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一阵阵低咳将墨偃钥的视线又移回到了窗口,听到里面的少年仍在不停的咳嗽,嘴唇不自禁抿的更紧了,这帮个不懂事的奴才,没听到主子在咳嗽吗?怎么没一个起来看看的?
终于,在墨偃钥几乎快忍不住的时候,一个小侍走进了屋子,先是点起了灯然后急急端了杯茶水来。
映着烛光看着床上散着发束的少年,他好像……又瘦了?身上那股子飘渺的气息也更浓了,他不喜欢墨无悔现在的样子,好似身无可恋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感觉,握紧了拳头咬牙,墨无悔,身为你的父皇就有权利管束你,朕命令你,没有朕的允许不准离开知道吗?!
“我没事,下去吧。”喝了口水感觉好多了,不想身边有人守着,墨皓熯挥退了小侍斜倚在了床边悠悠出神,好像睡不着了,那做点什么好呢?
发了会呆突然披了衣服起身走到桌案边,‘前世’活着时每当他心里烦了乱了就会写写画画些东西,时间久了竟成了习惯想戒也戒不掉了,说来占了墨无悔的身子之后自己还真不曾动过笔,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熟了,嗯,趁着夜里无人,等会写好了就烧掉吧,想来是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的。
研了磨歪着头想了想,左手扶着袖子下笔如龙,不一会一幅水墨丹青跃然于纸上,那山那水每一笔色彩都让墨皓熯满意的笑弯了唇角,呵呵……看来自己的功底并没有退步,可喜可贺啊。
窗外,蹲坐在树身上的墨偃钥早被自己所看到的事情惊呆了,那画,分明就是墨皓熯的作品!无悔在模仿墨皓熯吗?不可能,他压根就没和墨皓熯接触过,那难道是……想到自己一直在怀疑的可能,墨偃钥眼睛‘唰’的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嘴角边想压也压抑不住的笑他看不到,也无从多想,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困在身边的人,好像真的回来了……
无声无息离开了盘龙殿,墨偃钥没有急着和墨无悔摊牌,反而派了得力的手下赶赴天蓝山,他要将在那里贴身侍候墨无悔的下人都带过来问话,也许有些事情就可以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呵呵……墨无悔,父皇得多多准备准备才能和你交战不是?所以,你可千万别让父皇失望噢~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小心泄漏了不该泄漏的秘密,墨皓熯烧了自己画下的字画又上床补了个回笼觉,第二天听说墨偃钥有事出宫可能三两天也回不来,心情大爽的他颠儿颠儿晃出了盘龙殿溜达,没了墨偃钥在的皇宫,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无悔殿下吗?”
得,好心情变没有了,看着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嘴唇儿涂的像猴子屁股的女人,墨皓熯不得不怀疑墨偃钥挑女人的眼光了。
这什么货色?要气质没气质,要长相没长相,就这么个随随便便的女人也能迷得墨偃钥封她为妃?啧啧啧啧~看来都是自己的罪过啊,束缚了墨偃钥这么久,竟然让他饥渴到慌不择食的地步了。
心中嘀咕着可面上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墨皓熯淡淡施了一礼,不热烙但绝对挑不出毛病,“见过兰妃娘娘,问娘娘安。”
第七章
“起吧。”闲闲抬了抬手,某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兰妃娘娘摇了摇手中的香扇又道:“本妃进宫这些日子总听人说无悔殿下如何如何,今日一见……果如其名呢。”笑意里的不屑意味儿连掩藏都懒得掩,兰妃高傲的翘起了嘴角,她就是故意的又如何?一个皇帝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病怏子皇子,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面色如常,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兰妃的讽笑,不卑不亢的又拱了拱手,墨皓熯风度翩翩俊美迷人的风范迷得兰妃身后一众小□个个桃花眼泛滥,“娘娘身份高贵,站久了恐对身子不好,请先行。”边说边退到一旁,墨皓熯由始至终都没再看兰妃一眼。
淡淡勾了勾嘴唇,不过是个不识趣的女人罢了,以她这样的性子,不用自己动手,早晚她会死在自己那张嘴上。
银牙咬的咯咯直响,兰妃当然看得出来,人家并不是怕她而是不屑于和她一般记较,恨恨一甩袖子扭身就走,墨无悔!本妃记住你了!
大好的心情被人破坏的一干二净,墨皓熯转身悠悠然然又晃回了盘龙殿,至于那个兰妃……嘛,转身就忘到脑后去了。
第二天
洗漱完毕的墨皓熯早早坐在了餐桌上,因为一会要锻炼身体所以一般他的早餐都会比别人的更早一些,原本,每天这个时候早餐都会早早的摆在桌案上,可是今天,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早餐不说,连派去催促的下人竟也集体‘失踪’了。
皱眉,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难道一个一个都迷路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殿下不好了。”连喊带叫,一个有些面生的小侍飞奔着跑了进来,额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成了一条条,顾不得仪表整不整洁,小侍急急咽了口唾沫又接着喊道:“情寿宫……情寿宫将咱们的人抓走了。”
情寿宫?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自己和那位男妃一相无往来,他抓盘龙殿的侍从做什么?难道……眼神闪了闪,墨皓熯并没有急着起来,反而静坐在椅子中淡淡的寻问起了跪在他跟前这位看起来很面生的小侍,“你在哪里看到人被抓走的?又怎么知道是情寿宫里的人做的?”
“奴才是回来的路上无意间碰上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两个抓走咱们盘龙殿的人竟然是情寿宫的。”
咱们?好一个咱们,这小侍话里行间充满着暗示意味儿,要自己真的只是个十二岁的无知少年,怕是还真能被这份亲疏感弄得失了分寸,匆匆跑到情寿宫要人去吧?
怎么?想让他和情寿宫里的那位结仇?还是……这根本就是情寿宫里那位授意的?很显然,这是个圈套,一连抓走盘龙殿好几个侍人,其中还包括了他的贴身掌侍(主子的贴身侍人),他这个做主子的自然是要讨个说法不是吗?
真是人在屋里坐,麻烦天上来,自己想要悠悠闲闲过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好吧好吧,看在自己现在拥有着‘高贵身份’的份上,麻烦想来自己接着就是,只希望……这些人别做的太过,不然……
跪在地上的小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着身上泛冷,悄抬眼瞄了瞄半眯着眼睛沉思的皇子殿下,少年脸上莫明的浅笑让他心神猛震,赶紧低下头,好可怕的煞气,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于是慑于神威,小侍跪在地上不敢再乱动,心有所想,另一位坐在椅子里的沉默不语久久无言,一时之间屋子里静的有些吓人,许久,又一个小侍由门外走进,这才堪堪打破了屋子里诡异得让人心惊的死寂感。
“殿下,情寿宫的掌侍求见。”
掌侍?来的好快,“让他进来吧。”他倒要听一听这位掌侍有什么话要说,端起茶杯挡去唇角边幽森的浅笑,墨皓熯低垂的眼帘中尽是无边的冰冷。
不多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先是给墨皓熯恭敬施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我家主子想请殿下过去一趟。”
“噢?可说了有何事?”挑眉,竟然是让他过去吗?
“主子未曾说起有何事,只说要殿下马上过去。”
手臂一顿,说是马上呢……于是故做沉思了许久,面色为难的墨皓熯终是放下了茶碗站起身,“那就走……”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墨皓熯突然难受的捂住了额头,身子无力的摇晃了几下,猛的又跌回到了椅子里。
呃?这是啥米情况?
两个侍从同时傻了眼,那边鼓锣齐备,另一位主角也早早上了场,眼看着万事皆成了,怎么这位突然就晕倒了?这让他们怎么向自己的主子交待啊~~
不提两位憋闷的想杀人的侍从,只说盘龙殿里其他的侍从们看见自家殿下竟然晕倒了,刹时间就慌了手脚,于是请太医的请太医,扶主子的扶主子,七手八脚才一会工夫,大堂里就只剩下了一跪一站的两个侍从。
默默相对两无言,他们……是走还是留啊??
须臾,有关于墨无悔晕倒的事情就已传遍了三宫六院。
墨无悔自小就体弱多病身子向来不好,这是宫内宫外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此次的突然‘晕倒’自然没有多少人怀疑,只余那些白忙了一场的主谋们恨的咬碎了一口钢牙,暗叹着墨无悔好旺的运气。
宫外某处别院
手拿着下人刚刚送上来的密报,墨偃钥笑的那叫一个欢畅。
原来向来高高在上的墨皓熯也学会耍赖了吗?竟然装晕倒?真亏他想得出来,“影七。”
低低一声唤,下一刻宽敞的屋子里已悄悄多了一个人。
“主子。”单膝跪下,影七恭恭敬敬低着头。
“那些人在情寿宫都做了些什么?”报告上只写着有关于墨皓熯的日常索事和分析结论,并没有其他人的资料,突然很好奇那些人会用怎样的手段去对负他的小男宠,墨偃钥眯了眯泛着兴味儿的眼眸,闲闲等待着影七的回答,希望是个‘惊喜’吧。
“回主子,兰妃买通了燃妃身边的掌侍,给燃妃下了催|情药,柳妃通知了他的表哥禁卫军副统领王言通准备捉|奸在床,而给殿下通风报信的那位小侍明面上是柳妃的人,其实却是刚刚进宫的相府家小姐被封为嫔的梅主子的暗棋,可以说,这次的事情是宫内几位现有主子统一出的手,为的是除去殿下和燃妃。”
平平淡淡的陈述,随着影七越说越多,墨偃钥嘴角边的笑意就越来越浓,直到最后连向来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影七都被惊的有些悚然的时候,墨偃钥才终于挥手让影七退下了,可怜影七离开时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好啊……好一个宫内现有之人一起出手!”冷冷眯起眼睛,他们这是想一石二鸟,即除了眼中钉燃妃,又让墨皓熯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永世翻不得身,呵~呵~给燃妃下催|情药?!牙齿几乎要咬出血来,他怎么可以原谅那些人竟然敢打让燃妃压墨皓熯的主意?墨皓熯也是他们这些屑小之辈可以惦记的?墨皓熯是他的!只能属于他!
身子突然一震,自己这是……在妒忌?被心头升起的想法惊了一跳,墨偃钥干眨巴眼睛连手中书稿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不