清醒的伤员往上托了一下,背着伤员继续往前走,两点五十,徐涛已经看到了终点线,看到了站在线边等待的蒙战。
汗水合着雨水一滴滴地的掉落在脚下的地面,“徐涛加油!徐涛快点冲啊。”耳边传来一声声的鼓励,徐涛笑了,憋着一口气,加快步伐,身后隐约传来咚咚咚的奔跑声,徐涛心底有些着急,但徐涛只是紧了紧双手,继续往前冲。
蒙战静静的站在线外,听着身边不断传来的大吼声,看着小傻子背着一个大号伤员跌跌撞撞的往前冲,蒙战的心底微微颤抖着,死死握住双手,压下想要冲出去的欲/望。
近了,越来越近了,满身泥泞,满脸的涂彩无法挡住的划痕,顺着手指掉落在地上的鲜血让蒙战眼底有些发酸,看着勉力到脖子额头蹦出青筋的徐涛,看着趴在徐涛后背双腿拖地的伤员,蒙战眼底发热,这个小傻子。
五十米、三十米、马上就要到达终点的徐涛脚步越发的沉重,身后的跑步声已经清晰的传来,徐涛瞪大双眼,死死咬住牙关,憋住气啊的一声大吼,硬是背着伤员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砰的一声,背着人拼着最后一股气冲过终点的徐涛连自己带身后的伤员一起摔倒在了泥泞的水坑中。
蒙战冲到徐涛身边,一把掀开压在徐涛身上的伤员,扔给了冲过来的急救人员,快速的翻过趴在水坑里的徐涛,托住徐涛的后背,咧着嘴满脸淤泥的徐涛让蒙战笑了,“队长,我回来了。”
低低沙哑的声音在蒙战耳边响起,看着满脸淤泥狼狈不堪但眼睛闪闪发光的徐涛,蒙战哎的答应一声,“回来就好。”
干哑着嗓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出话语的蒙战心底酸涩不已,这一天一夜徐涛是怎么过来的蒙战不知道,但这一刻,眼睛里好像藏着星星的徐涛让人看着心动不已,眼眶有些发热,蒙战一把抱住徐涛低低的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冲过来的陈广发等人挤开蒙战一把抓住徐涛,嗷的一声把疲惫不堪的徐涛扔在了半空中。
周维带着笑看着被扔在半空中满脸笑容的徐涛,骄傲、自豪在照明等下显露无疑,而所有军区的首长站在帐篷内看着欢呼中的战士,都露出一丝笑意,不管那个部队赢,但这一刻,这第一个冲回终点的卫生员向在场的所有人证明了什么是我们穿着同样的绿军装。
这边是欢呼雀跃,距离徐涛不远处是被压抑的低气压,与徐涛紧紧相隔不到十米冲回终点的B军区刘建阳满脸阴沉的看着满脸笑容的徐涛,微微眯起的眼睛闪过一抹阴狠,深深的看了一眼欢呼中的五营队员,刘建阳转身越过为自己庆祝的队友,心底是压抑的怒火,只差十米,他刘建阳竟然会输,压下心底的怒火,低头擦了擦雨水,再次抬起头的刘建阳露出笑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指挥官,“康队,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