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下去,两个人都懂。
君一言头也不回地解释:“还是这里好,繁华市区,挨着学校,加上这小区人多,所谓大隐隐于市——”说着掏出钥匙打开门,扭头朝他一仰下巴:“愣着干嘛,进来啊。”
“我以为这房子你都处理了。”
“哪儿舍得处理它啊。”
房子很旧没有住过人,罩在家具上的白色布单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君一言呛了一下,止不住的咳嗽:“……我等下找保洁过来打扫,快成大沙漠了。”
“不用,我们自己打扫。”
路非同说着自己走到阳台上,对面无遮无拦,正对着学校碧绿整齐的草坪,几个放学不回家的男孩子正在追逐着踢球,并不喧哗,但很热闹。
焦躁的心情一下就平稳下来。
身后君一言笑着打趣:“路非同同学,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蛮不好意思的,本来从开文更新就一直不怎么稳定。
作者又是个极不靠谱十分情绪化的人。
有时候对着电脑一整天码的字,一个脑筋不对,一秒钟就删除了。
并且还做过临时改文,拖更,消失……种种堪称无耻的行径。。。
现在一反省,真的羞得脸都红了(捂住滚烫的大脸。。。)
时速希望会随着进步而实现质的飞跃。
黑眼圈什么的可以随着时速的进步而逐渐退散吧(烧香~~)
码字是件寂寞而快乐的事情,感谢大家的陪伴~爱你们~~╭(╯3╰)╮
50
50、最佳煮夫 。。。
房子太久没住人,收拾打扫是个大工程。
君一言同学长这么大,不说饭来张口,至少是衣来伸手的。他大少爷四周这么一看——
地上厚厚的铺着一层灰,房间里浅浅的一股霉味,墙角落里还有纠结的蛛丝。
路非同把四下里的窗户都打开透气,风一吹,尘土飞扬。
两人被呛的直咳嗽——
“这里多久没住人了?”
“有四五年了吧,高中毕业后基本就没来过这儿了。”
“怎么也没找人过来打扫。”他手臂来回挥动着赶尘。
“……忘了。”一手捂着口鼻,另一手两指在墙壁上一抹,君一言直觉摇头:“还是找保洁公司来吧,快成古墓了这儿。”
古墓……
路非同卷起袖子,把新买来的拖把往君一言手里塞,抹布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眯的说:“行了小二,走吧,咱们去扫墓。”
天色已完,这样的工作量绝对没办法一下完成,两人合力先把卧室给整理出来。君一言满脸嫌弃的把散发霉味的床单被褥全部扔出去,两人只得又跑到楼下不远处的超市重新添置,又顺便补齐了一些日用品。
单身汉的住所只有一张床,没得选择,两人并排而卧。
也许是累了,躺下一会儿,身旁清浅的呼吸声趋向平稳。
君一言抱被侧卧,新买来的薄被上一股染色剂味儿,这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
屋子空置太久,缺乏住家气儿。阳春三月的夜晚,依旧寒意十足。
君一言想了想,翻了个身抱住他。
路非同性情冷淡,就连身体血液也是常年不温不火,大夏天手掌也是淡淡的微凉,从来没有面红耳赤大汗淋漓的时候;冬天更是一加强型冰块,由骨子里冷到外。
被君一言取笑简直就是台人型制冷器。
被抱着的身体此刻却温度适宜,触手可及的热带着他身上的清淡的香,沁人心脾。
君一言本意是怕他冻着,现在被这温暖引得他自己收紧怀抱,舍不得撒手。
路非同的身体微微一僵,君一言拥着他轻轻唤:“非同,非同你睡着了么……”
黑暗中那人毫无动静,均匀的呼吸合着胸膛规律的一起一伏。
“晚安。”
君一言把唇凑到他脸颊上一吻,然后心满意足的把脑袋靠着他颈窝睡去。
过了良久。
寂静的空间响起轻微的鼾声。
路非同悄然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一双大眼落满疲惫,竟毫无一丝睡意。
两天下来总算把房子收拾干净,窗明几净,路非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显然非常满意。
君一言像条大癞皮狗大字型趴在床上直叫唤:“累死老子了,做家务原来这么累,我赶工作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没这么累啊!回去要给吴妈加薪,劳动人民太不容易了!”
听他提起故人,非同眉毛微掀。
“吴嫂还好吗?”
“……!我叫吴妈你叫吴嫂,你占我便宜!”
他倒没想这么多。“……好吧,吴阿姨身体挺好的吧。”
“跟我一起喊吴妈能死啊……”君一言不满的嘟囔,“挺好的,夏伯也挺好的,跟我爸他们三儿组团儿,整天找老外搓麻将,传播中国文化。要说我爸这辈子还就这几年过的最轻松。”
想象着那样的场面,路非同也不禁漾出了笑,然后又试探着问:“那君叔的腿……”
“一直在坚持做复健,只不过效果不太好,还是老样子。”君一言叹了口气,“这几年修身养性,锐气尽退,老的很快,现在看上去就是一特和善的老头儿。”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什么?”他莫名。
路非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时光计划……我没有办法完成。”
“不是——”君一言猛地坐起身,侧头去看他,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方老大的话,表情不可思议地问:“你们都以为我投资这个计划是为了我爸的腿?不是——你们怎么想的啊!你们这实验还能治病救人妙手回春?”
“不能治病。但是如果成功的话,可以返回过去,找到引发事情的源头,阻止错误发生。”
世间难得一后悔药,一忘情水,如若有,则世事变得简单,人生木然。
他靠窗而立,阳光在身后铺陈开来,整张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君一言心里是带了些气的,歪着脑袋抿唇瞪他,心想你怎么能跟别人一样这么想,你个小没良心的。
但是眼见他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清香绕鼻,触手可及。
一下子又觉得欣喜又满足。
其实,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往水漂里扔钱,只不过因为那是你的梦想。”重新躺回床上,君一言伸臂横在额头上,遮住双眼,“……爸爸的事因我而起,我很内疚也很难过,恨不得换自己的腿给他。但是——”他说,“一码归一码,我和你的事,我从未后悔。”
身后是一阵更久的沉默,君一言苦笑,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像样的回应。
两人一站一躺,两个姿势分庭抗礼。
——路非同也不知为什么,缘何要提起这件事,也许是想借着这些内疚,让自己更加坚定一些。或者不过是找借口,图个心安。
明知他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唉,何必故意惹他?
路非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然后直起身往前走:“起来吃点东西吧,你饿不饿?”
同居生活,最重要的无非吃睡两件大事。
但是对于前者,君一言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路非同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个人半斤八两,皆不擅此道。
不敢随意叫外卖。一开始,两人每天都要出去吃。
但是持续了没几天,路非同嫌弃麻烦,从一开始的一日三餐缩短到两餐,最后干脆集中到一顿一起解决。
最近更是宁愿吃零食也不愿下楼,君一言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并且也觉得出去吃个饭还要眼观八路小心戒备,实在不是长远之计。
于是买来整套厨具,配料,还整了本菜谱,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万事俱备,在谁学习下厨这个问题上,经两人深思熟虑,最后决定由智商略胜一筹的路非同担此大任,君一言的理由是:聪明人学东西肯定也快。
而且这光明正大的理由背后也不乏私心。
路非同倒是没有拒绝,很爽快的就操刀下厨。
君一言坐在餐桌前等,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上,喜滋滋的表情在看到非同端上来的那盘东西时,一下僵住。
黑乎乎油腻腻,看不出本尊面目的块状物体,焦灼扭曲的缠在一起。
“我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有意见尽管提,下次改进。”
不管怎么说,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君一言艰难地用筷子分离出一块,小心翼翼地夹起来,问的有些不确定。“今天吃素么,这是油炸黑木耳?”
“糖醋小排骨,……不好意思,酱油放多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酱油能达到的色相品级吧,这被鞭尸焚烧的可怜排骨,完全看不出行刑前的性感模样。
君一言如临大敌,深吸一口气,勇敢地把这块敌我难辨的东西送进嘴里——
“味道怎么样?”
君一言伸长了脖子,用力噎着把排骨咽下去,看着某人黑白分明的大眼,言不由衷的睁着大眼说瞎话:“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真的蛮……特别的。过口不忘。”但是为了两人的肠胃健康着想,他婉转的提议:“……要不换我试试。”
“很难吃?”
“当然不是,不是很难吃。”君一言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是根本不能吃!——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搜肠刮肚找理由:“我是觉得,首先不管味道怎么样,这份东西是你做的,我吃着就比别的多了一种幸福的味道,这才是最难的的,所以我想让你也能吃到这种幸福的感觉。”
不自然的清咳了几下,努力忍住笑,路非同面上仍是一径的波澜不惊:“……那好吧,既然你强烈要求,那我帮你试菜。”
吸取路非同的经验教训,君一言决定先由易入手,把一本菜谱翻了个底朝天,净挑程序简单的家常菜下手。
要说君一言在厨艺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单就炒出来的菜,还是可以分辨出做的是什么,比某人实在要强太多了。
但他生怕丢面子,自己在厨房里捣鼓半天,怕样子不好看,一块块地硬给摆好,精心把处女作收拾打扮一番,然后才得得瑟瑟的往桌上放。
第一次端上来,西红柿炒蛋,路非同只淡淡的看了一眼。
……由此推断,被服务对象应该是肉食性非食素动物,菜单不行,换!
第二次端上来,青椒炒肉丝,路非同凑上去轻轻地闻了闻。
……看来是不喜欢蒜蓉的味道,菜色不对,再换!
第三次端上来,鱼香茄子,那人看了半天,又皱着眉头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