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醉非觞(出版书) 作者:月佩环》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且醉非觞(出版书) 作者:月佩环-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自王爷回到王府的那一天起,王府便笼罩在一层愁云惨雾之中,王爷动不动就砸东西骂侍女,人人都不敢有丝毫马虎,唯恐惹到了王爷,小则打骂,重则被逐出王府。
原辰卿离开王府时因为胁迫萧远浚,所以没带多少东西,王府里还留着他不少衣物,此时睹物思人,让萧远浚想起那个无情的男人后更觉生气。
他命人把原辰卿的衣物都搜出来烧了,但当东西都被扔出来,看到原辰卿穿过的衣裳,用过的物品,他又万分不舍,在东西被集中放在庭院中央点燃时,他又下令把东西放回远处。
站在落叶飘零的庭院,不知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只奸诈阴险的老狐狸,他果然是栽在他手里了。
忽然明白这一点,萧远浚只觉得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怎么这么倒霉,竟然遇上那个男人……
可是,如果找不到他,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了……
他浑浑噩噩地,也不上朝,每天派人出去找人,王府的府兵不够,他便向交好的几个将军借兵,直到后来仍然找不到人,他无奈之下,向皇兄呈了奏折,希望皇兄借调大内高手去找。
永安王的疯狂终于惊动了皇帝萧远澜,这一次请援并没有得到批准,反而被萧远澜痛骂了一顿,说他不思进取,为了一个男人就搞得这个样子。
萧远浚大为不服,皇兄当年所做之事并不逊于自己,却能宽于待己,严于律人,可见事情到了别人头上,人的看法便另有不同。
其实若是萧远澜出去微服私访,萧远浚大权在握,这事便直接自己批了,只因他为了寻找原辰卿每天魂不守舍,也不愿代萧远澜理政,想必激怒了萧远澜。
他大怒之下,未经通传便闯入皇宫。
永安王多次出入皇宫,而皇帝对他甚为宠爱,即使他偶尔冒犯也没龙颜大怒,守卫竟然让他直直闯进宫去。
此时皇兄本应在御书房,但御书房空空如也,萧远浚随手抓了一个太监来问,却说萧远澜在后花园赏花。
现在已是初秋,后花园里即使花再好也是有限,皇兄却不知在赏些什么花。萧远浚心中冷笑,不顾众多宫女太监的阻拦,闯了进去。
果然在园子内少有的繁花深处里,摆设着茶几竹椅,楚风落正坐在一张竹椅上,而萧远澜一手抓住竹椅扶手,俯身正欲亲吻楚风落的嘴唇。
萧远浚虽然怒火冲天,但撞到这副景象也不禁尴尬,自知冲动,正要悄悄离开,此时楚风落已看见了他,慌忙地把萧远澜推开,说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萧远澜看到打断他的好事的竟然是萧远浚,眉心微微一皱,楚风落胀得面孔发红,解释道:「刚才眼睛里进了沙子,所以我让皇上给看看。」
这借口他都和原辰卿玩腻了,皇兄他们还乐此不疲。
萧远浚没什么心思戳破他的谎言,应了一声,对楚风落微笑一下,便开门见山对萧远澜道:「二哥,你为何连我这个小小要求都不允?」
萧远澜「哼」了一声:「你为他失魂落魄,几乎整个皇朝都知道,难道他会不知?既然他明知你如此伤心仍然不愿见你,可见是无心于你了,你还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简直大失我皇室颜面。朕不会派兵,也不准你再沉迷下去,听到没有?」
「即使他不愿见我,我也只想着他,只爱着他,再也不会去找别的人。」萧远浚双目通红,看着萧远澜,「二哥,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缠着他一辈子,你允了我吧!」
萧远浚忽然跪倒在兄长面前。
楚风落扯了扯萧远澜的袖子:「我看他是认真的,你帮他一把吧。」
萧远澜看着情人,厉色立时不见,眸中只是柔情无限:「风,你不知道,我不是不帮他。萧氏一脉人人都习有祖传武功,这套武功甚是霸道,极易走火入魔,习练者不可情绪大恸,若是极为伤心时,便会五脏六腑受损,我担心他用情太深,便会……」萧远澜叹了一口气,住口不说。
楚风落轻轻握住他的手:「澜,以前我不明白你的心意,苦了你了。」
萧远澜微微一笑:「若是为了你,那也没有什么……」
萧远浚心中焦急万分,看到二人又要你情我侬情意绵绵一番,只怕误了找人的大事,轻轻咳嗽一声。
萧远澜正要说些什么,被他这一声干咳打断,似乎才想起萧远浚在旁边,皱了皱眉:「四弟你平身吧,我允你就是了。」
萧远浚喜上眉梢,几乎是跳起来:「谢谢二哥,二哥最疼我了!」
萧远澜苦笑一下:「都快十七岁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地长不大。」
萧远浚直觉地便想反驳,但想到那个人也这么说自己,神情又有些抑郁起来。
在那个人眼里,或许自己真的不值得依靠吧,所以他才会跑掉……
想到可能会是这个原因,萧远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眉间染上些许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怆然--要征服这只坏心狐狸,真的好难,由于年龄的差别,自己的阅历已经比不上他了,要和他一样狡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被他嫌小……萧远浚只觉得自己的未来忽然变得更加黯淡。
萧远澜答应后,萧远浚暴躁的心终于渐渐沉静下来,忽然想起和原辰卿在一起时的事,越想越觉得当时发生的事十分可疑。
记得两人相识之时,恩爱缠绵,比起哥哥他们更少了许多矜持顾忌,两人都是洒脱不羁的性子,一见面便多次亲密,如果真的如同原辰卿对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根本不爱自己,只是为了让他爱上他后,再报复自己拿他当成别人的羞辱之事,那时……为何还肯让自己做那种事?
虽然原辰卿是男子,自然不像女子那般扭捏,但对男子来说,被人拥抱虽然不用担心名节,但男子尊严无疑大受损害,他又为何肯被他拥抱?
难道这当中,竟然藏着极大的玄机?
萧远浚绞尽脑汁,都不明白为什么原辰卿会忽然和自己接近,又忽然离开,和他温柔缠绵的过往历历在目,那些晨昏相对的亲吻爱抚,那些无心的相互体贴关怀,甚至那些无言的默默相对,如今想起来,似乎甜蜜之中也带着酸楚。
本来……他可以拥有最好的那个人……却一直在他的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直到最后失去他……
曾经对他诉说的感情,其实自己并不能明白,只是觉得千万不能让他离开,不能让他对自己冷眼相对,所以急切地说出自己也不能确信的话,如今想起来,那些说出口的爱,未曾比得上在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是这么地……这么地……想他……
萧远浚思绪飘回到了过去,两人初次相逢的那个傍晚,烟花拂柳的扬州,薄日的春末的空气中醺透了胭脂的甜香,自己闯入时,他看着自己,那种吃惊疑惑的目光……那样缓缓地一抬头,触到自己目光时,神情便定了一定。
他不由得微笑起来,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一定要告诉他,最喜欢他疑惑时微微抬起像狐狸一样细长的眼,喜欢他仿佛犀利敏锐,却又有些慵懒的表情,喜欢他说话时醇厚温柔的嗓音……
如果能再重来,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千万要把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抹掉,藏在花瓶里的画不该让他发现,以免让他伤心,不不不,如果早知道会遇到他,又怎会画别人?
他一定会费尽所有心思讨好他……
萧远浚恍惚着,坐在桌前胡乱地用笔划着,却发现画来画去,都是一个「原」字,想到那个人,心里一阵甜蜜一阵心伤。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他微微有些不悦。
在原辰卿离开的前半个月,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就是萧远澜不提醒,他也发觉自己的内息紊乱,似乎有走火入魔的倾向,每次半夜醒过来,发觉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便会感到惊惶失措,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担忧惧怕,像蚕一般,噬咬着心。
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知道他脾气不好,除了必要的吃饭洗漱,没人敢来惹他,此时又是谁,胆子这么大?
萧远浚正要发作,只听外面那人赶紧道:「王爷,有封信是给您的。」
「不想看,拿到书房去放着。」
「好像……好像是原公子写的……」外面那人迟疑地说。
萧远浚一跃而起,飞快地打开房门,夺过门外守卫手中的书信,颤抖着撕了印漆,展开信笺,信上的字力透纸背,挺拔俊逸,正是那人笔迹。
他看了一遍,只觉得血液齐聚头顶,两耳旁边轰鸣作响,再也听不清一句话,仔细看那信上内容时,只觉得不信,但这字迹偏是那个人的,再是确然无疑。
「原辰卿!你这个骗子!」
信上每一个都像渗着血迹,刺痛他的眼,他大叫一声,只觉得胸口的剧痛再也难忍,气血翻涌,冲上喉间,他感到一股腥甜,一张口,血便如雨喷出。
人摇摇晃晃,软软地倒在地上。



一个月前
「乖孩子,一个时辰后,你把这封信交给现在在原府外面要饭的叔叔,我给你一两银子,怎么样?」原辰卿站在小巷角落里,眯着狭长的眼睛微笑着,把手里的书信交给一个咬着糖葫芦,脸上脏兮兮的孩童,摸了摸孩童的头发。
「好的,原叔叔。」那孩童圆圆的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接过了银子和书信,转身跑掉了。
他认得这个是原家邻居的小孩,而对面那个假扮乞丐,时常用莫测的窥探目光看着原府进出的人的,不是本地人士,很可能是远浚派来查探的人。他本来想回家一趟交代后事,但是萧远浚派人找他,让他烦不胜烦,家里没有对他重要的人,不过只是几个争权夺利的人而已,索性连家也不回了。
离开王府后,他没回苏州老家,而是到杭州几个重要的商行去解决后事,商行的管事都是他的心腹,他留了遗书将自己的产业交给最可信任的钱管事掌管,如果五年之后,弟弟原烈成器的话,产业可交给他。
杭州布行的钱管事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微笑不变的侧脸,低声说道:「少爷,你把真相告诉王爷,不怕他难过么?」
原辰卿没转头,只是看着咬着糖葫芦的孩子蹦跳地走到远处。
多年以后自己的孩子可能也会有这么大吧,可惜自己是看不到了。
「他还小,就是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