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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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皇帝-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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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的温度随着眼光的凝滞继续缓缓攀升,午后的光阴亦漫步过这平和而又暧昧的一角后悄然离去。

陈奕诚拾起随意散落于他腿间的发丝缕缕,水一般的触感却由指间悠然话落,徒留若隐若现的清新气息绕人回味。

透过偶尔被风拂起一角的车帷,一副美得叫人叹息,静得叫人屏息的画面,便映入了小月和边牧的眼中。不约而同地裂开嘴,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主子和夫人真是天生的一对,不是么?

……

五日后,在途径一座城镇时,陈奕诚购置了两匹新骑以代替原先已走乏了的马匹,同时也备好了充足的干粮和水囊。因为接下来他们即将通过的旅程不是杳无人烟的荒蛮之原,便是人迹罕至的无边林地。

“这样的路大约要走几天?”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黄土平原,云飞瀑好奇地询问道。

“大约四日。”

“这么荒凉的地方会不会有劫匪出没?”悠闲地晃着脚,云飞瀑倚在车柱上边欣赏着生平从未见过的景色,边用好奇的口吻询问道。

“可能性尚不能算很小,只希望——到时你不会成为我的累赘。”陈奕诚完全是就事论事的冷漠口吻。

掏掏耳朵,云飞瀑的笑里有一丝顽皮的味道,“虽然这鸟不蹲的地方,确实不像普通的小城镇那般有什么树木之类的可以让我躲一躲,但逃跑的话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再不然,现学现用的几招也可以抵挡一阵子。”

说着,云飞瀑转眼瞧向贴身婢女,还未等他开口,小月便很忠心道,“夫人,您放心,小月虽比不上主子那般武功盖世,但至少保护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哦——”

原来人人都比他有用,这个事实还真是叫人忍不住沮丧那么一小会儿。

瞄了眼前方四平八稳地‘粘’在马背上的宽阔背影,云飞瀑自得地伸了个懒腰,继续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迈入荒蛮之地的头两天,就在三人警觉,一人悠闲的情形下漫漫而过了,然当他们刚刚进入秃桠残枝相互交错的林间地域时,打劫的匪徒如同应景般的适时出现了。

早在二十丈开外就瞥见树林间偶尔蹿动的黑点,云飞瀑懒懒地靠着车栏上,思忖着是该先在两个尚不知情的贴身仆婢前维持柔弱夫人的样子,再适时地寻找机会上树避难呢?还是早早地施展轻功坐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等待好戏开场?

“请夫人进到马车里面,小月会在外头保护您。”

还未等他决定,忠心耿耿的爱婢小月便以护主的姿态挡在他面前,凤眼紧盯着前方沉着道。

“哦。”

那好吧,他选前者。

“来者何人,快快留下买路钱,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大老远的,隐身于林子里的劫匪们便拉开嗓门,吼出千年不变的匪徒专用开场白。闻此言的云飞瀑百无聊赖地掏掏耳朵,准备以小睡片刻来消磨这无聊光阴。

“你们听到没有!别装聋作哑,否则我们就要动手了。”

这次传来的大嗓门不知何故竟带上了一丝畏惧的味道。转眼望窗外一瞧,在明白了原由的同时不觉哑然失笑——

外头那主仆三人正摆着一幅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肃穆景象,再加之陈奕诚自然而然形于表色的将军威严,就只这番气势却也着实吓着了那窝胆小的匪徒。

“不要……不要敬酒不吃……吃、吃罚酒!”

这回居然还口吃了!看来他们真是吓得不轻。

云飞瀑躺在柔软的垫子上,顺便用帐篷盖上笑得有点欲罢不能的脸庞,惬意地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外边的动静。

“我们……我们只要十两银子就……就放你们过去,绝不再为难……”几乎是信誓旦旦的口吻。

然,主仆三人依然没有移动分毫,只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看着五丈外抖抖索索的对手,失去了最后的耐心,鼓足勇气抱着打肿脸充胖子的必死决心朝他们冲过来。

“气势还不错。”陈奕诚面无表情道。

“可惜刀剑都有点生锈。”边牧接下主子的话茬儿。

“冲过来的样子也不太好看,像庄稼户砍柴。”显然小月对于自己喝主子沦为‘柴火’的境地而感到不满。

云飞瀑闷笑到不能自已,连站立在前方的马儿也感觉到了源于身后那个方形大“累赘”里的震动,不满地扬了扬前蹄,低嘶了两声。

“冲啊,兄弟们!”

劫匪头头一马当先,决定以身卒来唤起手下们的‘士气’,目标是站在正中间的那个最叫他们心惊胆战的人物。

只听‘宕——’一声,一支空空如也的剑鞘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疑惑地抬眼,却发现持鞘的某人就着横鞘的姿势打了个呵欠。

脑中顿时溢血,失去理智之余,就着破铜烂铁乱砍一气。一时间,只闻林子里‘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煞是好听。

从头到尾没移动过半寸的边牧再度打了个呵欠,空着的右手揉揉眼。

“主子,当靶子好像没什么意思,我可不可以还手?只要轻轻地就好了。”特别强调‘轻轻地’,边牧用期待的眼神望向陈奕诚。

“不可以,万一伤到人就不好办了。”陈奕诚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淡漠道。

应该是不好玩了才对吧!

边牧挠挠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等!

边牧蓦地睁大眼睛,主子……这是在说冷笑话吗?

感动地眨眨眼,边牧偷偷地看了眼陈奕诚看来十分正经的脸庞。

……已经三年了……

……这是自家老爷当年无端遭人陷害惨死在战场上后那么久的日子里,主子头一次说起最拿手的冷笑话……好怀念啊,当初性情温和而又爱说笑的主子——虽然现在的主子也很让人爱戴,让人敬佩……

说起来,这应该都是夫人的功劳。夫人,您真是陈家的大恩人啊……

思及此,边牧带着无限仰慕的眼神不觉飘向马车,然这一看,却叫他顿时惊得七魂去了四魂。

“夫人!”

此时此刻,夫人正被匪徒中的某一虾兵蟹将挟持着倚在马车边,纤纤玉指间还拿着一本纸张飘飘的账册,料是用来自卫的。唔……,夫人真是太坚强了,这般的临危不乱!都是他的错,光顾着感动,掉以轻心才叫夫人糟了劫!

边牧懊悔不已,忙想上前去解决那只有勇无谋的‘蟹将’。

“不要过来,否则这位公子的性命就不保了!”

‘蟹将’仗着人质在手,声音也大了起来,手上的剑直挺挺地指着云飞瀑的颈间。

低头瞧了瞧横在脖子上的这把剑,云飞瀑好不容易才把狐疑的目光从眼皮底下那一堆堆的锈迹上移开——这种东西居然还能用,真不可不说是个奇迹!

就在边牧和小月不约而同地准备偷袭‘蟹将’好解救主子的那一刻,只见云飞瀑轻弹了弹食指,毫不费力地搁倒了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蟹将’。然——何为百密而一疏?倘若瞧向云飞瀑那二度受创的颈子便可知其一二——

由于犯了和边牧一样的轻敌病症,以至于完全忘了还有‘算好角度’这回事,于是便无心害那柄可怜的破剑,在即将归天之前,无端背上了伤人的‘深重罪孽’,何其冤哪!

“夫人!”

沿着白皙颈子流下的缕缕艳丝很快便染红了浅色的束领冬衣,一片殷红让小月触目惊心。看得出来,虽说这是皮肉伤,但伤口并不浅。刚欲上前一步为夫人止血,岂料已有人先她而去。

就在云飞瀑为自己的失误而偷偷咋舌之时,陈奕诚已当机立断地微微抬起他略尖的下颚,用唇封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吸出带锈的脏血弃之后,再度以舌封住伤处止血。

只除了当事二人外,其余闲杂人等皆为这暧昧一幕脸红耳赤,即使皮厚如钟者,脸庞上亦泛起了熠熠红光。

处理完伤处,陈奕诚转首,早已等候在一边的边牧立刻奉上清水让主子漱口。瞧见这情景,一票虾兵蟹将将脸上的红潮不退反甚。

瞧瞧,人家只不过是纯粹地清理伤口,还不是叫他们想歪了?——惭愧啊!

“边牧,去取百两现银和千两银票来。”擦拭完毕后,陈奕诚如此吩咐道。

唔,不会吧,难道这冷面男子要杀他们全体报这一剑之仇?甚至连薄底棺材钱都叫侍卫准备好了?

思及此,一票‘劫匪’顿时惊得面无人色,想撒腿就跑,但随即又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任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冷面男子绝对是个高手,想跑?怕是死得更利落。

对不起,孩子他娘,往后孩子和爹娘就要靠你照顾了!

在心里默念着忏悔词,一干人视死如归地坐以待毙。

“原本主子想给二百两现银的,但你们伤了我家夫人,所以扣去一百两。”边牧一本正经地传达陈奕诚没有说出口的吩咐。

——嗳?啥?

众人顿时傻了眼。

“今年初秋旱灾横行,想必你们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些银子虽不足以助你们丰衣足食,但至少也可勉强糊口撑过这个冬天。”语毕,陈奕诚便入了马车内,吩咐边牧策马前行。

留下感激涕零的一干众人只差没下跪以示其敬仰之情了,目送着马车远去,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感慨是遇上好人了,否则以他们的破身手,早已成了别人的剑下冤魂……

老天爷啊,谢谢您了!

九日皇帝 番外卷陈奕诚 第十一章如鱼得水

入林没多久,天色便暗了下来。在林子里寻着了一块干燥平坦之地,陈奕诚当下决定今晚在这里过夜。

边牧拾柴,小月生活,而两主子,一打猎,一准备干粮。自进入荒蛮之地以来,几乎日日如此,所以这一夜亦不例外。

“夫人,伤处还疼吗?”

熊熊的篝火为清冷的夜增添不少暖意,小月坐在火堆旁边熟练地添入干燥的树枝枯叶,边留心着主子伤口上的布条上是否还有渗血的迹象。

“伤处?”话出口,云飞瀑方才想起脖子上的那一条入肤颇深的红彩。下意识地摸了摸,只隐隐觉得有些刺痛,“没什么大碍。”

“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毕竟伤口不浅啊。”小月继续先主子之痛而痛得由衷担心道。

云飞瀑不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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