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凝紫倒是没有怀疑,十年时间,闹出那些事情,这位是没有将那些风评放在心上,只做自己乐意的事情。不由得,眼中带了丝鄙夷。
当然,虽然是一瞬间,也没有瞒过晏瑭的眼睛,他不动神色,嘴角的弧度却愈加的勾起。
“他们是兄弟,你知道的。”凝紫的声音压低。
“我当然知道,不止我知道,连云妃也知道。”
“你说什么?母亲?知道?”凝紫瞪大了眼睛,看着晏瑭。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仁王为什么会娶你?他爱上你了?你那么认为的么?”晏瑭的语气里带上讥诮,倒是将方才的鄙夷还给了凝紫。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凝紫没有露出丝毫的难过,“我是仁王妃,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的肚子里,有着未来的仁王世子,我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不是吗?”凝紫呼了口气,语气有些急促,但不可否认非常的坚决。
晏瑭第一次露出了看似赞赏的表情,随即道:“我该说的,也已经说了,那么,仁王妃,我就先走了哦。”
未等凝紫回答,干脆的起身离开,那婀娜多姿的背影,没有丝毫的做作,却在举止间勾人心魄。
凝紫没有去想晏瑭是如何的出现在这里的,又如何可以全身而退,她的全部心神都在控制自己去想晏瑭告诉她的事情。
这是真的吗?
她想不出晏瑭欺骗她的理由,但是同样的,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件事情事真实存在的,兄弟之间的情感,那么禁忌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她想到了王后,那个可怜的女子,也是这段感情的受害者,她知道吗?被蒙在鼓里,还是,假装自己并不知道呢?
有些难言的悲哀,自己是知道的,仁王并不爱自己,即便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一直以为,是王后的缘故,却是,自己输给了一个男人,一个,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男人。
母亲是知道的?她知道了,为什么不去阻止呢?不,她阻止了,她让她的儿子娶了另外一个女人,然后自己眼不见为净的离开这里,去神庙静修。
忽然很想笑,嘴边却是苦涩的呜咽。
晏瑭正如他所说的,是别有企图的,他希望自己做出一些什么举动,但是,自己真的就能如同王后一样,假装自己不知道吗?
自己甘心这样吗?
不,不愿意,自己的丈夫,自己没有办法袖手旁观的,一定要做出一些努力,即便,即便没有什么结果。
因为,自己,是一个女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算计
第一百二十六章 算计
空旷的宫室里,轻纱在飘动。寂静的夜色,清淡的童音回响着,呢哝中,却什么也没有挺清楚,好似并没有曲调。
这个孩子,近看,正是玺金。
“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呢,我好想父亲,他在做什么呢?”托着下巴,小小声的说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您说呢?老师?”
门口应声出现一张白色的椅子,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上面,白色的长发,白衣衣服,白色的毯子裹在腿上,那苍白的肤色,更是一点血气都没有,通体白色的男子,好似一幅画,一件雕塑一般。
但不可否认。他身上宁静的气息,带着冰雪的微冷,让人如此的心神安宁。
没有人推动,椅子自动的略微浮起一分米左右,带着椅子上的男子缓缓的往前移动停在孩子的前面,将孩子从地上揽起:“殿下,是想陛下了么?”
玺金顺从的伏在他的膝盖上,却双膝着地,没有将全部的重量都投到他的身上,那瘦弱的腿脚,已经撑不起一点分量了:“是的,老师,父亲,已经去了好久了,都没有一点回音。王叔,也很久没有来了,不知道,羊城的情况如何。”
西里斯勾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刹那有种绝美的风姿:“殿下,是在担心陛下呢。”
“嗯。”
“陛下,是绿依的陛下,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在殿下的父亲这个身份之前。”西里斯淡淡的说,好似说给玺金听的,又好似,只够着自己的音量。
“我知道的,王叔说过的。”玺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西里斯,“因为父亲,绿依才是绿依,只要有父亲在,绿依就不会有事,反之,绿依也许就会成为过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愔,比绿依之王萨菲斯还要重要,愔是绿依的承继着,好像是忽必烈,活着,就是争霸的强盛,死去,就是分崩离析。
一个人,本没有那么重大的作用的,但是,这就是精神的支撑,就是力量和信仰。
从愔由一个无足轻重的二王子,成长到今日的铁血国王开始。这不是顺理成章的路,铺满了累累白骨,鲜血早已凝聚在整条马路。
在国人的心中,早就种植了这样一颗种子,不断的发芽长大。如今,根深蒂固,枝繁叶茂,要是强力的拆除,最后只会连同那屋瓦一起毁灭。
即便,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见过他们的国王,即便,大多数的孩子都没有经历过十年前的腥风血雨,有些东西,也,没有办法根除了。
“殿下能够这样想,就好。”
“但是,我不明白,既然父亲那么重要,为什么还要去羊城那么混乱的地方呢?那,不是很危险吗?”
西里斯愣了一下,旋即微笑:“正因为他是陛下,他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所以才要前往啊。毕竟,一个国家的兴衰,都维系在陛下一个人的身上。”
“是,这样吗?”
“嗯,是这样吧。”西里斯呐呐自语,玺金没有听清,问道:“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有,已经很晚了,殿下也该安寝了。方才,云妃殿下已经着人来催了。”西里斯道。
玺金闻言,抿了抿唇:“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要和阿姆一起睡?”玺金嘟起嘴巴,很是不情愿。
西里斯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据我所知,殿下在宫中也是和陛下一起安寝的。”
闻言,玺金耳朵微红:“才不是呢,玺金是一个人睡的,只不过,只不过在这之前父亲会来给玺金讲故事,就是这样,父亲说是这都是励志的故事,对我的成长有好处。”
“哦,是这样啊,那老师就是猜错了啊,殿下已经长大了呢,”西里斯微笑,“不过。殿下长大了,就是云妃殿下老了,会想念陛下,也想念殿下的,所以,长大了的殿下,多去陪陪云妃殿下,好吗?”
玺金皱了皱眉头,神情松动了一下:“那好吧,谁叫父亲那么忙碌呢。”
“这才是好孩子。”西里斯说着,叫上外面的侍从。示意他们进来带走玺金,在他们的身影走消失在门口,空旷的殿堂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西里斯微微的叹了口气。
陛下,为什么非去不可呢?根本没有这个理由,不是吗?还说,江山对于陛下,果然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吧。
即便,所有的人那么期待着,重视着,憧憬着,最后在陛下看来,都不重要,陛下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呢?什么东西,才能真正的被陛下放在心上呢?
那眼,赫然是闭着的,竟然,是什么也看不见。
手中不住的抚摸着冰蓝色的石头,为什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呢?是关于谁的?陛下的,还是那个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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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的将军府邸,正迎来一位稀少的贵客,或者,他并不能说是客人,他本身就属于这里,因为,他就是晏瑭。
一手创立这里的,靖王渔漱的唯一的儿子,晏瑭。
对面,正是高大的一脸严肃的木捺。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木捺望着眼前的人,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眼底带着一抹散不去的喜悦。
“哥哥,你说这话,就很伤人心呢,这里,本就是我的家。我该来的地方不是吗?虽然,晚了十年。”晏瑭丝毫不以为意,轻柔的语气,好似在情人间的吴侬软语。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晏瑭放下茶杯,与木捺对视,那强烈的视线丝毫没有逊色于木捺,“什么也不知道,这么一些年来,我的哥哥,到底在想些什么,终于从野狼变成家犬了吗?”
呼了口气,晏瑭的语气又缓和下来:“不要跟我说,是为了我的命什么的,这种东西,我根本不在乎,活着,就好似每日都在上着刑法一般,与其这样,我宁愿死掉,十年前就一起死掉,那不是很干净吗?”
“什么也没有,陛下,哈,他其实也根本不在乎我的命的,就像他不在乎羊城一样,也许,江山在他的眼底,也是一片空白的。”
晏瑭说着,站起来,往门外走着:“好了,我的好哥哥,我现在就要去休息了,我想你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对吗?”
就在他走到门口之际,听到身后木捺淡淡的声音:“活着,总是好的。”
晏瑭的眼中有一瞬间泪光,但旋即,又闭上眼睛,丝毫没有停顿的走出了客厅,徒留下木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不应该留在这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充其量,你只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甚至弃子。
他关着你,并不是没有价值的事情,只不过,那不是价值的体现,一直到现在为止,直到他放过你的开始,你的价值,才体现了出来,也注定了你被丢弃的命运。
这一点,你知道吗?
回到屋中,晏瑭关上门,看着如同幼时的布置,忽然笑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
不,在大牢内的小院里,也是这样的一模一样的布置的,只不过,很明显,木捺并不知道,他并不知道,他的好心,在晏瑭看来,就是噩梦,映在脑海的,与其说是年幼时节,倒不如说是十年的铁窗生涯。
恍惚中,好似还在那里,被监视着,看管着,求死不得的日子。
但是,晏瑭没有发火,甚至没有生气的样子,唇角勾起,自如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点心,咬了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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