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是他的铃声,这分明是他的手机铃声!
可是为什么会在沈清砚身上响起?
两人对看的视线透着诡异。
沈清砚微笑着按下接听键 ,但那唇边噙着的笑意,分明窝藏着猫腻狡诈。
不好。
钟远扬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想从对方手中抢回手机,他知道沈清砚分明是设局想引段恒上钩,测验他是不是别有目的的前兆。
但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自信,还是没有勇气面对真相;所以他宁愿将这件事情的求证一拖再拖,能逃避便逃避。
“给我。”
沈清砚的呼吸没有些微紊乱,他却早已满头大汗,显然体力上已经处于劣势,所以无奈之下,只好采取半软不硬的政策。
因为这么试一试,或许他还会因为两人的关系而稍稍忌惮自己一些,但明显人都会高估自己低估别人,往往人性的弱点,就在举手投足中变成自己的死穴。
你想得到的,别人未必就不曾明白。
“钟远扬,给你。”
只见他在电话接通后,听了几下段恒一头雾水的“喂喂喂”,就挂断电话,把电池取出,整个过程流利的不超一分钟,就在钟远扬的目瞪口呆之中将手机扔到他怀里。
“现在,我们就坐在沙发上等着鱼儿上钩就越好。”
“沈清砚,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钟远扬有些愤怒,手指紧握成拳暴露出根根青筋。
“都说了,等着就好。”
“这是最快速知道答案的方法。”
“不管他是爱你还是想利用你,他听到你有异常,都必定会赶过来看个究竟。”
“这就是说,他不来的几率是近乎为零;因为我要刨去他在路上出个车祸死亡,或者被仇家暗杀什么的几率。”
“你能不能闭上那张乌鸦嘴啊?”
钟远扬感到头疼,抓起被剥得一小块一小块的橘子皮,抓在手里蹂躏来缓解心情。
另一边,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的沈清砚依旧发表着他独到辛辣的见解。
“挺住啊钟老师,最残酷的时刻还没到呢,你要这么个萎靡不振的样儿,我们还怎么继续?”
“你继续说。”
前因后果【重修版】
“我们假如他是所谓的卧底,三年后再度回来巴巴地找你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好助他获取内部的信息,那么他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你这里,一定会表现得极其宽容大度,因为他不想瓦解与你辛辛苦苦,重新建立的关系。”
“你这说不通,”
钟远扬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这也太明显了,要是人人的思想都这么简单,那代表这个方法就是废掉的。
“对啊,所以这个方法只是概率最小的一个,仅次于他在半道上□掉的概率。”
“少跟老子胡扯。”
钟远扬一个抱枕就往沈清砚身上拍过去,被他掐大好处地躲了过去,那厮还十分郁闷的回头看了看他,好像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无辜气味。
门铃响起,不过这一次却是神曲忐忑。
钟远扬气的手指发抖,狠狠瞪著沈清砚作出“你丫等着老子待会儿收拾你”的口型。
他转身,腾云驾雾似地透过猫眼判断来人是谁。
尽管微微偏着侧脸,清秀中透着艳色的面容还是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果然,是段恒。
“我本来想要找你道歉,我想我是疑心太重了。”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肯回到我身边,我难免会…”
“这是你买给穆大哥的?”
段恒有些腼腆地笑着,但是目光在瞥见从容坐在沙发上的沈清砚时;就骤然僵住了。
“他是谁,钟远扬?”
声音里埋没着席卷整个隆冬的冷,好像此时此刻他所面对的;是一口滋滋向外冒着水汽的冰窖;纵横交错的风口中;彰显着一种令人发指的动容。
钟远扬紧咬住牙关,用力在心里对自己暗示;一定要稳住,好有精力观察段恒的各种变化;正这么想着;眼神难免就像一条视力良好的眼镜蛇;向外喷射着没有温度的毒液;好不剑拔弩张。
但发亮的眼神不及身体的小动作;那些微表情还是泄露了他。
正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沈清砚就极其倦怠地走到两人面前,故意无视了段恒,把骨脉清晰的双手像水蛇一样环绕在钟远扬的脖子上,从背后故作亲昵;微微上下滑动;满腹柔情地蹭着他单薄的背,口气像在萧索秋季里,嘴上涂了薄薄的一层软糯枫糖,
“喂,要不要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钟远扬感觉自己的脊梁骨就快要被他搞得自己跳出来了;但还是把身上的鸡皮疙瘩逼退回去;强颜欢笑;反转过身轻轻摩挲着他亮亮的鼻尖;但厚重衣物之下;其实尽是冷汗。
但这种时刻,紧张好像只是一种助燃剂,反而加速了室内的一片旖旎温情,旁观者恐怕只觉脸红心跳,避尤不及。
两人衣衫半褪不褪,有些凌乱暧昧地交缠在一起,衣角怎么扯都扯不开。
段恒平静的模样着实有些可怕。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抬起手,把钥匙咣当一下,却不失礼貌轻放在桌子上。
“钟远扬,这么多年,我死皮赖脸地在后面追着你,可是你即便知道我有苦衷也不愿相信,
我以为你会原谅我,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叠三下气的妄想。”
“说实话吧钟远扬,你他妈的是不是从来都没爱过我?”
这还是相处多年来,钟远扬第一次听到他爆粗口,这样温柔的似乎没有脾气的人,竟然也会发怒。
“段恒,”
钟远扬的声带被牵拉得多了一丝沙哑疲倦。
“我想我曾经爱过你。”
是的,他很确定那年的心动不是凭空捏造,那一夜的心痛欲绝也不是想象中信手即可拈来的。
可三年的消失,难道还不足以抵消一切或真或假的痴情吗?
不管他的理由是真是假,都已不再重要。
只是因为他已不再爱他,而他亦明白,难得的那一分紧张兮兮也不过是愧疚。
他轻轻带上门,就像他从未走进那人的心房,声音低的犹如一声似有还无的叹息。
想起那年嘎吱转动破旧的风扇下,那个横亘在记忆里死活不愿离场,剧烈而甜蜜的吻,又想起那夜宿醉的头痛,那次撕心肺裂的离别。
一切恍如隔世。
但生活还要继续,且必须继续。
转过身,裂开嘴,弯起眉。
“沈清砚,我现在能肯定,你真是老天派给我的好助手。”
“是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放下了首,沈清砚又恢复一副颇为清闲的模样。
深深凝视他的眼眸,沈清砚的睫毛低垂,淡淡呓语道,
“你这算是与旧爱决裂,正式投入我的怀抱? ”
没有理他,钟远扬从怀中抽出一支中华烟点起来,自说自话 ,
“我现在很确定一件事,”
屋里没有开灯,摇曳的火光十分扎眼,让旁人的心绪与他的语气起起伏伏,
“你说的没错,段恒果然背叛了我。”
扑哧。
沈清砚实在没忍住,因为怕把自己憋到内伤。
“孺子可教也。”
钟远扬鄙视地打开他的手,
“一边儿呆着去,你这么说就乱辈分了知道不?”
但是那双手没有被自己打到一边。
钟远扬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要干什么。
“你的手机还在我这里。”
“知道什么时候到我这里的么?”
沈清砚故作神秘地眨眨眼,钟远扬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怕终会有一天,被这家伙偷去的不是手机而是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东西,那么自己就该要倒霉了。
“是不是你,呵呵,抱住我腰部的时候?”
“错,是蒸桑拿的时候。”
“哈?”
“你忘了我喊你去加水的时候了吗?”
“…别扯淡,那么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你偷个鬼啊。”
“嗯,”
沈清砚抱住双手放到胸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也没说是我亲自去拿的啊,哪家会馆的服务员都跟我认识;或者说,那是我前任的产业?”
“...好吧,那你现在该还我。”
“你过来点我就给你。”
“啊?”
“离我近点我就给你。”
沈清砚神色暧昧地冲他挥了挥手中的手机。
钟远扬一个惯性冲到他身上,刚想起身就被沈清砚紧紧揪住领带,一时室内有点蠢蠢欲动的意味。
“你又要干嘛?”
钟远扬有点累了,再没力气和他聊天,口语也就冲了起来。
“做我们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啊。”
“你说的,可不要后悔。”
钟远扬一下子就浑身散发出暗黑的气息;狠狠压制住沈清砚让他不能动弹,以至于刚才十倍的力道攥住他细骨伶仃的手腕,让一向不怕痛的沈清砚都皱了皱眉头。
“你确定还要继续?”
钟远扬的眼里已经了无笑意,甚至透着一丝可怕的风雨前兆。
“......”
看着沈清砚因恐惧而微微蜷起的身躯,钟远扬突然有一丝后悔,这毕竟是个换没痊愈的病人,还是上在那种地方,自己这么移动,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他,万一…
这一犹豫,狠辣的气场就柔和了许多。
“抱歉,”
犹豫了一小下,钟远扬终于俯下身轻轻碰了一下他发白的唇。
有些惊骇似的,沈清砚睁大了眼睛,甚至于接吻时都没来得及闭上。
钟远扬却是吻得很专注 ,眼睛紧紧闭起,虽然唇上感觉不到重量,却传递着他的体温。
他缓缓吸进一口气,站起来。
“是你说要在一起的。”
沈清砚强压着心中莫名的激动,淡淡地答:“是,你做的很好。”
这样的举动,令人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我先进去睡了。”
钟远扬示意一样地点点头,表示了解。
面前是少年落寞的背影,但分明只有在眼睛里才能看到。
我并不觉得疼,一点都不。
像是给自己灌迷魂汤,他在心里反复说着这句话。
'下回预告'
片段一:
“我会为你做任何事。”他说。
“为什么?”
片段二:
“他已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你也敢打这样的算盘。”
“我不曾这样想过。”
“是吗?”
他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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