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邵文与“草里飞”头一次见面,不知怎么着就突然得罪了这个“草里飞”,见他逼酒,本不想喝,又担心“草里飞”与自己闹将起来让“镇三江”为难,因此笑着说:我向来不胜酒力,今夜已经喝了不少,再喝下去恐怕就要醉了,能不能喝上一半?
“草里飞”把空碗用力朝地上摔去,声色俱厉,“怎么,龙爷是不给爷面子么?”
他这一摔碗,厅中立刻肃静下来,群匪都转头看向他们二人。
罗洪超大怒,站起来就要对“草里飞”动手,龙邵文手一摆,笑着说:怎会不给“二炮爷”的面子……他端起酒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一直在旁边提着心的“镇三江”见龙邵文忍耐了下去,不由得舒了口气……在匪帮中,任何一个小匪崽随时都有可能向匪首开枪,历年来匪首被部下打死或打伤的例子多不胜数,只要匪首曾经得罪过他的部下,哪怕这个部下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恐怕就得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睡觉了,因为这个小人物随时都有可能开枪杀人报复,鉴于不断有匪首被部下击毙这种现象,大多数匪首不得不采取各种预防措施来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首先是尽量不得罪手下的小匪,即便得罪了,也要先下手为强对他进行处置。再就是选派对自己十分衷心的同乡土匪当保镖,以保障安全。
龙邵文深知匪帮的这一习俗,因此不愿为难“镇三江”,让与他手下的匪徒结怨,以免搞出乱子,更何况这个向他敬酒的“草里飞”,还是一个让“镇三江”比较倚重的二炮。
“草里飞”见龙邵文乖乖地喝了酒,“哈哈”笑了几声,向群匪抱抱拳,得意地坐回椅子上,土匪中除了个别新入伙的给“草里飞”喝了彩外,多数知道龙邵文本事之人却一言不发。心中都对“草里飞”多少有些看法,觉得他这一手露得实在是不漂亮。
“草里飞”的保举人是二当家的“战八方”,他见龙邵文受了委屈,似乎是有点看不过去,对“草里飞”喊道:龙爷是我山寨的贵客,你这样做,是给我山寨丢脸。就算龙爷忍了你,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你划下道儿吧!龙爷不接着你,我接着你。
“草里飞”见二当家说话了,走到龙邵文身前,只把脸扭在一边,拧着眉,敷衍地抱拳说一句,“得罪了龙爷。”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大厅外走去。“战八方”气得一怕桌子,瞧样子似是想骂“草里飞”。龙邵文笑着说:二爷,都是自己兄弟,再加上二炮又喝了酒,算了!算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草里飞”听见,回头对龙邵文怒道:你是说我没酒量,在借酒发疯么?”
龙邵文听了一怔,心想:你这不是撒酒疯又是什么……他笑笑说:不敢!我怎么会说你没酒量。
“草里飞”对“镇三江”抱抱拳:大哥,按寨子里的规矩,一个外人想在我们山寨获得尊重,总是要拿出点真本事,我不知道这位龙爷有什么本事,凭什么要我们这许多兄弟连买卖都不做地在此陪他。
“镇三江”笑笑,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娇脆声:龙先生有没有本事,这可不是别人吹出来的,你要是不服,可以找他比试一下啊!
龙邵文见到来人,心中一喜,从椅子上坐起,喊道:秦姿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呵呵!你满世界的让人找我,我敢不来吗?”
龙邵文看见秦姿儿身后跟着的杜从周,顿时明了,是杜从周把她带过来的。
秦姿儿笑着说:龙先生,你就给“草里飞”露上一手,省得他总是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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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十步装枪
龙邵文向“草里飞”瞧去,生恐秦姿儿的话语刺激到他,再生出麻烦。却见“草里飞”的眼神直勾勾地瞧着秦姿儿,脸上憋的通红不说,还露出既紧张,又兴奋的神情,心中顿时明了,“哦!草里飞原来喜欢上了姿儿,这才没完没了地找老的别扭……”找到症结,他当即笑笑,没有吱声。
秦姿儿却不停追问龙邵文,“怎样?你到底比不比?”。
龙邵文走到秦姿儿身边,笑着说:我现在哪有心情与别人比试什么枪法,走吧!去外面,我有话对你说……他拽着秦姿儿向厅外走去。
“等等!”草里飞喊住他说,“龙爷,我看你还是与我比试一下的好。”
龙邵文看了一眼“草里飞”,笑了一声,“我可比不过你,我认输了。”
“草里飞”上去拦了龙邵文,“认输好啊!给爷磕几个头,爷就放你走人。”他这句话声音极大,厅里的群匪都听得清清楚楚,“镇三江”当即呵斥他说,“二炮,你太放肆了。”
“草里飞”对“镇三江”抱抱拳,“大哥!姓龙的如果有真本事,比试一下又能如何,他如果没有真本事,凭什么到咱们这里来混吃混喝?”他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大声喊道,“这样的做法,我不服……”
“镇三江”对龙邵文说:龙爷!你看这……
龙邵文见群匪脸上都露着既兴奋。又渴望的表情。知道他们也都想瞧瞧自己与“草里飞”的比武,便说,“那就客随主便,既然大当家的放话了,我就同二炮比比……”他转身又对“草里飞”说,“你说吧!怎么比!”
“我来山寨入伙的时候,与大当家的比的是‘十步装枪法’,你既然出入我山寨如履平地,想来也是精通此法,今天我们也比这个吧!”
“十步装枪法?”龙邵文重复一句。
见龙邵文似乎不熟悉规矩。站在一旁的二当家“战八方”解释说:就是把枪拆开,兜在衣服的大襟里,坐在椅上,随着口令。从椅上站起来向厅门口走,边走边装枪,走到厅门口时,必须搂扳机把枪打响。
“哦!”龙邵文沉默了顷刻,笑着说,“好!就比十步装枪,不过我从来都没试过这样的装枪法,怕是不习惯,能不能事先练习一下。”
群匪登时发出哄笑,有的就喊了:龙爷。此时练习怕是晚了。这装枪可不简单,没有几年的辛苦是玩儿不转的;也有的提醒龙邵文;龙爷!比试的方法很多,又何必十步装枪,换一种比法吧……
龙邵文看看“草里飞”,草里飞则看着秦姿儿,故示大度,“别说练习一下,就是练习十下也是无妨,爷等着你,”
龙邵文对“镇三江”说:大当家的。烦劳把你的双枪借我使使,我要是给你拆装坏了,你不心疼吧!
“镇三江”笑了笑,“别说是两把枪,你就是把我这山寨拆了。我也不会心疼……”他把双枪拔出,扔给龙邵文。龙邵文使手接了,谢了“镇三江”,又对秦姿儿说:你会拆枪不?
见秦姿儿点头。龙邵文又说:你帮我把枪拆了吧……他坐在椅上,把衣服的大襟向上一撩,看着秦姿儿把双枪中的一支拆掉放在衣襟上,笑着说:把另一只也拆了……
秦姿儿听了一怔,问:混在一起?
“嗯!混在一起。”
“那你装的时候能分清吗?每只枪的磨损程度不一样,若是装错了,就有可能打不响。”
龙邵文在秦姿儿的脸上捏了一把,“没想到你对枪支还挺在行,居然知道装错了有可能打不响!照我说的拆,大当家的刚才说了,拆坏了他不心疼。”
“哪儿在行了,我是猜的。”说话间,秦姿儿把另一支枪也拆了,混进了龙邵文的衣襟中。
龙邵文又说:找块布帮我蒙上眼睛。
他声音不小,不但秦姿儿听到了,整个厅中的土匪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们看到秦姿儿真的从自己的衣襟上撕掉一块布蒙到龙邵文的眼睛上,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整个厅里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都在等着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蒙了眼睛的龙邵文用衣襟兜了枪的零件,从椅上站起,对“镇三江”说:烦劳大当家的发令吧!我先练习一下。
“镇三江”说声“好!”口中喊道:三、二、一,开始。
龙邵文迅疾地向厅门口走去,群匪耳中只听见“喀嚓!喀嚓”的响声不断,至于他装枪的动作,却是看得不太清楚,只觉得他手快的让人眼花。才走了数步,他已经把两支枪全部装好,然后右腿半蹲,腿弯处却押了一只弹夹,右****抵在弹夹附近,像是在装弹,左****前伸,像是在瞄准什么地方……群匪愣怔了片刻,哄然发出了一片叫好之声,原来龙邵文的“十步装枪法”不但迅捷快速,且流利漂亮,更难得的是,他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分别装好了混在一起的两只枪,居然还在装好枪后,顺便又给大家表演了“两腿装弹术”,就是用两条腿的腿弯压弹的技巧,这“两腿装弹术”多用在临阵交火,匪帮中很多人都善使双枪,临阵交火时,如果精于“两腿装弹术”,则不存在射击跟不上躺的情况,可以更多的杀伤敌人,因此这一门技巧非常实用,但两腿装弹最是难练,多数匪群中,精通此道的也就是一两个人,通常都是匪帮中的大当家的或炮头。“镇三江”就精通此道,但他看了龙邵文的“两腿装弹术”后,也不禁是自愧不如。
龙邵文搂响扳机,桌上的一个酒碗应声而碎,他接着再开一枪,与那个酒碗并列着的另一个酒碗也应声而碎,这下群匪更是哗然,蒙上眼睛打碎一个酒碗并不难,因为桌上的酒碗太多了,难得是他打碎了第二只酒碗,因为两只酒碗并列放在一起的,这就绝不是蒙的了……
龙邵文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向四下抱了抱拳,“献丑了。”
厅中传来一阵如雷般的掌声。
龙邵文向“镇三江”借枪时,“草里飞”还在一旁等着看笑话,因为一个连枪都不带的人,就是枪法枪技再好,其水平也一定有限。等秦姿儿把两支枪都拆散在龙邵文衣襟中时,他就开始感觉到这不像是笑话,而秦姿儿蒙上龙邵文眼睛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绝不是笑话,一个人手底下若是没两把刷,绝对不会托大到这般地步。这个时候,他就已经为自己的鲁莽行为开始感到后悔了。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龙邵文的枪法枪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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