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少爷来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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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少爷来暖床-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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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看表,离进站时间只剩下短短的十分钟,钟远扬焦躁地揉了一下头发,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由于他过于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在黑暗里依旧狡黠,闪着征服光芒的眼睛。

钟远扬提着沉重的行李箱步履艰难地上了扶梯,很快到达了冷风嗖嗖的高铁站口。

身上的燥热在阵阵清风的吹拂下完全褪去,钟远扬的心情总算安宁下来。

11车12d二等座,钟远扬略感郁闷地看着粉红色的火车票,心想老院长真是抠门,连个一等座等舍不得买。

钟远扬轻而易举就把行李扔上了顶部的行李架,随后便疲倦地坐在硬座上沉沉睡去。

持续了近十个小时的心脏手术,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当体力终于被耗尽;钟远扬被身体强制进入休眠状态。

当他醒来的时候,为了缓解长时间歪着脖子导致的酸痛问题,钟远扬掰着脖子向右侧扭了扭,这一扭,他就被惊得一缩脖,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脖子抽筋了。

钟远扬看到的当然是直勾勾盯着他的沈清砚。

沈清砚见他突然捂住脖子低声抽气,怔了一下,便伸出仿佛冒着寒气的手,光滑的指像一只刚蜕完皮的青蛇;缓慢地顺着血管盘旋而上,攀上了钟远扬僵硬的脖颈。

只听咔嚓一声。

“啊啊啊!”

钟远扬疼得哇哇大叫,然而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其他乘客们集体鄙视得无地自容了。

“沈清砚;你这是人身攻击你知道吗?!”

钟远扬气愤地盯着沈清砚毫无波澜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钟远扬先生,我是在帮你;你刚才的反应,让我对你s大医学院博士生导师的身份感到由衷的质疑。“

沈清砚嘲弄地扬起嘴角后,侧过身去远离了钟远扬,似乎连正眼都不屑于瞧他一下。

钟远扬后知后觉地转动着脖子,发现抽筋的毛病似乎已经被治好了。

额,好吧,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钟远扬小心翼翼地清了清嗓子,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眼沈清砚。

那家伙依旧裹着毯子,只是肩膀微不可闻地抖了抖。

真是个奇怪的人,跟十年前…一点都不一样。

钟远扬把道歉的话憋在了肚子里,腼腆地咳嗽数声后,飘忽不定的眼神终于停止了纠结的挣扎,归于一片沉寂的黑暗。

他就这么着,再次睡了过去。

边上的沈清砚听到他终于安静下来,便一把挪开了腿上的毛毯,俯下身盖在他衣着单薄的身上。

他安静地靠近熟睡的钟远扬,手指在他安宁平和的脸庞上空停滞住,犹豫了半响,终于颤抖着垂下去。

他仔细地为钟远扬掖好毯子细碎的花边后,便偏过头去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

火车在视野中逆向行驶,跃入眼帘的是一片片广袤宽阔,修剪整齐的农田,再近一点,则是被低矮灌木丛装点的熠熠生辉的小砖瓦房…列车越驶越快,景物一件件消弭不见,
只给他留下一座看不清边际的山峰,沿着崎岖的山路可以眺望的很远,却
一直望不到天际的尽头。

沈清砚正看的出神,身旁的钟远扬突然一个翻身,骂了句脏话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睡去。

沈清砚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第一次出现带有些许情绪的表情,他翘起弧度完美的嘴角,看着踹开毛毯如同孩子般的钟远扬,露出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

但是罕见的笑容随着钟远扬的一声嘤咛,消失得无影无踪。

“咦?我身上为什么会有毯子…”

钟远扬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沈清砚的笑容,然而等他完全清醒时,却发现沈清砚依旧是那个冷若冰霜,随便拍张照片就能给寿衣店做广告的老样子。

“钟远扬先生,我刚才本来睡得好好的,却突然被你一把扯去了毯子…你现在却来问我毯子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觉得是我亲手给你盖上的吗??!”

钟远扬额头上骤然滴下豆大一颗冷汗,心想,自己又搞砸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两人的关系会更恶劣,诚然自己很想和他撇清关系,可是这次一起出去进修,不和他搞好关系只怕关于心脏手术的一些先进科研课题会因为他的不合作而延长课期。

钟远扬低头思索的时候,列车喇叭里音色嘹亮的女声播报着济南西站已经到达。

他感到沈清砚带给自己的低气压,逃也似的离开了12号车厢,奔到贩卖食品的9号车厢——火车上连一瓶200ml的水都要卖到十元的昂贵餐吧里,到处都是焚烧人民币后留下的游人的胡焦味。

踩着无数人民币战士的尸体,钟远扬成功买到了一瓶黄金矿泉水。

返回的时候他停留在车厢之间的缝隙处,短短的一个间隔,两扇对称的窗和一面把人照的臃肿不堪的镜子,构成了与嘈杂车厢完全不一样的小天地。

钟远扬在这片小天地中目眩神迷,样子不甚美观地伏在质地坚固的玻璃窗上,呜呜呜的一声,火车进入了漆黑的隧道,而钟远扬就在镜面的反射中照见了一脸傻气的自己。

“你在这里干什么?”

冷不防响起的低沉男声,如暗夜幽灵一样,把全神贯注照镜子的钟远扬吓了个半死。

“我…我出来逛逛,找找灵感。”

“呵,你找灵感?你以为自己是作家么找灵感?你不过是个拿手术刀的,和屠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杀人而你救人罢了。”

钟远扬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提高了音量恶狠狠地回应,
“沈清砚,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不能公私分明呢?我们俩的恩怨私下谈,但你公然侮辱医生这个职业就不对了,拿手术刀怎么了?你这么瞧不起我,你还不是个拿手术刀的??”

沈清砚的尖酸刻薄让钟远扬倍感折磨,如果说时间磨掉了什么,那么磨掉的就是他对他曾经近乎痴狂的爱——直到此刻从心底涌出的那股说不清的厌恶,才让钟远扬恍然大悟,初始时自己对沈清砚的心痛希冀,都不过是因时间积累而成的无妄执念。

简而言之,钟远扬终于确定自己不再那么爱沈清砚了。

虽然不能完全消除心底的爱意,可现在的爱,已经淡去了太多太多。

钟远扬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和对方争辩的打算,却在刚迈开一条腿时被沈清砚紧紧地捏住了肩膀,他的手很大很宽厚,使起蛮力来让人无所适从,钟远扬只觉得肩膀被捏的酸疼发涨,他被强迫得不得不抬起头直视沈清砚森冷的双眸。

“钟远扬,你是不是觉得我玩的很开心?很乐在其中?”

钟远扬扬起漂亮的小下巴,腼腆地笑笑,
“沈清砚先生,你当然不开心,谁天天说话像你这么阴阳怪气,不是没吃药就是刚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沈清砚脸色一沉,松开了手,身体却一点点向着钟远扬倾斜。

“你怎么这么邋遢?”

沈清砚蹙起眉头,手指力道不偏不倚地点在钟远扬胸口处的白色污迹上;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纯黑色衬衣,白色斑迹慵懒地躺在上面,异常显眼。
钟远扬诧异于沈清砚的举动,不解地把视线下移到被沈清砚目光烧出洞的胸襟处;很快明白过来,尴尬地对着一脸平静双手插兜靠在墙的沈清砚;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一定是早上刷牙的时候不留神,把牙膏蹭在了上面吧…钟远扬这样想着,又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

“呵,跟你这种人共事,还真是让人提心吊胆。衣服沾上牙膏都不知道,夜里随意踹被子所以导致自己着凉……如果跟你同台手术;不知道要不要穿上盔甲,防止你‘一不小心’把手中的手术刀戳进我胸口呢?”

沈清砚挑起弧度讽刺的嘴角,问道。





忽然之间【新更版】


钟远扬有些怔忪地看着他,一股怪异的感觉堵在胸口,怎么都下不去。

他这算是什么?对自己的关心吗?!难道他以为,十年前的一切,他沈清砚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后一走了之的事实,可以这么轻易地被自己原谅吗??

钟远扬好不容易被时间冲淡了记忆里面有关沈清砚的一切,可往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还要来搅和他已经平静没有波澜的生活?!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为了所谓爱情,这种听得人多见得人少的东西愿意舍弃一切的天真青年了;十年,带给他的除了阅历经验上的积累,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上一些大家心照不宣潜规则的妥协。

而社会普遍排斥同性恋,只接受异性恋的潜规则,自然是毫无悬念地直击他的心脏。

医生的假期其实很稀少,而每逢休假的时候,他总会反复听着一首名叫《老了》的歌曲;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每一处旋律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制;无论何时,只要闭上眼躺在沙发里
聆听,总会得到不变的感动。

老了;真的感觉老了;
一切都变化太大;
再不说哪些狂话;
老了;纯真的心也老了;
不过仅仅二十几岁吧
却真的感觉老了。
老了!开始有了太多牵挂;
开始习惯虚假;
开始装的不再那么傻。
老了!开始渴望有一个家;
渴望有个女人;
有个孩子叫我爸爸。
我真的老了;
我已付出太多代价;
天真离我越来越远;
我却根本留不住它。
我真的老了吗
看到大家我好害怕;
已经习惯了别人背后骂;
很俗的话。
生存;说白了更像一种挣扎。
执着;其实只是没有办法。
理想;我已差点忘记了。
对不起;我不能再唱;
我有点累了……
妈妈

这些年来,钟远扬不是没有尝试过与女性更深一步的接触,但关系的发展,也总是仅仅止步于象征性的牵手,不要说肢体上的缠绵,甚至连亲吻女性的脸颊这样轻而易举的事他都没有做过。

不是不能做,只是心里有种下意识的犹豫;就好像小时候妈妈在游乐场里陪他玩的时候,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不得不出去,她丢下十块钱在小远扬的手里让他自己买好吃的,年幼的钟远扬看母亲着急,也就把哽在喉咙处的话生吞了下去——其实他真正想买的那根棒棒糖,标价是可爱而冰冷的十五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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