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下决心,“***,一定要把这妞儿搞到。”
唐嫣轻轻放下茶壶,懦懦地开了口,“龙先生,我还是为汪莘函的事情来求您。”
龙邵文喝口茶,颇带不屑,“汪莘函被学校开除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加大烟鬼,这样的人你管他干什么?”
唐嫣声音更低,语气中带着哀求,“我也知道他吸鸦片很不对,可就是不想看着他整日在外面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龙先生,求您帮帮忙,让他再回开明上学吧!”
龙邵文把脸一侧,“什么?你说话的声音太低了,我是一句都没听见?你到我耳旁说吧!”
唐嫣脸一红,凑近龙邵文正要再说一遍,岂止龙邵文突然把脸扭了过来,险些与唐嫣来个嘴对嘴,唐嫣赶紧侧头向后退了一步,红晕顿时泛上两颊。
龙邵文假意什么也没发生,双臂向上一抻,伸个懒腰,“坐了一整天,身上好不舒服……”他本意是想让唐嫣给他背部锤锤捏捏,可唐嫣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不愿意,居然站在那里没动。
龙邵文心中火起,他“哼”一声,委婉拒绝说: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可我只是客居重庆,就是有心帮你,也没这个能力啊!
唐嫣听后脸憋的通红,“如果龙先生不肯帮忙,我……我……”说着话又要流泪。
龙邵文纵横十里洋场的风月场所十余年,可谓是阅女无数。这次他本已经横下心来不管,可唐嫣的眼泪竟像是柔软剂,把他的心泡的发胀发软,他说:唐小姐,我可以去试试。但重庆的学校我也不是很熟,成与不成可不敢打包票。”
唐嫣恭维他,“只要龙先生肯帮忙,哪有不成的理由。”
“妈个x的。”龙邵文暗骂一声,“这妞儿真不知道傻还是不傻,事情还没办,她就提前给老子戴了一顶高帽子,这事情要是办不成,倒在这小妞儿面前塌台。”他笑了笑,“唐小姐是我的朋友,你的事情我自会尽力,但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学校方面我不熟,直接说不上话,也只能再托些朋友,找些关系,去替你试试看。”他想了想,又为自己留下了进退的余地,“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唐小姐可都不能怨我。”
唐嫣勉强笑笑,“我这样麻烦龙先生已经很不应该,又怎会埋怨您!”
……唐嫣刚走,龙邵文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找范绍增替汪莘函求情,没曾想范绍增倒先来了。他一进门就喊:“哥子,有乐子耍了,收拾一下这就出发呀!”龙邵文早已呆的烦闷,一听有乐子,显出一脸的兴冲冲,“有什么好事儿?”
范绍增笑着,“去叙府(宜宾)赶烟会,购买一些上好烟土。”
龙邵文不解,“什么是赶烟会?”
“在叙府,每年罂粟花结果,割破后收的果浆,即为新土。新烟土登场时,举行烟土贸易集会,就称‘烟会’,一般为期一个月左右。烟会开始后,市场也空前繁荣,乐子自然有的是。”
龙邵文一听,当下喜道:这就去,这就去。
范绍增又笑了一下,脸上显出神秘,“哥子,我进门时,好像看到了唐小姐上包车的背影,嘿嘿!进展神速啊!这次去叙府,不如把唐小姐也一同带去?”
龙邵文皱着眉,“***,正想跟你说个事儿,这妞儿的心思,全部在那个龟儿子身上,未必肯同咱们一起走。”
范绍增奇怪地说:那她来你这里干什么?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儿。”龙邵文气不打一处来,“***!她是来替龟儿子来说情的,还想让他继续回开明学校上学。”
范绍增听后不怒反乐,笑着说,哥子,机会呀!你想是不是?
龙邵文一怔之下,明白了范绍增的意思,当即拍手笑着,“对呀!机会难得。”他赶紧吩咐蔺华堂,“你马上跑一趟,去把唐小姐请来。”
见蔺华堂去了,范绍增歪着脸,带着坏笑:“一会儿唐嫣来了,咱们两人一个扮做红脸,一个扮做黑脸,怎么也得逼小妞儿跟咱们一起走。”
龙邵文得意地哈哈笑了几声,“就是如此。”
唐嫣只以为求龙邵文办的事情有了眉目,带着欢喜去而复返,龙邵文见她进来,吩咐佣人泡了茶,请她坐下,指着范绍增说:为了你的事情,我特意把范旅长请了过来,虽然我已经说了一遍,但怕没说清楚,你不如再对他讲一遍,也好当面敲死。
唐嫣还没开口,范绍增就笑着说:为了你的事,龙先生真是操心,他已经跟我说过了,还怕我没听懂,不就是汪公子想去开明学校上学的事情么,小事儿一桩,好说、好说。回头我跟干儿子打个招呼,他敢不同意,我让干女儿跟他离婚……”说到这里,他呵呵笑了一声,把话题一转,问唐嫣说:不知唐小姐这两天有没有空闲?
唐嫣不明所以,只以为仍旧同汪莘函上学的事情有关,茫然地点点头。
“太好了!”范绍增拍下腿,“刚才我正与龙先生商议,想去趟叙府,只是对那里不熟悉,不知道唐小姐能不能给做个向导?”
唐嫣忙推辞说:学校功课繁忙,出来一会儿还行,怕是出来的久了,恐学校不同意。再说我没去过叙府,恐怕……恐怕无法盛任您的重托。”
范绍增皱皱眉,“你们的校长王世俊是我的干儿子,我替你打声招呼就好了,即便你走的再久,他也不会为难你。至于你对叙府不熟悉,这也没关系,我想唐小姐这个……学识丰富,见识超人,熟悉起环境来,也比我们快了许多。”
唐嫣依旧委婉地说:还是不合适,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再说也怕耽误了功课。他见范绍增一脸的不高兴,赶忙补充说:要不下次,或许等学校放假就可以。
范绍增脸一沉,“上海不远么?唐小姐不也说去就要去?面子都是相互给的,唐小姐既然这么不给面子,就当我范绍增什么都没说过,你这就请回吧!我同龙先生还有事情要谈。”
唐嫣见范绍增不留丝毫面子的下了逐客令,尴尬地站起来,看了看龙邵文,犹豫着想说些什么。
龙邵文看了唐嫣一眼,“唐小姐,你来的是我龙邵文家,可不是他范公馆,你不用听他的,安心坐着吧!”他对范绍增说:“范旅长,汪莘函的事情还是抓紧一些办才好。也免得他成天在外面不三不四的,让唐小姐在心中惦念。”
范绍增“哼!”了一声,“依我看,汪莘函这学不上也罢,他上了半天的学,没学会圣人之道,反倒学会了登徒子的手段,再说他有的是地方可去,烟馆土馆都是不错的去处。我听人说,汪莘函就是因为整日烟枪不离手,才不容于各所学校!现在好了,他有的是空闲去吸大烟了。”
龙邵文惋惜连连,“唉!我早听说汪公子学富五车声名响、才高八斗压俊英,只可惜这么个才子,却偏偏沉迷于烟毒。这整日流连在烟馆里,荒废学业不说,那得花多少钱啊!人只要一沾上了鸦片,可就全毁了。无论干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兴致。纵有万贯家财,早晚也要败光。”他说边摇头,痛惜不止的样子溢于言表。
范绍增一副不屑之情,“哼!汪莘函吃鸦片是不用自己掏腰包的,不知道有多少迷恋他的女人跟在后面给付账呢!要不就凭他那两下子,还抽大烟?怕是早就流浪街头衣不蔽体了。”说到这里,他看着唐嫣,故意问她,“唐小姐,我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吧!”
唐嫣曾跟踪过汪莘函,知道他这话是言之有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龙邵文看了眼唐嫣,顺着范绍增的话说,“范旅长,我看咱们去叙府前,你还是把汪公子的事情给办了吧!让他再回到学校上学,不然他总这样在外面浪荡,迟早都要学坏,万一把哪个女人的肚皮睡大了,到时那女人在汪公子面前振振有词,说什么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非汪公子不嫁,那唐嫣小姐可就嫁不成他了,或者只能嫁给他做小,岂不是很受伤害?不行,这件事刻不容缓,绝不能等汪莘函把别的女人肚皮搞大,伤了唐小姐的心再想办法,到时候可一切全晚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言之凿凿,一口一个汪莘函搞大了别的女人肚子,好像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大有汪莘函如果不搞大别的女人的肚皮,就过不了他这一关的气势。
唐嫣听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赶忙摇头说:谁说我要嫁他了!他……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龙邵文见唐嫣本想说:他搞大了别的女人肚皮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想来这话不雅,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当下心中暗笑,看了看范绍增,让他接着把这出戏向下唱。
范绍增会意,“不嫁他最好,不然他早晚有的气给你受。唐小姐,也许你不知道开明学校开除汪莘函的真正原因,其实绝不仅仅因为他吸鸦片了,你也知道,鸦片在咱们四川,几乎是家家必备之物,我那干儿子王世俊就是再糊涂,也绝不会因为一个学生吸鸦片就把他开除了,这里面其实另有隐情啊!只不过这涉及到汪公子的名誉,我可不好乱讲。”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就范
239就范
唐嫣一双妙目盯着范绍增,表情极为复杂。似乎是想听他说出来,又怕他说出来。
龙邵文见范绍增突然说中间还另有隐情,当下也把耳朵支起来,他也想知道汪莘函到底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等了一会儿,见范绍增还在拿捏,就催促,“范旅长,汪公子到底干了什么?你就说出来吧!唐小姐也不是外人,说出来也好给她提个醒,让她回去后劝劝汪莘函今后多注意也就是了,唐小姐是咱们的朋友,汪公子是唐小姐的朋友,自然也就是咱们的朋友,咱们可不能看着朋友有难而不管吧!”
唐嫣听龙邵文这么说,对龙邵文感激地点点头。
“唉!你看看,我怎么说着说着就说露了。看在为朋友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们可以,但一定要保密……”范绍增干咳一声,四下看看,一脸的神秘,他把声音压的极底,对唐嫣说,“龙先生说汪莘函搞大了别的女人肚皮,绝不是空穴来风,真有这样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