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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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横行-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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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镜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客气道:“你捅的是爷爷我的肚子,不是脑袋。”

那孩子收回了手,带了些怯怯的神色,“容镜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

容镜身子一斜,用手支了下巴,道:“老子不生你的,生谁的?”

这孩子自那日后天天跑来看他,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内疚,似乎那日确实是因为什么吓坏了,才下意识捅了他一刀。

不过这小娃娃一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样子,不逗弄逗弄容镜觉得实在过意不去。

果然那孩子埋了头,不出声了。

容镜拍拍他脑袋,“乖。去给爷爷我拿串葡萄来。”

那孩子听话地转身跑出房间,不一会儿,就拿来一碗洗好的葡萄。

白嫩的小手从藤枝上摘下一颗葡萄,笨拙地剥着葡萄皮,费了好大劲终于剥好了,伸长了胳膊,把葡萄够到容镜嘴边。

容镜看了那葡萄一眼,果肉被剥得坑坑洼洼的,上面还有皮,一看这孩子就是来自富贵人家,连个葡萄皮都不会剥。

容镜笑眯眯地张开嘴,一口咬下了葡萄,顺便舔了舔那两根白生生指头上的汁水,道:“小娃娃真乖。”

那孩子两眼一弯,露出一个十分好看的笑。

然后收回手,继续埋头剥下一个。

那孩子白生生的手指在视线里一动一动,忽然就消失了。一阵风卷过衣角,复又站在谷内温泉的边上。那小娃娃站在石凳上,踮着脚去看石台上的武功秘籍。耐着性子从头翻到尾,嘴里低喃了一句,“好厉害。”

剑柄在手中打了个旋,插入地面。容镜一跃跳到石台上,对那孩子道:“这算什么,看着爷爷给你露两手。”

说罢,两指一提,剑煞然从石地中挣出。手握剑柄,对着一丈之外的巨石隔空一劈。

了无动静。

那孩子扭头看容镜。

片刻之后,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那巨石应声裂开,倒落在地。

那孩子的呼吸似乎停了停。

容镜伸手在那孩子眼前划了划,“吓到了?”

“没有。”那孩子应得简洁,然后掏出白色的细绢,替容镜擦了擦发前细细的汗水,“你累了吧,我去给你倒茶。”

说完,便跳下石凳,去了茶房。过了一阵子,端了一个茶盘出来。

容镜喝不惯茶这个东西,但是小娃娃喜欢泡,所以他也只好跟着喝。喝了几次,倒也习惯了。

那孩子端起茶壶,倒了一杯,双手递给容镜。容镜仰头一口灌了下去,觉得不解渴,索性提起茶壶,对着壶嘴喝起来。

一壶茶转瞬见底,容镜被一不小心卡到嗓子里的茶叶呛得咳了两声。

咳完了,容镜却忽然觉出不对劲,方才什么也未想,喝得太急,加之味道跟苦涩的茶叶混在一起,几乎让人难以分辨。

茶中混入了药性最烈的一种迷药。近乎无味,却逃不过他敏锐的味觉。可是完全没想过设防,一口气灌下去之后,舌尖才渐渐回味过来。

容镜回头问那孩子,“小娃娃,你这茶在哪儿拿的?”

说话间,头已经有些细微的眩晕,容镜不待那孩子回答,便迅速道:“刚才的茶里被下了迷心散,剂量大约五钱。下得太猛,估计我半柱香的时间内便会彻底昏迷。你去药房取三钱当归,四束拢月草,一钱夏枯,碾成粉末喂给我,不然这药药性太烈,老子三个时辰内都醒不来。”

“我知道。”

一阵静默之后,冷冰冰的三个字缓缓响起。容镜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出自谁之口。

那孩子站在他身边,往日的乖巧荡然无存。脸上表情疏淡,身量虽不足三尺,一瞬间却给人一种已近少年的错觉。

容镜这才想起,自己从未亲自切过他的脉,也从未问过他的年龄,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容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孩子,似乎完全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头却难以抑制地渐渐陷入昏迷,身体顺着石台倒下,头磕在温泉边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半昏半醒间,身体被一双熟悉的手推入七尺深的温泉之中。

温热的泉水淹过口鼻,双眼,那孩子疏淡的脸渐渐从模糊的视线中消失。四肢从肩部一直麻痹道指尖,分毫动弹不能。呼吸间泉水涌入鼻腔,一丝丝腥甜从喉间溢出,顺着喉咙滑下去。耳边一片死寂的水声,意识渐渐稀薄……

腿下意识地一挣,容镜忽然睁开双眼。

身周的水已经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看提要想歪了的自动面壁。__。明天从早上五点忙到晚上十一点多。。如果到时候俺还有一息尚存,会挣扎着通宵码一章,如果不幸阵亡。。Q__Q如果有的话更新还是在八点多,如果没有就后天继续劈爱思,俺现在已经苦逼到在地铁上码字的节奏了。。这种情况还要持续三个月,深觉前路暗淡无光T__T




、不知不觉


容神医感染风寒了。

这消息也不知道从谁那儿溜出去的,没一会儿便传遍了皇宫内外。

据说容神医在卧房里洗澡,洗着洗着就睡着了,在冷水里面泡了整整一个晚上。

细瘦的上半身半浮半出地露在外面,湿漉漉的黑发散落在桶沿之外,垂在脸侧的额发已有些半干。手臂支在桶沿上一动不动,白细的指尖还滴着水。

结果肖拓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伸手一摸,额头烫得吓人。容神医那边还淡定地说了一句:“换桶热水来,爷爷我还没洗完。”

于是被肖拓不由分说抓住胳膊从水里拎出来扔到了床上。

当裁缝的没准哪天衣服就破了,当木匠的没准哪天房子就塌了,可是这当神医的突然就感了风寒,还是有那么点不能被世人所接受。

于是朝中开始议论纷纷,景太后的病本来就没人放个准信,如今容神医自己又病了,这容神医本来据说就不怎么靠谱,不会真是个混吃骗喝的庸医吧?

当然这些流言容小神医一概不知,此刻他正被肖拓强制性卷在被子里,然后往嘴里灌药。

容镜喝了一口,还没吞到喉咙里就吐了回去,“太难喝了。”

“……”肖拓一脸镇定地看着他,一脸镇定地问:“你这是存心让我再熬一碗?”

“不就是伤个风么,睡一觉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容镜脑袋缩着缩着就缩到了被子里,然后转了个身,扔了个后背给肖拓。

肖拓无奈了,“你哪次不喝药是七日以内好利索的?”

被子里传来容镜闷闷的声音:“老子哪次喝药了?”

肖拓一把将碗放在桌上,放话道:“你爱喝不喝,难受是你自己难受着,懒得管你。”说完,看了看被容镜吐过的药碗,又拿了起来,走了出去。

容镜的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昨夜梦里溺水的感觉还清晰地停留在脑海里,喉间似乎还留有几丝腥甜,滞在喉咙里,怎么吞咽也咽不下去。

那么久以前的事,似乎已经快忘得一干二净。昨夜一梦,十一年前的事忽然像潮水一样,疯狂地涌入脑中。

当时在温泉池里,容镜还是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命悬一线是什么感觉。他从来不知道死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而且还是死在一个小娃娃手里。

当时若不是挣扎着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拿温泉底的一块尖石刺进左臂,硬是借着剧痛之下一刻的清明浮出水面爬到温泉边的岩石上,估计他容镜就是武林中有史以来第一个淹死在温泉里的人了。

这也着实挺难得。

身后忽然又传来开门的声音,小栋子跑了进来,声音听上去很是激动:“白……白王殿下来了!”

容镜还没从回忆里脱离出来,微微一愣,就感觉床上忽然微微陷下去了一块,紧接着,一只手掀开了头顶上的被子,抚上了他的额。

“怎么搞的。”白辞的声音温和地在耳边响起,手在他的额上轻轻抚摸着,然后停在那里。平日里很暖的温度,此刻却觉得有些微凉。

容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变得脆弱了,若是以往,他要么蒙头大睡,要么早从被子里钻出来,该干什么干什么。腿骨折了他都能用轻功跑上几里,头疼脑热而已,多大点事。

可是此刻感觉凉凉的手在滚烫的额上贴着,莫名觉得舒服得很,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容镜心里叹了一叹,人真是不能被惯着,太容易得寸进尺了。

这么想着,容镜心安理得地往枕头里陷了陷。

白辞的声音又道:“喝药了没?”

“不喝。”容镜果决地丢了两个字。

额上的手撤去了,床榻又恢复了平整,身后传来房门开关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一股浓重的苦涩的药味漫了进来。

白辞重又坐到榻上,语气中带了几分命令:“起来喝药。”

“你不懂,爷爷我一生诛杀草药无数,如今再喝药肯定会折寿的。”

白辞不听他胡扯,“听话,你把药喝了,过两日我陪你去京城几家新开的小吃店转转。”

容镜一个打挺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碰到了碗,差点把药汁洒了白辞一身,“白白你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辞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放到容镜嘴边。

容镜一口喝了下去,眉头顿时拧成一团,“太难喝了。”

白辞又喂第二口,不经意地问,“昨晚回来折腾什么了,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容镜道:“没,我又梦见那个小兔崽子了。”

“是么。”白辞回得自然,“梦见什么了?”

“梦见他小时候处心积虑给爷爷我下迷药,然后推进了温泉里面。”容镜苦得厉害,索性直接从白辞手中拿过药碗,扬起下颌,一口气灌了下去。不知哪口气没顺过来,一不小心呛到了嗓子里,顿时一阵猛咳。

白辞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容镜咳了一阵,两指按住喉管将喉中的药汁逼出,方好了些。白辞递给他一碗清水,容镜漱了口,又喝了半碗,这才觉得嘴里的苦味淡了些,伸了伸舌头。

“让你喝个药跟灌你毒药一样。”白辞收了碗放在一边。

“那小娃娃才毒,爷爷我能从他手里活到现在,真不知道是积了几辈子的阴德。”容镜道,“最狠的一次,师父出谷办事,爷爷我闭关练功,那小娃娃潜到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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