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邢大义说着还拍嗣直的肩膀。
“答应,当然答应!不答应我怕你揍我!”嗣直笑道,脸也有些微红。
不过金星确定嗣直没有醉。
李嗣直笑着看着邢大义刘三哥,已经很熟悉的人了,但他知道关系已经无法恢复到以前样子,此刻邢大义能说出这样的话,嗣直已经很满意。说当兄弟哥们的话倒显得虚伪,所以不如顺了邢大义说的。
刘才一听也叫道:“我,我当你侍卫!我武功好!”刘才的酒量比邢大义还差,此前几个人还都是客客气气,毕竟刘才与嗣直和邢大义并不怎么熟悉,几杯酒下肚,加上金星此前说的让他也去考县衙的捕快,所以他直接就拉着嗣直衣袖嚷嚷起来!
翌日金星便牵着“黎明”回去了,还带着嗣直买的当地特产,分量不少,因为送的人多,有师傅的,刘华妃的,嗣直同胞弟弟的,还有高力士的。嗣直还想带给别人的,但金星不让,那要带多少东西啊!
除了带东西回来,金星知道嗣直还有让他帮忙询问的话。现在浚仪新的县令没派下来,能够主持工作的师爷也没了,捕头本身其实没什么大错,但嗣直王爷的身份压着,整个县衙对嗣直都是既畏惧又讨好的,嗣直留在那里其实并不适合了。
但这话嗣直不好直接让金星问,他到浚仪当捕快就是想做出点成绩的,虽然体验生活已经足够,但并没有太多作为,这次县令师爷都出事,说好了是功劳,但也可以说是过失的,所以他不好开口问皇上他该怎么安排。
金星快马回到长安,回家洗了澡,吃了东西,夜幕降临之后提着特产进宫了。
在师傅面前极力夸赞了嗣直一阵,师傅也是掩不住高兴的,儿子有出息没有不高兴的,半个晚上,两人从浴池中到床上,金星仔仔细细说了嗣直的情况,以及这次浚仪看到听到的情况。
到最后,师傅决定派人给嗣直一道密旨,同时金星让师傅找工匠打造一张金牌,上面写着一品捕快,办案时各县衙府衙,县城州府必须极力配合——但李隆基还没有宠他宠昏掉,一品捕快那也太邪乎,而且那也不用隐藏王爷皇子的身份了,所以最后按了个四品的捕快,但有权调配一千官兵,各地衙门必须配合。
随后两年嗣直都没回长安一趟,带着邢大义和刘才,差不多走了小半个大唐!
岭南名相张九龄
回长安后,金星又恢复每日看书练武的日子,不过留在宫中的时间延长了,以前是等天黑酉时过后,但现在一般宫里面传晚膳之前就进宫。
已经三月,但突厥那边的消息还是磨磨蹭蹭,据说突厥的可汗正在北征九姓之一的敕勒,一时间顾不得突厥四王子了。
金星也顾不上突厥没人要四王子,他每天行程安排的可是很满的,即使白瑶月光不知所踪,也没有先生给他讲课,所以突厥自娱自乐四王子居然成了小妹月圆儿的玩伴,也因此金星才知道突厥一直称呼四王子还有名字——金星一开始到古代的记忆让他对突厥人没有一丁点好印象,所以知道四王子名字的时候还惊呼不已。
突厥不是没人要四王子原名阿史那匐俱,突厥默啜可汗最疼爱的小儿子!
所以李隆基对于突厥一直不积极赎回匐俱一点也不着急,他知道默啜可汗一定会赎回匐俱,同时也知道现在突厥不仅在与敕勒打仗,而且还知道默啜可汗哥哥的儿子,也就是前任可汗骨咄禄的儿子阙特勒在蠢蠢欲动,至于默啜可汗是否知道阙特勒的小动作,就不是李隆基的事了。
跟师傅一起吃过晚饭,金星拿着书趴在师傅旁边看,而师傅正在看折子,此间只有翻书声,笔墨的声音。小得子在一旁垂手而立,一会儿拨弄一下炭盆,一会儿给皇帝及金星添茶水,眼急手快地接过批好的折子放在一边,动作熟练而熟悉。
时间一点点过去,金星伸个懒腰坐起来,感觉今天师傅批折子时间有点长。晃着腿往桌子上瞄,并没有去注视什么,仅是看着而已。
过了片刻,李隆基道:“困了先睡去吧,我这里可能还要一会儿。”
金星“嗯”了一声,不过没动,想了几秒,道:“师傅看这份奏折有一会儿了,怎么了?”
“奏折?小白说奏疏吗?叫表!”李隆基拿起那份奏疏直接放在金星面前,顺便还敲了下金星的头。
金星委屈地摸头。这个东西不叫奏折吗?
金星哪知奏折的说法是明清时期的,只不过电视机看多了,所以才以为各个朝代都一样呢!
唐朝这种文书文种已经算少的了,一般只用表和状两种,汉代的时候还有章、奏、议、启文等不同用处不同文种。而且要细说其中各种文种的格式固定句式,那金星头会更大!
这份奏疏有点厚度,金星开始还认真看,知道大体是说什么事情之后就草草扫过去。这份奏疏是恳请皇帝重视地方官人选,纠正重内轻外风气,以及选则官员的时候应当重视贤能,而不循资历。加上金星刚从浚仪回来,跟师傅说过县官无能师爷等为祸一方,师傅也在考虑加强这方面改革,这份奏疏送上来简直太适时了!
金星虽高兴,不过没忘记去看一眼上书的人是谁,如果是有名的佞臣,那这人可就只是个有眼力见风倒的家伙了,不能忽视。
“张子寿?”
“此人现为左拾遗,”李隆基隐约察觉金星问此的目的,所以解释,谏官最近调整很多,继续道:“左拾遗也是谏诤官名之一,这人上书言此倒也合适。”
金星点头,应该不是见风使舵的人,作为谏诤官员倒是不错的人。
拿着奏疏再看了看结尾,金星愣了。“张九龄?!”
“……嗯,张九龄,字子寿。”李隆基道,而看到小徒儿扬起的小脸,李隆基转向听声听的很愉快,而且似乎很好奇金星要说什么的小得子。“准备夜宵!”
小得子一愣,然后躬身出去了,李隆基可是注意到这家伙低头退出去那不甘心的模样。小得子当然知道皇帝是要说秘密的事,不能让他听到的,所以准备着夜宵,直到再次得到吩咐才进门。
门关上后,李隆基立刻道:“此人有名?”
金星猛点头。“诗人,有名的诗人!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就是他的!”
李隆基称赞地点头。“文才不错,”又瞄了瞄那份奏疏。“也有不错的能力,只是左拾遗屈才了!他后来怎么样?”
金星抿着嘴摇头。“师傅自己去评断就好,怎么能靠我作弊呢~~而且历史都是人写成的,是非曲直,真假如何,我都不知道!而且而且,师傅看人眼光年轻的时候还行的……”
“什么叫年轻时候看人的眼光!嗯?!”李隆基伸出手去捏金星的肚子。
“本来就是,本来就是!”金星在椅子上躲来躲去,但龙椅虽宽敞,容了两个人也没有他再躲闪的地方了。“呵呵,不要抓!”嘴上说着不要抓,但他自己却伸手、伸脚抓师傅的痒。
——最后被皇帝陛下|暴|力镇压。
“说不说?嗯?”
金星气喘吁吁,武功不错,内力强劲,但也挡不住笑到无力呀。“说,说……”金星只能求饶。
“张九龄多大了?”
李隆基想了一下,道:“三十七岁,是中宗景龙初年的进士,相貌不凡。”
“师傅你记得那么清楚啊……”
小徒儿崇拜的目光很是受用。
“那是,朝廷命官,当然每个都要认真考量才放在那个位置上!”
金星呵呵笑着,然后“吧唧”一下亲在师傅脸颊。话题再次中断,李隆基抱着他亲了一脸口水,最后咬了一口才再次继续张九龄的话题。
“为什么问他年龄?”
“呃……原来都是半老头了,我还打算结交呢!呵呵……”
李隆基听出小徒儿大概想到诗仙李太白的问题。
“他后来为相了?”
“你怎么知道!”
李隆基嘴角上扬,但却故意道:“平时也不笨,怎么就问笨问题!”
金星小脸立刻垮了,刚刚的话问的确实太顺,他根本没思考!
“还不是师傅的错,在师傅身边我都忘记动脑子!都是师傅的错,师傅的错!”金星伸出脚丫拱人,但这种动作多么危险!
李隆基抓住不安分的脚丫,顺势将他拉起来让人跨坐在自己身上,进行甜蜜的惩罚。
提起张九龄,其实就不得不提到张说此人,两位张姓都做到宰相,而且张九龄还是因张说的拔擢而上位的,且张九龄算是继承了张说在文风倡导的方向,一扫六朝绮靡诗风。只是张说此人在文学上的成就非常高,可谓一代文宗,但在做官方面,在位期间他与其他宰相不合,与其论调不同的就会打压,会排挤,与开元初两代名相,姚崇和宋璟完全无法相比,使开元中期官场黑暗起来。
比之张说,张九龄被称为开元之世清贞任宰相之一,与姚崇宋璟并肩。
张九龄本是张说入京之后被张说提拔上来,金星从中一搅,张说最多只能在相州做他的文学,不过张九龄却被提前了好几年进入李隆基的视野,之后更是当成姚崇的接班人,相才来栽培!
李隆基见金星很期待,所以干脆让金星跟着张九龄当跟班,如此也让金星直接接触一下朝廷里的事。
张九龄对突然被陛下召见于殿内有些忐忑,也有些期许。年前参加道侔伊吕制科,这是关于政事素养水平的考试,意为达到伊尹和姜尚,也就算是选择相才的考试,随后做了谏诤的左拾遗。
两年前张九龄其实就上书过关于地方官员的表,当时陛下也曾召见一批将上任的县官亲自训话。但两年多过去,效果不佳。前几个月听闻陛下的徒弟,那位他并没有见过的小公子去了汴州浚仪,浚仪出的事不小,因此借机再次上表。
近来蝗虫危害甚广,姚相等人一心扑在这上,所以不知陛下现在对于外官到底有何打算。
进入殿内,叩拜行礼,张九龄还未曾单独面见过皇帝,毕竟他只是从八品上阶而已。
起身后不敢看向旁处,垂首听话。
“朕看过你的上表,说的也只是大致概括,虽说左拾遗上表不一定要细节,但朕想听听你是否有了详细的策略。”
张九龄一听大喜,不过不敢妄意,敛神聚精,认真作答。因考量许久,所以说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