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君一言大叫出声,声音未落,路非同已经单手抓着女人后颈的衣领,用力一甩——
于是更大的一声尖叫,惊天动地的响起。
齿痕清晰,隐隐渗血,漂亮的护士小姐给消了毒,涂了药,包扎起来,君一言余气未消,火大的说:“妈的,居然张嘴就咬,我就说,那体型那长相,活生生是个母藏獒!”
护士噗嗤笑出声,差不多的年纪,她对这两个年轻帅气的男孩颇有好感,笑着安慰:“包好了,那女的仗着有钱,在医院这两天也是闹得人见人烦,不过你朋友也替你出气了,听那叫声她摔的不轻,别气了。”
“再名贵的犬也不能逮人就咬啊你说是不是,哎对了,我是不是要打个狂犬疫苗保险点儿?”
护士小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自然没办法再去找着和解,果然没两天,就传来消息钟家已经去申请司法验伤,要告付微桐故意伤害。方老大给君一言打电话,头大地说:“那家人死咬着不放,家里不差钱,铁了心要把付微桐送进大牢。今年又逢领导换届,上面要调整一批人,我也不好做的太过,这事儿主要还是那家人,只要他们愿意撤诉,那就好办了。”
那才是最不好办的事,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想着那凶恶如狼刀枪不入的两口子,君一言只觉得一阵头疼。
门被打开的声音,非同放学回来,君一言叫了一声,他也没吭声,径直走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过去。
君一言挑眉询问,非同仰仰下巴示意:“你看短信。”
——你去看他了么?桐怎么了?
——请你帮帮他,只有你能救他了。
两条信息发出的时间间隔很短,大概就是非同进门前几分钟收到的。君一言扬眉,问:“这谁啊?”
说话间又一条短信进来。
——能不能出来见一面,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这么关心付微桐的人……当即一个电话拨过去,那边倒是很快接起来,君一言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谁啊?”
那人顿了下,娇柔的声音略带沮丧:“我是苏骁,学弟,你方便出来下么?我有东西可以帮到……付微桐。”
酒吧里的音乐震天,灯光乱闪,非同对这样的环境习惯性的皱眉,只跟着君一言往里走,一直到最里面,才看见垂着头坐在那里的苏骁。
“你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苏骁被声音惊起抬头,目光倒是一下落在跟在后面的路非同身上。话说苏骁从初中第一次恋爱,对象就是学校的男体育老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在跟同□往,换句话说,苏骁完全是个天生的GAY。
这种人久浸江湖,对于同性间的性取向几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敏锐感,比如他就见过君一言一次,就可以断定他是个同,并且还是个攻。
但是跟在君一言身后的这个男生……
这个圈子里的人身上是有种特质的,喜欢同性的人多少是有点与众不同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该怎么形容?五官精致,身形单薄,这完全是一个美受的样子,但让苏骁迷惑的是他一身冷漠和抗拒的姿态,竟然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不食人间烟火?一个被人骑的受……苏骁直觉是自己看花了眼。
见他看着非同发呆,君一言眯紧了眸子,沉着声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苏骁猛地回神,请两人坐了,一边准备按铃叫服务员,边客气的问:“你们喝点什么?”
“行了,少废话,你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帮到付微桐。”君一言一向对这个娘受没有好感,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绝对懒得出来见他。
“你们去看过他了,桐怎么样?我听说钟航不肯和解?”
“在拘留所里还能怎么样!你消息落后了,钟家不仅不肯和解,还要告到付微桐坐牢。所以有什么能帮到你老公的,赶紧拿出来!”
苏骁一愣,然后一下垮了嘴角,带着哭音,说:“全都怪我,是我害了桐……”
付微桐从去君家当家教开始,就借口忙疏远了苏骁,暑假更是一声招呼不打消失了一个星期跑去海边度假,回来也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反而更加冷落他。钟航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接近苏骁的,苏骁自然是知道他跟付微桐是竞争对手。但是寂寞加上心里对付微桐的怨气,就想气气他。
干柴烈火,两个很快就打得火热,本就话多的苏骁在床上更是口无遮拦,直到出事他才真正明白过来钟航接近自己的目的。“他从我手机上偷的照片,把我也贴出去了,还连累了舅舅……”
红颜祸水!君一言狠狠咬住嘴,拒绝说出口侮辱这个成语。
“胸不大脑照小,对此惨剧我表示遗憾。你不是有能帮他的王牌吗,拿出来我们帮你完成遗愿。”
苏骁瞪大了眼,不确定君一言是否在跟自己玩幽默,犹豫了下,还是从包里掏出一个纸袋子递过去:“其实……如果不是他故意不理我,钟航不会有可乘之机的。我知道桐是不会原谅我了,但是,我是真的喜欢桐。”
听苏骁说着钟航爸爸的公司时,君一言就觉得耳熟,晚上回家一查,居然是君景行名下一家分公司的总经理。
世界可真是小!
这么好的机会君一言自然不肯放过,当下就跑到总公司他老爹的办公室,用座机打电话把钟航爸爸叫来。
在这个地方乍见熟人,钟老头儿真是吓了老大一跳。君一言也不说话,直接把苏骁给的纸袋子丢了过去。
钟老头儿不解地打开一看,瞬间黑了脸。
那里面一叠照片,全是两个男孩赤身露体的亲密照,有几张的尺度大到惊人,身体纠缠,面容清晰,其中一个赫然就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这……这照片是哪来的,航航,航航怎么会做这种事。不可能的!”
君一言好整以暇地环胸而站,“钟经理,如果您儿子的这些照片被人刻意贴到网络上,你们会是个怎么样的心情?换位思考,相互理解下吧啊!”
钟老头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不停地抖着,似乎是受了重击的样子。君一言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坐在自己老爸的老板椅上,极有耐心地等。
好半天,钟航爸爸才动了动唇,嘴巴里发出两声没什么意义的响动,又沉默了半天,才咬着牙问:“打人那小子跟君先生是什么关系?”
“哦,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一觉醒来已经快傍晚,君一言这才觉得饿得发慌,这几天他都没有去学校,两天了,钟老头儿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那天他把老爸都给搬出来了,捏造付微桐的身份,多少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但是那对蛮横不讲理的夫妻实在让人更不爽!
吴嫂请假几天回老家,非同还没有放学,偌大的房子就自己一个人,冲了个澡恢复神志,然后下楼晃到厨房去找东西吃。冰箱里有吴嫂提前准备好的菜,热了就能吃,他忙活半天,刚弄好,非同一身校服打扮从外面放学归来。
君一言就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说你命好,我都弄好了,快来吃饭。”
非同点点头,“我先去换衣服。”
他习惯回家先洗澡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换了件长袖T恤,外面还加了薄外套,看起来要比只穿了件短袖套头衫的某人保本的多。
“有消息么?”
他问的是钟家和解的事,君一言自然知道,朝他耸耸肩,示意没有。为这事两人心情连续低气压,君一言见他又不说话了,一下也觉得憋闷,心里直恨不得把钟老头抓过来暴打一顿解气!
他想了想,起身从后面吧台最下面的酒柜里拿出一个做工精巧细致的木雕双耳扁壶,边朝着非同说:“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君景行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军营里的一名热血士兵,是参加过越战的人,即使后来下海发了家,但是对于红酒这种高雅的场面酒实在是爱有限。他平生爱喝爱收藏白酒,这一瓶更是他所有珍藏里的极品。
这瓶酒的来历实在非凡,96年辽宁一家酿酒老厂搬迁,偶然在地下发掘出了道光二十五年的清朝贡酒,这是当今世界上储藏时间最长的白酒。君景行自然不肯错过,在随后举行的拍卖会上,以20万的高价买了三斤回来珍藏。
君一言一边解释一边给两个杯子倒满,“曹大帅那话怎么说来着,何以解忧惟有白酒!来来,一醉方休!”
末世里食物和水都很紧张,更不用说酒这种奢侈品了。路非同多少有些好奇,端起杯子凑在鼻子下轻嗅,那味道实在香醇,绕在鼻尖悠久香气不散,入口甘醇,也不觉辛辣,酒香从舌尖密密麻麻地往里渗透,直至身体每一处的细胞,无不爽快。
非同面露惊喜,连君一言也忍不住赞:“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我都喝出大清乾隆爷的感觉了。”
虽然君一言从小耳濡目染,酒量十分惊人,但是快两百年的陈酿岂是开玩笑的,等他觉得自己后劲儿上头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旁边的路非同已经‘呯’的一声一头栽到桌子上,撞的杯子碟子‘哗啦哗啦’碎了一地。
君一言吓了一跳,连忙过去轻拍他脸颊,“……非同,非同。”
他的脸色正常,甚至还比平时更白一些,叫也叫不醒,君一言知道这种人更容易喝醉,当下也有些懊恼,早知道不该让他喝酒的,遂抱起送回他房间里。
非同酒量差酒品到好,只是歪着脑袋沉睡。
衣服上都是油渍,君一言原是本着一颗纯洁的心,想帮他把脏衣服脱下来,但是随着拉链被一点点拉开,少年细白的肌肤一寸寸裸露,酒精推动着气血上涌,他一下心猿意马起来。
咱们言少本就不是个十分有自控能力的人,加上心中对非同实在喜欢的厉害,本着最后一点良知,坐在床边俯□,十分可耻地跟某人商量:“我要亲你,十秒钟之内不反对就是同意了啊。”
昏睡中的某人自然没办法有反应,君一言居然真的张嘴数到十,然后得瑟的把脸压了上去。
路非同体质偏寒,对这种百年陈酿根本受不住,他唇齿微冷,胃里却灼热难受。迷糊中只觉得双唇被温热柔软的东西覆盖,从那里衍伸出一条灵活滑溜的热源,在自己的口腔内一阵扫荡,所到之处如引火燎原,原本口中的凉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