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也有点底,在听到溟庆的回话后还是心中一动,在门口凝神望去,城墙处隐约的火光,人声嘈杂,怪兽的吼叫不绝于耳。
“去看看。”我说,来这里虽然心中有计划,其实也很想见识一下真正的血雨腥风。
愔上过战场,杀过无数的人,多少次在生死间徘徊过,他的心态,他的行动,与我这个前世的宅女差距是很大的。
即便现在瞒得一时,当真正发生些什么大事的时候,就会明显的显露出来。到时候就不是能简单善了的了。
也许是一步之错,满盘皆输。
从决定代替愔之时,我就已经开始环环相扣,从愔的过往行事已经残留的记忆中找寻愔的一切,然后使用愔的思考模式去理解周围的人事物,再以愔的判断为判断以愔的决定为决定。
我现在是以愔的起点在慢慢成长中。
抓住愔的每一缕思绪,每一段过往。
溟庆没有怀疑,也没有劝阻我,而是直接帮我穿戴起来,所谓的忠心为主死谏力谏是不会发生在溟庆的身上的,他的行为模式就是依从我的行为模式。
就比如方才。唤醒我让我不致生病,他不会做,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添水以防水的冷却。
就比如现在,魔兽攻城,很危险,一般的人会劝说我留在安全的地方,或者稍微的提醒一下,他不会,他会的就是紧跟着我,在危险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来保住我的生命。
这样的人,其实在其他的君王的手里,即便是明君也会无意识的将之忽略,实在是因为他的存在感太低了,完全的成为了一个影子的存在,而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有思想有原则有私欲的个体。
我,不就是被他宠出习惯了么?习惯性的将他的想法和谐掉。
想到这里,我伸手握住溟庆在我胸前系扣子的手,溟庆抬头,看向我,我扶住他的后脑勺,吻过去。
不是欲-望的宣泄,只是纯粹的温情。
我终究不是愔,没有与生俱来的世界中心的理所当然,每一个人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底,心中有数。
虽然自私,虽然任性。
浅浅的一个吻毕,我微笑了一下,跨步向院外走去,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不自然,难道我终于学会了所谓的害羞?
有点恶寒的想法。
魔兽的情况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严峻,见到我来,木捺只是抬头望了一眼,依旧忙着做自己的事,他并不惊讶。
这一点他身边的人看到我瘦弱——相对于他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大汉来说,娇嫩的富家公子。即便有些武艺,估计也会被眼前的形势吓慌了手脚。
所以投向我的眼光中都带有些不屑和轻视。
不过木捺没有,他对于我的到来是早在预料之中,看来十年前的杀伐决断征战沙场,让他对于我这个看上去文弱的贵族子弟还是有相当的认识的。
这或许也是他认同我的一个依据?至少阴谋诡计在这位眼底实在上不得台面,就从他先前虽然和唐柯搞在一起,却对其从心底上的蔑视上就可见端倪。
既然大家都坐着,凭什么我就得站着?
我找了个理由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中央点的都被占着了。
“就这么决定了,你先带人去抵挡一阵,随后我就来。”木捺对一个站在他身前的男子说道。
刚进来的时候就见木捺不住的吩咐着他什么,我不经意的注意了他一下,比起身边的大汉们,身材要修长匀称,不是魁梧有力型的,但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却没有轻视,反倒隐隐有些崇拜的神色。
不由得留意了一下。
男子转过身来,自然的看了这边一眼,看到我时有些惊讶,随即隐下去,匆匆的离开。
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让我瞧了个正着,和不时遇到的络腮胡子魁梧大汉来说,他显然是个另类,格格不入。
甚至比我还要夸张,我怎么说也是一阳光帅哥的形象,可那一位,身形虽然并不矮小,相反还甚为高大,不过,长了一张女人的脸。
阴柔多些,阳刚少些。长得相当不错,就是和眼下的气氛,或者说和战场这个地方太不搭调了。
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问道。
其他人看了我一眼,没有做声,行色匆匆的做着自己的事。我并不以为然,在军队里,没有人会在意你身后的背景,有的只有实力,没有在实力上征服这帮兵油子,他们不会将你看在眼里的。
“现在还只是先锋部队,可以看得出来,先前遇到的一些比较强悍的魔兽并没有出现,可能情况要比眼下的严重。”木捺皱了皱眉头,将情形详细的告诉我。
见上司如此重视我这个文弱的贵族公子,也收起了明显的轻视敌视的神色,至于心底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剑神出世
第一百零一章 剑神出世
木捺的意思是今夜是一场关键的战役。不是攻了一会就各自歇息,魔兽们现在蜂拥而至的都只是一些低级的魔兽,平日里出没的那些比较高级的到现在还没有影子。
也就是说这还是第一轮,仅仅只是试探罢了。
事情开始超出了我的预计,我眯了眯眼睛。
人人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已经没有关注我了,直奔木捺那里,不断的交换着情况,交谈着,商议着。
我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厅里并不寂静,却愈加沉闷,压抑的氛围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凝重的神色。
终于,木捺站起来,大厅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他走到一边,拿起架子上的大刀。说它大,一点也没有夸张,不是常见的电视电影里的大刀,而是巨大到有立起来比人还要高上许多。柄很长,刀面很大,很锋利。
不知用什么样的材料所制,柄不是木料,而是一种类似于筋和皮革的产物,不过很坚硬,应该也很重,或者说非常的重。
刀面则是星星铁,那种传说中最适宜的兵器制造物,绿依就有一处,产量很稀少,只要加入一些粉末,就可以比一般的兵器锋利许多。
可是这把刀,全部都是由星星铁制造的,那可是价比千金有价无市的星星铁啊,不说它的价值,星星铁首先就非常的重。
这也是没有将它制作兵器的原因,没有人拿得起来。
但木捺,那漆黑的仿佛可以吸收所有光亮的刀面,嗜血的寒气,绝对是纯正的星星铁。
没有意外和惊奇,脑子里倒是有一种理当如此的感慨,木捺这个人,普通的兵器,那是辱没了他。
不由得想到了吕布,想到了那柄戟。
他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兵器,那种神情对着旁人。哪怕是对晏瑭和敏湘估计都不会表现出来,更不用说是我了。
然后,他将它拿起,重比千斤的刀到了他的手里,好像没有分量一样,轻松自如,他转身向门口走去,没有知会我,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大厅里恢复了喧闹,可是仿佛大家都有了心事一般,有些心不在焉。
我沉默了一下,站起身,从门口出去,静悄悄的,没有多看我一眼。
城墙上是另一个世界,到处都是尸体,倒地的伤残,鲜血像不要钱似地喷洒着在各个可以看见的地方,惨叫声,呻吟声,呐喊声。还有各种异怪的叫声汇成一曲悲壮的曲子。
突然一只软软的触手从背后向我击来,带着呼啸的风声。
溟庆眼疾手快的拔刀砍去,扑哧,透明的粘液喷洒在我的身上,带着咸腥的味道,我看着那在地上抽搐蠕动的触手,胃中翻江倒海,直想扑到一边呕吐。
但不行,现在我不是一个柔弱无力的女孩,我是绿依的王,即便周围没有知道我的身份,我的尊严不允许我做出这样懦弱的举动。
冷漠的注视着悲凉的周围,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杀戮。
电影,电视,小说,我自认为已经身经百战,也可以毫不在意的结束别人的性命,愔和我很像,但我比之愔,还是差的好远。
愔,那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呢?
眼里印入了一个身影,是木捺。
那个孤绝的人,那柄大刀,他不在城墙上,而是深入城下的魔兽中,挥刀中黑色的光影隐没,带走一只只奇形怪状的魔兽的生命。
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沾满了他的全身。
也许也混着他的血。
周围甚至一度成为真空地带。那些智商低微的魔兽,似乎也带上也恐惧,反应也迟缓起来。
身为主帅,深入敌营,将自身置于危险之地,是为不智。要是稍有闪失,将自己的部下放于何地?
他是全军的中骨,是全军的灵魂。
他败了,那么这一只军队也就完了。
我可以想见,理智的溟庆绝对不会做如此行动,所以溟庆是帅,木捺是将。
可是啊,看着那道黑影,忽然有种豪情,男儿自当如此的豪情,身边的人也似乎都感染了他的意志,神情中都有了不顾一切的豪迈。
形势在一瞬间居然有了逆转。
也许,这也是那个男人独有的方法,疯狂。
领袖是各有各的不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魅力。足以感染周围的魅力,让人信服臣服的魅力。
脑海中想起前世大学教授说过的一段话,忽然之间有点顿悟。
我一直沿着愔的脚步往前走。却是学了他的形,忘了他的骨,即便在十年前的步履维艰中,他都有着让人跟随的魅力,我太着相了。
没有放手一搏的勇气,怎么又今天的绿依之王?
不由放声大笑,笑声传达天际,在这片苍茫的土地上,在鲜血中,惨烈的嚎叫中,情势开始紧张。中级的魔兽已经出现,替换了低级的魔兽留下的空缺。
可是现在军士们伤的伤死的死,几乎要撑不住了,连木捺都带了不小的伤,与中级的魔兽站在一起。
那个女人脸是个法师,唯一的法师,他的火焰也渐渐的削弱,魔法的威力对于中级的魔兽皮糙肉厚来说,也没有先前低级魔兽的明显。
会撑住吗?
估计每个人心中都开始怀疑了吧,即便都在奋力的反击,守不住,就是死。
但,心中有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