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淇头发散乱,衣衫破烂,狼狈不堪。只是此时他却勾起了嘲讽的笑:"咳咳…你才是狗…还是条喜欢乱咬人的疯狗…见人就咬的疯狗……咳…咳…"
黑衣男子捏住他的手愈发用力,另一只手则是掀起一股凌厉的掌风袭向前方的梅树,血红的花瓣纷纷飘扬,与纷飞的鹅毛大雪交织在一起,如梦似幻。
杀气如风,血色如酒红。
黑衣男子搂着子淇,向纷扬的花瓣与雪花中飞去,黑袍掠过一树的幽香。霸道狂傲,桀骜不驯,潇洒自如,来去如风,星眸中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他解下了自己的黑色披风,甩到子淇身上,将他放下,凌空乘风而去:"萧子期,等我出征回来!"
江山多娇,烽火四起,硝烟弥漫,英雄折腰,马蹄狂乱。
子淇终于在一片狂乱中晕了过去,单薄的身影倒在厚厚的雪地里,身上还披着大殿下从不离身的貂裘和皇上赏赐给二殿下的名贵披风。雪花悄然无声地落在他的发间、脖子、脸颊上,直至他的身体逐渐被大雪覆盖在一片苍白中…
子淇穿越过去时,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已经魂归西天了。由于两人之间的强烈羁绊,子淇的灵魂才会在受到召唤后来到这句身体里,代替他继续活下去。
只是,萧子期本身受伤极重,再加上后来子淇接下二殿下钟离曦的那一掌,全身经脉尽断、五脏六腑移位、真气乱窜血液逆流,危在旦夕。
子淇在寒冷中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如果现在死在这里,未尝不是解脱,不用面对未知的危险,不用再莫名其妙地挨骂挨打…说不定还能回去原来的世界…
天空中一片混沌,万籁俱寂,世界上仿佛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大雪和火烈如炽的红梅,经过曲折的小路可以看到结冰的湖面,湖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身影在湖边踌躇了一会儿后,调转方向朝园里走去,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了下来,脚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
他将埋在雪堆里的"东西"拉出来,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个大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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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一天一夜以后的事了,子淇支撑着瘫软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破败的屋舍,结满蛛网的墙壁,落满灰尘的摆设,黝黑陈旧的门窗…还有自己身上盖着的稻草棉絮,篝火燃烧过的痕迹,以及从稻草里掉出来的硬得和石头一样的馒头…子淇捡起地上的馒头,在衣襟上擦了擦,虽然不知道是谁带自己来这里的,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没有恶意…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神经病吧…见了人二话不说就大打出手…老天为什么要把他打发到这种不毛之地,还搞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到处挨打沦落成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可怜?!子淇很郁闷,推开门就走了出去,殿外挂着的匾额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宸"字。
雪停了,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月光洒下清辉,清风送来幽香。子淇踩着积雪向外走去,边走边裹紧了身上的貂裘,寒意凛冽,风清云淡,远处一直默默追随他的身影此时停住了脚步,看着他渐行渐远,然后黯然地举起了手中的萧。子淇的身影在月光白雪曲径幽处间若隐若现,虚无缥缈,清丽出尘,如同不小心坠落人间的仙子。这样的人,又怎会被世俗的感情束缚?!
子淇在绕过了大半个皇宫,最后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钟离煌的梅园里…总感觉有些放不下,听到白衣男子叫自己滚的时候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心痛,没错,是心痛。子淇想去找白衣男子问个清楚,想知道两人之间如此强烈的羁绊感到底从何而来,那种穿透灵魂的痛感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而生。
当他回到梅园时,钟离煌已经不见了,
、(求收藏)7。萧子期,我要你!萧子期,你回来! (1001字)
太子府,大皇子单膝跪地,神情凛然:"母后,儿臣已经向父王请辞,太子之位还是让给各位弟弟吧。"
皇后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不争气的东西!为了区区一个侍奴就放弃太子之位,本宫就是这样教你的?"
钟离煌的脸被打偏过去,却依旧是不卑不亢:"母后,儿臣本无意追求功名利禄,现如今更是心如死灰,求母后成全。再说当年父王不是也为了宸妃…"
皇后更加生气,又是一个巴掌:"混账!本宫运筹帷幄十几年,费尽心机才让你登上太子之位,盼着你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继承王位一统钟离,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宫的一片苦心的?!我告诉你,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了!本宫已经叫内侍拦下了你的请辞书,好自为之吧!"
自始至终,钟离煌的眼神都像一潭死水般平静的可怕,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煌儿!下个月初一你迎娶谢相的女儿谢如烟过门!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皇后说完后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大殿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钟离煌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袖子里滚出来一个精致的玉佩,滚到地上摔成了两半。
大皇子呆呆的望着摔成两半的玉佩,许久才想起来这是自己买给子期做生辰礼物的。只是现在怕是用不上了…碎了就碎了罢…人都走了…留着东西只能徒增伤悲罢了…罢了罢了…全都罢了…
一想起他…胸口痛得就像要死掉一样…
这样也好,痛至骨髓、深至灵魂…
子期啊子期,我爱你有多深,你伤我就有多深…就连分开了也不放过我…
诀别诗,两三行,写在十二月寒冬的路上,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诀别诗,两三行,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一趟。
钟离煌飞到花园湖心的凉亭里,拿起桌上的酒就往嘴里灌,烈酒入喉,汹涌澎湃,翻江倒海,鲜血喷薄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萧子期…萧子期…我…钟离煌这辈子就只要你一个…只要你一个…只要你…只要你!"钟离煌对地上的鲜血置若罔顾,只是疯狂地灌酒,酒洒在血迹斑斑的白衣上。
"萧子期!萧子期!你不是说子期吾归,魂牵梦绕,子期吾归,念念不忘么?!为什么我回来了你却要离开?!这就是你的魂牵梦绕!这就是你的念念不忘!萧子期,萧子期萧子期你回来你回来"
再多的歇斯底里也掩盖不住那句"你回来"的柔情。
、(求收藏推荐)8。我们就这样一刀两断了 (991字)
这一段过往,就只能消散在尘埃里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亭外又开始飘雪,亭内雕栏玉砌,葡萄美酒,一应俱全。
钟离煌举杯斟酒,对着空气中不存在的人露出醉醺醺的笑容:"子期…"
亭外传来一阵响动,一个白衣男子翩然而至,仙风道骨,飘逸脱俗,他上前去掀翻凉亭的石桌,淡然道:"殿下,萧子期并没有死,你与其在这里酒入愁肠独自伤悲,还不如去和他把事情讲个清楚。依臣对萧大人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薄情寡义朝三暮四之徒,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
钟离煌狂笑不止:"隐情?!能有什么隐情?!他想要我的命!他想要我的命!我千里迢迢赶回来想见他一面,他嘴上说着想我魂牵梦绕念念不忘,转过身来就要把刀子插进我的后背!"
白衣男子摇摇头:"正因为如此,才更说明这件事不同寻常。殿下您和萧大人认识十几年了,难道还不清楚他的脾性么?!他可是连一颗草一朵花都不忍心踩死的啊!您认为他会无缘无故地就这样么?!殿下!萧大人对您的情谊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千万不要被假象蒙蔽了双眼!"
钟离煌凄然地摇头:"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想过他会对我动手。我根本就不了解他,母后说的对,他只是贪慕我的太子之位而已,现在他走了,我也没必要再当这个太子了…"
白衣男子十分愤怒:"大殿下!你怎么能这样说萧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以后萧大人忽患恶疾,生不如死,恰逢李大人一派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吹耳边风,都是萧大人东奔西走帮你摆平李大人那帮人的!"
钟离煌愕然:"子期生病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很严重么?到底怎么了?…子期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啊…"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殿下,萧大人对你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你也忘不了他,现在就去找他说个清楚吧。难道十几年的感情都是纸上谈兵南柯一梦,连这点考验都经不起?!当年皇上以太子之位施压逼你离开萧大人,你们都没有分开,难道今天要不明不白的这样分散?殿下,感情不易,自当珍惜哪!"
钟离煌仔细回忆着当时在梅园的情形,"那日我赶回盛京,到以往碰面的地方去等子期,等了很久,足足有两个时辰吧。他来了先是和我拥抱,然后趁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掏出匕首刺我…对了,他还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最后我走火入魔了,清醒过来后已经忘记之前发生的事了,我们就那样一刀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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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趁热打铁:"殿下,那日之事甚是蹊跷,疑点重重,臣以为萧大人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为大局着想,还是先查清楚这一切再说吧。"
钟离煌来了精神:"我们立刻去找子期问个清楚,我也不相信他无缘无故就会这样,出尘,我们走!"
白衣男子:"是!殿下"
子淇在梅园流连许久,没看到钟离煌的踪影,只得失望而归。走到梅园外时,与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擦肩而过。
"……你是谁?"侍卫模样的人忽然停下来,狭长的双眸里满是怀疑之色,刀削般的薄唇紧紧抿着。
子淇疑惑地停下脚步,"……"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身份。
林名远是特意来找钟离煌商量对策的,身为御前侍卫统领兼太子殿下的心腹,他总是在第一时间将二殿下和李国公的动向告知主子,以防患于未然。
林名远平日里多在御前护驾,通风报信的时候也很少亲自出马,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